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些年,纪如卿曾经说过,她最大的愿望便是能来看一看这布达拉宫,听说只要你能够虔诚,便能到达幸福。
秦玖的眼泪落下来的那一刻,身边传来了男子嘲讽凌冽的声音,瞬间便击碎了秦玖的懦弱。
“冷硬无情的秦玖,竟然也会怀念古时伤感落泪,我还以为,你的那些情怀总就被那些繁华所取代了。”
秦玖骇然地转头,慕云宵背光站在落日的余晖里,轻简的衣着,修身挺拔,还是翩翩公子的模样。
只是脸上的嘲讽神色浓重,秦玖在惊悚间回过神来,只剩下一个问题,慕云宵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都比我还清楚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倒是慕大少爷,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秦玖的神色有了几分的凌厉,难不成他慕云宵竟然这么无聊,跑到了这里旅游?
慕云宵的身上穿了一件的黑色皮草,高贵大方,围着同色系的围巾,于这广阔的天地间,显得高雅而美好。
“要你管我么,秦玖。”慕云宵似乎有一些的别扭,迈开长腿越过秦玖,向着那蔓延着的台阶迈进。
秦玖站在原地错愕了一下,听出了慕云宵话里的别扭,不由的愕然了许久,这慕云宵究竟在闹哪般?
“慕云宵,你别这样幼稚行不行?”秦玖看着他的背影,话语逐渐地变得有些森冷,他慕云宵的这份情,她怎么能承受得住?
慕云宵的身影一顿,站在高高的阶梯上,背影有些僵硬,以他往日的反应,定然会回头嘲讽一下秦玖。
可是,这回他没有,他就站在阶梯上,目光深沉地看着阶梯延绵的顶端,布达拉宫古老而庄严。
秦玖没有听见慕云宵的声音,迈开步想要走到他的面前,风里却徐徐地传来了慕云宵略微沙哑的嗓音,飘渺遥远。
他说:“秦玖,你说,如果我沿着这条道一路三拜九叩,我会不会成为最虔诚的信徒?可以成全我所想要的。”
男子轻扬的话语,带着惆怅的韵味,徐徐地落在秦玖的心头,她的脚步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
这话,是曾经秦玖在赫尔辛基和他说过的,每当生活绝望的时候,她都这样任性地拉着慕云宵问他。
她是这样问他的:“慕云宵,纪如卿曾经说过,一路跪拜到布达拉宫,我们的幸福都会实现,那么,慕云宵,如果我愿意一路跪拜,顾北城和纪如卿会回来吗?我的母亲会活过来吗?”
当时岁月铁马金戈而过,慕云宵只能看着绝望的女子哭倒在他的怀里,这是她秦玖的信仰。
秦玖微微苦笑:“想不到现在,你竟然也这么迷信了。”秦玖这话说得并不是嘲讽,是一种极其绵长的苦涩。
慕云宵凉薄地笑了笑,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遮盖住眼底潋滟的波光,当然,他会变成这样,只为赢得一个她。
“你不是说过么,这布达拉宫里面的神,格外的眷顾真诚的人。”慕云宵回过头,冷峻的眉目深沉不见底,秦玖微微的倒退,踉跄地逃离。
眼角的余光看见,慕云宵寂寥地站在那里,背后是辽阔无比的布达拉宫,他的整个人,都融化在了这片素净的天地间。
干净而美好的男人,秦玖想起了初遇时的慕云宵,也是这般,美好有些忧伤。
但是,却不狠戾,没有凌厉的棱角,现在的慕云宵,眼神冷淡凌厉。棱角坚硬地刺痛别人,也刺痛自己。
“秦玖,不管到最后怎么样,你始终是逃不开我的。”慕云宵阴测测的话语如同狼的宣告,秦玖的心一个哆嗦,难过不已。
、时光翩跹向前,那人步步紧逼。(二)
秦玖直接买了机票,一口气回到了海城,她怕她的心不够坚定,会因为慕云宵的步步紧逼而堕落。
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她疯了一样的找任默生,然后就在皇城,她看见了任默生清扬的眉目。
他的身边,莫槿凝抿唇笑意盎然,幸福的小女人的形态,让秦玖看得好生眼红。
秦玖全身的血脉在那一瞬间都倒流了起来,任默生对她的情话还萦绕在耳畔,可是,他的身边,美女却萦绕不断。
秦玖突然觉得异常的疲惫,慕云宵狼一般掠夺性极强的眉目,任默生深不可测的阴冷,心底藏着他的明月光。
顾北城在不知何方,她爱过的男人,爱过她的男人,都没有得到好的下场。
所以,顾北城才那样刻意的离开,慕云宵才会这般的怨他,而任默生,因为他不爱,所以,刻意肆意而为。
她闪身躲到一个汉白玉柱子后面,偌大的柱子挡住了她的身影,任默生并没有看见她。
秦玖站在那里看着任默生进了电梯,然后电梯门关闭,他的脸在那一刻无比的清晰。
莫槿凝不知道低头在他的耳畔说了些什么,任默生薄凉的唇,竟然轻轻地扯了开来,笑得柔和。
秦玖愕然,她一个劲地往外跑,出了皇城,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车的时候,她用力地抹了一把脸,已经是冰凉地潮湿一片。
她愣愣地坐在那里,看着手心的潮湿,究竟是为谁而哭的?为了任默生的欺骗?还是为了慕云霄的轻视?
秦玖不知道,她把脸转向窗外,看着飞逝而过的风景,坐车去了汽车站。
南城的汽车站里,也许是大过年的,没有多少人,她买了车票,坐上了大巴,然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三个多小时的路程,她却翻转地仿佛睡了好多年。
梦里碾转过许多人的脸,顾北城,纪如卿,她的母亲,慕云霄,任默生,顾北微,苏少城。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一样的神色,但是,却都是冰冷地看着她,她仓皇地过去拉顾北城的手,纪如卿却从旁边跑出来,把她推到,拉着顾北城不知道去了何方?
她试图去拉任默生,他却表情淡漠地从她的身边走过去,她站在梦里,看见了那座美丽的小白楼。
一个女人给他开了门,他们拥抱着,牵手进去了。
一个紧急刹车,车身倾斜地摇摆了起来,秦玖被甩到了玻璃窗边,总重地撞上了玻璃窗,倏然被惊醒,抹了一把脸,全都是冷汗,她秦玖,比任何一个人,都害怕失去。
车里的人都被惊醒了,睡眼惺忪却又惊魂未定地看着这一变故,司机仿佛吓得不轻,伏在方向盘上许久才晃过神来。
车里骚动了起来,纷纷问着出了什么事情?
司机是一个中年人,有啤酒肚,站起来安抚大家:“对不起,左边的车胎爆了,我们正在抢修。”
车里的十多个人骂骂咧咧地下了车,秦玖撑着额头坐在卧铺上,闪了神。
“这位姐姐,我们也下车吧,眼看这车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修好的。”坐在秦玖旁边的女孩子二十岁出头,站在秦玖的面前,微笑着和秦玖说话。
秦玖有些迷茫地点头,提起包,跟着那女孩子下了车,这车已经下了高速公路,往小镇开,小镇比较落后,这路本来就是泥路,加上大过年的,来往的车子极少,整条路上,就只有他们的车发着一丝的光亮。
已经入夜了,秦玖伸手去摸了一下包,想找手机看看几点了,手伸了进去,才记起来,她原来是忘了带手机出来的。
秦玖看了一眼四周,高大的梧桐树被风吹过,落下了一地的金黄色,虽然是在南方,这天气还是很寒冷的。
更何况是夜里。
“姑娘,请问一下,几点了?”秦玖转过脸去问身边那个刚刚带她下车的女孩。
那女孩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听见秦玖柔声问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神。
她按亮了挂在胸前的手机,看了一眼,抬起头来对着秦玖笑:“八点出一点了,眼看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真是晦气。”
女孩的脸红红的,仰着好看的脸地看着秦玖,秦玖笑了笑,摇摇头:“没事的。”
已经快八点了,那车子走了两个多小时了吧,司机和另外一名随车男生在弄着那个破了的轮胎,准备装上备用胎。
乘客散散落落地站在车子四周,黑夜沉沉,四周是一片阴森森的森林,秦玖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那女孩见了关切地问她:“姐姐,你没事吧?我叫夏天,你可以叫我夏夏,也可以叫我夏天。”
这女孩竟然叫了一个这么特别的名字,秦玖颇有兴趣地看了看女孩的脸,一张清秀但不出色脸蛋,挂着甜甜的笑意和温暖的关怀。
她的心一暖,嘴角轻轻地扬起,就笑了起来。那女孩看着她嘴角边如同绽开的莲花般的笑意,微微地闪了神。
“我仿佛在哪里见过你。。”那女子好像迷失在了记忆中一般,仰着头回忆着什么。
秦玖的笑容一滞,又看了眼前的女孩子一眼,确定她没有见过她,才淡淡地开口:“你叫夏天,我记得我不认识一个叫夏天的女孩。”
那女孩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然后表情从迷茫转为吃惊,然后是欣喜。
她激动地拉着秦玖的手,欣喜之色跃然脸上。
“不,我没有见过你本人,但是,我见过你的素描像,那素描画得可算是精致绝伦,那画的名字就叫“情久当归”。”夏天说着还无比艳羡地看着秦玖。
秦玖的脸色却一瞬间便白了下来,在暗淡的灯火中,她的脸呈现出一片诡异的色彩。
她拉着夏天的手,感觉自己的心和手,都在微微地颤抖,“情久当归”?这个名字,这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知道。
一个是她自己,另外一个,是顾北城。
“你在哪里见到的?”秦玖死死地拽住夏天的手,抓得她有些疼痛,夏天被她这样的动作吓到了,直愣愣地回答。
“是在莫斯科沙皇二世街的罗伊酒店的回廊,我看见画上的是东方女子,便多看了一眼。”夏天有些害怕地看见秦玖大变的脸,手脚无措。
“画家的名字呢?是什么时候画的?”秦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女子,夏天轻轻地呢喃了一下。
“疼。”夏天用力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秦玖许是看见了夏天委屈的脸,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放开了手。
“对不起,我太冲动。”秦玖面含内疚,轻轻地拂过夏天的手,表示道歉。
夏天也不怪她,轻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