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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了很久的激情终于消退,我身子瘫软如一汪春水。有些失神的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颜歌……”他拉好被子,食指轻轻划着我脸颊,“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为我而留着。”我听得糊里糊涂,无力道:“留什么?”
“你说呢。”迪古乃紧紧拥住我,像孩子牢牢揣着自己的玩具一样。我依然不解,抬头皱眉道:“说清楚,别这么含含糊糊的,我可不愿猜谜。”说完忽地明白过来,下意识的又看了他一眼,脸红道:“你是说那个啊?”他点头,我拽住他的发辫,气鼓鼓地说:“才没打算留给你呢,是你太狡诈了,占了个大便宜。”
“噗——”他咧嘴笑开,抬起我的下巴,眸光熠熠,煞是好看。我忍不住亲了他一下,哪知却被一把托了起来。反应过来后,我已经跨坐在他腰间。这样的姿势让我很羞愤,无奈又被他牢牢抓住双手,挣扎几下,忽然听得他叹息一声:“再过几日就要启程了……”我闻后心中一沉,终于要回去面对现实了。
“回京后,我让父王出面,跟粘罕要了你——”
“不行!”我惊慌地打断他,迪古乃俊脸一皱,倏地起身,抓着我的肩膀问:“为什么不行?今年是约定的第四年了,你也已经是我的女人了,难道你不想嫁给我?还是……你仍在害怕合剌?他登基快两年了,**佳丽无数,不会再难为你了。何况如今,他不过是个临朝默端、并无实权的皇帝。有父王和你义父在,他不敢说什么。若你担心日后我会遭到打击,这我也认了,总不能让你一直等着我。何况以目前的局面来看,他不可能动得了我。他若想真正摆脱老臣的束缚,反而需要拉拢我。再过个几年,我绝对有把握赢得他信任,不会把自己逼入绝境。你要相信我,我有这个能力……”
我咬唇不语,朝堂上的事很难说,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沦入万劫不复之地。我虽信你,信你能够在悬崖边绝处逢生,但我怎么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你往悬崖边靠近……
我揽着他的头,柔声说:“目前这样挺好的,何必要求一个形式和名分呢?”迪古乃身子一硬,勒紧我咬牙道:“你还是不信我。”我摸着他的脸,摇摇头,“我信你,我比谁都信你,我知道你会成功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
“我只是觉得这样挺好的,我不计较什么名分。我只要知道你爱我,并且会一直爱着我,就知足了。”说完这句话,我情不自禁的流下几滴泪。迪古乃黑眸幽深,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我,“这是你的真心话?”
我用力点了点头,又道:“我喜欢自由,我不想变成一个被名分束缚住的人,你就依了我好吗?”
“女人最看重的名分你也不计较,颜歌……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爱我?不想呆在我身边?还想着给自己留条后路,哪天再悄悄离开我?”迪古乃陡然提高了声音,神情肃然转冷。我拼命否认,急得差点又要落泪,“不是……不是这样的……我……”他猛地抱着我倒在床上,用温热柔软的唇封住了我的惊慌失措。
迪古乃几乎痴缠了我一整夜,直到门外响起钱大婶焦灼的喊声,我才打着哈欠醒来。迪古乃早已起床出门了,床榻上凌乱不堪,处处留着欢爱后的痕迹。我脸微微泛红,身子酸痛无比,拿起薄被裹着身子,掀开帘帐下床。
“娘子起来了?我把水给你端进去。”我一听,顿时急了,忙出声道:“不用麻烦了,我一会儿自己出去打水,您去忙吧。”她笑了几声,回道:“那好,洗漱完了就赶紧过来吃饭。”
听见她离开的脚步声,我方才松了口气。在屋里扫了一眼,不禁握起了拳头。迪古乃真是恶劣,把我的衣裳扔了一地,走的时候也不捡起来放好。若钱大婶方才不敲门直接进来,我这张老脸可真没地方搁了。
中午吃饭,钱家大媳妇儿一直盯着我看,好像我没穿衣服就出来了似的。随即心头猛然一惊,她该不会……昨夜听到了什么吧……
我想去死了。
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文菊姐,你没胃口啊?”她一愣,接着不好意思的笑道:“可不是看你看痴了吗?咱们这乡下,难得碰见像你这样的美人,还不得多看几眼。”我闻后稍稍放心,她又抿嘴笑道:“娘子今日气色甚好,双颊红润,比刚来时有精神多了。”
我傻傻一笑,低头道:“可不是钱大婶的厨艺太好了,日日吃着这样可口的饭菜,想没精神都难。”钱大婶哈哈一笑,夹了一大筷子菜放在我碗里,“那就多吃点,瞧你这样瘦,以后怎么给你家郎君生个胖儿子。”
她说完后自己顿了一下,目光复杂的看我一眼,拉着我道:“两个人走到一起不容易,你可千万不要轻易放弃。大婶看人很准的,这个迪古乃,挺可靠的。”我闻后微微有些感动,含笑点了点头,心中的酸楚也减少了一分。
卷三 梦破鼠窥灯
第101章 突变
下午坐在屋中,继续绣着昨晚没完成的香囊。迪古乃听说我给柔福绣了一个并蒂莲盖头,硬是要我也绣一个并蒂莲香囊给他。那时有花涟、秀娥在一旁督导,才算是拿得出手。可如今是我一个人单枪匹马,浪费了几块布料才基本成型。不过他也不在乎我绣的好不好看,估摸着我到时给他了,不出几日他可能就会弄丢。哪有男人耐烦揣个香囊在身上,又是这样粉嫩的颜色。
外头忽然响起马儿的嘶叫声,随后有男人的交谈声传进来。房门忽地被推开,文菊进屋道:“来了几位兵爷,说是找你家郎君,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我放下香囊,点头起身。可能是云中来的人,我们不是说过几日就走吗,这会子派人过来做什么?
院子外,几个金兵坐在石头上,马儿拴在一旁低头吃草,看他们脸色疲惫,想必是赶路而来。
为首的金兵看见我后愣了一下,急忙跳起来行礼,“郡主怎么在这儿?”我示意他们起身,问道:“你们是……”
他回道:“小的们是辽王府的人,郡主不是在云中吗?怎么也和二爷一起跑到乡下来了?”
我微笑道:“王爷派你们来做什么?二爷去拜访顾先生了,有什么话你们可以跟我说。”那金兵面色有些为难,眼神躲躲闪闪,“小的们还是在这等着二爷吧。”我一听,顿时迷惑了,“有什么话还不能和我说?难不成还是机密?”
他还是不说话,垂头立着。我正想发火,有马蹄声急促而至。侧身一看,竟是迪古乃回来了。那几个金兵如同见到救命恩人一般,飞快的奔至他跟前行礼,小声嘀咕起来。我愈想愈不对劲儿,便喊了迪古乃一声。他剑眉微蹙,示意那几人在远处候着,堆起笑容朝我走了过来。
我口气不善地问:“你们在说些什么?还不许让我知道?”迪古乃拉起我的手笑道:“没什么事,你今儿怎么没有午睡,昨夜累坏了,快回去补补觉。”我闻后脸一红,幸好钱大婶他们在院子里,应是没有听见。
我仍然不依不挠,“真的没什么事?那他们神秘兮兮的做什么……迪古乃,你别骗我……”他明摆着就是在糊弄我,要真没事,他方才又为何皱眉。
他见我不罢休,脸色有些晦暗,这更加让我惊疑,脑袋猛然一炸,脱口叫道:“不会是我义父出事了吧!”
迪古乃抓住我的手,柔声安慰,“没有,不是……你别慌。”可语气,却有几分迟疑。我心一沉,正待追问,迪古乃揽着我软语道:“乖……我先出去一趟,晚上回来再跟你说,你先进屋歇着。”说完也不等我应允,便松开我,和那几人一同离开。
我一个人站在院外,忽觉得前所未有的孤单与恐慌。风虽然是温热的,吹进心里,却是凉意沉沉。
晚上,我饭也没吃,枯坐在屋里等他回来。钱大婶不明就里,进屋劝了几遍,可我实在没有胃口,她只好作罢。
迪古乃回来时,我靠在椅子上眯着了,他将我抱至床上时才醒过来,开口就问:“现在可以和我说实话了吧?”他搂着我,轻轻叹道:“你晚饭也不吃,一个人坐在屋里折磨自己,叫我如何放心跟你说实话?”
什么意思?难道……真出了事不成!
他低头看我一眼,淡淡道:“会宁要变天了。”和我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他眼底除了快乐还是快乐,可此时时刻,却多了几分别的东西。
我紧张道:“义父……真的出事了?”他摇摇头,继续道:“你义父目前好好的,只是……他的亲信高庆裔出事了。”高庆裔?他现在官至尚书左丞,可谓风光无限,他能出什么事?难道是他又怂恿完颜宗翰谋反?然后被发现了?这个糊涂东西!
迪古乃听了听,再道:“宗磐前阵子告发他和转运使刘思贪赃巨款,因涉及面甚广、又牵扯到刘豫父子,所以朝中对这件事十分重视。合剌有意要严惩此事,给百官一个警告……估摸着是要处死了。”
处死?我惊了一跳,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金国自从在中原抢掠财富起,哪个当官的是清白的?他完颜宗磐战功不高,府宅却修得那么豪华,他难道就没有贪?
先不说这贪赃罪莫名其妙,高庆裔是尚书左丞,哪能因一个贪赃罪便处死。何况,谁不知他背后的主子是完颜宗翰……这叫什么?打狗也要看主人,他完颜宗磐当真是豁了出去!可是,合剌居然也支持起了完颜宗磐,要把高庆裔给处死。他不是一直被完颜宗翰和宗干这些重臣架空着吗?为何在此事上可以自己拿主意?其他人都没反应?
“颜歌。”迪古乃见我蹙眉沉思,摇了摇我的肩膀。我茫然的抬头望着他,心中猛然回过味来。合剌能在此事上拿主意,肯定是宗干在背后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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