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错可不行,必须拿出实际行动来。”苏怡雪‘哼’了一声,装作凶狠地模样,瞪着我说道。
“是啊,是啊。必须让姐姐们请你吃中午饭才行。”季菲菲附和道。
我伸手摸摸瘪下去的肚子,笑着说道:“你们不说请客也就算了。你们这么一说,方才挤了半天公车,我现在确实有点饿了。”
“瞧你那点出息!”苏怡雪再也忍不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拉住我的手晃了晃,“你再坚持一下,前边亭子那里有卖烤肠的,你先垫垫肚子。逛完植物园,姐姐们请你去植物园对面的春饼店吃春饼去。”
“那我们快点吧,我口水都下来了。”我做出使劲吞口水的模样,引得她们两个人又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季菲菲忽然收敛了笑容,认真对我说道:“晓蕾,你看现在这样多好。你还是笑起来好看。”
我停下脚步,低下头去。说是不再去想,之前的那些执念,怎么会那么容易就不想了呢?再抬起头已经换上了一张笑脸:“嗨,你们说好看,那我以后就多笑笑就是了,这有什么的。”
“就是。日子还不是照样要过?还不如每天都开开心心地呢。”季菲菲附和道。
“你不用说她。我看道理她比谁都懂。就是一时拧巴了,没想开。”苏怡雪挽住我的另一只胳膊,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走,我们去看花去。”
旁人都是春季来赏花,红的海棠,白的梨花,黄的迎春,粉的桃花,一簇簇地绽放着春光。本来我还觉得仲夏之际来赏花,就是图个乐呵,谁知道入目处,竟也有这等的好景致。一丛丛地木槿,有妖娆的粉红,也有纯净的素洁,在星星点点的黄蕊和葱葱郁郁的绿叶的映衬下,颤巍巍地舒展着娇嫩的身姿邀人观赏。顺着路径一直向前走,是两排开得正盛的合欢,云蒸霞蔚一般夹着铺满稀稀簌簌落花的路径铺展开来,遥遥望去遮天蔽日,如潮水一般晕染地满目都是参差的花影。姿态纤细,偏偏又美得让人惊艳不已,恍若梦中。
“站在这里都不觉得热了呢。”季菲菲嘻嘻笑着,一指这片合欢树,说道,“这样美,也不枉费我们特意跑来一趟赏花了呢。”
“你们照相吗?别辜负这样的好韶光。”我问她和苏怡雪,“我帮你们拍照。”
“你拍吗?我帮你拍?”季菲菲问我。
“我不拍。你们拍吧。我怕我一拍就影响了整体景象的画面美感。”我自嘲道。
“那我和菲菲两个互相拍拍就好了。”苏怡雪点点头,也不勉强我。
“那我上前面等你们。”我有些好奇穿过合欢花海会有怎样的美景在等着我,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
征得她们的同意之后,我向前走去。
走出合欢花的包围,路径在这里分开了两条岔路,我向左边的路径眺望了一下,是偌大的荷花池,有水榭凉亭供游客休憩。再看向右边的路径,漫不经心地一瞥,不由得涌上一股酸涩的感觉。我鬼使神差地向右边走去,停在其中一棵树下,迎着扑面袭来的花气,仰面去看一串叠过一串压弯了枝头的米黄花絮,喃喃自语:“这是……这是……”
“这是槐花。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一个声音在身后突兀地出现。
我愣在了那里,右手抚上胸口,慢慢地转过身去,看见一个背着刺目阳光的颀长身躯站在不远处,看不清面容。恍惚间,时间流转,我好像又看见那人立在拥有别样风情的槐花下,氤氲着香甜的花气,用一双深黑眸色的眼看向我,一望就将那神态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他说:“记得联系我。”
……
我木然地看着那个身影,眼睛被直射来的阳光晃痛了眼,酸涩地难受:“槐花……不是已经落尽了吗?”
“那是刺槐,白色的。现在这个时节开的是国槐。都是槐花,此槐却不是彼槐。”边说,那个人又向前走了几步。
是啊,此槐却不是彼槐……
离得近了,我才看清眼前的人,是在公车上无意间撞到的那名男子。
“原来是你。”话语中说不出的失望,说不出的黯然神伤。
“不然呢?”男子说完这句话,细细地打量了一下我,可能觉得尴尬,接着说道:“这里的景色不错。我去前面转转,你在这里慢慢赏。”说完,便转身走开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走远,抚着胸口的那只右手久久没有放下。
作者有话要说:一天一更呀一天一更
17
17、16 。。。
直到学校再次开学,在我又一次尝试拨通那个让我无法释然的电话号码,听到电话那头冰冷的女音,提醒着我这个号码已然停机的事实,我明白,无论多么不舍,也只能面对,只能暂时……放下。
茶点店转让旁人手后,店名改头换面,茶点的味道大不如从前了不说,客流量也渐渐地减少了。但是,每天我都会抽出时间雷打不动去坐一会儿,依旧是不加糖的柠檬茶,依旧是老位置七号。
这天天黑之后,我结束一天的课程,臂弯里抱着一叠英语六级的复习资料来到茶点店,准备一边喝茶一边温书。
在服务生的欢迎声中,我下意识地朝七号桌走去,才迈开两步就立即停下来。那张桌旁正坐着一名男子,面朝着我的方向,用勺子正在搅拌咖啡杯里的液体,举止娴熟而又优雅,仿佛这一个动作他在此生已经做过千万次一样。男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样,抬起头,目光落在我的身上。透过天花板上垂吊的橘色灯盏射下的细碎暖光,我清楚地看见他在朝我露齿微笑。霎时间,我竟想起,江杰阳曾坐在那个位置上,面对懵懂青涩的我,笑如春风拂面。使劲眨了一下眼睛,从记忆中清醒过来,那人不是我心心念念的江杰阳,而是之前在花展遇到的男子。
我走过去:“先生,介意我坐在这儿吗?”我一指他对面的位置。
他气定神闲地望向我,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当然不了。”
我将资料放在桌子上,坐下,然后对赶过来点餐的服务生说道:“给我一份不加糖的柠檬茶,外加两份黑森林蛋糕。”
等服务生走后,我才抱歉地对那名男子笑了笑:“对不起,我习惯坐在这个位子上了。谢谢你肯跟我分享一张桌子,我请你吃糕点吧。”
他拿起面前的咖啡浅啜一口,蹙起眉头,说道:“看来你是经常来这里。可是,我不觉得这里的咖啡好喝。”
我忍不住腹诽,不好喝你跑这里来干嘛?嘴上却说:“我来这里不是品咖啡的。”
“哦?”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向我投来探究的目光,“那是为什么?这里的糕点好吃?”
“不,有些腻。”我坦诚地答道。
“那……”他不解地看着我,眉头又拧紧了一些。
“以前这里不是这样的。”我惆怅地一叹。
这一叹发自肺腑。
“以前是什么样子?”男子不动声色地样子看上去颇为高深莫测。
“那时,这里进门就能嗅到干净清新的柠檬香,让客人感到身心都放松下来。茶点香软却不甜腻。我记得有一款糕点,叫做抹茶浮雪。入口茶香绵长,回味无穷。配上一杯柠檬茶,恰到好处。”我怎么会忘记那时的情景呢?第一次来到这家店里,江杰阳就是请我吃的这款糕点,从此便喜欢上了这款糕点的味道。
“是啊。我听说这里还是蛮有名的茶点店,怎么会是这样的味道……”男子忽然噤了声,他向我侧后方看了看。引得我也微微转头向后看去,是服务生端来了咖啡和糕点。
“黑森林蛋糕还可以。”待服务生摆好糕点和柠檬茶,目送他离去,我才再次开口说道。
“还可以……”男子修长的手指拿起小巧的钢勺舀起一小块放入口中,便立时唇角微扬,“确实,也就是还可以罢。”
环顾了一下左右,见没人在意我这边,就倾身向前,靠近男子,压低声音对他说道:“因为老板换掉了。这家店的味道远远不如从前那样。”
“这么说你还比较了解这家店咯?”也不等我回答这个问题,男子身子也略略前倾,伸出之前我见过都不得不感叹漂亮的手,“陈思宁。怎么称呼你?”
我怔了一下,看着眼前的那只手,咬咬牙,也伸出手来跟他的手轻搭在一起,算做是个礼节性握手。可是,我能感觉到我的脸慢慢热了起来,想必已经有些泛红,不常面对这样的情况让我内心还是有些羞涩的。我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稍稍扭捏地回答他:“我叫杨晓蕾。这家店就在我们学校对面,我当然常来了。”
他仿佛没有看到我的窘迫,将左腿不紧不慢地搭在右腿上,从容地收回手:“我听姑娘的口音不是本地人?”
姑娘?我听到这个词心下一动。
“你叫我杨晓蕾好了。”我垂下眼睑,遮盖住我眼睛里透漏出的思绪,“我家在临近的省市。我听陈先生的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
“的确。来这里公办。”他爽快地承认道。
“哦。”我并不想去追问他是做什么的,如果他想说,必然会主动告诉我。如果他不想说,也没有必要去追问。
果然,他很快接着说了下去:“我才开了家小咖啡馆。你味觉这么灵敏,欢迎你去我的咖啡馆品鉴一下咖啡,提点意见。”
我拿起手边的柠檬茶,顺便瞥一眼他的穿着,珍珠灰色的衬衫袖口上配着名贵考究的袖扣。此时,他端着咖啡杯,右手腕上的手表半遮半掩地映入我的眼帘——万国。桌上还随意放置车钥匙——奥迪。心下了然,很好,小咖啡馆。幸亏有季菲菲的科普,让我懂得一些名牌。只要不是瞎子,一看这样的人,要么这货是家里有钱,要么这货就是随便一说,不能全信。都这么明显了,装什么装?当我是三岁孩子?
我戏谑地问他:“你今天装备挺正式啊?怎么,一会有商业会晤?”
他听出我话语中略带的暗讽,一挑浓浅恰到好处的眉,点点头,坦率地说道:“姑娘还真是有意思啊。我实在是习惯低调了,一时忘记实情与穿着不符,倒显得我虚伪了。”他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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