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牧挂丫醇薈G发布会上,慕远歌求婚的那一幕,然而,纵使心里已经是百转千回,贺敬轩表面还是不动声色。
“顾晓曼说了什么?”贺敬轩将问题抛回来。
他垂在身旁的手攥起,隐忍着情绪。
“贺敬轩。”陆心凉叫他的名字,声音很轻,轻得像是幻觉,她看着贺敬轩,有一种浑身被抽干的感觉,心中很无奈,也很,苍凉。
看贺敬轩的反应,她几乎已经可以猜到,当初的暧昧录像,和贺敬轩也脱不了干系,至少,贺敬轩是彻头彻尾的知情人,却一直将她蒙在鼓里;他亲眼看着她为慕远歌痛苦,看着她和慕远歌因为误会分开,然后在她最无助失意的时候在她身旁献殷勤,想要挽回她。
贺敬轩的举动,她不是不能理解;只是当她得知真相,还是觉得心寒。
明明贺敬轩曾是她最亲近的人,他曾经对她那么好;可如今,为了挽回她,他甚至不惜以伤害她的方式,看着她痛苦;这样的挽回,还是爱么?
或许,只是单纯的占有欲作祟。
“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么?贺敬轩。”陆心凉再度开口,已经有些哽咽。
沉默了很久的贺敬轩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低哑。
贺敬轩说,慕远歌当初之所以离开,是因为他的母亲割腕自杀,他匆忙赶去洛杉矶为母亲处理后事,因为太急,所以只给陆心凉留了一封信,只是那封信,陆心凉最终也没能顺利收到。
陆心凉听着,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她脱口而出,“酒后乱性的录像,也是假的?”
贺敬轩既然会扣下那封信,顾晓曼竟然到今天还是孤身一人,那么很可能,那段录像也是有人故意伪造,想要让她误会慕远歌。
贺敬轩的沉默着,关于暧昧录像的事情,他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策划者,关于这一点,他无法向陆心凉开口。
然而贺敬轩的沉默,在陆心凉看来,无疑是默认。
陆心凉站在那里,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傻得可笑。
有一个男人那样爱着她,她却在他失去至亲的时候,不信任他,提出分手;她蠢得会相信慕远歌真的对顾晓曼余情未了,她甚至蠢得会拿贺敬轩当借口,去伤慕远歌。
“贺敬轩,我们真的不可能。”如果说之前她对贺敬轩还有愧疚,那么现在,就只剩失望,还有心寒。
贺敬轩听了,猛地抬眸看她,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怒意,还有浓浓的失望交织着。
失望、痛苦和愤怒,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他的眼睛红得异常。
贺敬轩将陆心凉抵在墙上,“陆心凉,是我纵容你太久了,我不愿逼你,不代表我真的不会这么做。”
他说着,俯身去吻陆心凉。
陆心凉奋力挣扎,愤怒到了极点,她抬手去打贺敬轩,可手触碰到贺敬轩那一瞬,又无力地垂下。
“你的手怎么了?!”贺敬轩捉住陆心凉的手,他紧紧握着她的手,神色紧张。
“拍戏受了点小伤。”
“小伤?”贺敬轩握着她的手不松开,“小时候那次车祸,我被撞得腿疾复发,你也被撞伤……”
他的话,让彼此的思绪陷入回忆,那一次的车祸中,他受伤,腿疾复发,陆心凉伸手去护他,结果右手骨折。
回忆那么痛,却仍然温暖;可现实,却是这样让人无奈。
陆心凉自然也想起了那场惨烈的车祸,她的手毫无力气,根本挣不脱贺敬轩的束缚,索性也不费力气,“反正右手不能用了,我还有左手;贺敬轩,我知道我真的欠了你很多,你曾经是我最亲的人,那个时候为了你,不要说一只手,就是我的命我也不会吝啬;可我们之间,走到今天,真的不可能了,我早就不恨你了,可从我不再恨你的那天起,我也明白了,我不爱你了,贺敬轩,就算我不能和慕远歌在一起,也不可能是你。”
陆心凉说完,用左手推开贺敬轩,快步离开。房间。
贺敬轩没有准备,险些被陆心凉推倒,幸好有墙壁支撑着他,他整个人靠着墙壁,颓然的姿态,让陆心凉一瞬间,有些不忍去看他。
她和贺敬轩,怎么会走到如今这步田地?到底是谁的问题,她真的不知道。
离开。房间后,陆心凉立刻跑去找关锦仁,要请假回香港。
关锦仁起初并不同意,因为陆心凉的离开,可能会耽误拍摄;而且他不能理解的是,一向敬业的陆心凉,怎么会在这种关键时刻请假。
原本不愿和关锦仁提自己的私事,后来无奈之下,陆心凉坦言请假的真正原因,并且最终,陆心凉用一句话说服了他。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可以输到一败涂地,却独独输不起你
“以前拍《时光之旅》的时候,你问我,如果真有这样一个机会,让我弥补遗憾,我会怎么做?”陆心凉望着关锦仁,目光幽深,“其实那个时候你问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从前虽然我有过遗憾,可那毕竟是多年以前,我早已经放下了;不过现在,我很清楚,如果有这样一个机会去弥补,我会不顾一切。”
这一次,她绝不允许自己再错过慕远歌,再错过这样爱她的男人,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最后,陆心凉说,关锦仁,我做得到,你也做得到。
正是陆心凉最后的这句话,说服了关锦仁,也可以说,点醒了他。
人就是这样,身在局中,始终看不透,然而不经意间,通过旁人一句话反而能看透自己的心。
陆心凉赶到机场的时候,已经错过了班机,她沮丧地站在那里,遥望墨蓝色的天幕。
细碎的星光散布在天幕,点点星光熠熠生辉,就像是——他漂亮的眼睛。
从分别到现在,她总会频繁地想起慕远歌,或者说,想忘却从来也忘不掉。
“你要回香港?”从陆心凉离开旅馆,贺敬轩就一直跟着她,只是她太专注于自己的思绪,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贺敬轩。
陆心凉摇摇头,不想说话;她一刻也不想再等,她想立刻、马上就见到慕远歌,跟他说,她有多想他;跟他说,对不起。
可不论我做错了什么,请原谅我的懦弱和不安,原谅我的猜疑和不自信;慕远歌,原谅我的这些缺点。因为,我爱你。
我可以输到一败涂地,却独独输不起你,所以,对不起,可是我爱你。
陆心凉站在那里,暗夜、星光,她在月下静立,安静得让人心慌。
她那么冷静,冷静到甚至有些过分了;其实贺敬轩宁愿她歇斯底里、宁愿她发泄出来,也不想看她如今心灰意冷的样子。
人这一生,总有很多东西无法挽留,比如走远的时光、枯萎的感情、错过的恋人;陆心凉对于贺敬轩而言,正是如此。
他用温柔和阴谋交织成网,以为可以将陆心凉逼到无路可退,禁锢在自己的世界;结果到最后,功亏一篑。
只因为,他不忍心看她心灰意冷的模样;心灰意冷的是她,心疼的,却是他。
若爱是一场博弈,到最后,没有人会是赢家,因为没有感情是不会伤人的,除非,根本没有爱过。
最终,贺敬轩答应用私人飞机送陆心凉回香港。
上飞机前,陆心凉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贺敬轩,形单影只的贺敬轩,让她的眼眶有些发热。
匆匆而过的时光,擦肩而过的恋人,原以为早已经不在意,却在即将逝去的时候发现,心口也会隐隐作痛。
飞机上的一夜,陆心凉几乎没有睡,虽然她很困,但是人却很清醒,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喝了几杯速溶咖啡,到最后,一点困意也没有了,只是整个人,也早已经精疲力尽,下飞机的时候,像是一脚踩在了棉花上,险些摔倒。
下了飞机,陆心凉直接赶往慕远歌的公寓;从机场到跑马地,路途中的一个多小时,她想了很多。
确切来说,从昨天中午开始,她的大脑就在超负荷运转,她想到自己和慕远歌的初遇、想到她和慕远歌在南丫岛的生死之间、想到她和慕远歌的朝夕相处、想到慕远歌在发布会上温柔的话语,甚至,还想到了当初她决绝地说要分开。
她一直觉得,她和慕远歌之间的感情没有根基,她又毫无安全感,要一直走下去,真的很难;可真的回想他们的经历,陆心凉才发觉,原来,她和慕远歌,已经一起经历了那么多。
爱上慕远歌,更像她的一场自我救赎;她觉得很幸运,幸好,她爱的这个男人,同样爱她,可她却在慕远歌最需要支持和陪伴的时候伤了他。
她蜷缩在座位上,用手盖住眼睛。
指间有微微的湿意,她突然又有些退缩——在不顾一切地回来香港,要去见慕远歌时,她又畏缩了,因为她想到,她曾经的绝情,她给慕远歌的伤害,这一刻,陆心凉突然有些不愿面对慕远歌。
胸口有微涨的感觉,暖暖的、却又有些疼,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滋味。
在跑马地下车,她觉得有些手足无措,她分明是不顾一切地想要见到慕远歌,可就要见到他了,她又萌生退意。
望着近在眼前的公寓,陆心凉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她正要回头道歉,却已经被人从身后搂进怀里。
惊呼就要逸出口的时候,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温柔得让她心疼的声音。
他说,“是我。”
慕远歌的吻落在她发顶,声音一如既往得柔和,“让我抱一会。”
他说完,没有再说什么,就维持着这样拥住陆心凉的姿势。
“幸好,我没有上飞机。”长久的沉默后,是慕远歌先打破了沉默的气氛,低低笑声在耳畔响起,他的笑声、他的怀抱、他的温柔,他的一切,终于让陆心凉有了安定感。
这半年分开的日子,陆心凉一心投入演戏,然而即便在柏林、置身于那个星光熠熠的舞台、受媒体观众称赞时,她仍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始终缺了一块,却始终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
没有他的日子,始终是残缺不全的;原来,只要他的一个怀抱,一句温柔的呢喃,就已经是她的全世界。
这种满足和安定的感觉,是陆心凉从未有过的;她的手覆在慕远歌环住自己的手,仍然是十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