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一句话都不说就永远离开,整整十年里都不曾在梦中出现。而不是静静地沉睡在冰冷的地下,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只剩下一块冰冷的墓碑。而不是在飘雪的月光下,在倾盆大雨中,在每个你喜欢或不喜欢的天气,都孤零零地在墓园里安眠。而不是变成一块冰凉的墓碑,无论是收到玫瑰或是我亲自来看你,都不笑不动也不说话。
你还活着,就比什么都更重要。
“迹部君……”
樱发的少女完全呆住了。
“能够直呼本大爷名字的人可不多,那个称呼你到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啊恩?”说着玩笑一般的话,迹部景吾将床边的小斗篷抖了抖,轻轻披在她身上,动作小心地绕过她右手的伤口,“总之先做一段时间复健,看看恢复情况怎么样再作打算。”
灰紫色发色的少年勾起唇角,眼角泪痣耀眼一如当年,漫不经心的语气却满载温柔:“每天复健本大爷都会来的,别想着偷懒。如果你疼得不行想撒娇的话,本大爷肩膀也不是不可以借给你。”
学不会怎么撒娇也没关系,学不会怎么依赖我也没关系。本大爷亲自来教的话,就算再笨也该明白了吧?
“那如果……”黑子爱理低下头,吸吸鼻子,努力忍住哭腔,“如果复健之后还是治不好的话,怎么办?”
“治不好的话,就去找更好的医生,用更好的治疗方法。”迹部景吾把她拥入怀中,像哄小孩子一样动作生硬地拍了拍她的背部,语气里有种理所当然般的认真,“直到治好为止,本大爷都会看着你的。所以别以为可以轻易放弃。”
忍耐许久的眼泪蓦地涌出,胸前的衣服很快湿了一大片,滚烫的温度透过皮肤一直传到了心脏,烫得隐隐作痛起来。
那个时候,她也曾经自己一个人这样无助地哭泣吗?不想让任何人担心,所以用笑容装作无忧无虑的她,也会在深夜害怕自己的手无法复原而悄悄哭泣吗?
怀中的人哭泣得整个人都在颤抖,迹部景吾将她抱得更紧,任由她把恐惧和不安随着眼泪一起流出来。
这一次,不会让你一个人哭了。
想哭的话,就来这里哭。
——来我的怀里。
门外,黑子哲也皱着眉听着里面的动静。黑子拓也只听了一半,就安心走到一旁,倒出保温瓶的汤放凉。
“医生说,复健的过程会相当痛苦。”水蓝色发色的男子望着窗外的天空,语气平静,“所以很多人都只是复健到可以正常生活的程度就放弃了,但是爱理如果想要继续画画的话,就要痛苦得多。而且……也存在很大的可能性,就算她再怎么努力复健,复健的时间再长,也没有办法回到原来的程度。”
黑子哲也转头直视父亲的双眼:“爱理不画画也没有关系……就算不再画画,她也还是爱理。”
所以根本没有必要那么痛苦地复健,只要恢复到可以正常生活的程度就足够了。如果真的像医生所说的那样,花费五六年甚至十几年来忍耐痛苦,到最后却依旧没有办法再次画画,她的痛苦一定会成倍增加。
“但是爱理想画画。”
黑子拓也细心地试了试汤的温度,觉得可以了,才又把它倒回保温瓶中。
“画画对爱理来说,甚至比篮球对你来说更重要……如果要哲也你放弃最喜欢的篮球,你又会觉得多痛苦呢?”
黑子哲也怔了怔,想起最近队伍里的气氛,眼神黯淡下来。
“对于爱理来说,画画可以算是她存在的意义,是她证明自己的价值的唯一方式。如果因为不忍心她承受痛苦而希望她放弃,其实和毁了她没有区别。她依然会承受痛苦,而且是精神上的加倍痛苦。”
黑子拓也温柔地摸了摸儿子的头。
“真正珍惜一个人,并不是一直保护着她,什么痛苦都不让她承受。而是尽力去设身处地地理解她,明白她的心情,支持她的追求。”
他侧首看了看病房半掩着的门,扶着眼镜叹了口气。
“虽然很不愿意说这样的话,但是……爱理她现在需要的,正是像那个少年一样支持她的,真正懂得应该怎样珍惜她的人。”
虽然很不甘心,但却必须承认。
那个少年说出的话,是那样的不容拒绝,那样的疼惜宠爱,那样的势在必得。
不是真正发自内心地了解并且深爱着她的人,绝对无法说出那些话。
第四十九话·END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甜文甜文甜文甜文……说了是甜文了啦┑( ̄Д  ̄)┍
还有这是我的新文,综漫娱乐圈爽文,综黑篮SKIP兄战NANA,男主未定,求预收求养肥!!'综'女神的冠冕
最近收集资料收集得快死了_(:з」∠)_因为有很多关于日本娱乐圈的内容,这篇真的真的会是爽文哟_(:з」∠)_
☆、第五十话
再次走进复健室时,幸村精市只感觉百感交集。
一年前,他也同样正呆在复健室里,忍着疼痛一遍遍地做着复健,不管医生护士们的议论,只希望自己最后能够再次站在网球场上,不辜负其他人的期望,也不辜负自己的愿望。
现在他那个小师妹的心情,大概也是这样的吧?
东山征信从黑子拓也那里听说这件事后,差点就把手里的画笔给掰断了。他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自然不方便出门,又深知自己学生的尿性完全不相信她的话,就使唤幸村去探望她。
路上与几个女生擦肩而过,听她们之间的对话,似乎是黑子爱理的朋友。幸村精市没有在意,径直按照东山征信给的房间号,找到那间复健室,刚轻轻推开门,就听见小孩子的哭闹声。
“呜哇啊啊啊!我不要做了,好痛啊!每天每天都做已经够啦!呜呜呜……”
小男孩坐在椅子上鬼哭狼嚎,父母忙不迭地安慰他,用做完复健就带他去吃冰激凌之类的话来哄他。
这种声音对于幸村精市来说绝对不算陌生,他甚至见过有些成年人也因为无法承受恐惧和疼痛,刚刚恢复到能够日常生活的程度就立刻放弃了。
相比起来,坐在角落里的黑子爱理就要安静得多。她一下又一下地拿起桌面上的小方块,通常是还没完全拿起来就又弄掉了,但她却丝毫不见气馁,继续重复着这单调又痛苦的动作,额头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汗水。
她身旁的少年将纸巾递给她,她接过后擦了擦汗,便又马上接着奋斗起来。少年见状不由皱眉,抚摸着眼角的泪痣说了些什么。她呆呆地点头,接过他递来的水杯喝了口,看样子是打算暂时休息,稍后再战。
幸村精市看着看着,不由轻笑起来:“真不像是他啊。”
原来球场上那样嚣张骄傲的少年,竟也有这样的一面,即使是皱眉教训,也有不经意的温柔悄然流露。
“……啊。”
“忍足君?”幸村精市怔了怔,看向身旁的少年,这位冰帝的天才此时表情淡然,桃花眼却掩在反光的镜片后,看不清他的眼神。
“不进去吗?”
鸢紫色发色的少年微笑着说,没有遗漏他听见问话的那瞬间怔忪的神色。冰帝在关东大赛上战胜前任全国冠军青学,以绝对的优势进军全国大赛的消息早就传遍了中学网球界,有堪比乾贞治的数据狂人柳莲二在,立海大自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无论是作为网球场上的神之子,还是立海大的部长,他都期望在全国大赛上与他们角逐全国冠军的,是在最佳状态的冰帝。如果冰之帝王与冰帝的军师之间有了什么嫌隙,自然会令整支队伍的战斗力大大下降。
忍足侑士带着他一贯的游刃有余的笑容回答:“不,我就先不进去了……幸村君不是来看爱理的吗?她最近似乎很辛苦的样子,看见你想必也会觉得轻松一点吧?”
“也对。那我就先进去了。”
见他的笑意一如既往地锋芒内敛,幸村精市微微一笑,便进了复健室。冰之帝王也好,冰帝天才也好,都是他发自内心认同的对手,既然对方已经表明了态度,他自然也就不会再深究下去了。
黑子爱理看见幸村精市来的时候,先是一怔,然后匆匆忙忙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还带翻了桌子上的水杯,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幸村精市哭笑不得又如释重负地发现自己的小师妹似乎没怎么被伤势影响到,还是那样笨拙地令人叹为观止。
“啧,别动。”一旁灰紫色发色的少年皱眉瞪她一眼,后者立刻乖乖停下手上的动作,眼观鼻鼻观心把自己当做雕塑。而后他把水杯扶起来,旁边抹布一扔吸干桌面上的水,抚着泪痣摆出往常的气势向对手打招呼:“哼……立海的幸村精市吗?好久不见。”
幸村精市一直注视着这位唯我独尊的大少爷的动作,勾起若有所悟的微笑回应:“好久不见,迹部君。很期待在全国大赛上和你的对决。”
“啊啊。”
迹部景吾懒懒地回应着,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志在必得,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旁边的黑子爱理截住了。
“幸、幸村君,老师他……他有没有说什么?”
樱发的少女揪着裙摆,水蓝色的眼眸里闪动着不安的光,抬眸往上看的时候,十足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哈士奇。幸村精市没忍住,在旁边的少年杀人般的目光中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安慰:“老师没说什么,只是希望你快点康复……哦对了,你的那幅画已经被老师送去国外参赛了,大概不久就会有消息。”
受伤后想起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向长辈撒娇,而是害怕自己辜负了恩师的期望吗……这孩子果然是个笨蛋呢。
黑子爱理完全没听见他后面说了些什么,听见老师没有怪自己,点了点头就自顾自地出神了,连迹部景吾在朝幸村精市使了个眼色后出去了都不知道。
也亏得幸村精市并不在意她的走神,微笑着和她分享自己复健时候的感想,连那个刚才大哭大闹着说不要复健要吃冰激凌的孩子都不再说了,而变为吵闹着说也要那边那个漂亮大姐姐陪着。
于是发呆中的黑子爱理被杀气惊醒了。
“看样子,是告白成功了呢,爱理。”幸村精市微微一笑,日光在他身后大片大片洒下,说不出的温柔,却又偏偏带着他独有的睿智,“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黑子爱理怔了怔,感激地点头微笑起来:“嗯!”
这时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