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直口快的女孩子,不知道秦玖对这里的缅怀,惊讶地看着秦玖,顾北微连忙过来拉着她的手,把她拉出了院子。
里屋是简陋的两居室,低矮而且肮脏,那小小的床上的东西还叠得整整齐齐,只是已经覆盖了一层层的灰尘。
她习惯性地拉了一下开关,本不希望那灯还能亮,那灯却在她的惊讶中,亮堂了起来。
秦玖站在昏黄的灯光下,胸腔里面仿佛哽住了什么东西,让她喘不过气来,她的床边有一个秋千椅,上面还散落着一条毯子。
她颤抖着手指抚摸上去,竟然没有一丝的灰尘,屋子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覆盖上了一层的灰尘,唯独这秋千椅干净得一尘不染。
任默生站在光亮处,突然看见秦玖蹲下了身子,抱着自己的手臂,肩膀抽搐了起来。
她知道是谁回来了,在那些年,她曾经那么恨,恨不得踏遍天涯海角找到他们,然后毁灭他们的幸福。
可是,现在,当她一步步地走进他们的时候,她却胆怯了,急切地想要逃离。
他蹲下身子,把她拉进了怀里,秦玖的身上,有着让她撕心裂肺的故事,所以,只要她一触碰,就会难过。
“任默生,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她的声音嘶哑,在他的怀里闷闷地响起。
他的身体一阵僵硬,不能触到秦玖的过往的时候,似乎不理解她的癫狂,但是,当他快要触到了,却心疼了。
秦玖蓦然就明白了什么叫做人事已非,记得那年,她那妖艳的母亲还和她的那些客人销魂缠绵。
记得那年她会很大声地骂秦玖:“贱种,既然这么恨我,那怎么不滚?”
然后,竹板很快就落在她的身上,在好多年以后,秦玖才知道,那个时候,举着竹板的母亲,该是多么的心痛。
只是,那个时候,她却不懂,只是一贯的怨恨和叛逆。
许久,任默生才听到她颤抖的声音:“她自杀的,死了五天才被别人发现,你知道那个时候我在做什么吗?”
任默生的身体僵硬着无法动弹,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可以想象当时那个情景的惨烈。
五天,足够让一个人的尸体腐烂,然后发出臭味,也许,就是这样才被发现的。
秦玖哭得撕心裂肺,任默生是从来没有见过她何时这样伤心过的,她和他在一起,总是那般散漫轻心,肆虐不羁。
“当时我正为了一个背叛我的男人要死要活,他和别人走了,我收拾衣服,在车站拉扯着他们要他们带我一起走。”
她想起了那一幕,车站里人来人往,唯独只有她,无处可去。
“可是,他们骗了我,趁着我去买票的时候,他们上了火车,走了,我在火车站坐了五天,那五天,我的母亲自杀了。”
秦玖的爱是疯狂而且热烈的,所以,就算是顾北城背叛了她,她还是愿意委屈自己,只要他肯把她留在身边。
这么多年的南来北往,脚步不停,她就是为了找到顾北城和纪如卿,在多年以后,她的心底一直有一个谜团。
她在心底疼痛了多年,却就是解不开当年纪如卿明明和别人在一起了,为什么还怀上了顾北城的孩子?
那一年,没有人逼他们,为什么他们两个要像逃亡一样私奔?
秦玖哭得累了,半跪在地上,软在任默生的怀里,她向他摊开心扉,把那些所有的不堪都告诉他。
那么,他任默生会不会后悔他这两年来同床共枕的女人,竟然有这么不堪的过往。
“任默生,你看,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不堪的人,你还要我吗?”她的眼睛有些肿了,仰着头认真地看着任默生。
她不希望在结婚以后,他才知道她的不堪,如果想要退出,那么最好的时机,就是现在。
任默生的眼眸深沉,一贯冷硬的男子捧着她的脸,看着这个慵散的女子在他的面前撕心裂肺。
那一刻,他的心痛的,但是,却很庆幸,因为她愿意让他走进她的世界,去了解她的世界。
“小妖精,做我任默生的女人怎么能哭呢,来,抱抱,就不要哭了。”任默生把她抱起来,亲吻掉了她眼下的泪水。
神工鬼斧的轮廓中,带着浓重的宠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任默生,就把心丢在了秦玖的身上。
这个脚步如风的女子。
在后来的很久之后,任默生每夜梦回,手里的烟一根接着一根地抽,才明白,他这一辈子,做的最疯狂的事情,就是爱上了秦玖。
她冷冽地让他手脚无措,挫骨扬灰般的疼痛。
秦玖被他的那句“任默生的女人”逗笑了,小女人般的伏在她的胸膛,手指在他的心脏的地方画着圈。
她没有告诉任默生,这一刻,她多么想把他的心给圈住。秦玖的这一生,最害怕的,就是背叛。
但是,她却聪明地不会去问男人,你会出轨吗?
如果真的很爱,那么,是舍不得伤害的,如果不爱,就算你让他跪下来发誓,他一样会出轨。
“任默生,今天是她死后,我第一次回来看她。”她眼已经平静了下来,轻轻地坐到了那秋千椅上,仿佛上面还残留着某人的体温。
既然都已经背叛了,为什么还要回到她的房间来缅怀?她知道,那个人回来了。
任默生并不感到吃惊,在商场闪过叱咤风云多年,让他拥有了敏感和观察力。
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局,他知道秦玖去了赫尔辛基四年,想必是从来没有回过这里,伤心地,回一次难过一次,倒不如远远缅怀。
“那带我去见见丈母娘吧,我的秦玖。”他的情话总是来得那么突然,不露骨,但是,却让人沉迷。
“我本来打算在这里呆一个晚上,明天再去坟地,这么晚了,我怎么可能买得到花?”秦玖皱着小脸站在那里。
怀安镇比较落后,一个像样的旅馆都不可能找得到,以任默生的身份,怎么可能住得了。
更何况,外面还有一个苏少城,夏天,顾北微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她那时跟着她在赫尔辛基,没少吃苦。
想起那座城市,眼前便闪现过另一个人的眉目,穆云霄,他冰冷的容颜,凉薄的唇,时常嘲讽的笑容。
从此以后,她和穆云霄,就再也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也许她会想起赫尔辛基海风里那个用力地摇摆着她的肩膀叫她清醒的男子。
但是,再也不想去牵扯他的生活,她有任默生,那么,他穆云霄的身边,定然会有一个温婉的美人儿
“秦玖,你知道让我这么帅的人去半夜敲人家的门,死缠烂打地要人家开门给我买花,是一种多大的罪过吗?”苏少城那销魂的小身板随着他抱怨的声音飘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大束的贵族白菊。
、时光翩跹向前,那人步步紧逼。(五)
秦玖诧异地看着站在面前的苏少城,夏天和顾北微,然后转过头看看任默生,他晴朗的脸带着飞扬的神采。
“你怎么知道我要花?”秦玖傻傻地站在灯光下,脸上的妆已经被泪水冲刷得不剩多少。
顾北微上来拉起她的手,小孩子般地钻进她的怀里,再抬头的时候,眼眶已经红了。
“姐,你终于肯回来这里了,你看,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看伯母的,任大哥也是知道的。”她的手极其的温和,拉着秦玖的手把温暖传到了她的手中。
秦玖疑惑地抬头看着任默生,不知道他是何以得知她回来就是为了要看她的母亲的。
“来的路上听微微说了你母亲的事情,我猜你一定是想回来看看。”任默生宠溺地抚了抚她的头发,轻轻地解释。
“姐,走吧,你看他们这些人,是留不得在这里过夜的,我们先去瞧瞧伯母,等你和任大哥的婚事确定了下来,我们再回来看看,让她在那边为你开心。”顾北微笑得弯了眼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眼泪却如同潮水般流了出来。
苏少城把花放到夏天的怀里,把顾北微小心翼翼地拉进了怀里,顾北微每每看到秦玖幸福,总是感动得要哭。
苏少城或许不够了解顾北微,但是却知道,她和秦玖的情谊,定然是他所比不上的。
在坟地的时候,秦玖倒是已经镇定了下来,任默生站在不远处,看见她蹲在墓碑前,手指轻轻地抚了抚上面的照片。
他是看见她的肩膀又抽搐了的,只是却没有上前,每一个都有悼念的方式,留她一个人悲伤,也是一种尊重。
车子开过巷口的时候,秦玖从后视镜里仿佛看见了什么,死死地掩着嘴,眼睛挣得大大的,却不说话。
任默生想停下车子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秦玖却像见鬼一般,硬要他开车离开。
在拐角处他不经意地回头,那巷口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秦玖究竟看到了什么?让她如此的惶恐。
“任默生,我困了。”秦玖喃喃地低语,头搁在他的胳臂上,睡了过去,他怕惊动她,手臂都不敢动。
回到海城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的四点多了,苏少城和他分手送顾北微回去,他则和秦玖一同回了秦玖的公寓。
她睡得很沉,任默生的眼睛久久地留在她的身上,从细致的眉目,到尖尖的下颌。
在秦玖看不见的地方,任默生抚着她的头发,笑意漫上眉目,幸福满满。
他抱着她上楼,刚把她放在床上,她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眼眸游离不定,迷离中看着任默生的脸。
然后伸手,要他抱她,任默生宠溺地笑了笑,把她抱了起来坐在他的腿上,而他则坐到了床上。
秦玖仿佛还没有完全醒,看了看任默生,轻叹了一声,头又抵在了他的胸膛上。
那一声叹息,可谓是风情万种,销魂万千,任默生的身体蠢蠢欲动,却没有行动。
她的双手缠上他的脖颈,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底已经是一片的清明,她半眯着眼睛,如同猫一般看着任默生。
任默生的心咯噔了一下,手抚着他的背,等着她开口。
秦玖仿佛想了许久,才幽幽地开口:“任默生,我们要个孩子吧!”她说得认真,粉红的唇微抿。
任默生嘴角的笑意渐渐隐去,认真地看着她,似乎想要从她微眯的眼睛中找到一丝的情绪,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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