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云叔叔一样的爸爸吗?”杜啸偏着头问。
咳,世上哪有那么多一模一样的云叔叔。正想着,杜心心倒大大方方地:“好啊,找吧!”
终于死心了吧?这么多年这女人终于开窍了,好极了。乔小北觉得今晚星空特别灿烂。
路瑶在旁边微微笑:“杜啸,云叔叔只有一个,只能给乔浪做爸爸了,不过还有个容海叔叔,很高大哦,可以保护你和你妈咪。让阿姨给你介绍。”说着,朝乔小北眨眼儿。
浅浅一笑,乔小北摇头:“这种高风险职业的男人还是别要为好。阿姨也希望你妈咪有人天天疼着呢!”
说的是真心话,容海为人好,可是他的职业还真是不是做父亲的好男人。而且乔小北明白,她已经不想跟这些人有任何交集了。更何况,杜心心自少女时代起一直孤单,独自挑大梁,是该有个稳当的男人替她撑起半边天……
下楼时和父亲真的提了杜心心的事儿,颜如意很热忱:“那当然好,我帮忙留意下。说实话杜啸那孩子人见人爱,有这样一个儿子一般男人也乐意。当然,心心这情况也只能找二婚的了,对方太好了过婚姻生活反而问题多。要不然母子俩无依无靠,真要吃对方的亏连个替她出头的都没有。”
乔小北同意这看法:“只要对人好就可以了。”抬头四顾,皱眉:“子杰呢?”
弟弟好象天天不见人似的。
“说是和同学去打球了。”颜如意回应。
和云皓天么?乔小北沉默了,独倚窗台,仰望天边星星,这世上有一颗星星,注定她得躲避它的光芒。
晚上云弈很晚才来,两人就在花园里晃悠了一圈。自然也提到了叶青云。
“她还没结婚?”和云弈同学,至少也有三十出头了,这个女人快老了,该结婚了。
“是啊!”云弈这么豁达的人也纳闷,“不过懒得提她了。人各有各的活法。小北,我还真分身乏术,实在没时间去管她这闲事。只知道当年那个官二代孩子都有几岁了。”
人各有各的活法。对,的确如此。那便不管她了。可此时乔小北脑海里闪过门上那张便条,也许,那是她写的。她认识的人只有这个女人才有可能求人。
只是她怎么知道她乔小北的住址呢?
隐隐觉得不安,微微蹙眉。不过那个女人……
云弈发现了,奇怪:“小北不舒服?”
“没有。”摇头,乔小北漾开浅浅的笑容。不窝心是假的,这么个大忙人总是顾着了她的心情,不放过她细微的神情。这种男人怎忍心辜负。
东方澜再修三生,也不会懂得疼女人,如果他懂得……
唉,怎么又想到他了。不想,甩头,不早了,回家。
“真想直接跳过订婚就结婚。”云弈感叹,忍不住捏她鼻子以“泄愤”。
浅浅一笑,略有惆怅。就说云弈贪快,这时又是这样。当然了,他三十二岁了,该着急了。虽然在北京,虽说豪门多晚婚,可也该重视了。
“还笑?”云弈摇头,十分不高兴。男人其实很怕等的,夜夜孤枕难眠很痛苦。以前累得没时间管男人的生理,如今却有点饱暖思滛欲……
“云弈,你早几年谈恋爱就有充足的时间结婚啊!”乔小北没良心地建议,“谁叫你三十二了才找。”
“谁叫你现在才出现呢?”云弈又捏她鼻子了。
“才怪了,别扯。”乔小北一本正经,“我早四年前就回到父亲身边了。”
云弈瞪她,哑口无言。末了笑:“好,才知道你这么牙尖嘴利,有一天我会把它封得死死的。吃死它!”
是说吻么?有些脸红,男人还是放得开些,一旦开窍,三句话不离二合为一。乔小北微赧,轻笑,蓦地关门:“不早了,快回家,明天要上班呢!”
两人都要上班,不宜晚睡。她盈盈笑着,回了房间。扑到床上,心却渐渐沉重。
总是觉得,与云弈的感情,半友半男友。但相处舒适,这倒是真的。与君一生,想必值得期待。只是心中的不安随着订婚的时间越来越近,居然也越来越躁动。
叶青云见与不见?她拿硬币抛着选择,最后是去。去就去吧,事情早点解决早点安心,既然能找到她的家门,说明她做了不少准备,可不要拖到等订婚结婚来个闹场,那可是两家有头有脸的人都不愿意见到的场面。
她乔小北也丢不起脸。
这样想着,才决定入睡。可是这天气有点怪,半热不热,开了空调调多少度都嫌冷,可关了又热。来来回回不知多少次。乔小北最后才明白,这不是天气热,而是她心乱。
似乎她有了恐婚症。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越来越恐慌。东方澜说的“故事”让她疑惑,信与不信有着天人交战。
不信他,可他并不爱开玩笑。信他,这事就透着邪门。当然她最大的恐慌来自于,她还没正式拜访过云家上下,包括爷爷奶奶,包括大姑小姑。
她知道自己性情不错,可是也真心不相信云家上下对她有个近四岁的儿子不感到遗憾。不替云弈感到不值……忽然间想起,她担心这么多,有着平常女人患得患失的心情,难道真的爱上云弈了?
爱上他也正常啊,这样的柔情攻势有哪个女人扛得住。连清冷的路瑶都感叹呢——而她这么多年独独缺乏的就是男人的温情。
也许,真的爱了。
恍惚间还是睡着了,只是睡得极不安稳。睡梦中东方澜、云皓天和云弈的脸孔交相出现。惊惧、心酸与舒适的心情交相出现。东方澜,你什么时候才能从我记忆里抹去?
云弈,我喜欢你。
乔小北凌晨才稳稳睡去。
第二天自然就起晚了,谁知颜如意也不喊她,所以一觉睡到早上十点才起来。看着时间就脸红。
以飞快的速度洗漱好走到客厅却看到了不速之客——司徒谦。
“小北你好。”司徒先生伸出手来,有些微微的羞涩。白白净净的脸上一脸真挚,让她想起了莫二当年的话:冰清玉洁。好象是这四个字吧!
可是这司徒谦还真见鬼了,当年羞涩也好说,可是上次不是看到已经不害羞了么?而且都能和汪晴晴打情骂俏了。对了,两人还有了共同的儿子。
翻翻白眼,乔小北径自错过他伸过来的手,淡淡地:“司徒先生来做什么?”
“小北还是这样清冷。”司徒先生微笑着,“想当年东方百里挑一,还真挑对了人。我们至今在说容澜慧眼识真珠,比得上孙悟空的火眼金睛。”
蓦然止步,乔小北果然清冷:“司徒先生,往事如烟,我们不提好不好?”有些事,就是痛,也得让它默默地痛下去,而不是说出来伤人。
“小北,我找一个人。”司徒说。
这会儿颜如意从厨房里出来了,笑着:“他说要找杜小姐呢。真奇怪,怎么会找杜小姐……”颜如意的声音消失在洗手间里。
对啊,怎么找杜心心,应该找汪晴晴小姐,带着老婆孩子一起踏青去。像这么热的天,应该一起去漂流。还最好一起掉下小船,在水中上演温馨家族剧。
“是的,我找杜心心。”司徒似乎有些手足无措,腼腆得厉害。看得乔小北眼角抽筋——连孩子都造出来几年的男人,他还有胆子做这个幼稚的动作。
“小北……”司徒拿手在乔小北面前晃晃,他在那儿拼命表演,她却陷入自己的思索里。她向来爱思索,一如当年,总是陷入自己的世界里或皱眉或傻笑——但能不能等他这个客人走了再思索?
“哦,杜心心不见你。”乔小北终于回过神来,给了司徒先生一个确切的答复,“只要有我乔小北在,请司徒先生别有这怪打算,别再掻扰我好友。”
“小北……”他惊讶。这语气实在不该是乔小北的语气。
“我现在要上班了,不送司徒先生了。”乔小北说,眸子认真地看着面前这个长相斯文思想龌龊的男人。
乔小北的眼神太过真诚而大胆,彻底打击了司徒的信心。他掻头:“东方离开北京了,所以小北心情不好吧!这样好了,过两天我再来。”
说完,有些不情愿地开门走了。
乔小北也自回房。只有颜如意从洗手间出来时自言自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杜心心要找司徒谦,可这司徒清要找杜心心。不过,杜啸这孩子还真像司徒家的种……”
乔小北回房就发呆,东方离开北京了……离开就离开吧,跟她没多大关系,如果把汪苗苗也带离北京,真是该死的好。
只要老死不相见,这仇不报就不报,日子仍然过得相当好。
眸子瞄过窗外,正见俊秀斯文的司徒先生一步一回头。想当年她认为这司徒先生多好的一个男人,谁知一样是个花心男。不负责任的男人是世上最可恶的男人!
杜心心绝对不能再要他。
眸子突然湿了,这世上,云弈才是真正的大男人!长情的男人,重情的男人。
还是只有云弈好。值得相守终生。
依旧回公司干活。这可不是体力活,得动脑筋,狠狠动脑筋,所以一切杂事都排除在外。
都不知道多久没来了。
杜心心就笑:“哟,老板来了呀。老板再不来,我们都不记得替谁在打工了。也是,人家傍上云翔大老板了,这个半死不活的炫凤设计公司就让它自生自灭好了。”
“去你的。”乔小北笑了,几天没上班,连杜心心都油条了,知道挖苦她。
“话说我们最近订单倒多了。”路瑶笑,“小北你动手我们也得招人手了。”
“真的?”乔小北大吃一惊,赶紧坐下看资料,然后默默出神。
“怎么了?”路瑶奇怪。
“唉,龙潭的订单。”乔小北有气无力。
“龙潭的订单也是订单啊!”路瑶向来公私分明的人,这会儿也忍不住占便宜,“云弈不给我们,他也要发给别人。那还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估摸着我们这炫凤迟早并入龙潭。”
“也不尽是龙潭啊!”杜心心满脸神采,“连外省市都有下订单呢,说是我们设计的款式大方,白领喜欢,赢利好。小北,我们也没打广告啊,瞧这大名远扬,说明我们的能力确实好。”
乐观的妞儿!
乔小北笑了,忙吧!还真的挺忙。
这些乐观的女人们不知道,是云弈在暗暗替炫凤打广告。云翔集团出面打的广告,有哪个不买面子。服装界人人瞄准了小小的炫凤。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