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容家三小姐要见东方先生。”
“带她去游泳池。先生在那儿。”
问多了,乔小北自己都麻木了。反而是汪苗苗在旁不耐烦:“乔小北,你这么不在乎容澜为什么不离开?”
在乎不在乎心底最清楚,隐隐的酸痛一直存在。但东方澜这种态度她也只好这种态度。否则她还要怎么样呢,东方澜的八条契约她可是记得很清楚,那时她还天天背呢!当然得遵契约。进东方家来,也就这几个月过得悠闲,东方澜自从那个感性的夜晚过后,好象羞于自己被乔小北看透了些,反而似乎不爱和她说话了。他的心思她无从知晓。而自己的心思也有些繁杂,她有时就看着一树海棠,能站上两个钟头。
孩子,她的孩子,到底是谁害了她的孩子?东方澜,我该告诉你吗,我们曾经也有个孩子?我要不要让你出面查查。这个问题磨得我寝食难安呀!
可是她还是不敢提出。有些事一说出,可能整个家族都别想安宁,而她最后还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晴晴的孩子虽然再也不见,可是他已经借那个孩子夺取了东方集团足够的实权,可以发号施令。现在明明已经不要再借助孩子夺权了,床第间东方澜总在索取:“小北,我们的孩子呢?”
她实在不明白他纠结于什么,才会这么拼命叫她生孩子。常常地抵死缠绵间,她窝在他怀中,却情不自禁仰头,想看看他的心是什么?那里面到底有没有装过女人。
可是,他却越来越不让她审视他。她一抬头,他就蛮力压下。然后轻轻抚摸着她光滑诱人的曲线玲珑,一遍又一遍,有性福的感觉。
自从那个晚上后,好象变了好多,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但她确实没那么遭罪了……可是一想到他母亲那两张相片,心里就有些发酸。其实他比自己更需要温情,她常常想,如果她的性格温情些,是不是和东方澜的相处模式就会好些……
也许,这是因为晴晴离开才会有的感觉,是因为没有别的女人给他孩子才有的感觉。但是晴晴谁知什么时候突然又冒出来呢!东方澜自从夺得了东方集团的一半股份后,表面上一直清淡,也再不带她公开露面,不再让她面对新闻媒介的刁难。
只是有时候心情好会带她去公司,让她坐在一旁看他办公,偶尔会雷她两句。譬如:
“小北,看到我这么累,你就不会替我捶捶背?”
“小北,这样一眼不眨地看着我,是不是说明,你爱上我了?”
她会答:“东方,我在想,如果当初没有因为你摔断腿,如果你不是总是让我不能下床,逼着我要孩子,如果没有汪晴晴和她的孩子。也许吧!”
室内一片静寂。
只有一次他回答:“痛,才有永恒的记忆。”
她想起了他母亲,有些泪意,仍然否认:“为什么我听到的都是爱得刻骨铭心呢?”
“爱也好,恨也好,都要刻骨铭心。”这是东方澜的宣言。
她无语地看着他,想问他有没有刻骨铭心地爱过,结果收回了话,沉默下来。既然汪晴晴的故事没有完,孩子仍然还在某个角落,他们的孽缘仍是孽缘,她归宿不定,这些感性的话题就不要再提了。
直到有一天,她在他办公室里睡着了,脸上突然凉凉的,她赶紧推开:“东方澜,别亲我,莫二随时会进来。”
来人不是东方澜,而是江仕城,据说来东方集团商讨市里的商界群英会。乔小北捂着脸错愕地看着江仕城,突然蹲了下去,呕着。这个男人恶心呀!如果不是遇上他,她的人生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和东方澜走到一起,怎么会有这么多痛苦。江仕城该杀!
东方澜怪异地看着乔小北愤恨地瞪着江仕城,用力的搓着白净娇嫩的脸儿他亲过的地方,突然给了江仕城一巴掌。这个衣冠禽兽第一次毫无形象地躺倒在地上,嘴角全是鲜血。
“东方澜——”她阻止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倒在地上。民不与官斗呀,东方澜你只是一个商人,怎么去和一个工商局长斗。这么深沉的男人怎么会干这么鲁莽的事。
但她多虑了,三天后,江仕城被十家制造业起诉,利用职权之利收取贿赂。证据确凿,江仕城终于倒台。听到这个消息时,乔小北第一次望了东方澜好久好久——是他出的手,她知道,这个男人很可怕!只要想做的事他会用尽谋略。东方集团到手一事她已经很清楚这一点。
但这时候她喜欢他狠,江仕城曾经在她梦魇里出现过最少整整半个月。谁知道她乔小北是不是江仕城看中的唯一一个,也许不知害了多少少女……
心里喜欢,面上淡淡,容梅来找东方澜时,她依然指点迷津。说完后才发现东方澜正站在面前,诡异地盯着她。
她悄悄地绕过他身边上了楼,走进主卧室上了锁。可是落地窗正对着东方澜和容梅。东方澜就是一个衣架子,是个邪魅美男,容梅的目光灿亮如星,笑奤如花,就在他身前身后撒娇儿。
她无力地收回了目光。无力地靠着落地窗。这个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说的半年之约呢?一点影子也没有。果然又食言了,果然是个没有信用的男人。拿出没有标签的药,她看了良久。
东方澜若知道她这么久不孕是因为她一直在吃避孕药,会不会发狂得杀了她?
突然急急忙忙地装好,她远离了这个瓶子,好象怕它吃人般,慌慌张张地跑到了书房,呆呆坐上一会儿,陆书鸿几个人的面容从脑海浮过。最后想起了他说的“接下来要拼命”,难道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安宁?
这才回神,打开电脑。构思,绘图。现在要开始准备秋装的设计了。
就说她适合做这些有耐心的事,半个小时下来,已经心静如水。突然觉得室内气氛有些怪,她停了下,知道身后是谁,便又接着开始自己的杰作。
东方澜大步走着,停在她身后,许久许久,终于捉住她的肩,狂怒:“乔小北,你才是我的妻。该死的你想让多少个女人来找我?”
终于暴发了,真不容易,她以为他还会这样下去直到秋天呢!
可是她不急,慢慢悠悠画好最后一笔,浅笑:“契约第一条,乔小北不得过问东方澜任何事,包括感情。晴晴我不能管,别的女人也是一样。”
他闻言瞪她,发出磨牙的声音。
她不慌不忙地用自己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瞄回去。淡然,雅致,像一朵天山的雪莲花。
“拿契约来!”他瞪她。
“还要加条例?”愕然,她轻笑如烟。加就加吧,这次要加什么?她笑笑地递了过去。
他接过,双手平捏着,细长的眼锁着上面的八大条,阴沉的脸微微变色。忽然一用力,契约撕成两半。
、第十二章 快点,我等不及了
碎裂的纸飘落在地,两人无语地看着,一片寂静。
“谢谢!”半晌,乔小北捡起碎纸,半躬着,让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什么时候离婚?”
“谁说要离婚。”他的声音清清淡淡,“离婚太麻烦。”
拉她起身,回卧室靠着床头,金色的晚霞薄薄地敷上他黑瞳,有着神秘的炫丽。
“我们的婚姻建立在契约上。契约在,婚姻才在。”她悄然提醒,唇畔微翘,当初不就是为这个才结的婚?他撕了,不正是说明这婚姻终于可以解脱了。
终于可以解脱了呀!
不过他不离,原来他离婚怕麻烦,仅此而已。她还以为他真有点在乎……
长久的沉默,她以为他睡着了,半晌冒出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去北欧半年,我送你去。”
“哦?”不明白,她皱眉,瞅他一眼,摇头,“不去。”
母亲虽然不是个好母亲,可是仍然是母亲,不得不管,最近身体一直欠羔,哪里走得开。而且好端端地去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干嘛?他又不是不知道她最怕冷了,北欧那么冷,去的话,说不定就冻成石膏。
而且她可只懂得英语,那地方语言不通,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东方澜没有再坚持,眸色变暗,依然想着什么,最后紧紧搂入怀,滑入被窝中,睡了。她愕然,真难得这么无欲无求,没有折腾她就自个儿睡了,明天太阳可能会从西边出来。
真好!
可是她错了,接下来几天他晚上都睡在她身边,逮着她抵死缠绵。似乎随着契约的离开,有了些新气象,至少床第间他温柔了许多,偶尔会爆出句吓死人的话来挑逗她。他总是绵长地要着她,目光不离她淡雅的面容,好象要记住她一辈子似的。
有时候她会听到他叹息:“为什么不肯去北欧呢?倔丫头。”
可是她为什么要去北欧呢?乔小北想问,可是他的模样似乎讨厌她问。所以她闭嘴。她与他之间本来就没有足够的沟通,这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乔子杰暑假在家,乔小北回去看弟弟时,居然发现云皓天又回来了。
“你不是四年后才回来吗?”乔小北看到他就心情愉悦,又有些尴尬。云皓天总是小孩子心性,想到什么说什么,这还不止,说了还做,手脚伶俐,想阻止都已经晚了。
这次不会千晨迢迢回来,又只为索她一个吻吧?
“我怕我的小北被人欺负,所以先回来了。小北,以后我天天在A市了,不回美国,有人欺负你告诉我一声。咱帮你出头。嗯,特别是那个王八蛋东方澜。下次我再听到他欺负你我去调个大炮来轰他。”云皓天豪气干云,朝她伸伸拳头。
着着还并不太壮实的拳头,听着他不着边际的话,乔小北噗哧一笑,然后严肃了脸,训人:“赶紧回去完成学业。寒窗十年,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人学东西这时候最着急,以后想学也学不进,也没有学校上了。”
“没事。学校是我姑父开的,想去随时可以去。”云皓天不在乎地甩手。
有些无力,她要说什么好。这云皓天实在幸运,连学校都不用考,随时可以选择国外一流大学。她还能说什么,只得送他句“随意”。
“小北看到我这么不高兴。”云皓天一脸郁郁寡欢,“不会认为我是个不负责任的纨绔子弟吧?”
是有点这种想法,不然哪有这么任性的人。乔小北看着那张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