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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我出院,脚底的伤口已经结痂,但是只能勉强站着和轻微的走动,如果想要像刘翔一样飞奔的话那么我就准备再一次住院,因为伤口会马上撕裂。
我交代了傅家的司机回自己家。
是的,自己家。
回想这半年来的搬迁历史,我突然发觉,我竟然从城东一直住到了城西,最后再回来。反复的折腾已经让我疲倦,先是江诺白家,接着是林杉家小住过一段时间,再然后是云瑶家。
以前总是云瑶说她跟着我跑,这次总归是我跟着她折腾,折腾到最后我都快把自己折腾挂了。
刚打开自家的大门,满屋的尘土气息扑面而来。也许是很久没有回来,现在看到这里的一切让我有种陌生的疏离感。
窗帘半拉着,夏末的阳光透着点点斑驳。司机跟在我的身后帮我把行李搬了进去。做完这些他躬身退出去,傅家的佣人的做事方式多多少少有云瑶的风格,简单干练。
介于我的脚是大病初愈,云瑶动员了她家的所有佣人帮我,一个小时后,我的家又回复光鲜亮丽。
我稍稍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自己衣柜里的衣服屈指可数,这些天来,我换洗的衣服也就那么几件。之前所有的衣服都放在了江诺白那,本来打算拿回来的,可那次去拿让我已然不敢再去一趟,因为我没那个胆量。
液晶电视边上还摆放着江诺白的一张照片,其实江诺白不爱拍照,这张照片还是我们一起过除夕时我用手机拍下来的。
我用手指摩挲着那张照片的边缘,几斤贪婪的看着照片中的人,清俊的眉眼腼腆的笑着,我让他摆出的v字手势说不出的傻愣,我扑哧的笑了出来。
笑着笑着我沉默。
过去了,都过去了…
我默不作声的把他放到铁盒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铁盒子里的东西渐渐多了,而多的那些全都是关于他的。消食片,风干的蔷薇花瓣,还有那盒橡皮糖。我打开那个糖盒子,小小罐子里早没有了糖果的香甜,只有食物变质的白色绒毛和腐臭的气息。
正翻看着,电话响,是云瑶“决定穿什么衣服了没?”
“衣服?”
“十月一号是苏伊的婚礼,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啊。”我拍脑袋“我忘记了。”
“那晚上去挑衣服。”
我刚想说什么,眼睛正好瞄到刚打开的电脑桌面上跳出一条小新闻,上面醒目的标题吸引我的眼球“双城不为人知的一面?现江氏副总江诺白的真正身份!”
他们的身份都被曝光了?
这篇报道仔仔细细的报道了他前后事迹,这样一来,《Kin,》的执行官只能是江氏直系亲属这件事被顺理成章的推理出来。
所以,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江诺白是江柏林私生子这件事。江诺白的低调我见过,以江氏的财力物力不可能会让这样的报道流传出去。
如果非要是一个原因,那只有一个:他自己授意的!
这样一来,不用江柏林承认,江氏的董事们也会把这个位置给他!因为他的身份,也因为他的能力。
这样的年纪,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东南亚的市场拿下,即使是久经沙场的老狐狸都未免能办到,而他却做到了!
耳边云瑶还在和我说话,我手捏着鼠标,大脑飞速的旋转着。鼠标的边缘被我捏得咯吱响,匆忙间扔下正在通话的手机,打开网页找近期网上的最新消息。
这些日子我几乎不关心外界的所有消息,当打开大大小小的网页的时候,
几乎每个版块都有他们两兄弟的近况。对他们两兄弟的评价或贬或褒不一,但唯一的矛头却只有一个,双城!
江淮锦曾经借由《By2》的手打压《Kin,》,他利用自己江氏太子爷的身份试图埋没江诺白的事,还有利用自己的权利让《Kin,》的销量直线下降的事全部搬上台面。
群众的力量是可怕的,虽然江诺白不是公众人物,但就是因为他的低调帮了他一把,因为他的缄默,把他划分为弱势人群。认为他是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争辩。很多人都在为他说话,说江淮锦用自己的身份压制别人。
而江淮锦的粉丝激烈的维护及反驳引起更多人的反感。局势已经到了泾渭分明的地步。两方各执一词,好不热闹。
我拿着鼠标的手微微发寒。怪不得江淮锦曾向我救助,让我回到《Kin,》。他确实是到了穷途末路,江淮锦只是表面风光,豪车名宅,其中的心酸只有自己知道。
我颓然的坐回沙发,在那一刻,我突然心疼江淮锦。他为我付出这么多,我总是无动于衷,7年的感情和他流在我枕边的潮湿触动着我内心的弦,人非草木,即使我不爱他,可我总归是有血有肉的平凡人。
173:八月,你在海上,我在海下5
手机已经停止了通话。我愣愣的拿起,然后熟捏的按下一串数字。在等待接通的过程中,我深深吸气,然后对自己说,把他当成一个商人,你们是过去式。
没多久,电话接通,显然他知道我是谁,叫出我的名字“小爱。”
“江总现在可有时间?”
这样客套的语调何其陌生,电话那头的江诺白放下手中的笔“怎么了?”
“有必要这样吗?”我直接挑明“你已经是江氏的副总,以你现在的能力江柏林的位置迟早是你的。”
“我要他的位置做什么?”江诺白按了按发酸的眉心,调整好语调,却不想公事公办“你明知道我的目的。”
“诺白,你怎么会如此的陌生?”
“这看你是怎么看待了。”
“呵…”我笑,笑的难堪“是了,我凭什么去质问你,江总的心机恐怕是难找出第二个人选了,真正是好生厉害。”
“谢谢。”江诺白听着单小爱的声音,想象着现在她的表情,一定是痛恨吧?想到这里,他硬起心肠反问“单小姐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呢?”
“《Kin,》的员工。”
“哦。”江诺白轻笑“我记得单小姐不是离职了么?”
“不,我的辞职报告并没有被批准。”
“单小爱,这是你面对敌人的姿态?”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结果卡在喉咙说不出来。那边的他笑了起来“我还有事忙,单小姐理清楚了思路再说吧,这样的谈判状态可不好。”
电话被挂断,我听着手机里的盲音怔忪。这就是江诺白,一眼看穿我的意图,我的任何想法他都一清二楚。笑意盈盈中为下次见面留下余地。整个通话过程没有一句重话,可是仔细回想后你会发现,想从他口中套出话来那是难上加难。
我叹息,突然发现自己早就自乱了阵脚,当陌生人?陌生人根本没必要去质问,陌生人要做的,唯独是超越和不留情面。可是,我在做什么?单小爱,你实在让人失望!
我挺直背脊的坐在沙发上,暗下决心,这是自己的选择,没人逼我。所以,我必须走下去!
第二天,我踩着还在病痛的脚踏入江氏大楼。
饶了一圈,我竟然又回来了。走进《Kin,》的时候全部人的脸都是陌生的,甚至有个小员工跑了上来询问道“请问找谁?”
“单小爱。”
“不好意思,单总出差,现在不在公司。”
“哦。”从口袋里拿出我的工作铭牌给她看了一下,她看到我的身份铭牌竟然抽了口冷气,然后张大眼睛“单总?”
“是。”
小姑娘连忙道歉“对不起,我新来的。”
“没关系。”
我推门进自己的办公室。离开这么久,我又走到原点。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我用过的笔,排列好的照片,记过笔录的笔记本,就连放在电脑前的仙人球也还完好无恙。
刚坐下,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江淮锦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起身,用对待上司的时的态度向他问好“江总。”
半年前我还在叫江诺白江总,时过境迁,半年后这个江总竟然变成了江淮锦,这样的变化何其戏剧化。
江淮锦显然很开心,上下打量我“真的是你?”
“是。”
“单多变?”
他又开始乱七八糟给我取外号,这样的他,让我一愣,随即回答“是我。”
得到我的回答,他迟疑着问“为什么?”
“因为要赚钱,所以上班。”
“啧啧啧,你就不能说的浪漫点?”江淮锦走到我办公桌面前仔细看我“其实你是想通了吧?”
“什么?”
“帮我。”
“不。”我敛眉“我只是工作,你们的纷争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我的答案显然是让他有些失望。随即按下一串内线“阿曼达,通知上下5分钟后开会,还有把之前所有的案子都调出来。”
交代完这些,他看向我“既然回来了就别怪我。”
“好。”
然后,我的时间开始被工作排满。原有的策划的方案我仔细看过一遍,创意还是不错的,有些细小的地方不怎么满意,但我没有直接否认他们的成绩,也不准备去修改,如果现在去修改只会让别人对我微词。我走的时候他们才来,一来一去,他们对我水平深浅全然不知。所以这个月的策划走向我没有准备改动。
我没有那么强势,我给所有新人机会并且辅助他们。然后我自己也开始做方案,下个月的方案就看哪个好就用哪个。我要的是以自己能力去说话和证明。因为我曾经深刻的体会过那些突然从总部空降上司,毫不讲理的只为展示自己。那样只会挫败现有员工的锐气和信心。
我要的工作团队是还有自己想法没有被磨平的独树一帜!
晚上,在江淮锦的坚持下,全公司人员的为我接风洗尘。江淮锦说起大话来豪不含糊,说我刚从国外进修回来。
我这个主角不好推辞,只好厚着脸皮去了
。
饭店定在了云中天,正是华灯初上,路灯一盏盏的亮起,整幢云中天的灯都亮起来,晶莹剔透,如水晶塔,仿佛琼楼玉宇,人间天上。
看着这座宏伟的建筑我微微恍惚。
我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正好遇到边上一辆宾利也停下,门童帮我们引路。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辆黑色的宾利,门童把门打开。云中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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