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撑地的右手,废了。
馨妹穿的是带铁底的靴子。看来是专门为了伤我而穿的。
我绣花、抚琴的手,废了。
我无语了,闭上了已血色模糊的眼。
随便吧。
不过一死。
不过是一具躯体。
对这些禽兽般的坏蛋,我无话可说,无理可明。
我,只能是,任坏蛋,随意宰割,却毫无还击之力的人。
“让你死个明白。”
我听出是老夫人的声音。
是那个我几次三番救过的,如今恩将仇报的老夫人。
是那个背后的黑手。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是救了毒蛇的农夫。
善良,换来的是死亡。
老夫人又说话了:
“睁开眼。看清楚。重新认识一下,未仁颐,要你死的人。”
我很想看清,恩将仇报的未仁颐。
努力地睁开眼,一个模糊的矮小的血影。满是血腥。
我还注意到了,血影身上的宝石,会刺眼。
未仁颐得意地讲:
“做孤儿,难受吗?就是故意把你和鹤翔都扔进孤儿院。
就非让你们都遭受自小孤苦的罪,做被人瞧不起的孤儿。”
我又一次不寒而栗。
世上,真会有如此坏的坏蛋。
未仁颐又说:
“你父亲,英俊潇洒。却瞧不起你外公收养的孤女。
哼!
让你妈妈生下你和鹤翔,就和你父亲葬身火海,只是第一个报复。”
这个未仁颐,简直是惨无人道,凶残恶毒。
未仁颐还在说:
“迫害你,折磨你,□你,要你不得好死,不过是第二个报复。”
这个未仁颐,简直是灭绝人性,丧心病狂。
未仁颐又说:
“你外公和父亲家,是南北皇族的后裔。
认鹤翔为子,夺财宝,是第三个报复。
就是叫你们,家破、人亡、财尽。呵呵!”
这个未仁颐,完完全全,不是人了,连禽兽都不如。
未仁颐还在大嚼其词:
“你父亲很狡猾,遗产要基因比配。
结果,鹤翔的基因不对。
设计好从你那下手。
没想到孝顺听话的鹤翔,为了你这个祸水,开始忤逆我。
派人侮辱你,他跑去拼死拦阻。说你有病,会搐死。
抓你进手术室,他赶来自愿受辱。你就有了他的孩子。
他的孩子,又怎样?呵呵!
骗他夺阳阳来免你的死,他乖乖地牺牲亲生儿子。
免你死,笑话。他竟敢助你逃跑。
谁都看得出,鹤翔在乎你。
要不是他孝顺可靠又能干,我想靠他养老,早把他解决了。
订婚和绝杀令是以阳阳的命,逼他下的。
他到底还是怕儿子死。哈哈。
没用。阳阳到十八岁,财宝到手,就没有存在价值。
可以去地下陪你。谁让你们都该死。
过瘾!恨了一辈子,终于能在仇人面前泄愤。馨儿!来!”
我,全听明白了,老夫人,这个未仁颐,是多残暴。
鹤翔,他爱我,有多苦多深。
我不能死,阳阳也不能死。
我要活着见到鹤翔。
想到为了我,吞药无力倒在床上的鹤翔。
我,心痛,但求生的意志更坚定了。
未仁颐说的过瘾,也给了我喘息之机。
我,要殊死一搏。
不成功,则成仁。
我猛地绝地反击。
趁未馨馨回应未仁颐的一瞬,扫倒未馨馨,腾身而起。
擒贼先擒王。
我踹倒了眼里的矮小血影,未仁颐。
“卡擦” 是未馨馨上了枪栓,大喊着:
“去死!”
是枪。我,躲不过了。
“砰!” “住手!” 是钊哥的声音和枪声,同时响起。
千钧一发时,是钊哥赶来救我了。
我看不清,两个影子已扭打在起来。
“砰!” 又一声枪响,钊哥和未馨馨,应声而倒。
“钊哥!” 扔下未仁颐,我顺着声音,扑过去想救钊哥。
好不容易摸到钊哥时,钊哥好像已经没了心跳呼吸。
我崩溃了。
“不要!” 我欲哭无泪。
砰,又一声枪响。
我忙回头,是矮小的血影,开枪了。
我,没事儿。
是我熟悉的温暖地护住我,应声而倒。
是鹤翔。
他身上的血,滚滚而出,流到我手臂上。
“不要!啊!” 我彻底崩溃了。
我眼里是带血的火。
一边是倒在血泊中,几乎没了呼吸的钊哥,
一边是浑身是血,还护着我的鹤翔。
我感觉到鹤翔爬起来,又把我护住:
“干妈,我死。求您放了凝凝和阳阳。”
“翔儿,走开。你死,也没用。” 未仁颐毫无人性了。
“好。呵呵!” 鹤翔笑了。
那笑声,绝望凄惨。我的心,撕裂了。
笑声里,行云流水般,高高的鹤翔,已扑到矮小的血影身上。
砰,枪又响了,鹤翔和未仁颐,都倒下,不动了。
鹤翔好像又中了一枪。
但好像枪,不在未仁颐手上了。
“不要啊!” 胡乱间,我一把摸到了钊哥腰间的飞刀。
我瞄准了地上短短的矮小血影,有宝石折射的血影,是未仁颐。
我要和未仁颐拼命,宁可同归于尽,也不能让未仁颐再杀人了。
可是,盲眼一样飞剽精准的我,下不了手。
我,杀不了人。
“凝凝,不要!”
这次,是长长的鹤翔,护着躺在地上的未仁颐了。
“翔儿!我的翔儿!你这是何苦。” 未仁颐躺在地上哀嚎。
鹤翔,瘫倒不动了。
我扔了刀,摸索地爬过去,把鹤翔抱怀里:
“鹤翔,鹤翔!”
“凝凝,我爱你!” 鹤翔好像笑了。
我的泪,一下子,涌出来了,冲掉了眼里的血水,我看清了。
他,浑身是血,惨白着脸,很舍不得地看着我:
“不放心你。。。。。。凝凝。。。。。。护不了你了。。。。。。原谅我。。。。。。凝凝。。。。。。”
他意识模糊了。
他,活不成了。
“啊!"我心痛地嘶喊。
我,彻底地生念全无。
温柔地亲他:
"鹤翔!放心。我们同生共死!”
我,笑了。和最爱的他,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五十三)往事如烟人如故
温柔地亲他:
"鹤翔!放心。我们同生共死!”
我,笑了。和最爱的他,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心脏猛地一搐,我抱着鹤翔,死了过去。
没有看到,赶来救援的Jason和警察。
醒来时,我朝思暮想的悠悠姐和阳阳,在我病床前流泪。
“凝凝!” 是我可爱的悠悠姐。
“妈!” 是我懂事的阳阳。
“悠悠姐,阳阳。” 我的泪,流出来了。
恍如隔世。我不是在做梦吧。
“妈!” 贴心的阳阳,俯在我身边,满脸泪水。
“凝凝!” 悠悠姐也是满脸泪水。
阳阳、悠悠姐和我,抱头,哭作了一团。
多少年的思念,顷刻间,一泻而出。
骨肉分离,亲人离散。。。。。。咫尺天涯,痛不堪言。。。。。。
不知哭了多久。。。。。。也哭不尽多年的心痛。。。。。。
好不容易,平息些哭泣,我惦记起伤重的鹤翔、钊哥:
“鹤翔、钊哥。。。。。。” 我担心害怕。
我,不敢问,不敢听。
悠悠姐搂着我,安慰道:
“放心!鹤翔、钊哥,都抢救过来了。”
我,心里一阵欢喜,刚松了口气,却听到悠悠姐哭道:
“可是,钊哥瘫了。”
“钊哥瘫了。啊!” 我又大哭出声,心痛不已。
“我要见他们。” 我顾不得手上的点滴,挣扎着要起来。
又猛地想起Jason:
“Jason呢?”
“Jason,没事儿。检查都正常。”
心痛的我,多渴望听到的,都是这样的好消息。
惦记着钊哥、鹤翔,我又挣扎着,要起身。
“我要去看他们。”
“凝凝,鹤翔说,你今天会醒,然后就提前出院走了。
Jason前几天你脱离危险后,也走了。”
“走了?都走了?” 我软倒在病床上,又泪流不止了。
猛又想起钊哥:
“快扶我去看钊哥,好吗?”
我要马上去看看,舍命救我的钊哥。
还没有离开我的钊哥。
钊哥伤的,是太重了。子弹伤了脊髓。
我武功高强、雷厉风行的钊哥,就这样不能起身了,瘫了。
“钊哥!”
扑到钊哥身上,我泣不成声。
又是为了我,这么惨痛的付出。
“阿凝,别哭。快去追阿翔。他太苦,别再让他是一个人。快去!”
残了的钊哥,仍是为我和鹤翔着想。
“妈妈,快去追爸爸吧。师傅有我!” 阳阳懂事地说。
我泪流满面地点点头。
我,要去追鹤翔。我,舍不得,他再是一个人。
“姐,鹤翔,是去哪儿?刚救过来能去哪儿?” 我不知所措了。
悠悠姐在叹气了:
“云帆小屋。”
我着急了,又不放心钊哥和阳阳:
“快送我去机场,好吗?钊哥、阳阳,等我啊。”
钊哥干练地说:
“放心!快去!”
又是一个雾雨濛濛的早晨,悠悠姐开车送我去机场。
我要追上鹤翔,和他一起回来。
我,不能让他再孤单。
我还要找到Jason,刘妈妈。
灾难过去了。
我,要和我爱的人,都在一起。
悠悠姐开着车,尽可能简捷地告诉我。
原来,是钊哥监听到老夫人和馨妹的对话。
知道馨妹在医院认出了我。
随后看到老夫人招集打手,就知道他们要对我动手。
幸好,钊哥急时赶往农庄救我。
幸好,鹤翔的枕边,有和钊哥专用的联系装置。
幸好,钊哥通知到了鹤翔和Jason。
幸好,鹤翔手机,是摔坏了的关机状态。老夫人联系不上鹤翔。
幸好,农庄的中、内阁,机关很多。老夫人没有冒然去找鹤翔。
幸好,鹤翔有了些时间用针灸,稍稍化解了药力,可以出来救我。
幸好,鹤翔报了警,并通知了悠悠姐要保护好阳阳。
可是,救我的代价,多惨重啊。
尤其是我的一时冲动,造成了鹤翔吞药后的无力。
鹤翔,险些就抢救不过来。
两处枪伤,都离心脏很近。
只差一点儿,就穿透心脏了。
如果穿透了心脏,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谢天谢地,他活下来了。
悠悠姐讲,鹤翔昏迷时,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他,心跳微弱时,
只要有人喊一声,“凝凝” ,他的心跳,就会变有力一些。
救护他的人,都知道。
他是为了一个叫凝凝的人,活下来了。
我,无限感动又心痛。
而钊哥为了救我,也是拼了命的。
几乎和馨妹同归于尽了。
那一枪,会结束我性命的一枪,是钊哥用身体,硬挡下来的。
几乎没了呼吸的钊哥,总算活下来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