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
子弹穿透的不仅仅是他的胸膛,更是她的心脏。
“沈可儿!”莫问之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句,祈少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可儿就不能说一句话,只知道哭,哭能让祈少没事吗?
“不要这样对宝贝说话。”莲羽从他的身后走过来,犀利的眸子瞪着他,薄唇轻抿冷冷的语气道:“不管你有多紧张祈冽风,我都不准任何人对宝贝不善!”
“你……”莫问之气急的眼神看着莲羽,此刻又不能把他怎么样。
莲羽无视他愤怒的眼神,蹲在沈可儿的身边将她蜷曲成一团的身子抱在怀中,轻轻的抱着她的后背像是哄小孩子的语气。“宝贝,不怕,没事的……他也不会有事的。别怕……”
沈可儿纤瘦的小身子不停的颤抖,双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衣领,这种感觉就好像会游泳的人溺水无法自救一样,只能抱着一块木板求生。可不知道下一个浪尖打过来,木板还在不在,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如果祈冽风死了……
这个念头划过脑海,她哆嗦的更加厉害,不住的摇头。不会的,不会的,祈冽风不会死的,他绝对不会死的。
莲羽心疼的抱着她,用着苍白无力的话语不断的安慰她:“真的没事,宝贝。不要怕,一切都会过去的。”
莫问之还想要说什么,夏轻抓住了他的胳膊,对他摇头,压低声音道:“再如何,她都是祈少选定的女人。我们无权过问。”
莫问之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与无可奈何,又深深的扫了一眼沈可儿,只是叹气!祈祷祈少会没事吧,否则他绝对不可能会原谅沈可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都好像凝固了,周遭的空气很稀薄,沈可儿几乎无法呼吸了,眼泪不知何时停止了,愣愣的眼神看着紧闭的房门,想要进去,却不敢。
他们,不会再让自己靠近祈冽风了吧!
管家走过在她的手心里塞了一个保暖瓶,他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她能猜出个大概。手指紧紧的按住了她的手面,苍凉的语气充满了无限的感慨:“我不知道少爷到底做了什么让你无法原谅的问题。但我知道少爷心里一定比你更痛苦,因为他一直在想尽办法为自己犯下的错误弥补。你感冒了喝的姜汤他要亲手熬,你爱吃蛋糕,他就亲手做,尽管你之后不愿吃,他还是每天都做一个放在冰箱里。知道你不喜欢吃生姜,却老是夹错,就吩咐我们一定要事先把生姜挑去。你喜欢薰衣草,他就让人从普罗旺斯移植薰衣草到花房;他为你做的事情太多了,我从来没见过少爷对哪一个人如此费尽心思。到底多大的错误,可以让你逼着他这样残忍的伤害自己?”
沈可儿愣住了,傻傻的目光看着她悲凉的眼神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原来,那些蛋糕都是他亲手做的,原来他一直在为自己默默的做那么多的事情……
原来,他一
直都在用心尽心的爱着自己……
眼泪涌动的眼眶里,却倔强的不肯落下来。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一直都不让她知道——那个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恶魔原来也有这么体贴细心的一面。
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她!
可自己一直都不知道,只知道责怪他的欺骗,恨他的残忍,因为他的伤害就抹去了他对自己的一切好……
该死,真正的该死的人其实是自己!而不是祈冽风……
夏轻蹲在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嘴角略带浅笑:“我想祈少应该没告诉你,五年前其实他有去找过你,他真的有想尽办法去找你!”
沈可儿的瞳孔遽然放大……
“只是在路上出了很严重的车祸,他伤的很严重。他的腿在那场车祸里受到重创,差点就残废了。医生是建议他以后最好都不要开车了,可为了你他从不顾及自己……”
“他没告诉过我……”
眼泪悄然而下,克制不住的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反复的自言自语:“他从来都没告诉过我,五年前他有找过我……我以为他不要我了。。。五年前他是真心、狠心的不要我和乐乐了。”
“他没告诉你的事情还多着呢!”莫问之凉凉的语气,轻描淡写的丢了句:“从来没人可以让他受伤,沈可儿,你是第一个!”
沈可儿泪眼婆娑,不再说话。只觉得心痛难忍,好痛,真的好痛。自己怎么可以让他那么痛苦,可以让他付出那么多。。。
是不是因为他一直这样对自己好,所以已经习惯了自持他给自己的爱就有恃无恐,觉得他为自己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
可明明是不是这样的啊。。。。。
医生走出来,莫问之和夏轻立刻走过去,问道:“祈少情况如何??”
“子弹没有偏了一厘米所以没造成致命的伤,子弹取出来了。不过失血过多,需要好好调养。还有……”他停顿下来,眼神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沈可儿的身上:“祈少要见你。”
沈可儿在莲羽的搀扶下缓慢的站起来,双腿已经开始发麻了。想要迈动一步,若不是有莲羽扶着她早跌在地上摔个狗吃屎。
莲羽想要抱她进去,沈可儿却不愿意。推开他的双手,一步一个脚印的在他们的眼神注视下走进了房间。地上的血迹还在那,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满地的止血带,床边伫立的身影是祈君逸。
他回过头看沈可儿没有任何的责怪,只是淡淡的开口:“他是我唯一的儿子。”
然后,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不管祈冽风的骨子里流着谁的血液,他是祈君逸一手培养大的儿子,早是他的儿子。即便是他杀人放火,十恶不赦,他始终是自己的儿子,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沈可儿缓慢的坐在床边,他的胸膛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伤口也被包扎好了。手面上还扎着输液管,液体一点一滴的输入他的身体里。黯淡的灯光下他的脸色更加惨白……
祈冽风忽然睁开眼睛,黑眸闪烁着无尽的光辉,深邃无底,好像能容纳浩瀚的苍穹。薄唇轻轻的扬起,复杂的笑容委实不是滋味。“抱歉,我没死。”
所以,沈可儿,我还是没办法放过你。
沈可儿没说话,只是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来,落在他的手臂上。为什么到现在还要说这样的话?
祈冽风抬手拭去她的眼泪,沙哑的嗓音格外的迷人:“留在我身边这么委屈吗?哭成这样——”
“对不起!”沈可儿哽咽的抿出了两个字,喉咙像火烧的一样,疼的说不出话。
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只还可以对他说什么。
对不起,我一直笨笨的都不知道你的心意。
对不起,我一直这样任性,肆无忌惮的贪图你对我的好。
对不起,我不应该只咬着你的过错,而忘记了你的付出。
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折磨你,一直让你痛苦着,矛盾挣扎着。
对不起,我真的太不懂事了,每次都要做那么多让你担心害怕的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千千万万个对不起!
“傻瓜。”祈冽风握住了她的手,温柔的眸光里流动着无尽的柔情:“是我该说对不起,我让你受尽委屈,让你和乐乐吃尽苦头。每次听到莲羽说你在国外发生的事,我的心就好像被刀割一样的在痛。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可以代替你所有的痛。笨蛋,我想一辈子就这样照顾你,呵护你,宠爱你,你可以对我发火,可以和我闹,但不要用无所谓的态度来刺伤我,不要离开我,好吗?”
“好!”沈可儿点头,眼泪簌簌的掉在他的手面上:“祈混蛋,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不要你伤心难过,不要你被痛苦折磨。你以后也不能这样残忍,你知不知道我好怕——怕你活不过来,害怕你离开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万一你真的不在了,我也不想活了。”
“我的笨笨哦……”祈冽风强忍着胸口的剧烈疼痛,双手够着她的脖子揽入自己的怀中,手指迷恋的摩挲着她的脸颊。不断的亲吻着她的秀发,嘴角噙起似餍足的笑容。
“祈混蛋,以后不要再欺骗我!我真的被骗怕了,我好怕这又是一场梦,梦醒了有人告诉我你又一次的欺骗我。这些天我好辛苦,我的心一直好痛,都没办法喘息了……”
沈可儿趴在他的怀中,泣不成声。
祈冽风低头轻啄着她的唇角,轻轻的哄着:“不会了!我再也不会骗你,不会让你伤心,不让你再掉一滴眼泪。”
“祈混蛋……”沈可儿吸了吸鼻子,忽然掰开他的手,哭红的双眸肿的像核桃,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祈冽风抓着她的手,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没告诉你。”沈可儿犹豫着要怎么开口告诉他!
“嗯?”
沈可儿垂下眼帘,被泪水侵湿的睫毛轻轻的颤着,手指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半天才深吸一口气道:“范海成不是我亲生父亲。”
祈冽风一愣,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不禁皱起眉头:“谁告诉你范海成不是你亲生父亲?”
“我无意间看到范海成的文件。”沈可儿低着脑袋,哭的嗓子都沙哑了。“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剩下的话不用说,祈冽风也明白的。
祈冽风眸子闪过阴暗,神色有些迟疑,因为伤口还在痛,脸色发白,憔悴的很。心里有些迟疑,迟迟未再开口。
沈可儿低着头,他已经知道了,会做出什么决定?
祈冽风忽然要做起来,动作幅度大了一点,扯动了胸口的伤口,很快的白色绷带被鲜红色的血液染红了——
“你要干什么啊?快点躺下,伤口是不是裂开了?”沈可儿略带哭腔的吼道,都成这样了,他还不老实,还想要做什么?
祈冽风无所谓的笑了笑,手抓住了她的胳膊道:“扶我坐起来。”
沈可儿眼神有些疑惑,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把他扶坐好,特意在他的身后加了一个靠枕好舒服一点。
祈冽风丝毫不介意自己胸口的疼痛,只要有可儿在身边就是最好的止痛药,只要她在就好。抿着薄唇,声音也变得很虚弱:“去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