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姐凑过来,瞧瞧我,瞧瞧他,又瞧瞧我:“凝凝,你没事儿了。”
惨了,他和我的友好近距离,一定被悠悠姐看了个正着儿。
我的脸,腾地更热了。
悠悠姐喜欢调侃,但从不纠缠,很聪明地转移了重点:
“凝凝,你可把我们吓死了。怎么几年没见,就憔悴成这样儿。你呀。”
我无力地翘翘嘴角。
悠悠姐又贴心地说:“哎,凝凝,你刚醒,多休息啊。”
我努力地眨了下眼皮,算是答应了。
偷偷瞄了一眼他。他优雅地朝我微微一笑。呼,还好。
本以为泪尽灯枯的我,竟柳暗花明又一村般,意外地活了下来。
乖巧的阳阳,可爱的悠悠姐,还有美好的鹤翔,都是我活得下去的贵人。
我,要快点儿好起来,好好活着。
接下来几天,不知是因为药力,还是身体需要,我一直是睡多、醒少。
因为我脱离了危险期,孩子在悠悠姐的哄劝下,回校上学了。
悠悠姐这个妇产专家,好象改行了心外科,抓着机会就来陪我。
也是,每次悠悠姐,都是在我的生死关头找到我。
难怪她担心,我又顿地消失。
“凝凝,不是姐说你,别总是这么苦自己。” 悠悠姐心疼地说。
我苦笑。悠悠姐接着说:
“每次都是你命悬一线,才能找着你。每次,你病一好,就消失。真拿你没办法。”
我又无奈地苦笑。悠悠姐接着说:
“我帮你照顾阳阳。你知道我花多大功夫找你。惦记你,可总不能为找到你,就盼你生大病吧。”
身体见好了,心情也跟着轻松许多。我轻声说:
“我知道,悠悠姐。你对我的好,那可说的上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做梦都不敢想,大病一场,天上又掉下来个悠悠姐。
悠悠姐和我,大学同窗,一个被窝里,粘出来的感情。
那可比很多亲姐妹,都还亲。
“你这个皮丫头。贼性不改。” 悠悠姐笑了。
“哎哎哎,人家可曾是有名的窈窕淑女,外加洋派林妹妹呢。” 我轻声说。
“淑女,呵呵,人前还是人后?还哎哎哎呢。” 悠悠姐笑了。
我被悠悠姐恶搞了。还没来得及接招,悠悠姐又说:
“窈窕,你现在倒是绰绰有余了。洋派,咱上瞧、下瞧、左瞧、右瞧,还真是。。。。。。瞧不出来。”
不带这样的。我刚要反击,悠悠姐又笑道:
“好像某某人,自诩林妹妹了,怎么听起来,有那么点儿大言不惭喔。”
悠悠姐几次三番出招恶搞了,我岂能示弱:
“哎呦哎,瞧您给说的,那奴家岂不是一无是处,了无生趣了吗?”
我斗着水袖拖完京腔,又一捋长须,泛起酸:
“这、这、这,该叫奴家如何是好呢?嗯。呜呼哀哉!”
“停。。。。。。停、停、停。亏了我们阳阳没在这儿,他定没见过,你这样嬉皮笑脸的娘。呵呵。”
结果悠悠姐把自己给逗笑了。
“呵呵。” 我也笑出了声。好久了。
好久没听见过自己这样的笑声。
悠悠姐亲近地坐我身边,满脸宠溺地,轻轻帮我拢头发。
又一把紧紧地搂住我,她眼里的泪花,一下喷出来,"你呀。多险。”
我眼底立时也涌起一汪水,咬住嘴唇,没让泪流出:“姐。”
“别又不见了,好吗?好不容易又找到你。”
“姐,你知道的,好多事儿,不由我们。”
“怕,就不活了。” 悠悠姐说。
“不行的。你还有姐夫。” 我劝道。
“不影响。"悠悠姐应了句。
“要不是因为我,姐夫不会打你。我也不会打姐夫。” 我噗嗤了一声。
本来很严肃的讨论,加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真情大展露,又被我搅了局。
“敢笑,还说。不过你打的真有两下子,有天分。那个人,可没想到你有黑带的潜力。哈哈。”
悠悠姐也笑了。
“那个人?” 我开玩笑地追问。
“哼,我离婚了。早没关系了。我楚悠悠岂能是重色轻友之徒。更何况那个人,色差了点儿。”
我见悠悠姐脸色,沉了沉,看来离婚伤满重的,忙岔开话:
“不重色,谁为了争外貌协会主席,把我给揣下床的?哎呦,论重色,您说第二,谁敢称第一。”
悠悠姐挠了我一下痒。
我哪会罢口:“那个人可曾是校草级的,那时候,谁大大的眼睛,快长在那个人身上了?啊!啊、啊,服了、服了,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
我正恶搞悠悠姐起劲儿,被她挠起耳后的痒区,只好连连告饶。
悠悠姐嗔道:“没句正经的。都孩子妈妈了。”
“好了,姐。一和你在一起,就感觉回到学校那会儿。多轻松。”
“是啊,你那会儿多漂亮活泼。” 悠悠姐笑了。
“人家现在也不丑啊,活泼还有余了呢。” 我喜欢和悠悠姐撒娇。
“又来了。哪像个病人。别闹了,快吃药,再睡一会儿。我先回去上班。”
悠悠姐爽快地安排着:“阳阳我一接过来,就会喊你醒,放心。来吧。”
说着,熟练地把药喂我口里,又扶我喝了口水。
然后把我放平,轻轻严严被角,又看看我,叹口气,转身走了。
药力很快又上来了,我眼皮沉沉地。
好像看到有个高高瘦瘦的身影,很儒雅地从病房屏风后,缓缓走过来。
是鹤翔坐到了我床边,伸手抚在我头上。
“鹤翔。”
“还好吧。” 他温柔地问。
“嗯。你一直在。”
“一直在。放心。” 他温柔地安慰。
“嗯。”
“睡吧。” 他温柔地哄。
“好。”
原来他一直都在,太好了。
撒娇地把额头,在他温暖的纤手下蹭蹭,找了个最舒服的位子。
我甜甜地睡了过去。
睡梦里,我听见,有人喃喃地唤着凝凝,无限爱怜伤心。
“我希望从没认识你。”
“太晚了。已经认识了。” 我呢喃。
“我希望从没想念你。”
“太难了。我知道你想我。” 我撒娇。
“我希望从没爱上你。”
“太迟了。我也爱你。” 我无限甜蜜。
有梦,有甜蜜的梦,真好,噢耶!
睡梦里,我变成了一只快乐的凰,和我的凤,翩跹起舞。
誓将美梦进行到底。。。。。。
、(九)道是无晴却有晴
誓将美梦进行到底。。。。。。
一觉醒来,勇敢地救了妈妈的小英雄,阳阳同学;就又跑来了。
跑在悠悠姐前面,进了我的病房,开心地喊:“妈妈,妈妈。”
很了不起,孩子小小年纪,发现妈妈昏倒后,遇变不慌,沉着冷静。
阳阳拨打112报警,救了妈妈的事迹,已在医院里,传开了。
我更得好好谢谢,和多多鼓励,这个机智勇敢的小天才:
“阳阳,乖,来妈妈抱抱我们救母小英雄。”
孩子爬进我怀里,咯咯笑着,很有小男子汉气概地说:“阳阳救妈妈!”
“那是,我们阳阳是好样的!” 我和悠悠姐异口同声。
“谢谢妈妈!谢谢干妈!” 孩子称悠悠姐干妈了。
我眯着笑眼,看悠悠姐,笑道:“我们阳阳有个好干妈疼了。呵呵。”
早知道悠悠姐的心意。
孩子还没出生,悠悠姐就嚷着要做孩子的干妈。
还很民主地宣布,要等孩子长大了,同意认亲才成。
一向爽快的悠悠姐,这一次的行动也够迅速。
孩子很乖,很认亲,看来已经心甘情愿地认了这个好干妈了,呵呵。
悠悠姐对孩子是赞不绝口。对孩子的好,正以光速,赶超我这个亲妈:
“最喜欢我们家阳阳。越来越懂礼貌。”
呵呵,孩子有了悠悠姐这个真心、可靠,又健康、能干的干妈,真好!
“谢谢干妈!” 孩子贴心、礼貌、又可爱。
“乖,和干妈去洗手、吃饭好吗?” 悠悠姐对阳阳是爱不释手。
“好。妈妈再见!” 孩子从我胳臂里爬下去,懂事地跟着悠悠姐出去了。
我知道悠悠姐和孩子都是担心我会累,都这么贴心。
低头揉揉只抱了孩子几分钟,就酸疼的胳臂,轻轻摇了下头。
再抬头看时,对上了他一双清澈关注的眼睛。
他八成儿,常常守在我病房附近。
等只剩我一个人在病房时,他就悄然而至。
尽管说,他的温暖,他的好,在我心目中的份量,远远超过他无敌的容颜,
我还是无法不注意到,他容颜的精致完美。
两道漂亮又浓密适中的眉毛,真好看。
棱角清晰柔美的嘴唇,是吻了我额头的唇。
怔怔地盯着他的唇,我脸又发烧了。
他微笑着问我:“凝凝,还好吧。”
我抿嘴笑了,没知声,继续怔怔地看看他。
他,太漂亮的眉眼,太漂亮的鼻子,最温暖的唇。
“外貌协会的会长,还是你吧。” 他温和的一句,惹来我笑意盈盈的一嗔。
“别恼,我打不过未来的黑带高手。”
他又是温和的“一刀”,招来我笑意连环嗔。
他抚抚我的额头:“好了,不开玩笑了,真的还好吧。”
“还好。” 我很喜欢他抚我的头。
“我帮你揉。” 他温柔地说。
很微妙。他的话,我总是言出必听。很配合地,把胳臂递给他。
感受他纤细修长的手,传来的温暖,我舍不得乱动一下。
垂下眼,静静地看他轻轻揉撮的双手,好像欣赏一支美丽轻柔的舞蹈。
我很贪恋他指间、手上的温柔。
“这次,很险。” 我听出,他温和口气里的担心和庆幸。
也感觉到他的手,此时已紧紧地抚住我,好像生怕我消失。
“还好。” 我微笑了。
还好,他的病,已经好了。还好,他及时回来,救了我。
还好,我还活着。还好,我还可以感受到,他的温暖。
我忽闪下低垂的眼敛,又绽开了笑意盈盈。
“凝凝。” 他温暖的双手,抚上我的脸,轻轻的、暖暖的。
我的脸和脖子,更热了。
轻轻地眯着眼,贪恋地在他手间,微微噌动,笑意更浓。
“凝凝。” 他温和,又充满无限宠爱。
我含笑抬眼望向他。
正迎上他含着笑看着我,美丽清澈的眼睛里,流溢出浓浓的爱惜。
千言万语,都融在彼此浓浓的注视里。
我的心里,盛满了美好、幸福、甜蜜。
忘记了时间在流逝,忘记了烦恼和痛苦,更忘记了从前种种。
就这样,彼此凝视了不知多久。
完全没有注意到什么时侯,悠悠姐已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