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微愕,原来这病弱女子并非不争,而是不得争。浅笑摇头,倒掉剩余的蜂蜜。站起来舒展双臂,慢慢绕着园子走。
时近深秋,早晨清寒,白霜铺地。迎面而来的风儿有些无情,刮得脸生生的冰凉。双手捂面,从指间看到蓝天,白云正在它的怀抱里尽情徜徉。
听到后面有人踩到石子的声音,是容海。容海明明看起来粗犷,在她面前总是唯唯诺诺,乖顺如小绵羊。而东方澜却是雄狮——看上去沉默肃然,一动则敏捷豪夺。容海自居保镖,一直把她看成当年认识的那个六岁小娇娃,敬她宠她,有时居然会忘神相抱。用的是抱小孩的姿势,然后双手僵在半空,尴尬地看着乔小北含笑的脸儿。
“东方澜的初恋情人是谁?”她轻笑着,似在闲聊。
“苏颖。”容海不瞒她。
“苏颖?”乔小北暗暗吃惊,没想到会是一个她没听说过的名字。
容海摇头,轻叹:“苏颖已经死了。”
她愕然,知道必有故事,不再追问。
“我还以为是汪晴晴或汪苗苗。”有些自我解嘲。
“晴晴是他的第二个恋人。”容海有些凝重,“但他们之间就如昙花一现,突然断绝情侣关系。至今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
“那么,第三个呢?”既然问了,不如一解心谜。
“第三个……当然有第三个,这个嘛……”凝她娇颜,稳重的容海浓眉拧起,避重就轻,“如果小北有心,小北就是他的第三个。此话绝对属实。”
噗哧一笑,稳重男人的鬼话哪里瞒得过她乔小北。他不说则必然有不好提及之处。不过她有心跟这忠厚男人打趣:“难道不是苗苗?”
“别乱猜。”容海给出三个字。
“我再猜猜……”她偏偏有心为难,“东方娶我,是想要替他孩子找一个代孕母亲。也许他喜欢的那个女人刚好无法生育?”
容海的面容严肃起来,使得整张脸精明几分。他语重心长:“不要管其它的事。用心感受东方对你是否用心,是否带给你快乐幸福。如果东方值得你托付终生,小北何尝用心经营婚姻,让东方感受到温暖。找你那么多年确实有我的私心,想照顾你一辈子。可既然已是大嫂,暂时只好祝福。如果有必要,容海会守护北北终生。”
“用心经营婚姻?”她喃喃着,二十二岁的她不是太深刻地懂得。
“如果你生了孩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不管是哪个男人都舍不得到手的幸福。”容海双手紧紧抓住她双肩,迫切以告,“谁都有曾经的痛,难以忘记的人。但有放弃才有得到。北北记着,男人的幸福掌握在女人手里,女人的幸福还是掌握在女人手里。一切在你手中。”
“哦?”她讶异着。这是个贴心的男人。
“真的。”他加了句。
这个男人长相平常,稳重忠诚,但语气间深刻隽永,深透生活的真谛,非同一般的气度。乔小北愕然,轻轻浅浅地笑:“容海,你看上去忠厚,其实锐利。”
“不,仅仅因为我和东方澜一样,尝尽世间百态的孤儿。不同的是他更内敛,相同的是都渴望温馨的家庭。”
是这样么?乔小北陷入思考。许久抬头,笑了:“容海,我帮你介绍个女朋友,非常适合你。”
“谁?”
“我大学四年的死党杜心心。也是个孤儿,很乐天,和她在一起你会从早笑到晚。”
“好啊!跟北北是死党的女孩我喜欢。”容海瞬间呵呵地,“有请北北牵线。事成之后必重酬。”
果然是个渴望家庭的男人,乔小北眉眼俱弯,温暖地笑着,面容温馨柔和,让人感觉到秋天并不是那么萧条。她难得的孩子气了一把,伸出尾指和容海打勾勾:“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容海乐呵呵,也伸出指头来拉勾。
两指即将要拉到一起时,旁边咳了一大声。容海有些尴尬,手指头缩放都不是。乔小北似没听到旁边那声警告,硬是把自己的尾指勾上容海的尾指,还把大拇指盖了印。
“过来。”东方澜冷冷地命令,眯眼着着自己的妻子竟然无视他的警告,直接把指头送进兄弟的尾指。神情明显不豫。
想起容海的话,乔小北平静地跟到他身后。
先后坐进车内,东方澜吩咐一声:“走吧!”
容海在后面跟上:“东方,等等我。”
“自己打车去机场买票。明早来见我。”东方澜语气平淡,不怒自威。
容海诡异大笑,追着车跑:“北北,明早见。”
直到坐到飞机上,乔小北才仰首问冰山:“去哪?”
“南方。”他似乎很不耐烦。
准确说是深圳澳头。北方已是萧萧之秋,这里还是炎炎暑夏。风景优美如画,海天一色,海风清新宜人,一切都处于热烈之中。
一到酒店,东方澜带她到顶楼休息。一到就有侍者送衣服。
“穿好它来见我。”她的契约夫君今天相当不耐烦。
也许她不能赢得爱情,但可以用心经营这段婚姻。容海的话盘旋在她脑海里,于是合作许多。俐落穿好侍者送来的衣服,乔小北缓缓站在东方澜面前。
东方澜似很累很累,正斜倚着转椅,一手压着转椅扶手,一手摸着下巴,慵懒性感。黑瞳幽亮地看着面前的好风景:纯白拽地长裙,裙摆飘然,束腰显胸,姣好的身材完全衬托出来。昔日穿旗袍的风情重现。
他黑瞳深幽不明。
她问:“我们现在要去哪?”
“睡觉。”他语音沙哑,霸道地搂过娇小的她。
这些天他似乎很忙,前晚和昨晚他都没回家,她了解。可是她向往外面蔚蓝的大海,斗胆问:“睡多久?什么时候出去转转——东方,我想去看大海。要不,我一个人去看看就回来。”
“停。睡觉。睡七天。”他的手俐落地没入她的裙子。
眼前一花,踉跄着随他一起滚入柔软的大床。
、第四十章 拽男人
东方澜似乎懒得与她计较,也许是不想给她机会抗议。沉沉的身躯竟全压上她纤细的身子。胸叠胸,腿勾腿,胳膊紧紧拽着她纤细的腰,犹如泰山压顶般,被他压得喘不过气,四肢动弹不得。她柔嫩的雪白都快被他压成飞机场了。
咳!男人!
乔小北心中不快,越挣扎越无奈,这男人有时看起来好说话,其实就是一个腹黑狼加自大狂。只是这自大狂很少表现在语言,而是在行动。
她的第一次离家出走,回来两天后才深深明白,那是他的一次蓄意放纵,为的就是落他口实,从此后乖乖地听他东方澜的话。而她悲催地着了他的道。一想到这件事她就懊恼得想踹他……
挣扎半天他不做声,她无可奈何地推着他壮硕的身子:“东方!东方!”
一动不动,不言不语。不理她?拽男人!可是不能不理呀,她要再被他压上几分钟,真要粉身碎骨了。这会儿四肢百骸似乎已经散了架,快不能呼吸……
咬牙用力,拼命推着他,没推开人,倒推出细微的汗珠儿。她的脸正紧紧挤在他的腋窝处,只能感觉到他男人的气息与热量,以及臂膀的强劲,却看不到他的表情。她几乎想把他的脸搬过来,是不是这样欺负着她觉得好好玩。
“东方!”几乎想求他,这人不带这么折腾人的啊!
终于有反应了,他翻了个身,连带地把她侧搂在怀中。乔小北这才手忙脚乱地挣开他的禁锢,散乱了一头青丝爬开。坐好,伸手把吃到唇间的头发拔出,微微侧头看着这没良心的男人。
冷肃的男人这会儿一身放松,颇有棱角的脸温和了许多,细长的眼合着——东方澜居然睡着了。
讶然,轻笑,挣扎半天,差点骂脏话,还以为他又在算计,结果他向周公报到去了。微微地闪神:这几天他真的这么累?道理上东方集团已步入正轨,只是按部就班的工作,场面工夫为多,怎么会累成这样?欲收回目光,却停留在他眉间深深的“川”字。
“豪门长子?”她轻轻地笑了。这个身份注定他高人一等,也注定他劳碌终生。亏得他的不爱不重视,她不用随他身边应酬,这豪门少奶奶倒做得清闲。如果能接着这样清闲下去,这世界多么美好啊!
翻身下床,绕了几圈,喜欢在阳台上看面前浩翰大海。可大海勾魂,心里蠢蠢欲动,多想私自离开……受不了这诱惑,只好又进了房间——眼不见为净,心中的渴望就此磨灭吧!
实在无事可做,坐回床边。不知不觉又对上了那张脸,醒时邪魅,睡时俊美。依外表来看,东方澜相当有做色狼的本钱,而她不够当他的小红帽。微微蹙眉,汪晴晴丰满风情,汪苗苗有黛玉风姿,她确实一个都比不上……
那个深深的“川”字总在他双眉间晃动,忽地于心不忍,伸出素手,异想天开地想抹平那点焦虑。
当然抹不开,有些气堵。无力坐下,这大热天他连西装都没脱,而且穿着件一点折痕也没有的白衬衫睡觉,有够滑稽,而且宽宽的额头间有着细密的汗珠。皱眉再皱眉,终是无法无视他,爬到他身边,开始卸衣大工程。
他侧着睡,这衣服容易脱。脱到一半,面前的男人半醒,一把搂过她:“先睡,晚上再要你。”
什么跟什么呀,以为帮他脱衣服是因为她两晚无人相伴,这会儿成了**了么?乔小北热血一路往脸上冲。她止不住小小声抗议:“我才不要你那个……”
“我要。”他说得有些含糊,手一紧,她一身立即贴合他。
僵硬地贴着他,乔小北这才意识到自找苦吃,她的红唇紧贴他的唇畔,一有动作马上会惊醒他……郁闷,咬牙骂死自己,然后拼命数绵羊。两个小时后,累极的她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一觉睡到晚上,有人捏她的腮帮,她才惊醒过来。睁眼,面前是一张放大的男人脸,幽幽的黑瞳正有些戏谑地打量着她的睡姿,其中却有着莫名的光芒……
这眼神她懂得,无关情爱,无关关注,只有**。她立即巧妙逃离他的掌握,翻身下床,若无其事:“我饿了。”
“我也饿了!”他说,所指的并不一样。
“我想吃饭。”她装糊涂。
“打包上来吃。”他同意。
“啊?”东方澜对于养生还是相当关注,怎么会要她打包上来吃?
“真热!”他断定,本来就光着膀子,这会儿连长裤也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