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敏依旧呆愣愣的,她不敢相信的看着逆光而立的陆翊勋。这个她少女时代心心念念的恋人,神一般出现在废旧的院落里。
从他闯进这里的那一秒钟起,她的内心就未停止过波澜。她以为他是来救她的,她以为他终于原谅她终于来找她了。她惊喜的眼睛都亮了,心雀跃的像是要飞起来。
可是他只是冷冷扫了一眼被绑在椅子上的她,没有丝毫停顿的跑去救宋晚了。那两声枪声,她听得分明,每一声都像是打在她心尖上。
他怎么会来救宋晚的,他怎么会抱着宋晚露出那样心疼悔恨的眼神,那是她的勋哥。可是他抱着宋晚仿若抱着世界珍宝,连一个眼风都没留给她。
“勋哥!是我,我是敏敏!”她不甘心,吴晓对宋晚情有独钟,陆翊勋居然也这样珍爱宋晚。为什么她看上的男人都要跟宋晚有牵扯,为什么她的男人都要被她抢走。
面前有阴影罩下来,她抬头,看到满脸郁色的沈季白。沈季白阴翳的看着她,那双眸子浓重的像是化不开的墨色,又像是X光般直接扫射到她心底。她觉得害怕,讪讪的笑了笑“沈二哥!”
沈季白勾起唇角“二哥?哼,不敢当!”他弯下腰,直视她的眼睛“季敏,这么多年你都学不会聪明,不是你的永远都不是。别再打宋晚的主意,再有一次,即使你是我沈季白的亲妹妹,我都不会放过你!”
他解开她身上的绳子,毫不掩饰的厌恶讽刺“离开这里,滚的越远越好!别再让我看到你。”
VIP章节 70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宋晚睡了很久;梦里净是光怪陆离。
陆翊勋紧紧握着她的手;他害怕;一直到现在都觉得胸腔里那颗心惴惴不安。那样的宋晚;不哭不闹只是笑着说“阿勋;你来了”的宋晚;像颗炸弹般轰炸的他心里那座城池毫不费力的倒塌。
这个女人,三番两次救他,不问缘由。她明明怀疑季敏的;可她抱着那一丁点的希望与不忍;毅然独身去赴许萧的约。她给他两个小时时间,他却找到她太晚!
已经来不及了吧……她这样骄傲;怎能忍受那种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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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听到关门声才缓缓睁开眼睛;她看向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到晚上了啊。
隐隐听到门口处陆翊勋跟医生的谈话声“伤口重新包扎了,最近别让她乱动,三番两次伤筋动骨的对她恢复不利,以后怕是会留下后遗症。……恩,只是皮外伤,带起一点低烧,休息几天就好了……病人心里上的伤痛,还要她自己走出来。”
她睁大眼看着天花板,她越想入睡,却越无法入睡,一闭上眼就是那人跪在她腿间啃噬的画面。
一颗心咚咚直跳,比平素快了很多拍。胃里亦在翻滚,想呕吐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身体很疲惫,精神却莫名的亢奋,两者剧烈斗争。这斗争的结果便是头疼,疼得仿佛要炸裂开来一样……
她扯起被子盖住自己,全身依然发冷,皮肤上寒气直浸,好像有小猫在抓她的皮肤一样,麻痒。
很快,这麻痒便渗进了皮肤里面,一直渗透到血液里,渗进骨头里,每个细胞都带着罪恶的味道。她很想去抓,可是她还有理智,指甲狠狠掐着手心,拼命咬着唇坚忍……
时冷时热,无数的画面翻江倒海般在眼前滑过,头痛欲裂。
身体某处空的发虚,灵魂渐渐像是飘向别处,嘴唇被咬破了,血腥味弥漫,她只能借着这些微的痛意保持清醒。
她对自己说“宋晚,你可以熬过去的,你可以的!”
她在渴望,她知道那是什么,那两个字光是想想就让她厌恶,所以,她绝对绝对不能去想。
不过是毒品,她连死都不怕,还会怕这点煎熬?熬过去,熬过去就好了!
陆翊勋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裹得不留一丝缝隙的被子,被子下的身子剧烈地颤抖,连病床也跟着在颤抖……
他心里一痛,以为她是在为那事难受。他走过去,连带着被子一起抱住“晚晚别怕,没事了都没事了!”他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柔和,然而,发出来的声音却是颤抖干涸的……
宋晚身子一僵,她躲在被子里默默流泪。不是这样的,不是,我没有被……她下意识的抓紧被子,她现在一定是丑陋狼狈的,她不能让他看到她这个样子。
陆翊勋一下下轻拍她的后背,像是在抚慰一个受伤的孩子“晚晚,出来好不好,你这样会闷坏的!”
她摇头,只是摇头。痛苦不堪,之前骨髓里的痒痛还在升级,到了现在,仿佛有人拿着刀一刀一刀刮着她的骨一样。
陆翊勋的手已经在扯被角,她心一紧,尖叫出声“不要,不要拉开!陆翊勋你快走,我不想见到你!”
陆翊勋黯然,他果然去的太迟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晚晚,你出来,我走!”
不是的,不是的,最后一丝理智在叫嚣,阿勋,我不是怪你救我太迟,你能来,我已经很满足。可是……我怎能让你看到我这副样子。
“我让小白过来,你还没吃晚饭,待会吃一些。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情你叫我!”陆翊勋心酸难耐,三十二年来,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束手无措。他又抱了抱她“宋晚,不管你怎样!我很爱你。”
被子下的宋晚终于哭出声来,她从未想过他会对她说“我爱你”三个字,更没想过,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他的手已经撤离,她感觉到了,突然觉得害怕惶恐。如果,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她该怎样熬过去。
她该相信他的,该相信他有本事让她好起来。她一把掀开被子,不管不顾的抱住他的腰“阿勋,阿勋,我好难受!”
陆翊勋惊慌失措回头,看到的就是宋晚梨花带雨的一张脸。她头发凌乱,衣衫大开,眼神都是飘着的,像是为了克制忍耐,嘴唇早已被咬的破败不堪。
如遭雷击,他转过去抱紧她“宋晚,你……”不要,不要是我想的那样。
“许萧……许萧给我……注射了毒品!”她脸色惨白,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拼尽全力才说出这句完整的话。
陆翊勋脸色骤变,翻天蹈海的悔痛。那一刻,像是一道震雷破空劈下来,不仅仅把他的心震得粉碎,他的四肢百骸、他的灵魂,他的理智,都在这一刻彻底被震成粉末……
有短暂的瞬间,他只是张大了嘴瞪着她,一句话也说出来。世间万物蝇营狗苟,一切都是空的,只有她的痛她的挣扎那么真实,真实的他也感觉到疼痛,心碎了,彻底碎了……
是他,又是他害得她受苦。许萧的毒品,是自称从不碰白的他亲自给的。现在,他的爪牙棋子,用他给的压制他的武器亲手伤了他最爱的女人。
“阿……勋,帮我……”脑子里好像有“嗡嗡嗡”的轰鸣声响起,就好像许多蚊子围着她叫一样,渐渐地,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一片一片的,铺天盖地而来……
理智完全脱离灵魂,她突然疯了一般在他怀里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陆翊勋却抱得更紧,他亲身经历过的,他知道被毒品控制心智时有多痛苦。他的宋晚,她的这些苦难都是他加诸于她身上的。“晚晚,晚晚,是我,你清醒一些!”
她的呼吸已然加重,眸子都变得血红。痛,好痛,痒,痒的她快疯掉。她想要,她想要那个能结束她痛苦的东西。
她越挣扎,他抱得越紧,她挣不脱,得不到,快要被他抱得窒息。她是被心魔折磨的失了灵魂的小兽,她忘记了一切,她甚至忘了眼前这个人是谁。
她只知道他是阻挡自己解决痛苦的障碍,她想要她想要的东西必须挣脱他的桎梏,……
脑海里只有一句话“挡我者……死!”。她开始疯狂地咬他,扯他的头发,抓他的脸,这是此时她发泄痛苦的唯一方式,也是摆脱他禁锢的唯一途径……
“晚晚,晚晚”他舍不得放开手,无论她怎么打,怎么咬。这痛苦是他加诸她的,他必须陪着她一起痛才能让心里的负罪感减轻一些……
“求求你,给我吧……”她突然安静来,仰着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那双猩红的眸子湿漉漉的,带着浓浓的祈求与渴望,看得他心里一阵苦涩。
“不行,晚晚,不行!”他坚定的摇头。
她已经失了理智,却在崩溃前一秒告诉他实情。他知道她的意思,她是让他帮她戒掉,他不能一时心软,害她到万劫不复之地。
他推开她,开始飞快的撕扯床单。床单被撕成一条条的,每撕一下他心里的痛苦就加重一分。陆翊勋,自作孽不可活,现在看到她这样,你可满意?
病房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晃动,眼前出现的,全是许萧手里拿着注射器的样子。那支注射器突然之间变成了沙漠里的甘泉一样,她居然如此地向往它……
向往越来越强烈,她的痛苦也愈演愈烈。不由自主的颤抖,那种来自骨髓深处的痒痛完完全全将她吞噬。
翻滚中,她跌下床来,冰冷的地板仿佛给了她刺激。她开始在地板上摩擦,光裸的肌肤被磨得通红,似乎这样便能够缓解骨髓里的痒痛。然而,无论她怎么摩擦,也无法将血液里那些叫嚣的东西逼仄出来。
她终于,痛苦地叫出声来……
陆翊勋的眼泪顷刻间落了下来,一滴滴砸在被撕裂的床单上“晚晚,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他抱起她,四肢压制住她的。她依旧在痛苦的翻滚。他俯身吻住她,冰凉的唇让宋晚有片刻的清醒,下一刻,她却毫不犹豫的张嘴咬下去。
陆翊勋的唇未曾离开分毫,手下动作未停,他拼命克制着心疼酸意,一点一点将她捆绑住。
手脚被缚,宋晚挣扎的力度小了很多,陆翊勋抽身,一滴泪水跟宋晚的融合到一起。
“季白,帮我联系最好的戒毒专家和护卫!现在,马上!”
“大哥……”手里拎着保温壶的沈季白刚好到达病房门口,手机尚在耳侧,他推开门看着病房里的情形瞬间呆了。
陆翊勋的头发被抓的乱七八糟,脸上脖子上也是一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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