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宫禁中,郑太后坐在步辇上,正在发脾气:“快些去,让我看看这些狐媚子当道能说些什么?”
郑太后刚才闻知消息,已经是摔了一个东西,这就立即整装往皇帝的寝宫而来。到得宫门前,命人不要说话,发上虽然有了白发,可还是步履利落地郑太后扶着宫女进了寝宫。悄无声息地听着黄幔里的人在说话。
是史美人的声音:“陛下虽是一片孝敬之心,可是坐皇位的是陛下才是,太后专政多年,宫中多是太后的人,又把陛下您置于何地,臣妾理当为陛下早日正名尽心尽力才是。”
跪在年青皇帝面前为他轻轻捶腿的史美人一片柔情,太后牡鸡司晨,百官背后尽有怨言,皇帝登基几年,迟迟不还政与君,太后这是安的什么心。
龙榻上的皇帝只是柔情似水地看着娇媚的史美人,道:“母后专政,我正好可以轻松才是。”皇帝在自己宫里当然是有耳目,已经看到郑太后到了,一角裙边从黄幔外露出来,这是太后身边的服侍人不经意地给太后露出来的,为的是给皇帝报个信。
黄幔外的郑太后已经是听不下去,抢进来一巴掌打在史美人脸上,怒骂道:“贱婢,离间我母子关系。这是什么罪名?”然后气咻咻地看着起来恭身而立的皇帝,郑太后逼着他立即就下诏:“扼死这个贱人,以为宫中警示。”
高阳公主赶到的时候,郑太后正在指着皇帝痛骂不休:“你倒不肯惩治这样的人,难道是觉得她说的对。我为你日夜辛苦,你就这样报效与我吗?你是一个昏君,”逼着宫里记录的人赶快写下:“给这昏君记上他不孝这一条。”
“母后,”高阳公主赶快过来跪在母亲面前,适才已经问得清楚,高阳公主陪着笑脸儿跪过来:“皇帝已经惩治她了,不是命人杖责了她,革了名号,史家也是老臣,母亲亲政处处辛苦,向来是不肯为这样糊涂的人而让亲近的人生畏惧之心,母后请息怒才是。”
郑太后拉着女儿只是数落皇帝的不是:“看看他身边颇多这些狐媚子,有心孝敬扼死几个才是,一个革了名号,又要出来两个,这是什么好事,还要成双”
皇帝跪在郑太后面前连连叩头:“请母后息怒,史家是老臣,一向对母亲也是恭敬,贱人不名事理,就这样赐死。怎对得起母后为儿子撑起来的这一片好名声。”
“呸”郑太后啐了一口儿子骂道:“你当我不知道,你表面上装着孝敬,心里却是乐意她们出来生事情,说这样的话给我听才是。你怕我听不到,所以这样的人你不赐死。”
高阳公主只是劝慰,皇帝只是叩头,彼此心里都明白,皇帝身边这样的人层出不穷,当然也有皇帝本人的意思。
太后不还政,皇帝之宝在太后手中,军权仍在太上皇手里,这一位年青的皇帝好不容易熬到当皇帝,到今天仍然是没有伸开腰儿来。
一轮冷月照在这皇宫内院里,看着这白雪满地和宫殿里哭声骂声,
正文 第六百零六章,回来(十六)
第六百零六章,回来(十六)
这样的一场大闹,长公主高阳一直劝到近凌晨才回家中,与武昌侯离多聚少,夫妻二个各自有睡房。
公主没有回来,勤谨的管事也就没有睡在候着的,看到公主车驾停下来,赶快迎上去接。“你还没有睡?”披着莲花纹青色斗篷的高阳公主是欣慰的:“我正有事还要交待你才放心,你没有睡正好。”
边往自己的房里走,高阳公主边交待管事的:“今天要接端慧郡主,这下着雪西山太远我不放心,又不能事事依靠武昌侯,”说到这里,微微一笑,武昌侯其实在儿女的事情上却是事事尽心,只是夫妻两个人还在置气罢了。
想想刚才宫中一场大闹,自己要是不去劝又有事情要生出来。想到此高阳公主更觉得要疼爱自己的孩子们才是。
文昊订的端慧,在京中太夫人膝下养成多年,公主时时接来自己身边,这门亲事不会让儿子受屈,康宁要许朱闵?高阳公主想到此对管事的:“今儿白天还要接南平王府的闵将军,武昌侯起来告诉他,闵将军过来我要见一见。”
此时走到自己房外,房里灯火通明候着公主。这通明的灯火中,慢慢踱出一个人来,武昌侯齐伯飞负手长衫走出房来,慢慢地道:“是什么事情要对我说?”公主黉夜入宫,武昌侯总是也在悬心,悬不下去就来公主房中相候。
两个人由成亲时那几年武昌侯事事将就着高阳公主,现在转变成高阳长公主要事事将就着武昌侯。公主的门客武昌侯是不干预,只是心里厌烦,却不能说一点儿也不理解。但是家下的一应事情,武昌侯现在说话当家,他要往公主房里任意坐着,已经不是刚成亲那几年还要看公主的脸色才成。
头顶上苍穹深暗身边小雪漫舞,此时看到武昌侯的高阳公主唇边又是一丝欣喜的笑容,夫妻两个人一个人站在廊上,一个人站在廊下,虽然生分已久,只是一个眼色武昌侯已经知道今夜宫中事平息。
“我是说啊,闵将军我要见见。”高阳公主扶着丫头的手走到廊上来,夫妻一同往房里去,武昌侯故意地道:“啊,公主也要见见,在公主心里还有不放心的事情吗?”
高阳公主“扑哧”一笑,道:“康宁为太后娇宠,这话算是你说着了,所以我今天趁着这个机会对母后也说一说康宁的亲事。”说到这里就但笑不语。
“太后想来是不会说好好好,此事大好。”武昌侯不用猜就知道。太后干政,朝中官员们不服的人多。无处撒气时的郑太后骂臣子最凶的就是南平王,这是她的姻亲,她只能捡着朱宣骂,就是皇孙订的亲家,郑太后也不能如此如意地痛骂。
靖海王总是说年迈装耳聋,郑太后拿他无可奈何;北平王自己阳奉阴为,把同西北的申扬王也引得不真不实,郑太后也没有办法;最后倒霉挨骂的只有南平王。
刚从房外回来不久,丫头给公主重新换上手炉里的炭,把手炉送过来,此时是凌晨,两位主人都还没有睡,再送上热茶来。高阳公主这才含笑对武昌侯道:“太后说康宁的亲事要她来选,两个儿女要给两家人才是。既然我们都说好,太后说她要自己见一见才行。”
“那就见吧,”武昌侯对高阳公主道:“敢不给太后见见吧。”大半夜没有休息的高阳公主掩口一个哈欠,有些疲累地道:“太后哪里会如此放过,她老人家要在宫中摆宴,请来诸位大臣的公子一起看一看。”
郑太后这样安排,高阳公主也是同意的:“真的是好,不怕比。”武昌侯也无话,到底是自己的女儿,看着公主劳累的样子,齐伯飞心里有些心疼,正要说安歇的话,外面进来一个家人回话:“陛下深夜又去探望受刑的史美人。”
不得不清醒的武昌侯听着高阳公主立即就重打精神,太后不中意史美人,弟弟又去探望,一点一滴的小事情都会影响母子亲情,高阳公主赶快吩咐道:“快请赵先生、袁先生来,等天亮给我备车,我自己去史家。”
外面黑暗沉沉,长公主一天的行程倒订下来一多半,满面不悦的武昌侯只能拂袖而起:“公主如此忙碌,我先行去安歇吧。”不等高阳公主回话,齐伯飞已经是转身走出房门。
身后的高阳公主只能象以前一样只是一声低叹,精神依然不能松,今天又是一天的事情,原本想着今天可以抽出时间去会会妙姐儿,见一见闵将军,不知道是不是空谈。
下雪的天气,宫里会在宫道两边堆上雪马雪象以供玩赏,透过窗户往外看的皇帝看一眼那玲珑剔透的雪鸟,对面前站着的南平王道:“朱卿,这件事情你要对朕出个主意才是?”
朱宣作沉思状,皇上有气无处出,只往臣子们身上撒,要我为他出主意让太后还政,而且说得冠冕堂皇:“理当奉养太后,却让太后如此操心,朕心实是不安。。。。。。”只敢说太后,并没有把太上皇也找上。
宫室里沉默一下,朱宣才徐徐回禀道:“父母爱子之心,人皆有之。太后为皇上诸般操劳已成习惯,皇上理当宽心才是。”
皇帝立即皱眉,毫不掩饰地瞪朱宣一眼,这是什么话,我能宽心吗?你的儿子是个空壳,他能宽心吗?
这一眼刚瞪过去,皇帝突然就明白过来,太后为**劳已成习惯,几时让她不习惯就行。这主意虽然不好做,却是一个顺水推舟的好主意。
明白过来的皇帝立即就要白眼朱宣才行,如果不是皇帝,一定白眼他。这主意真好,朕全无不孝的名声,可是这主意不好做。
朱宣是在家里考虑过的,一到京里就有事情,在封地上唯我独尊,有京里来的人也是一路推托与溥衍,在京里就不行。虽然没有想到皇帝会让我出太后还政的主意,可是皇帝不是好见的,新登基没有几年的皇帝,肯定是有事情要问才是。
“朱卿,”稍有些宽心的皇帝和颜悦色的重新走过朱宣面前站定,更加地和气:“公主对我说过,你们家的第三位小王爷要求聘康宁郡主。”
朱宣躬身道:“是,臣在封地上久闻康宁郡主品德贤淑,臣犬子虽然拙笨,却愿意为郡主百求之一。”
“我听过觉得好,长公主也说好,只是太后那里。。。。。。”皇帝稍一停顿,君臣都是一笑,太后要挑,太后要捡,太后一听这亲事就不乐意。太后骂南平王的时候抱怨说齐文昊这亲事许的也不好,把武昌侯和高阳公主重新骂一顿,这都是近年来的宫闱内幕。
南平王朱宣决定来赶这个热灶,热灶人人要赶,要看有无能耐,高阳长公主如日中天,郑太后年纪康健,所以才有精力与儿子争权,保养得当总能活个二三十年。以后是儿子们要在朝堂,一个女儿许给公主做媳妇,宝贝端慧是那种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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