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好一段时间裴歆都觉得自己已经好了,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不再那么冲动,即使依旧空虚,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只能靠性与药物来催眠自己,但方医师却不这么认为,他曾经提醒过裴歆,他这叫潜伏,自己催眠自己,假装自己一切正常,而所有的感情都属于压抑状态,一旦有一天爆发了,那将是谁也控制不了的。
而方医师的话也算是一语成箴,如今裴歆一个不小心遇到了苏离这个命中的劫数,当真是*到了连自己的谁都忘记了,秦牧怎么也没有想到,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这样呢?裴歆不是那种会随便喜欢上一个东西的人,一见钟情在他身上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他和苏离相识也不过三个多月的时间,怎么会说*上就*上了呢?
她苏离难道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才会让他神魂颠倒的*得死去活来?秦牧怎么也无法搞懂,苏离除了长得还算漂亮还有什么吸引人的品质他没发现?就她那性子,一般人可应付不了吧,难道裴歆喜欢挑战高难度的?其实也不好说,他从小到大就没一次按常理出牌,这次同样让秦牧伤透了脑筋。
秦牧一边开车一边偷偷的看了眼裴歆,他心不在焉的靠在车门上,表情非常的疲倦,却没有想要睡的样子,邋里邋遢的样子看着格外的碍眼。
“先回去换身衣服吧,你看起来情况很糟糕。”
“去医院。”
“……算了。”秦牧叹了口气,想起离开的时候方医师说的话,让他好好的注意裴歆,他的精神状况很差,如果再有什么情绪爆发,千万要将他送回去,说一个比较不恰当的比喻,裴歆疯起来的时候就是一颗原子弹,指不定在哪里就爆炸了,绝对的伤亡惨重。
将裴歆送到医院,秦牧又绕去了附近的街上替他买了衣服与日用品,他实在是看不惯裴歆这幅模样,到苏离的病房前时,突然门就自动打开了,他急忙一个后退,就看到裴歆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
“怎么了?”
裴歆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紧紧的靠在墙上,好像在躲谁一样,秦牧莫名其妙的探头进去,里面除了苏离并没有其他人了,而苏离正躺在床上,没有动静。
“你在躲谁吗?”
“她要醒了,我不能让她看到,她会不高兴……”裴歆神经兮兮的说道。
秦牧满脸黑线,又无可奈何,将手里的袋子塞给他,“我进去帮你看着他,你去换洗一下,省得别人以为你是从哪个山旮旯里冒出来的愣头青。”
苏离的病房是整个医院里最好的套房,秦牧觉得裴歆是对她花足了功夫,走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她的手突然动了一下,过了一会儿竟然真的醒了。
“你……你还好吧。”毕竟是裴歆有错在想,秦牧有点过意不去。
苏离侧过头,看了秦牧好一会儿,好像在想他是谁,就在秦牧以为她其实又要睡着了的时候,她才扯着干哑生涩的喉咙缓缓开口:“……水。”
秦牧急忙过去替她倒了一杯水,扶她起来,苏离看起来真的渴得不行了,一杯水没一会儿就见底,“还要吗?”
点头。
秦牧又倒了一杯,他眼睁睁的看着苏离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连续喝了三杯水才缓过劲来,有点错愕的站在一旁,“还要哪里不舒服吗?”
苏离看了他一眼,然后躺回床上,拉过被子,不再说话了。
秦牧傻眼,觉得苏离很没礼貌,又想到她估计是在气头上,而他和裴歆又是一路的,不招待见也是正常,只好讪讪的从旁边拉了把椅子坐在一旁,语重心长的说道:“额……我知道我没有立场说这些话,但是希望你还是能听听。”
苏离背对着他,呼吸绵长,好像真的已经入眠了,只是秦牧知道,她听得见。
“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谁也不愿意,我想阿歆他也不是有意的,他从小到大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突然遇到了你这个不买账的,所以难免有些偏激了,而那天,他又喝多了,你想啊,哪个男人看到自己的老婆和前夫在一起会不在意,其实真要说起来,这事你也有一半错,你不应该在和他结婚后还和你前夫又牵连是不。”
苏离的拳头握了起来,她咬着牙,却仍旧没有说话。
秦牧叹了口气:“你也别怪他,他不过是……不过是喜欢上你了。”
这个时候,苏离突然坐了起来,她一脸嘲讽:“喜欢上我了?那我是不是该感恩戴德的谢谢他喜欢我?被他喜欢上真是一个天大的荣幸,是吗?!”
“你……你别这么激动。”秦牧眉一紧,“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阿歆难得喜欢一个东西,他其实很专一的,你别看他一起那么乱来,那是因为他没遇到自己想要的,当他发现了他最重要的东西时,他就是全心全意的投入。”
“真是荣幸啊,成为他裴大少爷最喜欢的‘东西’。”苏离冷笑着,“那是不是要等他玩腻了,我才能得以解脱?”
“诶,你怎么就不等我话说完呢?”
“还有什么好说的吗?你和他根本就是一路的,你们习惯了高高在上,你觉得所有人都活该被你们耍着玩吗?”
“我都说了我没这个意思!”秦牧有点急了,苏离简直就是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看着苏离苍白的脸,知道她在生气,自己身为裴歆的好友,这些话由他来说确实没有什么说服力,秦牧最终叹了口气,举手投降:“OK,你说得对,都是我们的错,可以了吧,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省得气出什么病来阿歆就推到我身上。”
他站起来就要离开,在门口的时候他站住了脚,严肃的与苏离说了一件事:“虽然我是站在阿歆这一边的,但是有一件事我却是支持你,如果你真想要离婚,那就坚持下去,长痛不如短痛,如果你没有做好和他一辈子的打算,那就离开吧,阿歆他……玩不起。”
其实有件事秦牧一直放在心里没有说,因为具体他也不是很清楚,只能知道个大概,但是他知道这件事给裴歆的打击是极为巨大的,就像他母亲留给他的阴影一般。
在他大概十几岁的那段岁月,裴歆要比谁都来得叛逆,他什么都干做,不要命的事一件都没落下,甚至学人家割腕自杀,只是后来被张姨发现了,及时送到了医院,那个孩子就是在挑战自己生命的极限,不过后来他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秦牧也就见过寥寥几面,是和裴歆住同一家医院的姑娘,长得并不能说多漂亮,但是却是清秀干净的,让人看了心生怜惜的那种,她也如外表那样温和柔美,那年裴歆大概才十六岁吧,第一次有了小鹿乱撞的感觉。
后来怎么发展的秦牧就不得而知了,只记得那时候裴歆鲜活极了,好像人生都有了希望,秦牧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裴歆,也是为他感到开心,直到有一天他告诉秦牧,“我想去当兵,她说当兵保家卫国,是国之栋梁。”
那个她便是那个姑娘,她给了他生的希望,给了他人生的目标,秦牧当时的想法是裴歆疯了吧,他怎么会突然想去当兵!可是他做出的决定就是裴司令也无法改变,他行李一收拾,就这么入伍了,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他当兵的那段时间秦牧完全的失去了他的消息,他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他甚至不知道他在哪里当兵,除了每年有几天的假匆匆回来,也从提起这件事,就像是第一次恋*的愣头青赶着回去看心*的姑娘,他得意洋洋的想让她看看他这身军装,但是……在三年后的某一次回来,他得到的确实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消息。
“她死了,从十七楼跳下去,自杀死去的,他甚至连她的遗体都没有见到。”秦牧看着苏离,他在和她说这段往事的时候苏离看起来很不在意,她背对着他,好像一点都不想听。
秦牧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和她说这件事,直觉应该告诉她。
“那时候阿歆疯了,简直就不像是一个人,如果真要形容,那就是一只垂死的野狼,他拼命的找,想找出凶手,但是凶手是谁?她是自己跳下去的,没有人推她。后来,他发现了林子杰,那是林参谋的儿子,在圈子里也算是有名的会玩的主儿,他和那姑娘正好有一过一段过去,后来裴歆知道那姑娘因为怀了他的孩子后,他非但不认账,还强迫她把孩子打掉了,阿歆当场提了枪就冲到了林子杰所在的包厢,那时候……那时候他差点杀了他。”
“这件事闹得很大,林家为了躲阿歆,甚至将重伤的林子杰送到了美国,这十几年来都没敢回来过,而阿歆,也因为她的死而失去了方向,他说,他的太阳不见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走,他没办法再回去了,他的病越来越重,不管是自残还是伤人,他甚至去吸毒……他很固执,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怪自己没有看好她,所以他有个极为强烈的念头,想要的,那就得放在身边,不能让人碰,这就像是强迫症,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狡辩而已,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我不是那个姑娘,我不会是他的太阳,我不能引导他的人生方向,我……只想离他远远的。”苏离的头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传来,“我很累了,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静,不要再和我提他的事了,不管你说什么,对我来说没有一点点的意义,我们就是这样算了,我从来不欠他什么,他也不用来弥补我什么,只要他愿意把婚离了,我就会感谢他一辈子,你走吧。”
苏离的心是石头做的,冰冷无情,秦牧这才真正的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37chapter 36
裴歆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偷偷跑进去看一眼苏离;坐在她床边,傻傻的看着她;却又怕她发现,这样的小心翼翼竟然也能满足他;而事实上,他更害怕醒过来的苏离;怕看到她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为什么会喜欢她?裴歆曾经问过自己,得到的答案却是茫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人已经慢慢的占据了自己的一切,更奇怪的是;这样的情感是极为陌生的;每当深夜的时候,他总是会想起那一段青涩而疼痛的感情,就放在他手机里那个梧桐树下的女孩,那个长得和自己的母亲如出一辙的人,他一度以为自己是那么的*她,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