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云图感觉自己陷入了黑暗的泥潭之中,除了自己还是自己,扑面而来的不仅仅是死气和杀机,还有无穷无尽的孤独感、恐惧感。仿佛这天地间只剩下了自己一人,而周围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敌人。
“这尼玛是什么情况?不是天魔族的神通吗?剑气呢?魔气呢?那无缺魔头呢?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一连串的问号浮现心头,紧张、彷徨、恐惧、孤独无助。。。。。。种种负面的情绪一齐涌上心头,如同毒药一般侵蚀着云图那坚毅的神经。
“不好!这绝对是那无缺魔头惑人心神的伎俩!不要上当,坚守本心!”
感觉如此不妙,云图深深调息两口,以强大的神识将涌上心头的所有负面情绪,统统压制下去。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和心神,一直在往下坠落、坠落,周围越来越冰冷,死气越来越浓厚,几乎已经到了有若实质的地步,每呼吸一口,死气反而比空气更加厚重几分,一点点的侵入到了云图的体内。
通过口鼻毛孔涌入云图体内的死气,甚至已经悄然影响到了木灵力运转的地步。云图大骇之下,连呼吸和浑身毛孔全都闭住了,将肉身和外界的一切统统隔绝!
“这魔头究竟在搞什么鬼?”云图没有迎来意料中、毁天灭地的大杀招,反而莫名其妙的坠入这恐怖空间,不管如何努力都排遣不掉心头的巨大疑惑。
“啾啾啾。。。。。。!”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无穷无尽的黑暗当中,突然传来了若有若无的鬼哭之声,不知是在极远处还是近在眼前,一对血红的光芒由远及近,一个狰狞恐怖、依稀可见的鬼面一闪而逝,那充满怨毒和死气的眼神,在云图脑海中蚀刻下了深刻的印象,让他浑身不由得微微一颤。
“嘭!”
正在吃惊的同时,云图突然感觉身体一沉,双足一下就落在了实地上!周围依旧是那绝对的黑暗,却有一点惨白色的光芒,由远及近、晃晃悠悠的飘荡了过来。
“嗯?”云图目光一凝,手腕一翻就要将末日审判神剑握在手上,却感觉身体空空如也,别说是神剑,就连木灵力也没有一丝半点!就如同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一般,没有灵力、没有神识、没有神兵利器,什么也没有,只有这一具孱弱不堪的渺小肉身!
“等等!这尼玛是怎么一回事?刚才还在和那无缺魔头惊天一战,我化作上古百丈凶神,装备强大无比的命运套装,体内翻涌的木灵力近乎无穷无尽,现在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变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那一点惨白无比的光线越来越近,接着这微弱的光芒,云图惊奇无比的发现,自己不仅仅是手无寸铁,身上只有一件白衫之外,完全就是身无长物,连从来不离身的须弥戒,也消失无踪!
从堂堂半神瞬间变回一个区区凡人,云图感觉自己是如此的虚弱、如此的无力,简直比死了还更糟糕!以前心意稍微一动,已经狂飙出千百里之远,现在抬起手臂、迈开步子,都显得如此沉重、如此困难,只是站在这里都感觉摇摇欲坠!
看来这还不仅仅是一个凡人的身体,而且还是虚弱到了极点的凡人身体!
此时云图感觉自己连死的心都有了,但跟着转念一想:“不对不对!这尼玛恐怕是中了那无缺魔君的阴招了!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突然被打落凡尘,这根本就没道理啊!难道这是幻术?神魂攻击?”
“还愣着干什么?跟我走吧!”
疑惑中的云图突然听得这个声音,赶紧抬起头来一看,却发现那惨白色的微弱光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身前,原来却是一个白色破灯笼!
握着这个破灯笼的,是一支鸡爪一般干枯的手,而这只手的主人,更是让云图大吃一惊!
三尺之外,和自己面对面的白袍人,瘦的如同竹竿一般,一双惨白的赤足没有着地、飘飘荡荡的浮在半空,长长的白袍子一直覆盖到脚面,一头齐腰长的头发垂到腰上,连脸孔都遮住大半,朦朦胧胧的五官根本看不清长相。
云图不由得奇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来这里?”
“桀桀桀!”对面半人半鬼的家伙低声怪笑道:“每个来到这里的家伙,张嘴第一句话,都是同样的一句:这是哪里?我怎么来的?桀桀,一点新意都没有,简直无趣!”
云图微微一愣:“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以为呢?这里当然就是地狱,你当然是因为死了,魂魄才会来这里!”
云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啥?没有搞错吧?我云图堂堂半神,怎么会莫名其妙就死了?魂魄还坠入了地狱,这尼玛是唬我呢?”
“桀桀桀,你们这些死鬼就是不会相信自己已经死了!管你生前是半神还是皇帝,既然来了这里,那就得乖乖按规矩来!废话少说,还不快跟我来!”
云图眉头猛然一凝,跟着冷冷一笑道:“我明白了;这绝对是那无缺魔头的神通!什么魔莲地狱,让小爷不知不觉中招了!”
“嘿,你胡说八道什么?既然不肯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对面这八尺高的竹竿话音刚落,突然从腰上摘下一根铁链来,跟着往云图脖子上一套,登时将云图给紧紧锁住了。
“嗯?还敢动手!”
云图眼中厉光一闪,手腕一翻就要开扁,却突然想起自己现在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咦?你这孤魂野鬼还敢在本差面前放肆?简直找打!”
八尺竹竿手腕一抖,那粗大的铁链登时惨白光芒一闪,一阵锥心刺骨、撕心裂肺的剧痛登时袭遍全身,让云图生出一种痛不欲生、几乎抓狂的感觉来。
可他却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惨叫来,只是在心头反反复复道:“这尼玛都是幻觉,全都是幻觉!我忍,我忍!看你这魔头究竟搞什么鬼!”
“咦!想不到你这孤魂野鬼还挺硬气!在本差的勾魂索下还能硬挺着,也算是个异类呢!”
云图牙关都要咬出血了,却从牙缝蹦出几个字来:“这里如果是地狱,那你又是谁?”
第一百一十七章 虐你一万遍
“这里如果是地狱,那你又是谁?”
“桀桀,我还能是谁?当然就是此地的勾魂使,你云图生前杀人无数、罪孽无比深重,特来送你去将那十八层地狱的诸般酷刑统统过上一遍!”
这脚不沾地、八尺高晃悠悠的白袍竹竿,将手中勾魂索狠狠一抖,又是一道惨白光芒打入云图脑海,折磨得他痛不欲生、死去活来!
“来了此地,就全凭本使摆布,再你多硬气也只是自讨苦吃。”
说着,这八尺竹竿拉起被勾魂索套住的云图,扭头便往黑暗的最深处飘去。除了他手中那一盏惨白色的灯笼,微微照亮了左右方圆数丈之地,一切都给黑暗所吞噬。
越是走得深,那死气的味道就越加浓厚。而那无边黑暗当中,更有无数双血红色的眼珠子、爆射出无比贪婪和嗜血的目光,从来不曾离开云图身体分毫。甚至有不少魑魅魍魉、妖魔鬼怪想从黑暗中冲出来,将云图撕成碎片,但只要稍微一碰到那惨白灯笼散发出来的微弱光线,登时化为一股青烟,在凄厉的惨叫声中归于虚无!
这貌似不起眼的惨白灯笼,居然正是这些鬼怪的天然克星一般,也只有在这灯笼的照耀范围内,云图和这勾魂使才能一路安然无恙的前行。
云图从心里确信这是那无缺魔君的神通搞鬼,对周围的鬼怪根本视若无睹,更没有丝毫惧色。可自己现在却手无缚鸡之力,想要反抗也无从谈起。只能挂着轻蔑的微笑。看这无缺魔君究竟要搞什么鬼!
可前头引路的勾魂使却兴趣高涨的出声道:“这些都是无主的孤魂野鬼。既不甘就此消散天地间、又不敢受那十八班地狱的酷刑,洗脱罪孽重新投胎。也不知道在这奈何桥前徘徊了多少年,居然也让不少孤鬼成了精,专门吞噬新死的冤魂。”
说着,这勾魂使杨了扬手中的惨白灯笼,得意洋洋道:“若不是本使手中的摄魂灯,你这新死之人早已经被撕成了碎片,成了这些精鬼的口中餐、腹中食!”
这勾魂使说得得意。岂料却没有得到云图的半点回应,讨了个没趣之后也讪讪不开口了。飘飘荡荡片刻之后,终于看见前方一团雾蒙蒙的惨白光线出现在无边黑暗中,恍若大海中的孤岛一般,显得如此不真实而飘渺。
等到走进了,才看见是一座三孔石桥,架在一条血浪翻涌、汩汩流淌的大河上。这条血浆浓稠的大河中,水面上尽是无数的枯骨、水面上挣扎翻涌的全是面目可憎的数不清冤魂,在嘶吼在呐喊!只是站在河边,云图便感觉无边的怨气和冲天的死气交织在一起。成了天底下最阴秽的血污之地!
桥头上高高挂在两盏灯笼,一个穿着黑衣的佝偻老妪。坐在桥头边打着瞌睡,在她身前摆着一大桶茶水。看那摸样,倒像是路边卖茶的婆子,并无甚奇特。
见到这一幕,云图不由得眉头一挑:“奈何桥、孟婆汤!嘿嘿,倒是像模像样!只是我等逆天修行之人,早已经跳出十丈红尘,不在凡俗当中。更何况我已成就半神,超脱了生死轮回,这传说中的轮回地狱,又哪里管得了小爷?”
“桀桀,管不管得了,可不是你说了算!什么成就半神,不过是浮华往事、黄粱一梦而已,你莫非还真以为自己超脱了生死轮回?既然来了这里,就乖乖的给我喝一碗孟婆汤,从此了断了今生,说不定来世还能有一场富贵等着你!否则。。。。。。!”
“否则你又怎样?这什么孟婆汤,我是决不会喝的!”
这勾魂使手中勾魂索狠狠一抖,一道惨白光芒再次打入云图体内,比前两次更加惨痛的教训,让他疼得死去活来。
“喝不喝可由不得你做主!骨头越硬,吃的苦头越多!”
勾魂使作势又要出手,旁边一直打瞌睡的老妪,却突然打着哈欠抬起头来,漫不经心的出声道:“老马啊,你这暴脾气就是要不得!好歹这一位小哥生前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岂能容你轻易折辱?”
“孟婆婆,你老人家也看见了,这小子骨头硬,不给他一点苦头吃,是不会轻易服软的!”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