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的三餐,是许钦珀亲自端过去的,可每每出后来,那汤药粥水半分不少,或是整个碗不见了踪影——杨医生来的次数也就多了起来,说是打葡萄糖营养液什么的。
守候在门外的阿七听得清楚,门内的人哭的撕心裂肺,夹杂着大声咒骂,不时就是翻箱倒柜和乱砸东西的响动劈里啪啦如倒豆一般,又如悲忾激烈的打仗。
后来只听到哭声和骂声,那乱砸东西的响动倒是没了,阿七私以为官小姐折腾够了,也就平息下来了,再后来,连哭骂也没有了的时候,阿七自感自己是猜对了,官小熊已经闹腾够了,自然就不哭骂了,再者孩子嘛,以后还是会有的,可另一种惶恐不安也从心底泛起,那死寂的房内,好像透出一股心如死灰的气息,让人窒息憋闷,连后院里的花花草草都仿佛打焉了般的,都无往日的浓郁精神。
有次阿七乘着长官出门在外,偷偷去瞧了瞧,远远的就见那间小屋子,门锁半挂在门栓上,阿七一度以为是官小熊有心回转,长官便松了口,不再去锁门——虽然他一次也没见她出来过。
他小心趴在门缝边上,待适应了室内的昏暗后,逐渐看清了室内摆设,目光就转移在了床上——室内有盏灯,是从床正对着的房梁上垂挂下来的,此时是开着的,所以床上的一切就看的分外清晰。
待看清后,阿七就打了一个寒颤,像是触及到了什么禁忌般的,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下一秒手脚并用的爬起来,一溜烟跑了。
可偷窥到的那一幕,像是无意中缠上的邪物,再也甩不脱般的印在他脑海里……
门缝里,昏黄的灯光像是闪动的银沙,静静流泻下来,仰面躺着的面孔在灯光衬托下显露出泛着莹润光泽的蜡白色,长睫的阴影打在了眼窝处,把那双恍似是睁着的眼睛遮了个严实,给人的错觉是,那眼窝很深重,快要塌陷进去。
下巴是尖尖的,灯光在它线条的最高弧度落下一个小小的亮光,阿七才觉得那眼窝并非是因为灯光作用而觉得深,而是官小姐瘦了,瘦了好多,不然下巴不会那么尖。
她嘴巴微微张着,不时溢出悲伤的细小呻吟,又好像是深入骨髓的痛。
她脖颈之下都被裹在一团锦绣团簇的红面黑底薄毯里,唯独垂露出手脚,寡淡的垂落着,无声无息。
而两截手腕两截脚腕上均缠绕着一把红布,红布的另一端被死死捆在床腿上,这样的画面像是被泼了一层浓重的色彩,艳丽至极,却掩饰不住透露出一种气息。
阿七无法用词汇表达那是怎样一种气息,可那感受就好比他曾经见的那片罂粟花,漫天遍野开到最灿烂的时候,几乎要把天上的云层都渲染出了别样的颜色,也正是那最艳丽之时,茶靡尽头,泛滥出最浓烈甜腥的罪恶气息。
阿七终于知道屋子里为什么没有打仗般的响动了,知道为什么门不上锁了,甚至隐约猜到官小熊为什么不在叫骂了……
一个人,若是真的绝望了,恐怕也不用在费力气去咒骂什么了。
阿七自感自己是没有资格去劝谏长官的,那是长官的家务事,既容不得旁人插手,也容不得旁人去定论谁是谁非,他就把那一幕烂在了肚子里,连尼雅,都不曾敢说了去。
以前他见长官不是脖颈上被抓了几道红肿破皮,就是额头碰了包,还私下跟尼雅说过笑话——莫看官小姐温温和和的,可不是受欺负的主儿,看吧,官小姐跟长官,不斗个你死我活的,是不会干休的——果然是要被他说中了,他心里惶惶不安的厉害。
第37章
这日下午;卫兵带来两个女人,阿七见她们进了办公房,跟长官交谈许久后三人去了后院。
“这是要干啥子,”
尼雅揪住阿七一条胳膊;讶异道,这几日她迫于许钦珀的警示;一直近身不了后院,偏偏阿七也一直搪塞敷衍她,她急的差点上蹦下蹿了。
“我去看看。”
阿七道;边推开她,要跟过去。
尼雅蹑手蹑脚跟在他身后;被他一个眼神瞪了过去,尼雅讪讪的折回脚步;可脑袋还一直扭来扭去往身后瞧。
后院的小屋子门板是紧闭着的,阿七就蹲□子坐在了水泥地上,后背靠在了墙上,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把弄着一枝枯草。
门里隐约传出长官的声音,听不大清楚,阿七私以为那两个女人大概是长官新寻的西医医生,要来给官小姐做检查什么的,他见她们手里提着一个类似药箱子的盒子。
“别,不要——”
突然,惨烈的叫喊透过门板直刺刺的鼓荡在阿七耳膜上,生生吓了他一大跳,手一哆嗦,枯草在手心里被捻成了一把灰。
“不要,不要,走开啊,走开——”
尖锐的哭喊越来越凄厉,不同于前几日,带着无助又浓重的哀求,如寒蝉凄切,痛苦中带着战栗,在门外的阿七甚至都能感受到双手双脚被捆绑住的人儿在床铺上激烈挣扎的那种惨烈和至极惊恐。
许钦珀低吼了一声后,她的声音又成了一声一声的哀嚎,撕心裂肺摇摇欲坠。
这时候后院门洞后探出一颗脑袋,是尼雅嘴巴大张着直杵杵望向阿七身旁的门板,好像要透过那里寻到一丝缘由。
阿七一个激灵,直挺挺的从地上翻了起来,脑子里像是被那哀嚎声刺激了一样,脚下生风般逃离开那里,经过尼雅的时候,他一把拽住她,生硬的拖到了前院。
“阿七,你放开我,官小姐咋地啦,她为啥子叫唤?她好疼是不是,许钦珀要做什么?”
尼雅被他拽着,脚步不由自己的被拖前去,她伸出手臂,一把抓住了阿七头发,急冲冲的问道。
阿七也不顾头发向后被拽的生疼,突兀的一把抱了她满怀,脑袋深深的埋进了她脖颈。
尼雅像是愣住了一样,大张着嘴巴,要说的话一股脑噎在了喉咙里,再吭不出一声。
“尼雅……以后我再也不骂你、笑话你了……我、我要对你好好的……”
埋在她脖颈里的人,发出闷闷的声音,搂抱着她腰肢的手臂也扎得生紧,尼雅漆黑的眼睛闪来闪去,慢慢合下嘴巴,低下下巴抵在了他脑袋上,低低糯动般道:“那我、那我也再不闹你、打你了……”
此时的阿七觉得,这样触手可及的幸福是那么真实又温暖,偏偏长官和官小姐要无休无止的折腾来折腾去。
室内是被金沙银沙堆砌的明亮,缠绕着手腕和脚腕的红布在官小熊激烈的挣扎中崩得死紧,她扭动的身体也紧绷若石,又颤瑟着极力往后缩,渗满了密密匝匝薄汗的蜡白色面孔,又因为极度的惊惧而扭曲着,满眶泪水的眼睛死死锁着床沿旁面无表情的男人,她撕心裂肺的哭喊:“不要、不要——”
许钦珀只静静看着她,像是要永远缄默下去。
看她绝望的绷直一截渗满汗水的脖颈,汗水渗透贴身的内衣,在内衣上渲染出一片一片湿糯的黑迹,葡萄黑的眼睛在一闭一阖之间,从睫毛上翻落下一串串泪珠。
凑在她赤=裸□处的女人准备好一切后,看向了许钦珀。
官小熊见此,眼睛蓦地大睁,梗起脖子,脑袋硬生生的探前着,哭喊着他的名字:“许钦珀——求你了——我求你了——别——”
下一秒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大张的嘴里空落落的无声。
在许钦珀的默许下,那女人极快的下了手,灯光在她双指间捏着的一物闪出一瞬的冷光,很快刀起刀落,发出嘶嘶摩擦的声音。
她手活极利索,才十几秒就收起了那片薄削岑冷的刀片,另一女人很快把事先备好的湿毛巾按在官小熊□,顺势擦过,抹去了一片削下的毛发。
官小熊瑟瑟发抖,盯着许钦珀的眼睛坠进了锥心刺骨的寒冷,再没了一丝光芒。
许钦珀依旧面无表情,他缓缓转移目光,落在了她那处,从两个女人间隙间,那片私密处失去遮掩,露出了圆润莹润的弧度。
一个女人抬起头来,手里闪出一支极其尖细的笔,笔尖露着一点黑色。
许钦珀点头,那女人复低下了头,那点黑色落在了那片莹润之地。
笔尖刚落,官小熊打了一个哆嗦,继而那哆嗦像是止不住一样,成了间歇不断的痉挛,她嘴里发出呜咽般的声音,又狠狠闭了唇。
极细的笔尖在上下划动中勾勒出蔓延的两支花朵花枝,一朵含苞待放,一朵正是最艳丽时,两朵托在几片树叶里,盘绕在小小的肚脐左右像是委婉吟绕着一点明珠。
两支树茎蔓延而下,最终在双腿缝隙间并蒂而入。
官小熊受不了这羞耻,紧紧闭下眼睛,挺翘的眼睫剧烈的颤动,在脸颊上落下一片抖动的阴影,像是快要被扑翻的蝴蝶翅膀。
女人再次抬起了头,左右仔细观察片刻,稍作修改后,又看向了许钦珀,许钦珀的目光斜斜的瞥过来,没有丝毫情绪,可他看了许久,直到眼神中带了一丝恍似晦涩的情绪,在那女人的提醒下,他才避开了头,略一点头。
另一女人立马递来托盘,托盘上是一排大小粗细不等的银针,这女人搁下手里的尖笔,手指捻上了一支九寸长短的银针,那银针不同普通细针,在针头部位,带着细小的回钩,而染色用的色料就沁在那回钩中,且色料一旦上色,再不易清洗掉。
官小熊察觉到什么,浑身抖动的更加厉害,一阵一阵的痉挛让她口中的呜咽间歇的发抖,连那片莹润之地也在战栗,那女人伸出两指,抚平一片白描的花瓣,缓慢而精准的刺入。
“啊——”
受痛的躯体在僵直后,剧烈的扭动起来,蜷缩的手指都在颤抖不休,而粘连银针的肌肤在上下伏动,另一女人以极快的速度按压下官小熊的胯部。
手持银针的女人面不改色,银针继续缓慢而坚定的刺入,力图将色料沾染进肌肤内层,渲染出最好的效果。
收针之时,因那回钩,针要小心旋转着拔出,官小熊再受不了,狠狠咬下自己的舌头,血迹从她唇缝渗出,在一屋室内透着浓烈的甜腥。
许钦珀一手扳住她下巴,一手掐向她腮帮子,探头看去,才见她舌尖被咬破,许是咬的急,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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