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还是做了掩耳盗铃的蠢事,以为她能理解,会接受,所以,才掩起眼睛,忽略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所感受到的一切。
现在才明白,她不肯说,只是因为她不屑于说,她不屑于向他乞求他的爱。
小羽,我不在乎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只要你回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只要你回来!只要你回来!
他的脑海中,只留下这一句话,不停地在那里叫嚣着。
小羽,我只要你回来!
在奔驰中低首,他看见自己身上还穿着那一身血红色的喜服,突然觉得分外讽刺。
他好恨!恨自己的无知,恨自己的愚蠢,恨那沈千浪的算计,所有的愤怒和怨恨,全部化成一腔怒火,转嫁到这一身大红喜服上。
大手用力一嘶扯,“嘶”地一声轻响,这一身抵得农家人一家人一辈子的费用也不止的昂贵喜服,就这样被他无情的撕毁了。
一路飞奔,一路撕扯,一路扔…
飘飘扬扬的血红喜服,成为一片片碎布,在微风中纷纷扬扬颤颤巍巍地落地,最后,终究是被人踩在了脚,完成了它惨烈而悲壮的命运。
。
城门在望,花沉香的心似乎也沉淀了下来。
守城的将领见有人骑马冲了过来,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来人已经收住马缰,飞身一跃,姿势优美地跳下马来,抽出怀中的令牌怒吼,“给本王关上城门!”
众守城军才看清楚原来是荣王爷驾到,马上跪下行令,“见过王爷千岁,王爷金安!”
看着那两扇厚重的大门紧紧关上,花沉香这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没有本王令谕,谁都不许进出城门!听清楚了吗?”
“是!”众将士齐声应是。
看着花沉香那张阴沉的俊脸,一个个低着头,在底下面面相觑,心里却惊悚着,到底是出了什么样的大事情,王爷竟然要动用封锁城门这么严重?
难道真是如传闻中所说的一样,老皇帝要那个驾崩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天,可就真要变了!
守城将士很快到位,镇压在城门口,黑压压的兵排列成整齐的方阵,最前方,是一排包裹在铁甲之中的士兵,那在太阳下闪着银光的盔甲,还有那阵势,让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神畏惧。
看着这越积越多的出城人潮,花沉香那双锐利的黑眸发出鹰一般的光芒,小羽,为了你,我不惜一切!
在士兵拉起的那个守护线外,所有人都现矩地等着,没有一个人敢有异动。
沐雷的身影很快出现了,他低头附在花沉香的耳边说了些什么,花沉香马上召来守城的将军,低头吩咐了几句,便重新跃身上马,与沐雷一前一后飞驰而去。
…
有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正与许多人和马车混在一起,和那些等候出城的人湘中的任何一员一样,马车平静,里面的人却焦灼得不行。
君霏羽看着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骑马飞逝而去,无力地放下车帘,心里凄然一片。
沉香,你这又是何苦呢?既然你已经选择了你要的人生,那就好好地走下去啊,又何苦生出这许多波折作甚呢?
程一刀弯腰钻进马车内,低声问道:“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回去!”
马车随着回城的人潮,缓缓向城里驶去。
整个京城到处都是兵,紧张的气氛,弥漫了整天京城的上空,一些胆小的商家已经关上了门,衙上的行人步履匆匆,一个个往家里赶去,唯恐走迟一步,就惹祸上身。
马车最后停在了一家客栈的后门,临下车时,萧白掏出一块白色纱巾递给君霏羽,“羽儿,你的容貌太过引人注意,现在非常时期,先系上吧!”
君霏羽二话不说,接过便系了上去。
三人闪身入内,轻车熟路地走入后院的一间柴房。
柴房的门口有两个大汉正在劈柴,看见他们进来,起身微微点头行礼,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自然而然地选择背对着坐,四目警惕地关注着四周的动静。
萧白伸手在柴房的一角轻按一下,君霏羽感觉脚下的地突然一下子往下陷落,猝不及防的她差一点尖叫出声,慌乱之下,双手便紧紧抱住了身边的男人。
萧白自然而然地伸手环住了她的细腰,下巴正好搁在她头顶,低声细语,“别怕!”
只是两个字,君霏羽就安定了下来,僵硬的身子软在了他的怀里,感觉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她一直紧张的心长舒了一口气。
原来,这才是她要找的感觉…安全,放心!
她可能放任自己静静地依在他的怀里,似乎天塌下来,自有他会为自己顶着。
也许,以前的他们是对自己有成见,但是现在,在危难的时候,他们几个还留在她的身边,应该已经是真心对她了吧。
机关落下的地方,往前直走,拐过一条十米小道,前方便是一间宽敞亮堂的大屋子,用屏风隔成了两房一厅,大厅里面却只摆了最简单的桌椅。
萧白扶着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羽儿,这里比较简陋,你先将就一下。”
君霏羽点了点头说,“萧白,一刀,谢谢你们赶来接我。”
萧白微微一笑,“谢什么?你是我们的妻主,在外面玩够了,自然是要回家的。”
程一刀凑到她的面前,带着一丝丝满足,憨憨地笑,“羽儿,我们都好想你!”
君霏羽看着这个在她面前像个傻小子一样的程一刀,突然伸出两手抓住他的耳朵,顽皮地笑了起来,“我也想你们!”
“真的?那太好了!”程一刀突然抱起她,就这样猛地转了起来,整个地下室回荡着他那爽朗开怀的笑声。
看着站在一边微笑的萧白,君霏羽俏脸通红,伸手拍打着他的双肩,”
哎,程一刀,你快放我下来,我的头好晕……”
程一刀听她说头晕,马上紧张地放下她,让她坐在凳上,自己站到她的身后,一双大掌轻抚上她的脑门,轻轻地掭着,那动作,轻柔得让人不敢置信。
君霏羽微微浅笑,没有想到,这个鲁男竟然也会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突然想起那个一身邪魅的男人,她拉下程一刀的手,又问,“对了,岩傲他们呢?应该也还在这里吧?”
萧白淡淡地笑答,“我想,他们几个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
萧白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机关声响,接着便有两个人跨进屋来,一看到君霏羽,君天佑马上欢喜地奔了过来,“羽儿,你可回来了!”
另外一个男人,还是不急不慢,那张千年不变的冰脸,还是看不出一丁点波动,只有眼底一闪而过的欣喜,能看出他一点异样的情绪。
君霏羽看着这两个男人,君天佑还是书生模样,陌千寒却打扮成一昏走方郎中的模样,但不管他们怎么扮,身上的那种特别的气质都是掩饰不了。
她笑着友好地打着招呼,“天佑,千寒,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多么简单、却多么暖人心窝的话啊!
是的,她回来了!现在她才知道,她之前丢弃的,其实是最珍贵的,好在,一切还来得及。
不管她如何飘泊,只要回头,就能看见,他们一直在她的身边守候着她,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很温暖。
“你们都还好吧?”
“好!”
“吃了很多苦吧?”
“没有!”
几声整齐击一地回答,若不是知道他们的默契,君霏羽还以为他们预先演练过呢!
她笑眼弯弯,像是突然找到了组织的感觉,目光在扫过门边的时候,却突然怔住了。
那里,有一个俊美得无法形容的妖孽,轻依在门口,正邪笑着,一双凤眸斜挑地紧紧地盯着她,秦岩傲,又以他那独特的潇洒不羁的方式闪亮登场了。
君霏羽皱了皱鼻子,直接不客气地戳穿他,“未岩傲,还摆什么架子,快点过来!”
秦岩傲翻了翻白眼,这女人就是不懂情趣,这么不给他面子。
想是这么想,可他还是摸了摸鼻子,乖乖地走到她的面前,“小羽儿,你可回来了!真是想死我了!”说完,便“叭唧”一声,在她的俏脸上索了一个吻。
五双眼睛如利刃一样,直射在他的身上。
另外四双眼睛,下一刻又转移到了君霏羽的身上,一个个瞪大了眼,等待着她对秦岩傲的发落。
果不其然,一个爆栗毫不客气地敲在了秦岩傲的头上,“秦岩傲,你又敢吃我豆腐!”
秦岩傲看着偷笑的其他几个男人,朝他们挥了挥拳头。
萧白掩嘴轻咳两声,摆起了老大的架势,“好了,别再闹了,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出城吧?你们几个,都有收到什么消息?说来听听!”
秦岩傲先说,“我打听到的消息是:马上全城戒严,要挨家挨户地搜查咱们的妻主大人,包庇者诛连九族。”
陌千寒接着说,“我打听到的消息是:荣王已率领士兵包围了丞相府,说沈丞相密谋造反,现在还没有结果。”
君天佑则说,“我打听到的消息是:皇上驾崩了!消息还没有传来,正封锁着。”
萧白轻叹一声,“苍梧的天,真要变了!”
训丞相府训
沈干浪与花沉香面对面站着,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煞气的年青男人,就算身经百战的沈千浪,在他凌厉的目光下,也忍不住心生寒意。
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辛苦半生积累的事业和财富,就这么轻易地败了下去。
他不甘心,他怎么能够甘心?
沈干浪努力压下内心的愤怒,白皙的脸上依然笑得云淡风轻,“王爷,是不是有人弄错了地方?下官若真有叛逆之心,也不至于等到今天了。”
花沉香笑得邪恶,“也许,丞相只是想等一个合适的契机而已。”
四目相对,谁也不肯服输!
一旦认输,代表的就是日后的臣服!
可是,拥有太大权利的沈千浪却忘记了一个身为臣子应该明白的道理,这天下是姓花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你权利再大,那也是姓花的赋予你的!
妄想越权,妄想代替,你只有死路一条!
“你想要巩固自己的地位,可以,可是,有些本份,你还是要守的!”
这是花沉香将整个丞相府的人打入大牢之前,对沈千浪说的最后一句话。
沈千浪终于说出了那一句话,“只要王爷高抬贵手放过丞相府的所有人,王爷要的那个东西,微臣双手奉上!”
花沉香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