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东炀低头看了她很久:“小兔子你就这么讨厌我是不是?宁可死也不想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回答我?”
莫东炀的声音很轻很淡,但给苏荷的感觉,仿佛有种莫名的伤感,苏荷在心里摇头,伤感?怎么可能,这男人从生下来字典里就没这两个字。
苏荷知道,这大概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她赌的就是莫东炀的不忍,其实苏荷自己心里也知道,这混蛋可以对所有人狠,对她却狠不下来,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笃定,但她就是知道。
苏荷看着他点点头,小嘴吐出一个异常冷酷的字:“是。”
莫东炀忽然笑了起来,就是笑的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行,小兔子你狠,不愧是我莫东炀养出来的,真够狠的,既然你宁死都不跟着我,我也没必要强求,我答应放过你,从此你是你,我是我,一刀两断。”
苏荷有些怔愣,没想到这么容易,这男人会如此轻易妥协吗,或者,这只是他的阴谋,仿佛看出她的疑惑,莫东炀自嘲的开口:“放心,这回我说到做到。”
苏荷垂下眼帘,莫东炀把她抱了进去,看着医生抱扎好她的伤口,给她挂上输液瓶,莫东炀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忽然转回来,在苏荷唇上轻轻亲了一下,滑到她耳边道:“小兔子以死相胁,我只能成全你,可你确定不会后悔吗?”然后再也没看苏荷一眼,转身走了。
苏荷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门边儿,一时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儿,是解脱,还是庆幸,或者像他说的后悔,怎么可能,苏荷快速摇摇头,摆脱了莫东炀,她的人生终于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中来。
苏荷想着,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首先要找个住的地方,市委的工作她打算辞掉,本来她就不该在哪里,而且她没有这么强大的心理承受力,可以在那样之后还跟唐一杰共事。
其实想想,无论唐一杰还是莫东炀,都不该是她世界里的人物,他们太光鲜亮丽,他们天生就站在供人仰慕的位置,而她平庸卑贱如蝼蚁,但她甘愿平庸。
目前她得先从医院出去,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衣,这样走出去,估计都以为她是精神病了,而手机,昨天她已经把卡退出来放在了茶几上,她现在身无分文,行李都还在碧桂园。
苏荷正在发愁的时候,党蓝推门走了进去,她脸上的神色看上去异常焦急,看见苏荷就冲了过来,一把抱住苏荷:“苏子,苏子,你怎么了,你要把我吓死啊!到底什么病,怎么住进了加护病房里?”
苏荷觉得自己快窒息了,红旗没辙的说:“蓝蓝你再抱下去,苏荷真要进加护病房了。”
党蓝这才放开苏荷,却开始上下端详她,看到她包裹严实的手腕愣了一下:“苏,苏子,你不会是自杀了吧!还有,为什么是莫东炀给红旗打电话说你在这里,你跟莫东炀……”
苏荷咬咬唇打断她:“蓝蓝我不想提他好不好?”
红旗拍了拍党蓝:“蓝蓝苏荷说不提就不提吧!先出院再说。”
苏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蓝蓝这两天我能不能住在你那里,我会很快找到房子搬出去的。”
蓝蓝白了她一眼:“跟我还客气什么,我家就是你家。”“还要麻烦红旗大哥去碧桂园把我的行李拿过来。”苏荷实在不想再见莫东炀所以只能央求红旗帮忙。
“碧桂园?你的行李怎么会在哪里?”党蓝现在是越来越糊涂了,本来莫东炀今天给红旗打电话说苏荷在医院就够奇怪了,现在更奇怪。
碧桂园可是H市首屈一指的豪宅,能住在里头的非富即贵,前两天红旗还跟她说打算在碧桂园买套别墅,说哪里环境好,但党蓝还是有点舍不得现在这个公寓,这个公寓有太多回忆,属于她的,红旗的,她跟红旗的。
虽然心里疑惑,党蓝见苏荷的状态,也就没再追问下去,接了苏荷回家,红旗给她煮了粥,看着她吃下睡了,党蓝才跟红旗去碧桂园拿行李。
上了车,党蓝忽然想明白了,自言自语的说:“莫东炀跟苏子……不会是我想的哪种关系吧!”她侧头看着红旗:“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惊讶?从刚才到现在,你为什么这么镇定?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红旗点点头:“这件事我本来要跟你说的,可是苏荷既然瞒着你,我觉得该尊重她的选择,而且,说到底这都是她的私事。”
“什么私事狗屁私事,苏子多傻,多好骗,你又不是不知道,肯定是给莫东炀那混蛋吃干抹净一脚踹了,才割腕自杀的,不行,咱们现在去东炀,我去找那混蛋算账,有这么欺负人的吗,以为我家苏子是这么好欺负的啊!”
红旗叹口气,按住她:“蓝蓝你冷静点儿,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据我所知,莫东炀对苏荷挺好的,而且,也不是他把苏荷甩了。”
党蓝愣了愣:“你的意思,难不成还是苏荷把莫东炀甩了啊,那怎么自杀的是苏荷?”
红旗没辙的笑了,敲了敲她的额头:“我怎么知道,但我很确定莫东炀不会甩苏荷。”
党蓝哼了一声:“ 你确定什么,莫东炀以前有多少女人,就他那手段,八个苏子也不是个,更何况苏子根本不是那种虚荣的女人,不会为了名利去接近莫东炀,肯定是莫东炀使了什么下流手段,威逼利诱的把苏子骗了。”
这种一面倒的言辞,也就是党蓝,从高中时就是如此,只要谁欺负了苏荷,党蓝就会站出来替苏荷打抱不平,这时的蓝蓝,像个古代行走江湖快意恩仇的侠女,很可爱。
红旗忍不住倾身亲了她一下,党蓝有些怔,迷糊的看着他,不明白这当口,他亲自己的点在哪里?
她这个迷糊可爱的表情,红旗自然更忍不住,伸手撑住她的后脑,一个深深的舌,吻过后,党蓝小脸通红,气息有些急促。
红旗顶着她的脑门低声道:“别再诱惑我了,再诱惑我,我可能忍不住在车里要你。”
党蓝急忙推开他:“开车……”
作者有话要说:红旗白了他一眼:“想吃糖醋的自己来,我只会做红烧,因为我家蓝蓝就喜欢吃红烧的。”跟莫东炀从商场的合作伙伴发展到现在这种私下里的关系,红旗挺郁闷的,因为苏荷跟蓝蓝这辈子都是好姐妹,所以他跟莫东炀也被迫不得不经常在一起,对莫东炀无耻脸皮厚的个性领教过多次,深深明白一个道理,跟这厮就不能有丁点儿客气,这厮最善于的事就是蹬鼻子上脸。莫东炀给红旗一句话撅过来,脸上半丝不好意思都没有,凉凉的道:“你怎么知道你老婆就喜欢吃红烧的说不定现在就喜欢糖醋了,不信你问问。”红旗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扬声问了一句,蓝蓝排骨吃糖醋的还是红烧的,那边传来两个字:“糖醋。”红旗看向莫东炀,莫东炀摊摊手:“你看吧!”
72、七十二回
党蓝回来的时候,苏荷已经醒了,党蓝心疼的看着她:“到底什么回事啊?你怎么跟莫东炀那混蛋凑一块儿去了,我说最近你怎么影儿都不见,跟姐说说,是不是给那混蛋欺负了。”
苏荷扑在党蓝怀里,抱住她半天说了一句:“都过去了。”或许是噩梦但苏荷现在想来,噩梦中仿佛也夹杂着那么一两个记忆点,可以用甜蜜来诠释。
苏荷摇摇头,深吸一口气:“蓝蓝明天陪我去找房子好不好?反正你不也没事干吗?”
党蓝敲敲苏荷的额头:“谁没事干,我现在是休养生息知不知道。”党蓝知道苏荷的性子,自己阻止也没用。
就在两人看了第五处房子的时候,苏荷开始万分后悔让党蓝陪着她来,苏荷瞄了眼旁边的房产中介,党蓝的挑剔使这位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大男生,从刚开始的热情洋溢,已经发展到疲惫不堪,甚至有些郁闷倾向。
党蓝刚要说什么,给苏荷一把捂住嘴,跟中介男生笑了笑:“你请稍候,我们商量商量。”抓着党蓝进了里头的房间,才放开她。
党蓝喘了几口气:“苏子你要闷死我啊!”苏荷叹口气:“蓝蓝我就是找个住的地儿,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租金太高我负担不起,我能负担起的,条件也就这样,无论如何比在家里睡沙发强就行。”
党蓝撇撇嘴:“那也的差不多啊,刚才那几个又黑又脏不说,还是顶楼,又没电梯,不是没煤气就是没暖气,你能住啊。”
苏荷知道党蓝是为了她好,可现在这种情况,她还挑什么挑,苏荷扫了眼这里:“蓝蓝这间不错。”
党蓝四下看了看,是比起前头几间好多了,别看刚进来的时候黑黢黢的,房间里的采光倒是不错,朝向也好,卧室连着阳台,虽然不大,但苏荷一个人住应该够了,最重要的是干净,不用怎么收拾,而且家具电器也算齐全。
苏荷很满意这间,虽然也是顶楼,但视野好,刚进这个小区的时候,看到门口不远就是公车站,交通便利。
苏荷问了租金,交三押一,一个月一千一,是她能负担的,跟中介的大男生说就定下这间,大男生终于松了口气,表情都放松下来。
苏荷党蓝跟他去签合同,在门口银行的取款机里取钱,从包里找出银行卡,j□j去输了密码,想了想,取了六千,交房租之外怎么也要买一些生活必需品,习惯性点了查询余额,苏荷不禁愣在哪里。
余额里那一连串的零,让她有些眼晕,她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党蓝惊呼一声:“苏子我都不知道你是个小富婆呢,这是多少啊,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一百万,有这么多钱,你还租房子干嘛,直接买都够了。”
苏荷脸色有点白,这张卡是她从东炀集团出来时候的工资卡,就算她工资不低,可她才待了没多久,后来跟莫东炀来来去去折腾了一阵儿,终是顺利办了离职手续,当时这张卡里是一万二,她记得清清楚楚,而现在多出的一百万,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莫东炀打过来的,这算什么,这让苏荷觉得这是她用身体换来的钱,如此卑贱。
苏荷咬着唇又取了六千,把那张卡退了出来,塞在党蓝手里:“蓝蓝麻烦你把这个交给红旗大哥,让他帮忙还回去,这钱不是我的。”
党蓝还能不明白吗,扬了扬手里的卡,搂着苏荷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