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药。
红酒,蜂蜜,让她的第一个孩子死于非命。这一切全由东方澜而起,想忘都忘不了……
乔小北知道自己被囚禁了。这应该是容澜自己的房子,不大不小的两房一厅。带她进去,他收走了她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路瑶:“小北和我在一起。”然后把手机里的电池取出,扔进垃圾桶。
黯然无语。他变了。当年他冷静的时候居多,步步为谋,精心谋划,对东方集团如此,对她也如此。可如今已经有点自乱阵脚,她不知道他这几年过的是什么生活,只知道他的智力似乎退化了。
至少在她面前就是。
强制她鸳鸯浴,抱回房,洒落了一地衣裳,乔小北没有挣扎。这个男人她终于看透了,一个不懂得爱的男人。只会掠夺身体,却不肯交心的臭男人。
但很快让她惊讶。他并没有像那天那样饿狼般扑上来,而是把她紧紧拥进了怀中,箍得紧紧的,好象肋骨都要揉碎了的感觉。他的头埋在她赤果的胸口,一身似在微微的颤动着。隐隐听得到他的低语:“是我的失误,以为万无一失,终是让你被扯进来。小北,是我的错。我容澜该死。小北你是我的女人啊!我容澜居然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真该死!”
明明恨,明明想杀了他,明明想漠然过这一生。这一瞬间她热泪盈眶,泪水蜿蜒而下,湿了枕头。
虽然霸道,虽然笨,可是不能否认他的心。
这一瞬间她真想问明白,为什么要对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下手?又为什么后面想再生一个?连容海都在劝她再要个孩子,可惜她那时坚决不要,偷偷地吃了整整两年避孕药。如今看来,避孕很好。
也想到了汪苗苗,一颗热热的心又冷了下来。
他又在亲她了,亲她的眼泪,亲她的身子,连脚趾头都不放过,细细的密密的,隽永着,柔情万千。又揉又捏又亲,挑逗无限,他在卑鄙地诱奸她。夫妻两年,同房无数,他明白她的热情在哪里,很会挑起她的热情。
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一直静静地瞄着她,细长的眼似有沉痛,又似有些欣慰。他当然不会放过机会不要她,但他那么的轻柔,让她想起东方集团倒闭的前一段时间,他那一阵子也是这么怜惜又温柔的。那种绵长,让人想起珍惜二字。
倒下,趴在她的雪白上。他低喃:“小北,我会查的。不管是谁,都应该有他应有的惩罚。给小北的耻辱,我让他加倍地还回去。”
她不语,无力地笑。已经告诉他是汪苗苗,可是他不信。倒是隐隐地期待那一天,他知道汪苗苗丑陋的心思时,是不是该自惭得去跳黄河。
这个男人越来越笨。
笨男人终于抱起她,一起进入浴室冲洗得干干净净。抱回床上,吮干了残留在她身上的露珠。让彼此的身体密合,低喃:“谁也别来打扰我们。小北,三天后我去跟你爸提亲。”
、第十三章
偶尔抬头,乔小北微微蹙眉。她没想到旁边这个男人也能这么平静地生活。
他手里拿了份报纸,看时政要闻,眉蹙成了深深的“川”字,显然所看的新闻相当不讨喜。
收回目光,乔小北依然画自己的画儿。深深浅浅的线条,圆形叠着方形,偶尔加个三角形。涂涂抹抹画上整个上午可以纹丝不动。偶尔口渴喝个水,抬头时发现他沉默着,深思地凝着她,细长的眸子斜斜地锁着她的清丽容颜,似在欣赏一件艺术品,恨不能用放大镜看个仔细明白。
四目相对,波澜不惊,各有心思而不语。他总是那么张狂,她只得每次先移开目光。
这两天他出去过两次,都在上午时候,每次两三个小时的样子。她猜他是去汪苗苗那儿,那儿有一大堆他的兄弟姐妹。可能顺便会调查当年的事情吧!
但乔小北不做希望。低垂目光,浅笑讽笑,他要查也不会有收获。先入为主的想法会让他错失一切真相。
汪苗苗扮弱年月已久,很有经验之谈,她曾经即使防着她都上过不止一次当。而且这女人因病偏静,心细如发,善于观察人,抓人心理入木三分。容澜对于乔小北来说至今是一个谜,不明白他许多心思。可汪苗苗和他一起长大,对他的思维了如指掌,就算问上焦点,也会巧妙躲开,不会招认事实。
汪苗苗不把脏水泼到别人身上已经仁至义尽了。
停下笔,懒懒想着。其实她现在真想离开这儿,当然会有办法离开。这里不是野外,不是当初那个别墅区里的迎风小苑,这是花园楼盘,真想离开,只要走到阳台上求救就行。会有人替她报警,会惊动父亲和继母,想离开不会是件难事。
可既来之则安之。她倒想看看他留她在这里都能做些什么,更想知道他如何跟父亲开口提亲。会不会答应是一回事,可是还真想看到他提亲。六年前结婚他是完全强势的,《二十一条》在她面前一放,根本不需要说话,她就得乖乖地跟在他后面去领结婚证。
虽然当时是救了她,可因为他的不屑,结婚证到手直到离婚她都没有翻开看一眼。
淡淡一笑,后天吧,她是不是会看到不一样的提亲画面,而她真心地认为这场面会相当精彩。
终于放下报纸,长身而立,他过来了,站在她面前不再行动。
收回目光,思绪不受他影响,接着描圈圈。画着画着想起了蛋蛋的一句话:“画个圈圈诅咒你。”
这句话真贴心。她悠然笑了。
一双修长的手伸到跟前,草稿被他拿走。顺着草稿看过去,发现他在看那张图,深深蹙眉。瞄她数回,最后问:“这是什么?”
摇头,什么也不是,乱画着玩的,练基本功,有时候即兴的时候需要演示基本功。她现在就是把方圆叠起,一个叠一个,看不出原型来。
“一团乱。”他下评论,传来久违的轻笑。
有些讶异,但好笑,点头:“是,一团乱。像我的人生,更像你的人生。”容海说了,这个人不懂得爱,可是如今看来,他很懂得爱护汪苗苗。不是不懂爱,只要人对了,他很懂得爱。
“不,我目标明确,人生不乱。”他否认,却也不再说话,细长的眼仍然紧盯那张满是方圆的纸,似乎非常不想看到这些东西。他问:“哼,你看得出来原型?”
她点头。
他顿时变了脸色:“心静如水,有序可循。小北……”蓦地停了,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眸间淡淡的忧虑。
她似没看到他难得的失态,淡淡问:“你不用上班?”
“请假。”言简意赅,慢慢坐在她身边,靠向椅背,慵懒而深幽。他看着那些方圆许久,问:“方好还是圆好?”
“方。”乔小北毫不犹豫地告诉他。
他静默不语,神情间无比困惑。
“‘方’四平八稳,让人心安。圆太圆融,难以捉摸,处处是起点,也许转了一圈仍是原点,太累,太不可靠。”乔小北说。说得有点多了,伸手拿起另一张白纸,还是再画吧。
“那你还画圆。”他疑惑,细长的眸子有了犀利,默默瞧她。
“这很重要吗?”乔小北不画了,放下笔。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他不语,紧紧锁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从这双眼眸里看到了一颗永不蒙尘的玻璃心。他蓦地站起:“出去走走。”
不囚禁了么?终于提高了思想觉悟?真难得,真突然。乔小北浅浅地笑了,无可无不可地跟在他身后,跟着他上了天台。
二十八楼的天台,从上面往下面看,乔小北捂了捂心口,倒抽一口气。
多少有点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但更多的是高处好可怕。回首,仰望那座无心山,容澜透过她看向遥不可及的远方,神情肃穆,有些不可捉摸。
悄悄后退两步,被身后的硬物撞到,乔小北一屁股坐下去,没掉到地上,反而坐上了**的条形水泥台。屁股搁得有点疼,忍不住哎哟。
“怎么了?”容澜如大梦初醒,大步跨来。二话不说提起她整个纤细的身子,上下左右打量,然后才放下。坐到她旁边,转手掳她到腿上。
挣扎着,离婚的人还要无时无地地摆亲密吗?她拒绝:“想说话就好好坐着。”
“不说话。”容澜说,俯下身,浓密黑发的头紧紧埋在她胸口,“别说话。”
心一跳。乔小北慢慢地仰首,看那半空中一朵浮云。这个男人为什么总给她困兽的感觉,让人恨,可是难以放手。他的头紧紧挨着她心口,挨着她这些年一直疼痛着的地方。
她的眸子慢慢湿润了。
心思如海,可远不如容澜的如海心思。他一直沉默着,紧紧搂着她,晒了整整一下午的太阳。夜幕降临时才带她回房。
煮面条吃。
来这儿两天,整整吃了两天的面条。他煮的,味道真不怎么好。手法也不熟,手忙脚乱地两天之内打翻了三个盘子两只海碗。她几次忍不住要出手,最后总会压下这想法,冷眼看着他瞎忙。听他一句接一句的道歉:“小北,再等等。”
他忙碌的模样让她想起了云弈,那个厨房中的求婚。还有那三个鸡蛋。他只会煎鸡蛋,可是煎得该死的好。只有极用心的男人才能将鸡蛋煎得那么嫩,那么圆。这世上只有一个云弈,也只有一个东方澜。
她想念白米饭了。瞅着一碗面条发愣,实在咽不下去。
“怎么?”他扬眉问,卸下围裙。
“不好吃。”看着那围裙心思如泉,却实话实说。
他蹙眉,似乎有些难受。起身,端着她的碗就把面条倒进了垃圾桶,不一会儿再煮了一碗上来。
她仍然皱眉。
他手足无措:“小北,这是我最好的水平了。”
容澜有这语气真让人吃不消。乔小北瞪了他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心思如海,轻声地:“我讨厌吃面条。”
终于明白自己犯了原则性错误,他细长的眼瞪得大大的,自我解嘲地一笑,出门去了。不一会儿回来,提了小袋米,买了瘦肉。双手提着东西站在大厅正中,无辜凝视:“小北,我不会……”
瞪他。他再这样故意下去她会抽筋的。隐隐地,似乎想起了曾经尴尬的岁月,他偶尔的“请君入瓮”,让她偷偷地上他的当……唉,往事如风,吹吹就跑了。不再回想。
为了自己的五脏庙,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乔小北接了东西,进了厨房开始做饭。容澜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