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倩的屁股毫不掩饰地扭动,向着阿弥的腿根用力,这已经不是在引诱阿弥了,她表演的对象是吴子云。
吴子云不得不站起身,装作若无其事地给这两位说:“你们继续吧,我先走了。”
冯倩马上做出反应。她从阿弥的怀中跳出来,抓住吴子云的胳膊说:“对不起,我以为你不介意。”
吴子云说:“不是我介意,是怕你们太介意。”
冯倩说:“我不介意,阿弥也不介意。”为了证实冯倩的话,阿弥很肯定地向吴子云点点头。
吴子云耸耸肩,这是她不常用的动作,但这时不知哪根神经引领,她向这对情人做出了耸肩的动作。她觉得自己有点儿滑稽。
冯倩的脸突然胀得火焰一般地红,她不敢看吴子云,却依然紧紧地抓着后者的胳膊,悠悠地说:“留下来好吗?”
吴子云感觉到有一股滚烫的潮水从自己的小腹向下冲去,要奔腾出体内,她不由得紧紧收缩住着大腿根,身子僵硬在那儿不敢动。
大概只有三秒钟的判断,吴子云终于做出决定:“不,我走了,你们继续吧。”
冯倩松开了抓她胳膊的手,吴子云逃出了冯倩的家。
当冯倩的防盗门咣一声关上时,吴子云感觉到自己的内裤真的湿了。
第五章
昨天晚上,陈虹像一个幽灵一样控制了我的梦境,不论我在梦中干什么?一回头总能看到她的身影。你说可恶不可恶?
早上刚醒来的时候记忆还比较清晰,几乎可以完整地描述梦中所遇,可等我完全起床后,陈虹像一团雪一样渐渐溶化,越来越模糊,以致于我努力捕捉,才留下这一点记忆,与你分享,如何?
第一个场景是一间走廊一样的长方形的却很宽敞的房间,室内雪光一样明亮,房间的尽头是整面的玻璃墙,墙外也是雪明亮如雪,似乎还是一片雪野,有几棵巨大的松树。我想这可能是某个电影上的北国风光。陈虹似乎是一身雪白的轻纱的衣服,美艳而清高。没有任何理由,我在心里轻轻地欢呼一声,这就是陈虹。当时我在屋子里比较深后的地方,旁边好象还有几把精致的白色椅子,和一张铺着白色桌布的茶几似的桌子。我可能站着也可能坐着。内心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有可能我也将这愿望喊了出来——我要拥抱她。可不知怎么着,她离我总是那么遥远,我没有能够靠近。
第二个场景更加模糊了,也不知有多少人,可能只有我跟一两个什么人,还是雪光一样的明亮,但绝对是在旷野中,肯定也是北国风光。不知我们在干什么。有人(好象是陈虹,好象不是陈虹)说,林海雪原。于是我就知道了这就是林海雪原。林海雪原这个概念或者是场景或者是意象,让我心里暖洋洋地感动。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激动,是一种很美妙的感受。不知怎么,我还是在原来的房间里,陈虹还是在玻璃墙前,距离和空间以及我们的姿势都没变。但旁边多了一个小孩,说不清是小男孩还是小女孩,他也是雪光一样明亮的身影。我对他说,去告诉那个阿姨(或者说那个人,那个女人,我指的就是陈虹)我要拥抱她。但小孩还雪光一样在旁边玩耍,陈虹还是雪光一样高洁地站在玻璃墙前。外面的景致很美。
第三个场景,我在北京,已经会见了所有的同学,可我怎么也回不到工作的城市,似乎是因为车票的问题或者是什么力量在阻止着我。黄昏,阳光橙黄地灿烂,可能是北京近郊,感觉有树木,有花草,我一个人或者好几个人,人影——包括我自己的身影——都很模糊,但周围的风光却很实在。我的同学们在城里,应该是两个相距很远的地点,但我能看到他们,他们说你不是多少天以前已经告别了吗?怎么还在北京?我只是感觉到一股力量在阻止着我,让我走不出北京。我的心里默念着火车和车票,但人还是在黄昏的美丽风光中。又是陈虹,像天边的晚霞一样在我的视线里,不知离我有多近多远,但她与这个场景契合得很亲密。准确地描述,可能是她像一条彩缎,在大地之上,天空之下,还是那样的装束,但这时候是霞光一样的明亮。我还是看不清她,但心里很肯定地叫道:陈虹,我要拥抱你。
从第一个场景到最后一个场景,整整占去了我整个晚上。从凌晨两点钟我睡着后一直到早上七点钟我醒过来,我都在梦中。梦里的场景各不相同,但陈虹始终像一个幽灵一样若有若无地联接着这些梦境。整个夜晚,我都被一种力量牵引着,牵引到陈虹跟前,但这种力量好象又不存在,使我不能实现内心的愿望。我能够判断她,认识她,却看不清她。直到我醒来的时候,心里一个声音还坚定而恍惚地喊着:陈虹,我要拥抱你。
我的梦讲完了。
需要说明的是,我很少能够把自己的梦完整地讲出来,梦里一切都像真实的一样,一旦醒来,所有的梦都会像云雾一样迅速地飘散。而这个梦,醒来后我实在不忍心让它消散,便努力地记住了这一些。以至于今天一天,我的脑子都是恍惚的。
这是我给陈虹的一封信。
在我会见红唇如酒之前,我在车间办公室的一台电脑上了会网,写下了这封信。车间办公室有我的一张桌子,但没有电脑,那张桌子里空空如也,桌面上堆积着各种各样的图纸和资料,但没有一样是我个人的。我的工作在班组里,任务是跟着那帮大哥大姐们混日子,或者给他们讲一些国内国外的经典段子,包括经典的黄段子。有时候也以身说法,告诉他们如何教育子女,别让他们开化得太早,但也不能对孩子蓬勃旺盛的成长势头置若罔闻。
偶尔,我会在我的桌子跟前坐一会,跟办公室的人复述一番长了绿毛的段子。然后,逮住他们中有人闲着的空隙上会儿网。
这天下午,这间办公室很安静,所有的人都去“保先”了,我有充分的时间酝酿情绪,把自己拖回到昨晚的梦境,依靠隐约的回忆,慢慢写下了这封信。
陈虹曾经告诉我,她的邮箱和她的好衣服一样,基本没什么用,每天八小时上班,好衣服没机会穿,很少有人给她写信,邮箱充其量是她会上网的证明,只是隔三差五地上去看一下。所以,我突然想给陈虹发个短信,告诉她有空去上网看看自己的邮箱。但就在我掏出手机,把玩了三分钟之后,决定放弃这一冲动,想一想,这样的举动是多么的多余,也显得多么的不留余地,分明要让陈虹走投无路。
我当然不能让陈虹走投无路。
我得让她在我的触觉之外视线之内安静地休栖生养,像一只美丽的小鹿,拥有草原、阳光和梦想。
权当我投出去的只是一个漂流瓶吧。
晚上八点钟,我来到酒巴一条街,找到了那家名为“昨日重现”的酒巴。
然后我给红唇如酒发了条短信,告诉她台号。
一刻钟后,她来了。
她像一条鱼穿过人影和桌椅的空档向我游来。深色的套裙装,长发冒似随意地扎在脑后,这两条都显示出了精心策划的痕迹。
突然之间我没有了任何感觉,只是微笑地看着她走近,作为对她微笑着向我走来的回应。
为了证明我的身高,我站起身,伸手作引导状,引导她坐在我对面的藤椅上。
我说:“你是这里面唯一没有染发的女士。”
“是吗?”她回头扫视了一圈大厅里的女人,深重地点了点头,同时把她的小背包款款地放在桌子一角。“我还想过两天去染呢。”
“为谁而染?”
“为我自己啊。难道非得为另外一个什么人吗?”
“寂寞女人只为自己而容,但你好象不是。”
“是啊,我不是寂寞女人,但为自己而容,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就像你这点儿咄咄逼人的气质并没有让你不可接近一样。”
服务生过来了。她要了咖啡,我也要了咖啡。
她说:“你平时都这么贫吗?对每个女人都这样?”
“这话你好象问了不止一遍了吧,换个问题吧。”
她突然沉静下来,好象刚才的几句话都是勉强撑着的气力说下来的。她把目光投向窗外,窗外是酒巴一条街的夜景,旖旎而暧昧,车水马龙,喧哗不已。
她的沉静让我感觉到我们之间的陌生。
她像一张紧绷的羊皮,我像一杆迟疑不决的长矛,我们之间是陌生而紧硬的洪荒。
她比吴子云还大,这就意味着她的年龄应该在二十七八岁,看上去是那种典型的良家妇女,即使没结婚也是久经沙场了,因为她身上透露出的那种成熟芬芳的气息让人无法忽视。
她的嘴唇的确娇艳丰润,可能是她脸上最动人的部位了。
我说:“我知道你为什么叫红唇如酒了。”
她淡然一笑:“不好意思,见笑了。”
她的神情和反应让我黯然。
这个女人心中还有一个结没有解开,一个钉在羊皮上的结。她要么是排斥我,要么是排斥自己的心动,要么是排斥这种场景。也许在她的幻想中曾经无数次地遭遇过这样的场景,也许这只是她昨晚在一些刺激性食物的作用下做出的非常举动,但不论如何,我得知道她的结在哪儿,我能不能帮她解开。
我说:“是不是很后悔和我见面?”
“没有。”
“不习惯于我的说话方式?”
“嗯。”她终于又一次点头了,我马上捕捉到她的这一点头动作,并适时地发出轻松而坦荡的微笑。这一刹那,她一下子松驰了,“网上那样说话感觉挺好的,但现实中就让人觉得怪怪的。”
“哈哈哈,不好意思,我对你还延续的是网上的感觉,可能是现实中太陌生的缘故吧。”
她也呵呵呵地笑了:“我不喜欢生活中太油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