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卓顿了顿说：“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你以后不用再为她的人生而烦恼。”
季沫馨转身愤怒地瞪着他：“你说够没有！艾然是我的女儿，即使我必须要为她的人生烦恼，那我也是开心的！”
尚卓突然怒不可遏地抓住她的手腕：“为什么你眼里只有艾然，你难道就是为她活着的吗？你能不能，让你自己活的轻松一点。你知不知道艾然在你心里是最重要的，可你在我心里也同样重要，你只知道为艾然考虑，从来就没有想过你自己，更从来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
季沫馨一时怔住，看着尚卓沉默半晌，接着避开像要将她穿透般的漆黑眼神：“我能怎么样，我该怎么做？我……我是一个失败的女人，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有，你让我为自己活着，我有什么可以让自己抓得住的？我，我只有艾然，这些年我的生活里只剩下艾然，她就是我的一切。可是现在，连她也不属于我了，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心脏硬生生地被撕裂般地痛，尚卓的表情渐渐柔和下来。他心里仍旧在怨恨她，可是却更心疼她，无法不去在意她的感受，看着她难过的样子心里变得复杂无比。
季沫馨一直在极力控制不让眼泪流出来，却终是徒劳。尚卓轻握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到自己面前，深深地凝视着她满是泪痕的脸，沉默不语，只是温柔地拥她入怀，紧紧地环她在他的世界。
霓虹夜色，如注车流，季沫馨倚在尚卓的怀中，这一刻的平静和安心令她无法再去逃避。对尚卓的感情，再也无法轻易表露，却仍旧寄生在心底。
“现在应该不需要再解释了吧？”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季沫馨惊愕地看过去。
、第四十八章
艾然正站在她对面不远处，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眼神锐利而又冰冷地看着她。
“艾然……”
季沫馨猛地反应过来，急忙从尚卓怀里挣脱出来。尚卓转过身看去，正对上艾然愤怒的眼神，有些心虚地避开她的眼神。
艾然快步走过来，眼神在两人脸上游走，最后看着季沫馨：“妈，这就是你反对我和他在一起的原因？难怪呢，呵，真是一件让人恶心的事。”
季沫馨忙于解释：“艾然，不是的，不是这样——”
“那是怎样！”艾然的眼神转瞬间变得冰冷残酷，“到现在你还不肯承认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为什么非得是他，难道，难道就没有别的男人了么！”
“够了！”尚卓低吼道，“没错，我是爱她，她没有错。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可以。”
艾然斜睨着他，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没错，是啊，睡自己爸爸睡过的女人挺值得引以为傲的。”
艾然话音刚落，脸便被一记巴掌重重扇向一边，用手捂住火辣辣的脸颊，转过脸怒视着他。
“你干什么！”
季沫馨见艾然被打，心疼地上前想要安慰她却被用力推开，身子一斜跌倒在地上。
尚卓更加生气，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拽到面前：“你疯了是吗！”
艾然歇斯底里地喊道：“对！我就是疯了，但我是因为你才疯的！我为你做了那么多连大学都放弃了，你呢，却和我妈瞒着我做出那么龌龊不要脸的事！你们才都是骗子，疯子！我恨你们！”
“我让你闭嘴！”
“我偏要说——”
尚卓的表情变得阴沉而狰狞，猛地伸手死死扼住艾然的脖子，眼神里流露出危险凝重的气息，好像下一秒就要将她杀死般残忍决绝。
艾然只觉得呼吸困难，表情逐渐变得苍白无力，双手在尚卓的手臂上胡乱挥打着想要让他松手，他却丝毫不为所动，像嗜血的魔鬼般恐怖骇人。
这时，季沫馨从地上爬起来，来不及多想便冲到尚卓面前朝他脸上扇去。
尚卓松开了艾然，她随即弯□子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恍惚错愕地看着季沫馨，失落无助地点了点头，接着一言不发地转身走掉。
季沫馨看着尚卓远去的背影，心里又是一阵揪心的痛苦。她从来都不想伤害他，可是她明白刚刚那一下她有多用力，伤他有多深。
转身去扶艾然，她却推开她的手：“你别碰我！”
“艾然，对不起……”
“你不用再跟我说对不起，没有必要了。”艾然漠然地转身欲走，又停住了脚步，“那个家我不会再回去了，我不想你们两个人住在一起，你也搬出去住吧。我说过我爱他，不管他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放弃，我一定要和他在一起。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抚养，不管怎么样我不想欠你的，那栋别墅已经划到你的名下了，是搬去住还是卖掉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她暗自舒了口气，兀自走掉。
季沫馨站在原地，心早已碎成一片。艾然从小到大点点滴滴的记忆不断在脑海里涌现，而现在，她却要从她的身边离开，她再也不会喊着妈冲她撒娇地笑了。想到这些，她感觉心痛的快要窒息，身体不住颤抖，难以抑制地哭起来。
季沫馨独自回到家，尚卓还没有回来，家里空荡荡的。只感觉心力交瘁，在沙发上坐下来，环顾了下客厅四周，想到发生的一切，鼻腔酸涩，心里又开始不断翻涌。
突然，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呼吸变得十分困难，有种即将窒息的闷堵感向她袭来，额头上不断冒出虚汗，浑身没有一丝力气。
她倚在沙发上，手紧紧按在胸口，大口喘息着，几分钟后才逐渐恢复正常。
摇摇晃晃地走进洗手间，用冷水洗了脸，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狼狈的表情，啜泣着慢慢跌坐在地上。
第二天早晨，季沫馨刚走到蛋糕店门口，就看见尚卓正等在那里。昨夜从酒吧回来发现季沫馨搬走了，他立刻奔出去到处寻找，可是她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打她手机先是不接，再打第二次时已经关机。后来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整夜未眠。
“你，为什么要搬走？”尚卓直直地看着她，脸上透着浓浓的倦意。
她避开他的眼神：“没有为什么。”
正欲去开门，尚卓拦在她面前握住她的双肩，俯身道：“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残忍？既然艾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那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季沫馨挣脱开他的手：“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就算我们之间没有艾然，我们一样还是不会有结果。”
“我不明白……”
“我现在只想要一个人平静的生活，我……不想再看到你，不想再被你纠缠了，这样真的好累，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好吗？”季沫馨断然道。
尚卓心脏蓦地缩紧，嘴角微微抽搐了下：“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么？”
“是，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季沫馨暗暗狠下心回答，心却痛得快要裂开。
尚卓嘴角的抽搐渐渐变成一丝苦笑，接着木然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不会再来纠缠你……”
季沫馨沉默着，心里却像被刀绞般一阵难受。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模糊，接着是车门关上发动车子的声音，眼角的余光瞥见尚卓的车子开走后，她再也忍受不了胸口剧烈的疼痛，手忙脚乱地打开门锁，匆匆走进收银台里坐下。
胸口好受了些后，起身从饮水机里接了杯水喝了点，重新坐下来放下杯子，眼泪就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蛋糕店外，周如透过落地窗看着季沫馨伤心哭泣的情景，既惊讶又心疼。刚开车来到这里就碰巧看到尚卓和季沫馨正在说话，正准备下车，却看到了令她不可置信的一幕。越想越觉得不可能，可事实摆在眼前，一切已不言而喻。
艾然自从酒会那晚之后，心情就一直很不好。这天艾振威为了多陪陪女儿，特地推掉了所有行程带着艾然到他的私人网球场打球。
艾然穿着一身蓝色运动装，看上去清爽大方，只是表情显得有些无精打采，郁郁寡欢。陪艾振威打了两局球，便没了兴致，在球场边的休息区坐下来。
“怎么，还在想你养母的事啊？”艾振威放下球拍，问道。
她没有说话，低头摆弄着面前的矿泉水瓶子。艾振威对酒会那晚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艾然只是告诉他她已经和季沫馨商量好搬出来和他一起生活。
“我知道你搬回来住，一定很舍不得那边，只要你愿意，你随时都可以回去看他们。”
艾然眼神复杂，过了一会，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谢谢爸。”
艾振威喝了口水，宠溺地笑着说：“明天就要到公司正式上班了，要努力好好表现哦。”
“你放心好了，我会的！”为了早点走进那个人的世界，她一定会的。
的确，艾然进入睿踏公司后的表现让艾振威非常满意，虽然在公司里大家出于她董事长千金的身份对她百般殷勤，可是她却不愿依赖别人，每件事情都亲自动手尝试去做，加上她本来领悟能力就强，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完全融入了新的工作环境中。
艾振威私生女一事一经公开，迅速占领了所有报纸的头条，在社会上引起了一场广泛的舆论。艾然自然成为了焦点人物，原本学校里关于她的种种绯闻顿时烟消云散，在这件事上赵可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得益于落难千金最好朋友的身份，赵可也成了学校里腰板挺得最直的女生。
谢曼云表情凝重地放下手里的报纸，陷入沉思，头版上艾振威和女儿被放大的合影清晰得令她坐立不安。她犹豫了一会，拿过手机号码刚拨了一半停住，又重新放下。
心里还在矛盾当中，尚卓这时打来了电话。谢曼云暂时抛开了烦恼，露出会心的笑容。
来到约好见面的餐厅，刚看到尚卓原本轻松的心情就一下全没了。从上次尚卓接她出院见过面才过去几天，发现他的脸竟然消瘦了很多，气色也十分黯淡，顿时心生疼惜。
“小卓，你怎么看上去瘦了这么多，气色也很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她心疼地问。
尚卓摇头：“我没事，只是昨晚没睡好而已。”
“你有心事，愿意跟我说说吗？”
尚卓目光黯淡下来，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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