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我神经 作者:章无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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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我神经 作者:章无计-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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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张了一下嘴,嘴巴里冒着热气,跟开水壶的形状功能类似。猪头拉了我一把,让我坐下,说张凹在洗澡,我坐到沙发里,舒坦极了,这让我怀疑张凹拿了我的提成给自己买了一副真皮沙发,我无数次渴求的沙发就是这个样子,屁股一落坐,整个身子就像堆在泡沫海绵里,把骨头都给坐软喽。
  我小声问猪头这女的是谁,张凹老婆?我好像在哪见过。
  见过那就出鬼了,猪头说,声音低了几分贝,她是张总的小情人,从不外出的,你见到了鬼。
  我重复了一遍,小情人?张总老婆呢?
  猪头撇了撇嘴,对我不耐烦的样子,无计你记忆力怎么这么差劲,以前跟你说过张总还没结婚呢,哪来老婆,再说,他也不喜欢结婚,有房有车有情人多好!
  张凹的小情人这时走过来,在茶几上放了一篮水果,她稍微多看了我几眼,微弱的眼神却被我死死抓住,我趁机打量了她一番,年龄比我大不了几岁,有成熟的少妇韵味,特别是气质方面高贵如芙蓉,清丽如夏荷,尤其吸引我的是她眉宇间,像极了一个人。我就请教猪头,问他,你看嫂子像谁呢?猪头看了两眼她的背影说,像章子怡吧。我说你再看她正面。猪头侧过头看走动着的她,说有点像是有点像。我追着他问,这下又像谁?猪头肯定地说,章子怡!
  我没觉得跟章子怡扯上关系是身价抬高的体现,顶多有一个共同之处大家都是章家人,但从外表看,我跟张凹的小情人比跟章子怡更像一家人,无奈猪头视力不济挖掘不到。我写了张纸条问猪头,她贵姓?猪头拿笔填上,不知道。我又写了一句,您贵姓?他回了一句,姓朱。我“哦”了一声,如释重负说,果然是“朱头”。
  张凹洗完澡裹了条浴巾走了出来,我不好意思跟他提工资的事儿,我怕他一惊,浴巾掉下产生的后果令现场窒息。我委托大春向他暗示,这个年不好过。朱大春将两条中华烟推给了张凹,说,这是无计今年的一点小心意。张凹摆摆手说,无计怎么如此客气?大家都是兄弟,下次就不要搞这一套了,什么玉溪,熊猫啊,这些东西难搞不要给自己为难。我不知如何是好,明明是中华他非得说下次不要搞玉溪,这不是故意暗示么?要知道假玉溪比假中华贵不少呢。
  朱大春这个鸟人啥也没说就离开了张凹那,我比他更鸟,自己的钱都开不了口去要,活该吃了个哑巴亏。
  第二部分 什么,有意外?什么,有意外?(1)
  过年了,气氛被烘托至极点,我的心情沉到谷底,不是我七老八十过年像过关,主要原因当然是手头拮据,没钱还玩什么年呢,走亲戚,打麻将,少了钱只能当个乌龟在家里缩着头,这不,大年初一我只能待在家里,待在家里也不能撒野,大哥二哥他们工作不错,年终混了几个红包,这天正合谋把我爸的钱掏个精光,我妈是明确授权的,与其让他在外面花给别的女人不如让兄弟几个赢过来。我说算我一份,我爸没好气地说,滚一边去,没钱谁跟你玩?我气不过,不服气地嘀咕一句,横什么,不就说了一句谁在外面拈花惹草我就剁了他嘛。
  虽不能玩牌,但是观赏的权利总得给我,站在大哥身后看牌,没劲,他老出错牌;站在二哥身后看,也没劲,他动不动就跳过去,当个地主都没胆魄;在大嫂后面看更没劲,她老故弄玄虚,摸张牌也跟摸麻将一样,冒充赌神;在我爸身后看更没劲透了,他三五分钟出一张牌,想了半天又放回去摸另一张牌,本来神经就不好,被他这么一玄乎我只感脑浆直往外汩。我考虑半天最后采纳了老妈的意见,我站在老爸与大哥之间,老爸抓了四大天王我就摸下耳朵,抓了几本大炮我就摸几下鼻子,大哥要是出错牌我就蹬他一脚,老爸只要一加速我就成了抓耳挠腮手脚并用。我爸关切地问我,身上瘙痒啊?我无奈地说,去澡堂洗澡后就痒个不停,八成是得了传染病。
  蒋小红是个好姑娘,她乖乖地在里屋看电视,不参与我们的勾心斗角,她的缺陷在于每隔十分钟就要招呼我去陪她看电视,说又演猴子了。我明确提醒他,这个电视剧我看过八遍了,不要再折磨我。她便独自一人欣赏,我不能告诉她我们如何让老爸吐了血本,家庭内部矛盾不能让她了解太清楚,她那么善良的人有时竟给我爸买些东西,我得夺回来,再者,年后开春她才算我章家人,现在只能一边待着去。
  有一样事情挺纳闷的,我跟蒋小红成亲之日已为时不晚,按照正常逻辑,婚前应该了解彼此的身体,免得新婚之夜大惊小怪,避免看到啥缺陷一时接受不了勃而不坚。可她却死活不答应,她对这方面的事特别坚定,非得结婚了才让我观赏她那动人的玉体。我尝试过用武力解决,但老是以被她踢下床为终,所以,不要以为她一个人在房里看电视,我在外面看他们打牌是个神经病所为,我早就试过了,与蒋小红独处一室不如与大家在一起,省得干着急,影响前列腺。
  大嫂在成了一牌后泄露了一个天机,她说李雪回来过年了,我没有什么反应,心里感觉不过是被开水烫了一下,接近沸腾。蒋小红躺在床上看电视,我靠近她一点儿有意无意地说,我去买包烟,蒋小红回了一句,我去吧。我说,还是我去,孙猴子不正在被狐狸精挑逗么,你继续欣赏。
  我是实在去买烟的,只是觉得回去太早也打不上牌,无聊之际我去了某某小区。去那儿是因为我同学大都住在该小区,我想找彭军聊聊最近他女朋友有没有在外面吊凯子,想想他肯定不欢迎我和他探讨这方面的话题,我只好在万般无奈之下去碰一碰李雪的面。
  从窗外喊李雪不是个好主意,她家在三楼,我爬上去随时会让人产生“小偷上三楼偷窃”的误会,好事者再报个警,我脚底下再一滑,小命呜呼也不是没有可能。到了那个境地,蒋小红含泪为我收尸是小事,让她背个流言蜚语的黑锅我到了地狱也心有不甘。最终我选择上三楼光明正大地喊李雪开门。她若开了门,我不能太冷淡,她偶尔回来一次,又是大过年的,若感受不到我的温暖一定会带着失望和悲凉再回到外地,那样对她工作也不利。为了她的心情以及在外地能安心工作,我决定作个自我牺牲,在她开门一刹那我会冲上去握住她的手,热泪盈眶地告诉她,回来好啊,这儿还有我记挂着你。
  我猛劲敲了三声,里面有些嘈杂的声音,我屏住呼吸等待开门刹那,想必李雪神通广大猜到我无计会来拜访她,光一个发型都要她整理上半天,然后晃晃悠悠地打开门。我的心脏“咚咚咚”跳得跟麦克老狼似的,门刚被打开一条小缝,我就伸出手紧紧握住垂着的一只手。我瘪着嘴唇,无比慨叹地说,李雪,我是无计,还认识我吧,我来看你了。李雪没有说话,她只是默默地抚摸着我,从我的头发到脸蛋再到胳膊,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大片,她还在摸着。我瞅着她,她也瞅着我,我看她脸色泛黄,脸蛋削瘦,眼睛无光,就说,快回去歇着吧,大老远从外地回来一定很累了。她突然开口,我不累,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
  我定睛打量着她,她的个儿又长高了,穿着一双棉拖鞋也跟我差不多高,因此她伸出手抚摸我,从感情上我想拒绝,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从生理上讲我拒绝不了,她像如来佛爷,手指一伸我逃不出她的掌心。我说你老看我干嘛,眼睛眨也不眨,这几年我虽然成熟又富有魅力,可我有未婚妻了,不能,不能啊李雪转过头,她终于转过头不死盯着我,我都被她看得不自然了,搞到现在她才收回目光。李雪一边往里走一边说,其实我什么都看不见。
  我愣了一会神,绕到她面前仔细打量着她,又伸出五根指头在她面前晃,她果真没有反应,而且眼珠子动也不动,像颗假眼。我终于控制不住扑进李雪怀里歇斯底里追问她,你怎么了啊,谁害的?
  李雪把她的近况详细告诉了我,在单位因一次化学试验导致双目失明,厂方给予微薄的经济补助之后送李雪回来,今后她将永远面对黑暗,不会看到父母现在的样子,也不会知道我是如何的富有魅力。这让我非常遗憾,曾经像天使一样的李雪现如今成了瞎子,我能理解她当时此刻的心理感受,我也了解她的出走跟张平脱不了关系,总之现在情形令大家都无所适从,而我更是难以接受以前李雪与现在的差异,内心涌出一股股酸味,我大声喊着跑出屋外。
  我不就哭了一回,嘴里喊了一声,小花啊,人渣啊这犯了哪门子法,几个彪形大汉将我逮个严实,他们好像在制止我大声喧哗,我当然是挣脱,游行示威都是一个公民的权利,何况我不过扯开嗓门叫唤几声。我试图甩开那些黑手,宽大厚实乌七麻黑的几只手,它们像铁丝一样钳着我,我一边姿势别扭地往前跑一边大喊,放开我,我没犯法,发神经违法吗?他们如果知道我对李雪的感情或许也会被感化,从而抱以同情,即便不让我当众做出过分激动的事情,也不该一人逮住我胳膊,一人掐住我脖子,一人抓住我的头发推着我走,我像在监牢里临刑的罪犯推出去斩了的情形。其中一个较有英武之气,只是嘴巴有些不利索地说,你,你你少叫唤,跟、跟我们去一趟公安公安局
  第二部分 什么,有意外?什么,有意外?(2)
  去公安局我有经验,但对方如此紧张我就纳闷,一来我的确没有进公安局的资格,二来他们的确没有说话结巴的理由,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我于是问,哥们儿说清楚点,说利索点,我到底犯什么事了?那个大汉凝紧眉头,瞪着我说,别、别废话去了公安局、局你你就明白了
  他瞪我的眼神倒像是一名威武的刑警,说话却有先天缺陷,我可以推断他是后天执行任务造成口吃,这个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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