这些事是不会对眼前几个人说的,沈半双悠悠喝了口茶道:“非也,非也,说到这商场有如战场,稍有不慎小则少获些利润,大则能家底都输光万劫不复。所以竞争是主要手段,尔虞我诈必不可少,胜王败寇也是真理,但又有谁知道在这商场里还有双赢的说法呢?”
“双赢?”众人皆不解。
“对,双赢,其实竞争和双赢并不矛盾。在你们眼里也许两方争斗必要分出一方胜来,胜的一方便可获得所有奖励,其实不然。”
沈半双微笑看着众人的神色放缓语气慢慢道来:“有个故事是这样说的,有两个酒馆对面而开,一家姓李,一家姓齐,李家最为有名的女儿红,而齐家颇具盛名的就是醉花阴。两种酒都醇香无比,喝过的人都很难决断出哪一家更好,只能说各有特色。只可惜两家老板争强好胜容不得对方胜过自己。所以每天都互相争着抢客人入座互相诋毁,甚至为此大打出手很多次,不仅砸坏不少东西赔了不少钱,结果还把客人都吓跑了,弄到最后两家都没能挣到多少钱。还是一个得道之人指点道,你们每日把酒互换一下,再试试看。李家和齐家按着照做,每日都搬出十坛呼唤,心境也慢慢变了,一方面由于对方卖的是自己的酒,不好意思诋毁,另一方面还指望对方的酒替自己多赚点钱。于是争吵慢慢少下来,难得出现和谐的气氛,客人又渐渐多起来,一个月过去了,两家老板纷纷清点一下收益发现比原先卖自己的酒所赚得还要多。直到此时两人才明白过来,互相一笑将以往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从此之后李家还是卖齐家的酒,齐家也尽量把李家的酒推荐给大家,双方都从中获得利润,更使得关系亲密起来,双赢的说法也是从这繁衍出来的。”
“虽然是个故事,真实性值得考证,可是里面道理是不变的。为了一时利益挣得你死我活断情决意的,要么双方都讨不了好处,要么就是一方全胜但也处于孤独的境地。试问那些败得一无所有的人会真心和你交好吗?会在你需要的时候真心付出吗?沈家如今就是这样,如同在外人眼里沈家如何了不得,可是在我看来沈家现在就如同处于危崖般一样摇摇欲坠,令我心惊胆战。”
第一次听沈半双口无遮拦说出这些话,众人都感到震惊,只能见沈半双眯起眼来更加冷冽道:“要知道羡慕沈家的人有多少,嫉妒的就有多少,只是碍于沈家现在气势不能挡暂时无法下手吧!可一旦沈家稍有不慎,从那高处落下摔得粉身碎骨,恐怕到时候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人不会在于少数,这样的例子还少吗?”
几人皆无语,李耀宗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人死后一切东西都被充公,以往交好的朋友都翻脸不认她。再胆大一些的就联想到沈家姑爷的母亲不也是这样吗,身为朝廷二品大员,以往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一朝落败,白家便一蹶不振。要不是自家小姐不忘本,将其接到涟城来,还不知道会不会客死在它乡呢?真是不敢想象沈家万一也有这么一天,到时众人又会是怎样的下场?
沈半双看了看众人的反应,知道她们都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了,点了点头道:“所以说,我们沈家要走不同于其她人的道路,就是求双赢。不被眼前一时利益所惑,我方赚钱的时候对方也能拿到好处,即使生意不成人情也在,这才是最重要的。”
奇招
见众人已经把自己的话听进去,沈半双放缓语气,指着清单道:“先不说涟城周遭的大户商家,就拿涟城里的几家来说,邱家和王家的商铺都是百年老店,久经风雨至今未倒,根基之稳不是那些小户可以比拟的。就冲这点我们便不可以轻易得罪,此外其余一些小商户们做些零散的生意养家糊口也是不易,我们也没必要抢了别人的饭碗。俗话说的好,狗急跳墙,谁能知道在一个利字逼迫下,人能做出什么事来?”
“如今之计,我们应该退一步,求个海阔天空。第一,我们要争取和涟城内外几家大的同行们联盟,最好组成一个小的团体;第二,那些零散的商户虽然生意做得小,可是她们的销路很广而且手段灵活,是我们应该拉拢过来的帮手。。。。。。”
这一次发话反对的就不是沈延英了,而是一向聪慧的沈三:“当家的,对于这两点我就不明白了,和同行联盟固然最好,强强结合可以抵制其它势力的打压。可实际上能做到的没有几个,家家都想争取最大的利益,弄到最后难免翻脸。若沈家为了维持关系一味的让着她们,那我们又赚什么?而那些小商户们更不值得与我们相提并论,拉拢她们根本没有必要,我不知道她们能帮到沈家什么地方?”
沈半双暗笑不已,虽然沈三看似不恭,提出反对意见来,比起沈延英来说却是经过深思后才说出口的,显然是希望能听到令人信服的理由。
“据大家所知,涟城里有个总商会,负责管理的人就是延英的义母韩筑梅。每逢商会召开我也去过两三次,最大的感受就是办事不利索,很多问题不能及时得到解决。综其原由还是参加商会的商家太复杂,各行各业都有,遇到什么问题都拿到商会上去。人多力量大,办法总会有的,可隔行如隔山,对我们布商有用的不一定对瓷器商有用。还不如每行每业针对自己的特点建立专门解互相交流和解决问题的小团体,帮助自己人,倒不是搞分裂,什么规定啊还是照着总商会来。这是一点,像我们都是有固定的商铺,有固定的客人,而零散的商户们做的都是小本生意,有的甚至要翻山越岭只为多卖出一匹布。看起来她们很可怜,殊不知这就是她们的一大优势,由于她们很多人四处奔走,对人事熟悉的很,所涉及的范围也很广。如果能拉拢到不少这样的人,帮我们出售零散布匹,其实就是无形中帮我们把沈家的名号传遍每个角落。我追求的目标不在于多卖出多少匹布,而是当每个人买布用布的时候都能想到还有沈家这一个牌号。”
沈半双说得口干舌燥,便停下来喝一口茶,再看看沈延英那小丫头脸上差点就写了‘堂姐我崇拜你’六个字,其余人等也都被自己这番雄心壮志感染了。
连一直稳重的沈愈合激动的老泪纵横,差点连话都说不清了:“没想到当家的小小年纪,就,就,如此有魄力,胸怀四海。这等远见让老身真是汗颜,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当家的在泉下相知必定没有遗憾了。”
可是真正能领会到沈半双所说涵义的还是那沈三和沈延英二人,散会后第二日一干人等就忙碌起来,吞了别人的生意再当面还给别人不又给人一个耳光吗?所以说做什么都需要艺术,要还也要还得顾及几家的脸面不为外人知晓,哄得对方高高兴兴,才有联盟的说法。钱管家沈管事等人只是帮衬,沈延英和沈三各展其能,一个短时间里就通过韩筑梅的同意并联合涟城里几家大户布商共议联盟的事情,达成皆大欢喜的局面。另一个便在沈半双的示意下给一些四处流浪的散户提供稳定的生活保障,只要求其帮沈家出售零散布匹,通过删选留下比较值得信任的人来。
前者在涟城里引起不小的风波,要知道沈家是何等的地位,和几家同行联合起来的事情哪里能瞒得过其余人。于是各种猜测纷纷而至,有的人说沈家是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有的人认为沈家也是好心拉其它布商一把,甚至还有人诋毁沈家是妄想将韩筑梅挤下商会会长的位置,先从小会长做起。可是不论众人怎么议论,都不是傻子,尤其从事布商生意的都知道靠着大树好乘凉的道理,拈拈自己分量觉得可以的便也争着向加入以沈家当头的小商会。
待沈延英将布商联盟成立半个月过去,都已经有十多家布商组织请求加入,欢喜地沈延英直拍自家堂姐的马屁。沈半双只是淡淡付之一笑,要知道自己真正的奇招还是沈三打理的那个,要给沈延英知道,那小丫头肯定不服气。可这偏偏是需要花心思才能做得来的事情,急也急不来的,沈三有点就是年轻却稳中,聪慧却不耍小聪明,做此事在适合不过。虽然现在起效不大,所选的零售商必须是值得信任之人,不能随意在外面败坏沈家的名声,只能慢慢删选。等时候到了再拿出来示众,就没有任何人能够和沈家在销售方面一争高下。
沈延英的亲事?
日子在一阵接着一阵繁忙的事情中过去了,沈半双再没有空子去管多余的事情,沈家生意和白天彤的事情就足够自己烦神。哪里还管得许久未见的明儿是否还好?哪里还能见见荷儿的肚子已经有多大了?只能托人分别送去该用的物品再带个回话过来,好歹给自己一点安慰。
在阴历中九月寒露后便是十月立冬,天气已经变得更冷,沈府上的所有人都再裁减新的棉衣以过冬。沈半双暗地里也嘱咐人多准备几套,自然要给牢里的岳母大人备至一些,至于荷儿那边也要送两件过去表示慰问。此事自然瞒不住白天彤,见给荷儿裁制棉衣的布匹也是上等之物,心里一股怨气,暗想一个下贱公子何必要那么上心呢?若是同情也未免有点过头了。不过一想到那荷儿是身怀六甲,难免联想到自身,嫁到沈家三年多,虽说拖了好久才与自家妻主琴瑟相和,可是也将近一年过去了,都没个喜讯的兆头。想到这不禁又有点自怨自艾,想与沈半双争吵的念头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于白天彤心里那别扭的想法,沈半双哪有多余的心思前去探究,这不,自家小姑沈连心派来的人已经到达沈家,递来沈连心的亲笔信函,想请沈延英在过年的时候回家一趟。
沈半双心想,这沈延英放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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