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到了罗家村后,村里人几乎都忙着在家张罗着为过节做准备。由于今年气候的原因,苹果还没到除袋的日期,倒正好给大家腾出一个相对悠闲的中秋节。
“糖糖,生日快乐。”钟晓蕊一进门便看到糖糖在院子里推着学步车玩。
见到钟晓蕊后,糖糖开心的笑了起来,左腮边深深的酒窝更让人越发疼爱。她跑过去,将蛋糕放在地上,把糖糖抱起来,兀自转了几圈,糖糖更是被逗的咯咯笑个不停。
“晓蕊来了?快进屋。你寒露姐和卫国在家包饺子呢。”赵母迎出来,说道。
“阿姨,我今天来蹭饺子了,我最喜欢吃寒露姐包的饺子呢。”钟晓蕊将糖糖抱在怀里,朝里屋走去。
“你这孩子,来吃顿饭就行了,还带什么礼物呀。”赵母嗔怪着,过去拎起钟晓蕊放在地上的蛋糕。
“今天给漂亮的小公主过生日啊。对不对?”说着在糖糖腮边的酒窝上亲了一口。
餐桌被摆在院子的葡萄架下面,今年的八月十五天气格外晴朗,月亮当空撒下万丈柔光。月光下,葡萄的叶子似乎都是银光闪闪。
糖糖今天似乎也特别兴奋,清脆的笑声不时响起,孩子特有的天真无邪的笑声更是感染着每个大人。
但毕竟还是小孩子,不一会儿功夫就有些困到睁不开眼睛了。倒是不闹腾,只是抬起小手使劲地揉着自己的眼睛。苏寒露只好说:“你们玩着,我进屋先把糖糖哄睡了。”
“我这关节不行,不能在外面坐太长时间。我也进屋去了,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聊。”赵母随后也起身进屋了。
整个餐桌边现在就剩下赵卫国和钟晓蕊,气氛莫名的变得紧张起来。就在赵卫国也打算离开的时候,钟晓蕊看着天上的那一轮明月说道:“今晚的月亮真圆啊。但是人间却总有许多的不尽人意。就像糖糖,尽管那么可爱,可是爸爸却不能陪在身边。”
钟晓蕊感慨于苏寒露独自抚养孩子的艰辛,更感叹如此可爱的糖糖,却不能像其它孩子那样,在爸爸身边快乐的成长。
“我经常会想,寒露姐真的很坚强,把所有的痛苦都深深地埋在心里,独自一人抚养着糖糖。但我更为她鸣不平,像她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就怎么会被抛弃呢?”钟晓蕊此时一副为苏寒露叫屈的样子。
赵卫国坐在餐桌前没有说一句话。此刻,他的心绷得紧紧的,他又何尝不知道苏寒露对那个人的深情。苏寒露来到这个家快要两年了,她从来不提那段经历,可见那对她有着怎样深的伤痛。
月光撒在赵卫国坐的挺直的身体上,那紧绷的脸部线条似乎被月光镶上一层银色的光芒,透出雕塑般威严的气息。
钟晓蕊久久没有听到回应,不禁回头看向赵卫国。看到他的表情后,钟晓蕊的心突突的跳了起来,她轻声问道:“卫国,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感情的上事情,外人很难评价。”赵卫国喝了一口水,故作轻松地说道。
“那你呢?你也打算像寒露姐一样,无怨无悔,不计回报的一心爱着心里的那个人吗?”钟晓蕊小心翼翼地问道。
“能这样默默地关心着她,就已经足够了。”赵卫国声音虽低,但却无比坚定。
“我们都是一群傻子。”钟晓蕊说着,背过身去。月光里,泪水顺着脸颊无声的流淌。
、第 58 章
过完节后,罗家村的村民便开始忙碌了起来,除袋,转果,忙的不亦悦乎。由于顾教授他们的亲临指导,今年嫁接后的新品种苹果的收成,显然好于去年赵卫国实验基地的产量。
采摘下的苹果被放在果园挖好的地垄里。远远望去,苹果树间隙的地垄里,红红的苹果着实诱人。
农历九月中旬,这天傍晚阴沉沉的天空,突然狂风大作,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便砸了下来。村民们赶紧用柔软的草帘子将自己家地垄里的苹果盖好,顶上再用塑料膜蒙上,以防被雨淋坏影响苹果的卖相,之后便匆匆的朝各自家中赶去。
“都什么时候的天了,还下这么急的雨。”村民们边跑边抱怨。
赵卫国顶着风雨往家赶的途中,看到村里孤寡驼背的李叔正在吃力的盖塑料膜,风不时的把他刚刚盖好的塑料膜刮起来。他那瘦小的身影在这般狂风骤雨下,几次险些被刮倒,身上也已经湿透了。赵卫国赶紧跑过去,把自己身上的雨衣脱下来披在老人身上,并对他说道:“李叔,您腰不好,赶紧回家吧。这里交给我。”
赵卫国不容置疑的将他馋至路上,便返回地里忙活开来。这时雨越下越大,风也越来越急。他将地里的苹果全部盖好后,便跑向不远处,村民们夏天为了休息而修葺的草棚里暂时避雨。
由于天气不好,下午赵卫国便没让苏寒露去果园。
而此时,苏寒露看到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又听到邻居们纷纷到家关大门的声音,不禁有些着急。心里想到:是不是风太大了,赵卫国一个人忙不过来啊?她看着窗外疯狂呼啸的大风,还有瓢泼般的大雨,再也坐不住了。便急急的找出雨衣,拿上手电准备去园里帮帮赵卫国。
“干妈,您看着糖糖,我去趟果园。”苏寒露焦急的对赵母说道。
“山里路不好走,下雨更是滑,你一定注意脚下,小心点。”赵母也有些担心儿子,按说他们果园里的活都干的差不多了,赵卫国早该回来了。
“嗯,干妈,您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苏寒露说完,便朝外走去。
山路崎岖,再加上下雨,泥泞不堪不说,还非常粘脚。苏寒露对走山路基本上没什么经验,加上现在又十分着急,路上已经摔了好几跤。但由于担心和着急占据着上风,所以也并没感觉到疼,只是依旧急切的朝果园的方向走去。
赵卫国在草棚将自己淋透的外套脱下来,拧了拧水。尽管风吹来已经十分寒冷了,但是对于受过特种训练的赵卫国来说,这算不上什么。这时,他看到远处传来一丝手电的亮光。细看之下,宽大的雨衣包裹着的,那单薄的身影竟像极了苏寒露。
他赶紧朝那抹移动的亮光走去,当越来越确定那就是苏寒露的时候,他的步子更加着急。尤其是看到她摔倒后,他的心忍不住阵阵泛疼。
他赶到苏寒露的身边,扶住她的手臂,在狂风大雨中大声说道:“这样的天气你跑来干什么?”
“我担心你自己忙不过来。”苏寒露看到赵卫国,心里像是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走,我们赶紧回家。”赵卫国说着拉着她的手臂朝家的方向走去。
“你的雨衣呢?”苏寒露看到湿透的赵卫国问道。
“给李叔了。”
“你都淋湿了。”苏寒露说着,准备脱下自己身上的雨衣。
赵卫国察觉到她的意图后,立即阻止了她,说道:“我没事,就当是体能训练了。”
跟在他身后往前走的苏寒露,这才感觉到刚才摔的一跤可能崴着脚了。此时,每走一步路都钻心的疼,但是她强忍着,并没有说出来。
平日里一段较窄的小道,此刻被雨水冲刷的露出了山石。路边□的大岩石,看似稳固,实则已经被大雨把跟山体连接的泥土全都冲散了,人只要踩在上面便会随着大石滑下山坡。苏寒露吃力的走着,此时一阵大风吹来,无力的苏寒露被风吹的踉跄了两步,脚下刚好踩在这样一块石头上,紧接着便朝山下滑去。
赵卫国听到呼喊,赶紧回身抓住了她的手臂。但这时,那曾经受过伤的右膝关节突然打了一个闪,他竟也随之滑了下去。但是在滑下去的同时,他却用有力的双臂将苏寒露拉到他的身体上。就这样,苏寒露趴在赵卫国的身体上面,随着惯性朝山下滑去。
下滑的过程中,一棵断树撩起了赵卫国背后的衣服,而山体上被大雨冲刷出来的锋利的石头划破了他的后背,但他的一只手臂却紧紧的揽着身上的苏寒露,不至让她滚下去。腾出另一只手臂,摸索着想抓住攀附在山体上的小树干。
好在山体不算陡峭,在滑到一处坡度相对较为缓和的地方,赵卫国抓住了一棵小树的树干,小树随着惯性朝下弯了弯,把下滑的两人拉住了。
“你试着慢慢起身,不要直接站起来,身体尽量贴着地面,看看有没有受伤。”赵卫国对伏在自己身上的苏寒露说道。
“卫国哥,我没事。你没有受伤吧?”苏寒露从赵卫国身上爬起来,跪坐在他的身边,一脸紧张地问道。显然还没有从突如其来的惊吓中缓和过来情绪。
“我没事。”赵卫国用轻松的语气对她说道。同时缓缓坐起身,用手臂往下扯了扯背后的外套,盖住受伤的背部。
“原地休息一会。等雨小了,我们得再爬上去。”赵卫国说道。
听到他的话后,苏寒露不禁笑了出来,说道:“卫国哥,你不会把我当成你的兵了吧?”
赵卫国也不禁为自己刚才的语气轻笑出声。这时,苏寒露突然“哎呀”了一声。
“怎么了?哪儿受伤了吗?”赵卫国紧张的扳住她的肩膀,看着她问道。
“刚才滑下来的时候,我把手电弄丢了。”苏寒露说道。
“没事,现在有没有手电一个样了。”赵卫国说道。
雨势依旧很大,看到被雨直浇的赵卫国,苏寒露把身上的雨衣脱下并把它横过来,递给赵卫国,让他撑在头顶挡挡雨。但是赵卫国却坚持让她穿回去。怎奈苏寒露干脆把雨衣放在一边,说道:“那我们一起挨淋好了。”
赵卫国没办法,只好将雨衣拿起搭在两人头上。
第一次跟她挨得如此近,他的心里泛起阵阵暖流。
“卫国哥,我听干妈说,你以前在部队时有个处的挺好的女朋友?”苏寒露想,不妨借现在这个机会,好好劝他放下那段感情,别辜负了晓蕊的一片深情。
“是,那还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我们当时谈了两年。”赵卫国说道。
“她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苏寒露很好奇,赵卫国中意的女孩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她的性格天真可爱,人也单纯善良。”赵卫国简单回答道。
苏寒露暗暗想,这不跟晓蕊性格挺像嘛。但是顿了顿,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能冒昧的问一下,你们为什么会分手吗?”
“由于我的兵种不同于普通连队,需要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