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晨浩听了医生的建议,让我在医院又待了一周时间,随后便来接我出院,他将我直接安置在了上次曾经去过一次的小别墅。
那个田园风的温馨小别墅,我这次去的时候,已经和上次有很大不同,比如,屋子里配了佣人,一个我跟着蒋晨浩称呼她为韩嫂的中年女人,专门负责照顾我的起居。
住在小别墅里的生活很清净,除了韩嫂与我作伴之外,也就只剩蒋晨浩和洁洁时不时地登门。
说起洁洁那丫头,那一场车祸,可把她给吓坏了。
她来到医院见我醒了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真不知是哭还是笑,一脸眼泪鼻涕,一边一个劲儿地说我命苦,一边又猛夸宝宝命大,顺便还提前预约了要做宝宝的干妈。
我看她这副几乎是用尽了感情的模样,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无奈,也就答应了下来。
至于杜珉南……
对于他,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也许,我真的做到了,渐渐把他忘记。
从最初的每一分每一秒脑子里都盘旋着他的影子,到现在偶尔才会想起,只是,每次想起的时候心里依旧会抽痛的厉害,于是,我便强迫自己每次想一下就立马打住,不想太久,痛苦也就不会太久。
而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即便是断了联系,杜珉南也从未从我的视线里消失过。
白心妍所说的杜思哲被夺去杜氏副总裁职位的事,在我醒了之后的好几天,才作为新闻登上了报纸,看得出来,杜氏在这方面刻意将消息掩藏得很好。
我以为,再过一段时间,又会相继传来杜思哲去美国的消息,以及一系列的后续报道,却不想,等了许久也未曾等到。
十一月已经过去了一大半,眼看着就要进入下旬,却在这时候传来一个叫连同我在内的所有人惊讶的消息:杜思哲又到杜氏任职,不再是之前所担任的副总裁的虚职,这一次,是CFO。
首席财务官的职务,倒也算是和杜思哲在大学里学的金融专业接口,但,谁都无法理解,杜氏董事局为何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将一个已经被夺权的继承人又招回来,还委以CFO这样的重任——略懂公司治理的人都知道,CFO是最有可能竞争下一任总裁人选的职位,杜珉南这么做,无异于养虎为患,和他一贯的做事手法实在是大相径庭。
外界对他此举的猜测颇多,不同大牌分析师的说法也是各执一词。
有些认为这是杜珉南在拉拢杜思哲,毕竟,后者才是杜氏正统血脉;
有些认为,这不过是这个铁腕总裁故意布下的又一个疑局,就像上次的突然消失一样,在所有人都放松防范的时候,出其不意地致胜,毕竟,杜珉南做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也早已经不是第一次;
也有些不入流的说法,比如,这位总裁已经厌倦了商场生活,想要正好借此机会退隐,因为,他一直是个好好先生,这说明他至少是恋家的……
当然,这种不切实际说法,基本是一提出来就遭到了所有人的反驳,仅作为猜测供人消遣取乐罢了。
这些消息,对于今天的我来说,完全已经变成了报纸上的新闻而已。杜氏的事情,与我,真的再无任何联系。最多,有时不小心会在电视新闻上也看到那两张熟悉的面孔,心里还会有一些波动。
杜氏血脉决定了他们的长相还是有着那么三四分的相似,一样的英俊,表情亦是一样的冷凝。电视上的杜思哲,看起来越来越有领导人的风范,这叫我不得不感叹,基因是一个神奇的东西。
杜氏风雨飘摇的新闻,几乎是伴着我走过了整个十一月,到十二月,我肚子里的宝宝已经有四个月大。
我从车祸出院以来,产检都不是在以前的那个医生那里做,我怕他会把我怀孕的消息透露出去。
蒋晨浩给我找了一间熟识的医生开的私人医院,又亲自找人帮我安排了一个细心又很专业的医生负责我和宝宝的健康状况,那位姓林的医生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十分的尽心,我也就放心的将自己和宝宝都交给了她。
十二月的天气,已经是很冷的了,尤其是我现在怀着身孕,对寒冷的抵御能力就更是下降了不少。带来的衣服不够穿,为此,我特地喊了洁洁一起去商场买了新的孕妇装,保暖又舒适,当然,最重要的是便宜。
关于钱的问题——
幸好现在宝宝还没有出生,这段时间以来我的花费开销并不大,我离开时,身上带了杜珉南这些年来给我的零花钱,数量也算不少了,支撑到孩子出生完全是够的,所以我并未从蒋晨浩那里拿一分钱花。
一个人待在别墅里,洁洁和蒋晨浩也不可能经常来,而韩嫂又有忙不完的家务事,于是我特地买了许多胎教的书籍和碟片,整天就靠这个打发时间,日子过得倒也算充实,无聊的时候还会跟宝宝说话,而这个生命力顽强的小家伙也时不时的就会用有力的胎动回答我。
宝宝在我的肚子里一天一天的长大,我的反应比别的女人厉害多了,林医生都笑着说,这孩子这么折腾妈妈,出来一定要先揍他一顿,但我心里却觉得说不出的开心和幸福,所谓甜蜜的负担,我到了这个时候才算明白究竟是个什么感觉。
才四个多月,我的身体便出现了些微的浮肿,为了减轻辛苦,我按照林医生建议的,每天早上傍晚都出去散步三十分钟。
而住在这周围的人也都是善良的,没有人会讲我和蒋晨浩的闲话,相反有好多好心的大娘都会给我讲好多的怀孕需要注意的事情,我的生活慢慢的踏上正轨,简单平淡却又不失乏味的缓缓度过。
最近一次按时去做孕检的时候,林医生说胎儿发育的十分的好,透过彩超都可以清晰的看到胎儿的轮廓,再等不多久,就可以看到孩子的眉眼五官了,我心里十分的开心。
离了医院,便接到蒋晨浩打来的电话,说是今天会晚些来看我,可能要到晚上,我看他有事要忙,便告诉他时间晚了就干脆不要这样麻烦地跑来了,换一天也是一样的,但他执拗地说要来,最后就这样不顾我劝阻地一个人做了决定。
回到别墅里,李嫂做好晚餐,我随便吃了些,照例由她陪着出去散了步,随后便两人一起回家。
因为知道蒋晨浩今晚会来,我便告诉韩嫂为他留一盏灯,他是有别墅的门钥匙的,可以自己开门进来,也没必要麻烦韩嫂,但韩嫂是个勤快人,固执地要等他来了再歇息,我劝阻无力,最后也只能由着她去。
我一个人上楼,回房间里洗了澡便睡下了,但睡得并不安稳,孕妇本就是浅眠的,更何况,还是一个被恶魔宝宝折磨的几乎夜不能寐的孕妇。
所以,在来的那个人推开我房间门的一刹那,虽然他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放轻了动作,但我还是立马就听到了。
我只是有些好奇,怎么蒋晨浩今天会这般无礼,连门都没有敲一声便直接进来,于是,睁开眼睛朝门口看去。
我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紧接着是一双发红的眼睛,下意识的一声尖叫已经涌到嗓子处,而且人也腾地坐了起来,却听到熟悉的声音急促而又自责的响起:“安染,是我……”
于是,我是身体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僵直在原地一下都动弹不得,只剩下心跳得咚咚响,瞪大眼睛看着门口的那个人。
他高大的身影倚在门边,穿着黑色的大衣,露出修长的双腿,俊逸的脸上有些疲惫,眼眸深处却依旧是神采奕奕,肩上和头发上似乎是消融的积雪留下的水渍,圆润的水珠从他的发丝上滚落下来,滴在那黑色的衣服上,消失不见……
我直愣愣地看着他,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怕一眨眼睛,眼前这幻影便消失不见了。
冬天来了,外头是何时下起的雪?而杜珉南这个人,又是何时闯进我的梦里来?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但是估计要到12:00之后了,等不及的亲就明天看吧!
、柳暗花明
他朝我身边走近,一步,又一步,到后来,离我那么近,我几乎已经可以闻到空气里弥漫着的那股他身上所带的酒味。
这浓烈的味道刺激了我的嗅觉,也唤醒了我的理智,我手撑着床,开始快速往后挪动,隔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可是,又能退到哪里去呢?背后便是墙壁了,我已经无路可退,可他还是面不改色地在一步步朝我走近,到最后,干脆在我的床边上坐下来,一双眼睛泛着红,目不转睛得盯着我。
我被他这么盯得心里发憷,可又不能动——我不可以下床,在床上好歹还有被子可以遮掩我已然鼓起来的肚子,下了床,那我孩子还在的事一秒立马就会被戳穿。
我不可以冒这样的险,谁知道他半夜三更突然来这里找我是为了什么呢,说不定就会做出什么伤害我和宝宝的事情来。
这么一想,我似乎理出了些头绪来,心底就奇异的安静下来。
眼睁睁看着他爬上床来,举起手,手掌贴在我的肩头,隐约传来炙热的热度,我也没有太激烈的反应,只深深地吸气,使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微哑着声音开了口:“你来干什么?”
“想你,就来了。”
他在我身边坐下,淡淡地开口说道,看不出丝毫伪装。
这话,听起来是那么的熟悉,从他嘴里说出来又是那么的自然,却偏偏叫我难受得直想落泪,但好在被生生忍住。
我故意微微耸鼻,捂住口鼻嫌恶的望住他,嗡嗡的开口:“你喝了多少酒?看你身上的这个酒味儿,也不怕伤害到……”
说到这儿,我的话突然就停下了,剩下的那两个字,立马又吞了回去,一脸警惕地看着他,心想,差一点就说出来了,好险……
他似乎并未察觉到我的异常,也不恼,只是笑一笑,站起来按了我躺下:“你躺着,我洗个澡去。”说着,便径自往浴室走去。
我在他身后,看着他有些摇晃的身影,呆愣愣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可是在蒋晨浩的别墅,不是他的地盘,他怎么如入无人之境似的?这会儿竟然还说洗澡就去洗澡?
我眼睛直直盯着他,忘记了开口提醒或者阻止,反倒是他,走了几步,脚步又渐渐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我,语气淡淡的:“哦对了,我给忘了,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