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爱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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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爱封喉-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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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她露出招牌的甜腻笑容:“所以,你是打算在夺走薄家的所有家产后,再大发慈悲地娶了我?你是觉得这样能赎罪呢?还是像禁脔一样把手下败将圈养起来,会特别有成就感?”

这些年不知她经历了什么,这显然刀枪不入的姿态,再不是当初那个喜怒哀乐全部写在脸上的简单女子。他心下怆然,只能望着她沉默,再不发一语。

“我猜猜……你该不会是觉得我爱你爱到发了疯,只要能嫁给你,就什么都不在乎吧?”

她似乎越说越起劲,不觉眉飞色舞起来。他不得不重重握住她的肩膀:“别说了。”

“好啊,那就不说。”她无所谓地耸耸肩:“那你带我来干嘛呢?带我出台可是要给钱的,没事的话我要走了。”

说着她作势要走,他当然是想都没想就拦住了她:“等等——”

“又不让叙旧,又不给钱,你到底想怎样?”她不耐烦地双手环胸:“smith还在等我,他可出了三万呢。”

“……别去。”他哑着声音,不知该如何表达。

“那你给钱吗?不给说那么多废话!”

他死死望住她,她却只是一脸郁燥地看着表。半晌,他终于妥协地掏出一张支票,刷拉拉地写下100万,凝着脸色塞进她手里。她接过支票仔仔细细看了看,顿时眉开眼笑。她仔仔细细把支票折了放进手包,一转身便熟门熟路地开始脱衣服,边脱边问:“你这儿有套吗?这么突然,我都没带。”

她只是轻描淡写的三言两语,却像是拿着钢针在狠扎他的心脏,他无奈地制止了她,把她拉进怀里,叹口气:“……别这样。”

她奋力挣脱他的怀抱,一脸莫名:“没套你猴急什么?还不快去买?”

他知道他拦阻不了她,或许让她发泄一下不是坏事。于是他不再说话,只是疲惫地再次把衣不蔽体的她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丝,嗅着她的香气,任前程往事一点点袭入脑海……那个总是缠着他绕着他的她、每天都有很多飞醋要吃的她、看似豪放却又懵懂的她、对他永远无条件信任的她、任性之后会乖乖向他认错的她……

那样的她,那样单纯而毫无保留的她,还在吗?

腹下忽然一凉,她滑腻的小手竟然直截了当地探进他的裤腰握住了他!那只手冰凉得犹如蛇信子一般,激得他浑身一颤,立刻条件反射地攥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她却顺势单膝跪地,眼中那潋滟的波光诱惑地扬起,像蛇妖美杜莎一样不怀好意,却又叫人心颤的柔媚蚀骨。她熟练地揉搓他,猩红的舌尖密密舔过粉嫩唇瓣,他听见她**摄魄的邀请:“既然没套,那就来个快的吧,他们都说我□一流,比真干还爽。”

说着她张嘴就要凑过来,他像中了定身咒般动弹不得,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将她推开!可能是用力过猛,她重重撞上了身后的沙发腿,一头秀发都被震散,像个破败的布娃娃般就地躺着。见状,他赶紧想把她扶起来,却听见一阵银铃般的咯咯声,那笑声竟是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仿佛失控一般。他狼狈地收拾好自己,然后一言不发地将她扶到沙发上,静静地听着她笑。

她似乎终于笑累了,声音听起来上气不接下气:“怎么了?不是给钱了么?给钱却不想上?”

刚被她触摸过的某处正胀热得发疼,几乎是叫嚣着想要宣泄,他平静地望着她:“想。”

“那就是嫌我脏咯?”她咯咯笑着,轻佻地拍拍他的脸:“你放心,我年年都体检,绝对没病。”

看着她肆意飞扬的笑颜,他知道她是在报复他,所以她选择出卖自己的**,她要让他痛苦,让他后悔,她是在用毁灭自己来毁灭他。

而她真的做到了,此刻如果他手里有把枪,他会毫不犹豫地冲出去轰掉那些恩客们的脑袋!然后把剩下的子弹都留给自己……一想到他满世界寻她时,她却正被不知什么样的男人压在身下,他就痛苦得心神俱裂,几乎无法组织语句。他只能闭上眼,半晌——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对于当年的所作所为他根本无可解释,这才是最无力的部分。

“奇怪了,花钱的人是大爷,你需要做什么?”她带着恶意的微笑有种惊心动魄的鲜亮,眼波明媚得没有一丝蒙尘:“到底做不做?不做我要睡了。”

终于明白情况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至少此刻没有。他开了间客房送她进去,站在门口无言地望着她。她如若无人之境地把自己脱到一丝不挂,施施然走进了浴室,甚至没有关门,哗啦啦的水声与雾气阵阵冲刷着他的所有感官,他站在那里,像樽雕像般岿然不动,又像是一棵早已生根的古树,沉默着黯然。

不一会儿,她再度赤身裸体地步出浴室,边走边认真地擦拭着一头湿发,在床头灯晕黄光线的照耀下,她瓷白如玉的**散发着不真实的光晕,随着身体的摆动活色生香地颤动。他听见自己暗哑的声音:“……吹风机在抽屉里。”

她似有若无地瞥他一眼,低头从抽屉里取出吹风机,然后出乎意料地朝他的方向举起,微微含住的下颚,高高挑起的眉眼,让他几乎产生了她正在邀请他的错觉,他忍不住喉结动了动——

“过来帮个忙吧。”她朱唇轻启,忽然证实了这个不可能的猜测,他怔忪着想要迈动步子,脚下却似有千斤重。

“快点啊。”她慵懒地把一头波浪长发甩向脑后,乌黑发丝衬得她线条精致完美的肩背愈发柔白如雪,她微侧过头,长得惊人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浓浓暗影,美得不似真实,仿佛一触就会消失。他小心翼翼地执起她一缕发丝,发丝柔滑的触感和淡淡幽香让他几乎有哽咽的冲动,他将那缕发丝送到唇边轻轻摩挲,闭上眼,虔诚地仿佛正在等待救赎的教徒。

“快吹啊。”她不耐地催促。

他一言不发,只是张开双臂从身后抱住她,把她紧紧扣在怀里,下颚深深埋进她柔嫩的颈窝。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这样就能让他得到无上的安宁,他失去过,恐慌过,困惑过,纠结过。所以现在,他不想再放开。

“你到底想怎样?刚才让你上你不上,现在又磨磨蹭蹭。”她烦躁地从扔在床头的包里翻出一根女士凉烟,熟练地点上,深吸一口,挑衅地把烟圈喷在他脸上:“石暮尘,你有病吗?”

“留在我身边,”他梦呓般开口,眼神执着地穿透她的双眼:“因为只有留下,你才能尽情地报复我。”

她心底一震,却露出不屑一顾的笑容:“留下也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他抬眸对上她的眼,看见那一瞬迸发而出的,残忍的光。

“你不是要履行你的诺言吗?”

他眉峰一聚,不确定她的意思。

“和我结婚。”

他像是忽然惊醒,刹那间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她的笑意越发明媚:“怎么?不敢?”

显然是明知故问,他和梁雨柔早已是公开的一对,而梁雨柔B市副市长女儿的身份,对于他的入主锦臣之路,几乎可以说是固若金汤的保障;反过来说,假如在这种情况下他抛弃梁雨柔去娶一个夜场头牌,那无异于是在梁雨柔,甚至梁副市长的的脸上当众扇耳光!这年头商不敌官,商人选择与政界为敌几乎就等于自杀,李兆棠又怎会把锦臣交到他手里?那个做事一向狠辣的老头子说不定还会将他贬出锦臣,以求自保。

这种情况下,他的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

石暮尘嘴唇翕张,虽然他几乎要冲动地立刻应允,却被脑海中那根理智的弦生生勒住。前程往事像原子弹般在他大脑里轰然炸开。那鞭子下鲜血四溢的惨厉童年、意识不清的母亲温柔而绝望的笑容、然后他们从一个地狱被接回了另一个地狱,那是个外表光鲜亮丽,内里却污臭阵阵的世界,那里没有父亲,没有兄弟,只有因着利益而嗜血的仇人。母亲从高空坠落在地的那一声巨响犹在耳畔,她那双形容枯槁,血污斑斑的手,穿过层层叠叠的岁月直直向他伸来,似乎在无望地抓取着什么,他知道她在求他救她,可他却来晚一步,只能目眦欲裂地死死瞪住那个以冷血姿态观望着一切的,据说是他父亲的男人。

他不能杀死他们,他痛恨自己身上流淌着的,脏污恶臭的血液。所以从那一秒起,他就决定,总有一天他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对于权势之心足以熏天的人来说,有什么方式能比让他们失去一切,被背叛,被玩弄,变成一无所有的丧家之犬更好呢?这比杀死他们更痛苦,更绝望。而对于狩猎者来说,那才是至高无上的胜利。

恶狼永远只会信任另一头恶狼。为了这一天,他卧薪尝胆,处心积虑,精密布局,甚至不惜牺牲那个全心全意,不顾一切爱着他的女孩。他隐瞒身份进入【逸。廊】,轻而易举地博得了她的信任,掌握了企业所有的核心资料和保密文件,然后在她欢天喜地地准备披上幸福白纱时,给了她残忍而致命的一击,让她骤然失去一切。

而他,则以此为筹码获得了李兆棠的信任,终于通过这一役奠定了自己在锦臣的地位,成功地追上了和李贺相比的那18年空缺,为将来的夺权之争建立了坚实的基础。

现在的他几乎已经可以看到胜利的曙光,李贺虽然心狠手辣,但到底还是不够沉得住气,相信用不了多久,一直偏执于血统的李兆棠总会了悟李贺并非合适人选。所以他需要做的只是演出十成十的忠诚度,然后伺机而动,翻转乾坤。

一切计划看似完美,可唯一意外是,这五年来他无数次在午夜梦回之际梦见她,梦见刀刃撕开血肉的彻骨疼痛,以及相比之下让他更加痛彻心扉的,她那绝望而濒临疯狂的眼神,还有那破碎的蝴蝶般,被高高抛落在地的血色身影……他总在一身冷汗地惊醒后,一次比一次更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

他和他们又有什么不同?一样残忍、卑鄙、嗜血、无情。他同样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却比他们更加无耻,更狠毒。

可他已没有回头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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