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面帮帮她,为她主持“正义”,“仗义执言”。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他有些东西都放到我原来的家里了,他妈妈生病,小孩她妈还去照顾过一段时间。这时我感到受了伤害了,我以为她对我真的还有感情呢,到今天她还欺骗我!我感到很屈辱。我的心理是不是有点不正常最近,她对我表现出更多的关心。也许我自作多情,她表现得有感情,让我真难办,一点面子不给吧,哪个受得了?接受她吧,我实在不愿意。我不知道如何面对现实。本来我以为自己很坚强,现在感觉,身心疲惫。按我的意思,现在跟她话都不想讲,但有一个女儿,每个周末要见女儿。看到女儿天真无邪的样子,我就想,她妈怎么会是那么一个人?比如上个月17号,我生日,她非要请我吃顿饭不可,我说不用了,她说她跟女儿讲好了,我就没法拒绝了。我去了,还要表现得兴高采烈,笑逐颜开。再过两天,她生日。女儿已经打电话给我了,让我请她妈吃饭。我们不是讲好了不主动告诉女儿我们离婚的事吗?当时女儿小,我们骗她:“我们家又买了一套房子,爸爸要去看新房子。”去年,一个星期天的早晨,看了中央电视台《实话实说》,一个姓宫的女同志,离婚8年了,一直没告诉儿子真相。大家讨论,大多数专家和观众的意见,还是早点告诉孩子好。看完我就打电话给她,让她叫女儿一起看复播,然后看她的反应,如果行,就乘机告诉她。我事先跟她统一口径:“爸爸不会做事,性子慢;妈妈脾气不好,爸爸受不了。”她一边看一边哭,女儿也哭。再听了离婚的“原因”,女儿很自然地认为她妈是弱者,是受伤害的。我无法解释。
第二部分第14章
老郑说不下去了,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坐着发愣。我问:“女儿有没有提过让你们复婚?”老郑苦笑一下:“她根本不承认我们离婚了,一起带她出去玩,她就拉着我跟她妈站在一起,给我们照相。”几天前,我跟两个好朋友交流过我跟小孩她妈的事,他俩都不同意我的想法和做法:一,他们认为我应该跟小孩讲清楚,应该让她接受爸爸妈妈各自找对象。我不可能把真相彻底告诉女儿,所以无法让她考虑。二,对小孩她妈的态度,他们认为我黏黏糊糊的:“还要在一起吃饭,商量事儿!根本不用理她!”我想我们是夫妻,有些事是不能容忍的;不是夫妻了,也没必要反目成仇,可以宽容一些嘛。三,朋友认为她的表现是假的,我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应该找自己的对象,我好了,才是真正对女儿好,我现在这样,只是用长远的痛苦换取暂时的表面的宁静。我想惹不起,总是躲得起的吧,你向我抛“绣球”,我不接。但是,我有一个担心,你哪边疼,小孩她妈往哪边杵,她达不到目的,在女儿面前叽叽咕咕的,伤害了女儿,怎么办?老郑皱皱眉头:“明天周末,又要去接女儿了,又要跟她妈在一起吃饭了。我真不愿意,但怎么办呢?要去,去了还得装着热情洋溢的样子”老郑总是担心前妻要跟他复婚。电话联系的时候,老郑很客气地说他想向我“请教几个问题”。见了面,他说,他本来想请教我,他的心理是不是有点不正常,他曾经想过找心理医生的。“没想到,你这么年轻”他有点失望。我说这样吧,我给你找专家。我请教了南京脑科医院医学心理科主任医师周正猷先生,周先生说,老郑不算有心理障碍,“人碰到现实问题,总是纠缠不清的,何况有一个女儿在中间”。周先生认为,他们今后的关系,也就是“最好最好的亲戚关系”,因为两个人都是女儿的亲人,他们可以暂时保持这种松散的状态,算一家又不是一家,也可以。哪一方不愿意复婚,都不要委曲求全。时间长了以后,看怎样对自己、对对方、对孩子都有利,那就怎么走。周先生强调:“任何形式,最关键的,不要给大家带来痛苦,更不要对孩子造成伤害。”现实李敬倩是北方某省人,1998年来南京,比较顺利地进了一家合资公司。公司没地方住,她租房子,半年,一年,到期了就换地方。经理经常整她,2001年6月初,她辞了职。6月28日,房子也到期了。有个朋友,安玉嗣,让她住他家。她还是去找房子,可能受他干扰吧,总觉得没合适的,“只好”住他家去了。李敬倩是2000年8月认识安玉嗣的。第一次见到他,觉得他长得与众不同。接着接触了两三次,感觉他很会说话,跟他交流很愉快。一个月后,李敬倩的电话号码变了,两人失去了联系。10月,偶然又遇到了,就成了比较固定的朋友了。安玉嗣离过婚,有一个儿子。安玉嗣的妈妈前两年得了脑中风,后来脑子有点糊涂。安玉嗣没工作,和儿子一起吃他妈的退休金。李敬倩住他们家后,大概老太太以为她也是来沾光的,就把对儿子的怨气也一并发到李敬倩的身上。离婚了,前妻小王还是不时来找安玉嗣要钱,安玉嗣每次给个三百两百的。问他为什么,他总有很好听的理由。有一次,小王又来,他不在,正好李敬倩在。小王和儿子玩了一会儿,安玉嗣还没回
我妈让我不得安宁来,她竟跑过来跟李敬倩说:“你给我300块钱吧!”李敬倩愣住了。小王说:“你先给我,他回来会还你的!”李敬倩谎称没带那么多,小王竟讨价还价:“那就200吧,50也行,我急用!”安玉嗣好打麻将,坐上麻将桌,连手机都要关掉,十分投入。打完麻将回来,常常痛心疾首:“又被人骗了一次!”跟安玉嗣在一起这一年,一直处在乱七八糟之中。安玉嗣很会说话(他曾因诈骗坐过牢,用他朋友的话说,他有“职业病”,已经不会说真话了),但一遇到实际问题,他就不知道怎么办了。楼上装修之后,安玉嗣家厨房顶上一直漏水。安玉嗣跟住在楼上的人家讲了,对方不理,他就没办法了,每天要搞几遍积水,一搞就是半年。李敬倩说,你完全可以花几天时间和楼上交涉,让他把房子修好,然后几十年不用每天清除积水了。他听了她的,果然很简单地解决了。安玉嗣写得一手好字,但要他写个东西,提起笔就不知道写什么。还有更滑稽的。两个朋友A、B和他在一起,A向B借钱,要打借条。A跟他说:“你的字好看,你帮我写吧!”于是他就欣欣然拿起笔,认认真真地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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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借到老B人民币若干,借期数月,利息几何。借款人:安玉嗣。于是有一天,老B找到他,要他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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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A说借条是他的字他的名,当然跟他要钱。他没有固定收入,是可以申请最低生活保障金的。他不知道,李敬倩就告诉他,他不知道怎么办理,于是李敬倩打好申请书的草稿,让他用他漂亮的字誊清,交到有关部门。于是,他有了每个月300块的保障金。李敬倩看上去很有素质的,听他说着和安玉嗣的事,我一愣一愣的。“一,他穷,二,他坐过牢,一般人不会跟他来往。我跟他拖了这么久,快一年了,为什么?很重要的原因,他这种人特别会跟人交流。我以前有很多烦恼,很压抑,他跟我聊天,每次都特别成功。但每遇到一件具体的事,他就不行了。”她端起茶杯,无意识地看了一会儿,又放下,幽幽地说:“今天早上又吵架了”“那还不搬出来?!”我问。她叹了口气:“是啊,早就该搬出来了。可是,要找房子,还要找工作我想是不是该回家了但家里有更烦的事”前因我出生的时候,正逢“文化大革命”,敢说话的知识分子都成右派了,我爸也是。他是搞无线电的,人家就说他搞半导体是为了跟国外联系,是特务。从结婚到离婚,我爸我妈一直分居两地。我不知道我爸被打成右派前他们感情好不好,反正从我记事起,我妈经常提离婚,没离成。我爸平反后,补发了工资,跟我妈离婚了。我妈一直说我爸不爱我,我特别恐惧。亲戚她不让我接触,我要到院里玩,我妈说,不能去,别人会打你。谁跟我来往,就倒了霉了,我妈背后会把人家骂得要死。我跟谁处得好,我妈看出来了,就教我:不要这样,应该怎么怎么。我按她说的做了,别人就不跟我玩了。晚上,我要学习,我妈都让我睡觉,说她问过同事,觉睡不好,会得什么什么病。中考的时候,我妈也不给我参谋一下,我自己随便报了家附近的学校,那里都是成绩差的学生,我的成绩自然不如初中。我上高中的时候,我妈又结婚了。我继父是个很忠厚的人,是一家药厂的党委书记。大学没考取,我到他那工作,厂里对我特别好,但我一直感觉别人不是真心对我好,很压抑,嚷嚷着不想上班。我想读书,我妈没反对,我去了电大。电大毕业,我妈把我调到他们外贸部门下面的一个公司。我谈朋友,找谁,我妈都能挑出毛病来。她说不好,我也就觉得不好,好像这个世界上没好人了。我当时相信我妈,以为自己找的朋友都那么差,很自卑。后来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个,32岁,离过婚,我妈竟同意了,让我找他:“跟他说,几月几号结婚!”我当时是出名的乖乖女,真去找那人了。我去了,看到那人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回头跟我妈说了,我妈像没听见,还是叫我跟他结婚。我继父帮我说了一句话:“这样的人怎么行呢?”我妈才没逼我。陈斌父母是剧团的,他长得特别出众,只是个子小,我妈讲他工作不勤奋,什么什么的。我想好好谈了,我妈说不行,我准备算了,我妈又说谈谈看吧,让我心里难以安定下来。折腾了两年,他家想结婚,我妈几次带着我到他家去要分手,他家人特生气:“要分手他俩自己解决得了,你操什么心!”有一次他们家催着结婚。我回家说了,不知怎么回事,我妈竟又答应了。结婚第二天,我们还没起床,我妈来了,要带我回家:“马上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