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哲珉哥哥和小莺都在努力，我可不能落后了，而且……”
莫昕昕翻过一页书，嘴角浮起一抹笑，“我记得刚来K市的时候可是和小舅舅拉过勾勾的，说好我要努力一点，将来才有能力照顾小舅舅。所以现在，我就要更加努力一些。”
季荣谦听得心头一震，没想到当日只是为了让莫昕昕安心地接受自己对她的照顾而说出的一个约定，竟是被她记挂至今。
季荣谦说不清弥散在心头的滋味，只是伸手摸了摸莫昕昕的头，才猛然惊觉，这个从十五岁起被他带在身边的孩子，已经在不经意的时候，慢慢地长大了。
季荣谦叹息一声，轻轻吐出一口气，“你啊，还是顾惜着自己一点，你外公和我都很担心你的身体。”
“我知道，我有分寸的，小舅舅。”莫昕昕抬头冲着季荣谦笑了笑，“不会累着自己的。”
自那天以后，莫昕昕就再也没有熬过夜，她也是沉浸在学习中久了竟然没有发现，她熬到多晚，季荣谦就会陪她到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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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的暑假就在莫昕昕的埋头苦读中来临了，但是这个假期对她来说也并不怎么轻松，除了要提早开学，更有各科老师布置的一大堆试卷。
李哲珉恐怕是最为忙碌的那一个，因为要准备出国念大学，在兼顾学业之余又忙着念英文，准备其他的考试，莫昕昕在暑假里也没见着李哲珉几次。
李哲珉在暑假刚开始的时候，态度很是郑重地找莫昕昕谈过一次，希望莫昕昕能和他一起准备考试，一起出国。
但是却被莫昕昕拒绝了。
“为什么？”那时候李哲珉无法掩饰失望的目光直到现在还时常浮现在莫昕昕的脑海里，她从未见过李哲珉这样的神情，仿佛满心的期待都落空了，连目光都黯淡了下来。
“你是怕到了国外不适应？”李哲珉猜测道，“没关系的，昕昕，你可以和我选一个学校，我们一块儿去Y国，我的外公外婆也在那里，就和现在一样，还在一块儿念书，多好。”
莫昕昕摇摇头，“国内也很好，我想留在K市念大学。”
李哲珉吐了口气，“你总要试着走出去的，昕昕，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出去看看，我知道你很依赖表叔，不想离他很远，但是表叔总会有自己的生活的，他不可能一直都在你身边，你该试着走自己的人生。”
“我会有自己的人生的，”莫昕昕说道，“在哪里念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去不去国外都没关系。”
莫昕昕早就和季荣谦谈过这个问题，在M国的时候季荣谦带她去自己曾经念过的学校，也是想看看莫昕昕会不会比较喜欢国外的教学环境，会不会改变她之前说过的要在K市念书的决定。
莫昕昕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丝毫没有犹豫的就拒绝了季荣谦的提议，坚持留在国内，留在K市——她知道自己不是为了朱奕扬曾经说过的他会努力考到K市读大学，而是为了别的原因。
或许正如李哲珉所说的那样，她对季荣谦的依赖已经到了连她自己都惊讶的地步。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她不想离季荣谦太远。
不过最后还是李哲珉让了步，“你再考虑考虑吧，昕昕，或许你可以在国内读上一两年，你想念的K大是有到Y国的交换生名额的，到时候，如果改变主意想去Y国看看，我在那里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长假这么快就过去了，完全没感觉~~要上班了明天，好伤感~
、035 忐忑心情
十月金秋的时候，迎来了沈蕊和钟家二子钟尚宸的婚礼。
季家自然在受邀之列，因为是周末，季荣谦就带着莫昕昕一起参加了这场在钟家宅院里举行的婚礼，而季刚，或许是出于对钟家的不喜，并没有出席——毕竟季荣谦已作为季家的代表参加了婚礼，以他如今的地位，自然不会有人多说半句。
从钟尚宸的婚礼规格就可以看出钟尚宸在钟家的受宠程度，到场的宾客也非常多，当初钟寅涛的婚礼若不是有季子奇身后的季家帮衬，恐怕会非常的寒酸。
钟尚宸虽然本性花心，不想被婚姻束缚，但也清楚一位出身不错的妻子对他的帮助，所以全程还算是春风满面，笑意盈盈。
而沈蕊的脸色则是差上许多了，尽管努力地挤出笑容，但笑容中的空洞哪怕是莫昕昕都看出了端倪。
钟尚宸和沈蕊的婚礼并不是莫昕昕第一次参加的婚礼，有之前在M国参加的季荣谦朋友的充满温馨和浪漫气息的婚礼在前，这场被媒体大肆曝光的婚礼则像是一个完成任务一样的仪式，新郎新娘整个过程中毫无眼神的交流，就算是最后的誓约之吻，也是冷冰冰的，只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机械的动作而已。
薛智作为新娘的朋友也受到了邀请，不过他全程都显得极为低调，在场人之中也有知道他和沈蕊的过往的，几人偷偷地看他的表情，不过见他表情平静地结束了观礼，倒是有些叹息。
薛家的医院其实在K市也算得上是颇具规模的私人医院，薛智本人也是医生，但眼界极高的沈父一向看不起薛家和薛智，一心看好钟尚宸，再加上妻子陶壬焱的牵线搭桥，便一手促成了钟家和沈家的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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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们这种家庭的悲哀，爱情，根本就是个奢侈的东西吧。”
婚礼结束的第二天，当莫昕昕和沈莺并肩走出校园，无意中说起沈蕊的婚礼时，沈莺突然这样感叹道。
“奢侈……吗？”
在季家生活了这么久，莫昕昕也渐渐明白了所谓的门第之见，薛智来季宅和季荣谦闲聊的时候，莫昕昕就听薛智说过他理解沈蕊的无奈，毕竟既然享受到了家族的荣光和庇护，那总该有所付出，该担起的责任也是不能轻易逃避的，况且以沈蕊的性格，根本没有勇气拒绝沈父的要求。
“或许这就是我的未来呢，”沈莺停下脚步，眯着眼睛看着渐渐西斜的日光，“其实我原本想要放纵自己，做个不学无术的人也是一种反抗，想着如果自己变成一个很糟糕的人，沈家就不会把我当做商品一样估价准备出售了……”
“不过呢……”见莫昕昕皱眉的样子，沈莺耸耸肩，“现在我知道我错了，这样根本就是胆小鬼的行径，一旦真的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成的人，我除了乖乖做一个听话的木偶，哪里还有别的出路。”
莫昕昕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沈莺见她面色不佳，还以为是她之前的言语令莫昕昕有了不好的联想，便出声安慰道：“放心啦昕昕，看你家里人对你的疼爱，他们肯定舍不得让你为难的，这种事情是一定不会发生在你身上的。”
莫昕昕摇了摇头，“我没有担心这个。”她只是叹息于沈莺的通透。
“这就是了，别不开心了，”沈莺抬步继续往前走，“看你小舅舅对你的宝贝样，说真的，有时候我还挺羡慕你的。”
她与莫昕昕的身世惊人地相似，都是在小镇中长大，自小与妈妈相依为命，后来又被亲人接到大城市里生活，可却是天差地别的命运。
不过沈莺不是妒忌，只是羡慕。
每次去季家，她都能感受到空气中流淌着的暖意，除了她从没见过的莫昕昕的阿姨季子奇，季宅里的人都把莫昕昕放在手心上的疼，连她这个外人，也享受到了从未在沈家得到过的温情。
尤其是季荣谦，这个她曾从沈赫口中听闻过的季家大家长看好的继承人，对莫昕昕的宠爱和疼惜简直令她咋舌。
“说起来这次钟家的二少爷结婚，可是碎了很多人的心啊，”沈莺讽刺地笑笑，“我那位姐姐的小姐妹们对她能嫁给钟家二少爷都非常羡慕。不过他实在是个花花公子，他在K市的风评跟你的小舅舅完全没法相比。”
“小舅舅？”
“是啊，你可不知道你小舅舅在K市那些名门淑女眼中的地位，家世好就先不说了，重要的是还没有花边新闻，就连沈蕊都说过，将来能嫁进季家大门的人，一定会被人嫉妒到极点的。”
莫昕昕默然，经沈莺这么一说她才回想起，前阵子她在花园里不小心听到的季刚和季荣谦的谈话，说的似乎就是季荣谦的婚事。
或许，她很快就会有个小舅妈了？
而季荣谦，也该有自己的家庭了。
莫昕昕闷闷地低着头，连街角停了好久的黑色轿车和倚在轿车旁的人都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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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李哲珉请假去参加英语考试了，所以李家没有像往常一样派车到学校，而季荣谦回家的时候时间还挺早，想想很久都没有亲自接莫昕昕放学了，就让司机休息，自己开车出了门。
远远地就看到莫昕昕和她的朋友在校门口说着什么，季荣谦把车停好，笑着下了车，看着那孩子一步步的走近，正猜想莫昕昕什么时候才能瞧见自己，就听到沈莺的那番话语。
还有莫昕昕骤然低落下来的情绪。
陪着莫昕昕从十五岁走到十八岁的季荣谦哪会不知道这个心思敏感的孩子又在乱想，也顾不得多思考，直接唤了莫昕昕的名字。
“昕昕。”
看着莫昕昕惊喜地回头，季荣谦莫名地被那双仿佛缀满星辰的眸子所吸引，心头有陌生的情绪流淌而过。他笑着打开车门，“上车吧，昕昕。”
在回去的路上，季荣谦察觉到莫昕昕的情绪仍是很低落，就知道是时候该和莫昕昕好好谈一谈了。不过因为沈莺在车上，不是与莫昕昕谈心的好时机，所以季荣谦只是专心开着车，先把沈莺送回了家。
从沈家出来，是一条长长的林荫道，或许是因为这儿的住户不多，路上并没有多少车辆经过。莫昕昕怔怔地看着窗外，就连季荣谦把车靠边停下都没有发觉。
直到季荣谦亲昵地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她才回过神，疑惑地看着季荣谦，“小舅舅？”
“昕昕在想什么？”
莫昕昕摇摇头，低声回道：“没有。”
“你的心事全都写在你的脸上了，昕昕。”季荣谦开了车窗，夕阳就这么毫无阻挡地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一片耀眼的金色，“你啊，从小就这样。”
“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敏感的孩子，所以在大姐把你托付给我之后，我就想着，要好好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