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美说你是要去找一个姐姐吗?我说是的。她问她是你大学的女朋友吗?我说是的。她说你以后还会想阿美吗?我说会的,你会被我珍藏在心里,伴随我以后的人生。她说我也会想你的,你是我遇见的最好的哥哥。
后来,阿美提出了一个让我深感意外的要求,她说:从今天开始我每天晚上都陪你好吗?
我有些震惊。原以为她会难过得哭一会,伤心地离开,很快就没事儿了,因为我接下来的晚上还有一些别的安排。
我说不行阿美,下来几天我可能事儿比较多,你可能都找不见我。
那我就在你宿舍门口守着,你不来我就守到天亮。
我心里哀叹一声,事情有点儿复杂了。
看我为难的样子,阿美说:你是不是还要陪别的姐姐啊,如果那样的话我就她又一次抽泣起来。
我说:不是的,我只是可能会跟一些朋友喝道别酒,晚上没准儿的。
她说:那这样吧,每晚十点钟我到你的宿舍去,你早回或晚回给我个信息好吗?
我琢磨了半天,也许这是唯一不伤害她也能不耽误我的事儿的办法。我说可能也只有四天时间,这个礼拜五晚上我将搬回家去陪我父母,我们星期四早上道别吧。
阿美说你真是我的好哥哥。
这天晚上从山上下来,我们直接打车回到我的宿舍。
接下来的发生的一切就是水到渠成了。
阿美说:我就是想给你吹箫,然后让你抱着我睡觉。
可是我怎么能忍心让她仅仅满足于这点呢?
同样,我以一个成熟男人的经验和热情,怀着对她的感激和喜爱,给了她身体的各个部位以无与伦比的爱抚、亲吻、摩擦,我和她都是怀着非常复杂的情感进行着这一切,做爱,还是做爱,直到精疲力竭。
在这张窄小的床上,她含着满足的微笑,像一只小猫蜷缩在我怀里,幸福地睡去。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象过一个不到17岁的女孩的肌肤会是怎样的细嫩光滑,也没有想象过她的小小的乳头和薄薄的阴唇会是怎样的粉艳细嫩。我心里一直不停地自言自语:阿美,我的好妹妹。
第二天早上不到七点钟,她就醒了。她伸了伸细细的懒腰,转过身吻醒我:哥哥,起床了。然后揪着我的鼻子让我起来。
我依然为她接水,让她洗脸涮牙。然后我们一起出门。
我向车间请了假,然后打车去找椽子。
我给椽子简单地讲了我的计划,就像所有人可能表现的那样,他很吃惊,很不可思议。他说你疯了吗?怎么会做出这样荒唐的决定?他说千里赴爱?在这样一个平庸的时代竟然还有人会做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我说这个决定也许我长时间也是想不通,但我知道我必须这样做,没有别的选择。我说命运中总有一些冥冥昏昏的安排,它是不可抗拒的,一旦你搭上了这列被安排的火车,你就不能跳下来。他说,我不能理解你,不过我还是佩服你,兄弟,无情未必真豪杰,好男儿一诺千金,你大胆地去吧。
然后,我向椽子提出,希望他给我借点钱,第一,我这边要用。第二我到那边也要用。椽子问我要多少,我说一万吧。他说我给你一万五,一万是你借我的,五千是我为你送行。我紧紧地拥抱了椽子,在这个城市值得我留恋的事物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少,椽子就是其中之一。
椽子还说,下个礼拜我和你一道陪你父母吧。我一下子热泪盈眶了。
我不知道我有多少事儿要干,只是像一只无头的苍蝇,一天到晚东奔西走,有时候会站在马路上发呆,有时候会在某一座大厦门前的台阶上一坐就是半个小时。但是我知道其实我一直是在做着一些必要的事,奔走,停留,发呆,傻坐,都是我这些事情的内容。
晚上九点半,我给阿美发条短信,我十点到宿舍。晚上十点钟,我回到宿舍,几分钟后,阿美就来了。
她还是以那样不变的口气说:哥哥,我给接水,我要洗脸涮牙;哥哥,帮我把水倒了好吗?谢谢!
我会在水房里迅速洗漱完毕,然后和她一起上床。她的洁白细腻的肌肤,她的灵巧的嘴唇和舌头,她的粉嫩的乳头和薄薄的阴唇,都让我迷恋,让我沉醉不起。
但是我和阿美的时光是如此的短暂。
星期五早上,在我醒来的时候,她在我的怀里无声地流泪。她说:哥哥,你今天不去上班好吗?我要你多陪陪我。
我的眼泪也潸然而下,紧紧地抱着她:好的,今天整个上午我要和你在一起。
整个上午,除了哭就是做爱,做完爱又是笑。她说哥哥,我以后想你可怎么办?我说珍藏在心里吧,我们都应该有更好的生活。
她突然说:我要给你生个孩子。
我吓得一哆嗦,惊愕地看着她: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
她突然破涕为笑:呵呵,看把你吓的,我是说着玩的。
我的心真的狂跳一阵,她说的话有点像杜梦怡,如果她真的为我生个孩子,那真是太疯狂了。但我相信她的话,她只是说说,不会真要孩子的。第一,她现在是安全期,第二,她确实是吃了药的。第三,她是个聪明的女孩。第四,她还在上学,而且还要继续上学。
阿美说:哥哥,你是不是特怕有一天一下子跑来好多孩子抱着你的腿叫你作爸爸?
我说你哪儿来的这种奇思异想?
我想起了《百年孤独》上的那个上校,呵呵。
中午,我打车把阿美送到卫校门口。一路上我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在她下车的那一瞬间,我突然心如刀绞,泪如泉涌。在泪眼朦胧中我看到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她乌黑的头发闪闪发亮,槐花如雪自她的头顶飘落而下,落在头的肩上、脚下,落在人的心里最柔软的角落。我看见她的眼泪滚滚而出,同时听见她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哥哥——
星期六早上十点钟,我按约定开着车准时来到十五街区,在离陈虹家一百米的一个路口等她。
我说过,这天早上阳光明媚,天蓝云轻,槐花香浓,空气里弥漫着湿润而清新的因子。我不停地掰着自己的手指,感受着两只手臂间力量的传递和碰撞,强压着澎湃如潮的心情,期待着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幻的醒来。
过了一会儿,她来了。
她还是穿着我最近一次在财务处见她时穿的那一套服装,乳白的轻薄羊毛衫、浅灰的牛仔夹克,下面一条黑色长裤,不同的是脚上换了旅游鞋,脸上多了一副墨镜。
她悄无声息地上车,我悄无声息地启动了车。我们向着箭山方向进发。
在车出城前,我们一共说了两句话。我说我准备了香肠、面包和牛奶,你觉得够不够?她说够了吧。我说要不要再买点别的?她说不用了。
陈虹也许到现在还不明白她在做什么?可能在她出门前打死她也难以相信会跟着一个男人去野外偷情,可能她还在相信自己只是在梦游,这个梦迟迟不醒,是因为她的内心深处不希望它醒。
车出了城,街道渐渐是冷清,房屋渐渐破旧,田园和荒地依次扑入眼帘。幕春的阳光照耀在道路两边广阔的田野上,闪闪耀眼,远处是冷峻的山岭,和山梁上晃忽的阳光。我的心情格外地舒畅。打开车上的播放器,里面是椽子的CD,一支我很陌生的乐队演奏的空谷幽音般的乐曲,水声、风声、鸟声和幽玄的天籁之音,让人心灵倾刻间宁静而爽朗。
我问陈虹,你喜欢这样的风光吗?
她没有说话,目光定定地盯着右侧的窗外。
我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一手抚着方向盘,一手小心翼翼地摘掉她的墨镜,发现她在流泪。随着她的眼睛暴露在我眼里,两汪泪水终于冲出眼眶,沿着脸颊细细地流下。
我把车停靠在路边,揽过她的身子,搂在怀里:是不是很后悔?
她摇摇头。
我轻声地问:为什么伤心?为你还是为我?还是为别的什么?
她还是摇摇头。身体柔软地靠在我的胸前。
我突然被一阵巨大的悲悯攫住,也许我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正在将一个宁静恬淡的女人拖进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她将一生为此付出痛苦的代价。
陈虹不是别人,她不是吴子云,也不是张荟,她甚至不是任何一种女人,她就是陈虹,一个美丽、性感、魔鬼般的女人,一个正在被她也许永远也不会明白的阴影笼罩上头顶的女人,而这片阴影来自我,来自我的欲望和放纵的情感,来自我矢志不渝的引诱。
阳光洒满空旷的四野,我的心里突然间变得空空荡荡。我说:也许为这场爱情,你不该付出这么多,我们回去吧。
她没有说话,还是无力地靠在我胸前。这个女人曾经几次对我说过“你有资格吗”,是的,我哪有资格让她承受她本不该承受的。
我把她扶正在坐椅上。发动车子,向后掉头。
可是,她突然抓住了方向盘,对我坚定地说了一句:别回头,往前走。
我听了她的话。但空荡荡的心里仍然不着一物,分明,这一次冒险之旅已经被注入了沉重的内涵。
我没有选择上次和椽子走的那条路,因为那天晚上和吴子云在魏哥家里,魏哥告诉我们,有一条不进村子的路可以通到一个小型的停车场,那是一个林场的工作站,只有三两个职工,他们常年在山里呆着,见人挺热情。
这条路果然通向了那个工作站,依山而建的三面土墙圈出一个宽大的院落,估计可以停放二十辆以上的车的院落,四五间砖混平房和一块林业工作站的牌子。但出乎意料的是,这里还有一个小型游乐场,大概是当地农民建的,七八个农民在这里摆摊打汽球,骑马拉客,为这一静谧所在增添了一些轻浮和艳俗之气。我有些失望,我认为这里不够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