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萌呐呐地说不出话来,眼巴巴地看着他姐从屏幕前面消失,紧接着是阴沉着脸的邓翡,夏萌急问道:“我姐怎么了?怎么胖了那么多?”
邓翡不耐地一摆手,“外面那个男人是谁?”
夏萌立刻警惕道:“你为什么问?”以前他大概希望邓翡喜欢他姐,但现在可一点不敢这样想了。
邓翡阴森森地威胁道:“快说。不说我把英国的房子退了。”
夏萌哀嚎一声,喊道:“是我家邻居,我姐的青梅竹马,我姐苦恋十几年的人。”说完,他直接挂机了。
邓翡觉得凉飕飕地,苦恋十几年……那是个什么概念,难道她从小就喜欢人家了?
想到这里,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开门去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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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不受欢迎的“第三者”,但是主人和来客都极有涵养,他硬要加入,也没人赶客。
夏晚词还坐在沙发对面的椅子上,这样,和苏子初面对面,中间隔着茶几,邓翡看到,心中稍稍舒服。
他坐在沙发上。苏子初笑着递了杯茶给他,他不客气的接了。
夏晚词没看他,她刚正在和苏子初说沈太太的事情,中间被邓翡打断了一下,现在她继续说,“我想,去沈先生家的祖坟看一下,我知道,那地方不在西敏。”
“那我陪你去。”苏子初毫不犹豫地说。
邓翡立时心中一紧。
却见夏晚词摇了摇头,“你好好工作,我自己可以。”她看向苏子初,欲言又止地说:“她说,这件事是她先生的意思,等过段时间,就把你调回去。”话说的一半,是苏子初被调职的事情,完全是不想让邓翡听。
邓翡怎能不明白,看着夏晚词,此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刚才恐怕把夏晚词惹生气了。
苏子初却站了起来,浑不在意屋里还有旁人,走到夏晚词身前蹲下,担忧地说,“那地方在农村,你大概不知道,沈家是暴发户,那地方路都没有。穷山恶水出刁民!我不能让你自己去。”说完他抬手摸了摸夏晚词的头发,“别让我担心你。”
夏晚词低着头,有种奇异的柔顺,一动不动,低声说:“你不能去。”她不说原因,苏子初却更加怜爱地摸着她的头发,慢慢说:“要不然推了吧。”
她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
邓翡顿时直了眼睛,和刚刚被自己压在墙上的僵硬不同,她显然是习惯了这种触摸,有种令人心动的沉静。
这就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时候的她吧,邓翡是这样的清楚,她喜欢那个人,所以她柔顺,听话,把那些需要展露的锋利全都褪去,只剩下连外人看到也会羡慕的顺从。
还没想完,就听见夏晚词低声说:“我今天都没有说有办法,她就说了你的事情……我觉得,她人很好,我想帮她。”
原来还是为了这个男人。
“你呀……”苏子初重重叹了口气,手搭在她的肩头,压着她肩头的头发,有种无言的感激。
邓翡错愕地看着这两个人,看着苏子初的手指挨着她细细的发丝,自己刚刚脸颊挨过的地方。
他凭什么动她?!
是的,他当然可以,人家男未婚女未嫁,也许这些年人家都是这样相处的,只是自己并不知道而已。
一念至此,邓翡的心中徒然一酸,很苦,很涩,很深切!他几乎有些承受不起,像高压电流激烈地充斥着自己的血脉神经,疼痛凶猛地奔涌而来。这个没出息的男人,他心中咒骂,等待疼痛过去,却没想到,只有愈演愈烈,他明白将要发生什么,站起来说:“我刚想起来还有件事要问夏萌,我先回房去。”他站起来,步履艰难的回了房。
一关上门,他就狠狠一拳砸向自己心口,低咒道:“像个男人,这有什么好难过的。”这一次却没用,心口疼的更为剧烈。
煎熬,痛楚,带着某种决然,那种力量疯狂地在体内鞭打着他,邓翡无奈的坐到书桌前,等待着最后的时刻。
他觉得自己好无辜,没恋爱过就要先失恋一次,原来吃醋是这种感觉,原来失恋是这么痛,也不知会痛几天?
同时更多是一种荒谬的感觉。
他想到早前握着夏晚词手腕的瞬间,心又是一痛,刚刚觉得好玩的事情,现在也变成了痛苦的煎熬,爱情,原来如此。
第一次听夏萌说她,第一次记得她的名字,第一次想要认识她,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记忆从未有过的清晰,划过他的神经,邓翡被动地参与着。
抽丝剥茧般的痛楚,直到那心痛油尽灯枯,如被清风卷去,窗外有风吹进来,他能找到自己的感觉时,已经寒湿衣襟。
他长出了一口气说,“你不喜欢,我帮你赶走他就是了,何必气成这样。”语气,又是惆怅,又有丝解脱。原邓翡终于放下执念,离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新的度假村,房间里竟然真的还没有装网络,餐厅,大堂等特定区域才有,还好我有漫游。鉴于漫游有点小贵加上速度慢,留言找到咖啡馆再回复。
、第 16 章
第二天一早,邓翡神清气爽走出卧室,嘴角噙着迷人的笑意,身上穿着一件做工优雅的衬衫,黑色,却和他平时穿黑色的感觉绝对不同,粘稠的优雅,变成了属于他的气质,一种原该如此的从容。
如同时光倒退个几十年,才子佳人已经会调情,再倒退个几百年,谈恋爱时该干的事情也一样不少一般,一切,原该如此!
而他,也原该如此浓烈惹人。
他听到厨房有声,却直接走到阳台,画画看到他,立刻欢呼跳跃。他伸出手指,弹了弹画画的竹笼,带着冷淡的笑意说:“想我放了你?”画画呆呆的继续跳跃,细嘴叨着鸟笼给他示好,他收回手说:“真想放了你。”昨晚这只呆鸟见到苏子初的时候也给人家跳跃过。
他慢悠悠的说:“给你自由是不想要你了,真呆。”说完他收回手,“。。。。。。。可惜你不是我的鸟。”
夏晚词从厨房出来,看到他,眼神平淡的说:“我出去了,你自己吃早餐。”语气正常的好像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说完她进厨房端了一份早餐出来,她已经换好了出门的衣服,还是那天去沈家时候穿的那件套裙,化了妆,盘发,一丝不苟的形象。
邓翡知道她要去沈家,她昨晚和苏子初说了想去沈家农村的祖坟看看,苏子初无奈同意,但她要先去沈家说一趟。
他的行李放在房门内,看到这样的夏晚词,邓翡告辞的话卡在了嗓子里,出口变成了,“我陪你去沈家吧?”他不能在她这么讨厌他的时候离去,好像他是怕了她一般,要走,也要她带着感恩的心送自己走。
“不用。”夏晚词头也不抬的说,手里却把牛奶,土司,整齐的给他摆在了饭桌上。
邓翡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你还在生气?”
多新鲜,夏晚词定定的看着他,原来他还知道自己生气了。
邓翡又说:“我陪你去沈家。”
夏晚词这才意识到他也许是在道歉,知道没有人陪自己,所以他愿意陪自己去,可惜她不接受,连道歉都没有诚意,她才不稀罕呢。
靠山山倒,靠水水干,她也从不想靠别人。
想到这里,她手腕一扭,用上挖坟的狠戾一把甩开邓翡的手,走去门口换鞋。
邓翡的神情越发冷傲,他也不习惯勉强人,冲口而出,“我收拾好了东西,等会就走。”
夏晚词穿鞋的右脚一顿,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的,她看不懂他,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自己开那样的玩笑。她沉默的继续换鞋,沉默的下楼,沉默的上车。
一个人,日子也要过,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是他无缘无故那样先的,夏晚词想到昨晚,心中委屈的又红了眼圈。
一路胡思乱想着开到沈家,在门口平复了下心情,她才打开车门下车。
其实昨晚她已经想好了一个风水局,做得这一行,谁还没有个压箱底的手段,她自然也有,这是她妈妈曾经留下的一本书里写的,她还没有用过,只要去看过沈家的祖坟,就可以用了,批注上留下过沈家祖坟的情况,她只是出于保险,想再去看一次。
走上台阶,还没有按门铃,门就开了,上次开门给她的女孩子,正站在门内,笑意盈盈。
夏晚词看到她,还没说话,就看到大门内,客厅里,竟然一扫上次的冷清,坐着几位太太,她的脚步一顿,有些犹豫。
那女孩立刻说:“夏小姐快请进。”
夏晚词站在台阶中间说:“沈太太有客人,我明天再来。”同时心里有些奇怪,她早晨打电话的时候,沈太太明明没有说过家里有客人。
那女孩立刻说,“没关系,太太一直在等您。”
“等我?”
“夏小姐——”客厅里传来沈太太的声音。
她已经走了过来,夏晚词有些不情愿的只好进了门。
沈太太笑着说:“这几个,都是我的好友,知道你今天来,我特意约了她们一起来。”说完又低声说:“顺便介绍几个客人给你。”
夏晚词勉强的笑了笑,她可没有这么乐观,对于她而言,成为西敏市第一的风水师一直是理想,这次接沈太太这件差事,本来就是个坑自己的事情。
那么多人都看过,就算真的治好了,她一口气得罪了西敏二十多个风水师,那是和全行业做对,别人都弄不好,被自己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解决了,对于有一定根基的风水师,也许可以成为质的跳跃,一举成名,但是自己太年轻,这样的名声,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姑娘,师傅父母一个没有,她根本承受不起。
如果治不好,她一次让这么多西敏的贵妇知道自己失败,那她以后还怎么混?
原本今天她就是准备嘱咐一声沈太太的,没想到,沈太太竟然会这样做。
“来来,你们见见,这就是夏小姐,她特别能干,以后你们可要多光顾她。”沈太太说,言语直白,是和至亲好友交际时的口吻。
坐在主位长沙发上的两个太太,夏晚词都认识,当然是她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她,一个是本市最大连锁金店的老板娘,另一个,是一个五星级连锁酒店的老板夫人。
还有另外坐在侧坐的几位,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夏晚词逐一打了招呼,可心里开始着急,这么多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