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空隙的霸占,塞尔特轻舔着少年的眼睛,“维,看着我。”
沈默紧闭的双眼睁开,看着那张宛如雕塑的脸庞靠近,而后在那双血红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两人一直对视着,看着彼此在欲·望中慢慢沉沦,直到被彻底淹没进去。
城堡里的所有血族都知道有个新成员的加入,神色木然的仆人依旧忙着手里的活,几个跟沈默有过交际的血族会露出一丝微妙的表情。
他们期待少年的加入,却又不安少年对大人的忠诚。
昏暗的房间,塞尔特坐在棺材里面,一只手抚摸着怀中陷入沉睡的少年,另一只手中端着一杯颜色极为鲜艳的东西。
赫纳双手紧紧交握,注视着自己深爱的大人喝着低劣的动物身上的血,她的心情复杂。
仰头将最后一点血液饮尽,塞尔特微阖起眼眸,试图让自己忽略掉那种令他厌恶的涩感。
“他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伴侣,赫纳,记住,我的所有东西只有他能够分享。”
“大人,我不该愤怒,不该嫉妒,我应该会试着感激他。”赫纳弯身蹲下来跪在地上,虔诚的亲吻塞尔特的手背,“是他让您完整,大人,您懂了什么是爱,这是值得庆祝的事。”
那天,城堡的血族们看到一向古板严肃的管家脸上有尚未干去的血痕,从眼角往下,一落两行。
漆黑封闭的空间突然发出一声惊叫,沈默猛地睁开眼,胡乱的擦掉脸上的汗水,涣散的瞳孔渐渐恢复。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塞尔特变成丑陋狰狞的怪物,被钉在木桩上,嘶吼着向他伸出手,而他却拿起施了圣力的十字架冷漠的刺进塞尔特的心脏。
梦里的一切都不可能发生,这点他很清楚,但是为什么会不安。
片刻后,他平静的呼出一口气,推开棺材盖子,拿起煤油灯,打开房门照着长长的廊道,他赤着脚边走边唤,“塞尔特,你在哪?”
湿冷空寂的廊道随着他的每次呼唤带起的回音格外渗人,好在他已经习惯。
廊道另一头传来脚步声,借着煤油灯的光芒,沈默看着向他走来的吸血鬼,整齐的精致黑色礼服,慵懒优雅的笑容,以及熟悉的死亡气息。
“维,你又忘了穿袜子。”将静静注视着他的少年抱起来带回屋里,塞尔特拍掉他脚上的一点灰尘,拿袜子给他穿上。
☆、56·卷七
沈默仰头;踮起脚尖伸手摸着男人没有温度的嘴唇;“塞尔特,斯洛法克说每个血族都有单独的一副棺材;我为什么没有?”
周遭的气氛刹那间起了变化;男人抬眸,血样的色彩逼近,锁住他;“维,别试图想离开我。”
无法抑制的恐惧油然而生;沈默不自主的缩了一下肩膀;他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对于血族来说,日出的那一刻,他们必定会躺在自己的棺材里盖上盖子沉睡过去,外面的光辉虽然不及正午的灼热,但是却能让他们的肉身毁灭。
所以一天当中,他们最讨厌的就是日出的那一刻,最期待的则是太阳下山,夕阳铺满天际。
公爵大人的棺材空间很大,布置奢华,两个人并肩躺着都不会拥挤,但是沈默从来没跟他肩并肩躺过。
因为他一直被放在塞尔特身上,手脚缠在一起,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姿势。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默习惯被塞尔特抱在怀里喝着浓稠的红色东西,习惯睡醒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他那双透着渴望的红眸。
7月,阳光最为刺眼烫热,沈默趴到窗户那里,手伸出去想去抓树枝上的乌鸦,手背一阵灼烧,
他垂眸看去,发现手背冒着烟气,神色微微错愕,直到窗帘被拉起来。
抬头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吸血鬼,沈默让自己淡定下来,“塞尔特,我是不是再也看不到阳光了?”
塞尔特冰凉的手覆盖住少年灼伤的手背,不一会就见发焦的皮肤恢复,他把少年抱进棺材里,低柔的嗓音透着一丝愤怒,“维,你不该出来。”
沈默身子往棺材里面挪了挪,平静的凝视着塞尔特,示意他也躺进来。
直到熟悉的死亡气息包裹,沈默舒服的轻叹,爬到塞尔特身上,手臂搂着他,就像是个迷茫的孩子想要从父亲那里得到点安抚。
分不清是血液的共存,还是什么原因,他对这只吸血鬼的依赖感一天比一天强烈,如果一会没见到,他就会控制不住的想去寻找。
抱着他的男人身上没有使人温暖的温度,但是足以令他安心,沈默微张的唇露出尖锐的牙齿,漆黑的眸子渐渐变红,咬住赛尔特的嘴唇,品味着渗出来的血液,他轻声呢喃了句,有些懊恼,也有些无奈。
“塞尔特,你很了不起。”
给予我新的生命,让我只能习惯你。
公爵大人拨弄着少年柔软的发丝,缓缓的勾起苍白的唇角,伸出舌头在他口腔搜刮着。
极致的寒冷比炙热的阳光更适合他,沈默把赛尔特的手指放在嘴里,一根根舔·舐,他无法控制住想要触碰这种冰凉。
“维,你饿了。”塞尔特将脖子送过去,手伸进去他的衣服里抚·摸着他冰凉光滑的脊背。
沈默吞了口唾沫,把塞尔特的手指松开,扑到他脖子那里。
他们会在棺材里聊天,拥抱,亲吻,做·爱,享受着黑暗的宁静,沉浸在单纯的肢体碰撞中。
直到天近黄昏,新的一天来临。
这天,血族举办了一场婚礼,幽深的森林,木质的餐桌上摆着绿色的酒杯,在烛光中,鲜红的血液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是沈默曾经在伦敦街头见过的那个女人,坐在竹椅上,他看着那个拥有美丽容貌的女人挽着隆威塔长老的胳膊,在轻缓的交响乐与血族们的掌声中踩着红地毯站在四层的蛋糕面前。
白色的水晶,血红色的玫瑰,女人笑开的容颜,月光下,血族们见证这对新人的幸福。
无名指上有凉凉的触感,沈默低头,举起手看着那枚雕刻古朴,似乎有些年头的戒指,弯起了唇角,“塞尔特先生,你是不是忘了哪个环节?”侧头,好笑的勾起男人的下巴,愉悦的语调微扬,“例如,求婚?”
男人今天把一头黑发扎成了一束,搁在脑后,这让他整个人愈发的迷人。
公爵大人身子后仰,脊背贴着竹椅,慵懒而低沉的嗓音透着一丝温柔,他看着自己的小伴侣,
“维,我的棺材另一半是你的,我的血液也分了一把给你,如果可以,我愿意把心也一并给你,这样的我。。。。。”塞尔特用披风将少年裹的密不透风,抵着他的额头轻笑,“你会拒绝我吗?”
手搭上他的肩膀,将他拉下来,沈默缓缓凑过去。
“不会。”
☆、57·卷七
“塞尔特;吸血鬼会流泪吗?”沈默趴在男人身上;双腿夹·着他的腰,手摸着他的眼角;缓缓摩·挲着。
公爵大人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维,血族虽然没有温度,但他们仍然保留着人性的一面。”
沈默垂了垂眼;其实这卷任务他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做,而且他敢肯定一旦做了;就一定会成功。
但是他迟迟没去做。
一年又一年的过去;对于血族来说;他们并没有时间概念,日出沉睡,日落苏醒,就是他们的全部。
他们有无限长的生命,而那些普通人却会经历生老病死,这是无可避免的事。
莱心死于80岁,算是安稳的度过一生,唯一的遗憾,她在阿金失踪后,终生未嫁。
好在临终一刻,上帝听到了她的愿望,她爱的少年站在她面前。
记忆里的英俊阳光,而她已经白发苍苍,奄奄一息。
看着头顶的夜空,沈默轻声说,“我以为你会让她成为血族。”
阿金拿着小刀在墓碑上一笔一划的刻着,他的声音很平静,脸上浮现一抹笑容,却让人不忍落泪。
“她是活在阳光下的天使,如果我夺去她的阳光,那么,等于亲手毁了她的生命。”
良久后,沈默将手中的黄·菊放在那个小土包上面,“阿金,你怪我吗?”
当年,如果不是他,那对恋人会结婚生子,会幸福的走完一生。
森林一阵寂静,只有刀子刻着木头的沉重而有节奏的声音。
手放进裤子口袋,沈默转身,迈步朝着森林出口方向走去。
“我是个罪人,我爱上了自己的伙伴。”阿金放下小刀,吹去上面的木屑,他侧头,凝视着背对着他的消瘦身影,隐藏了无数个日夜的情感在夜色中悄无声息的涌出,他无声的笑了,
“。。。。。。。。很久了。”
沈默脚步不易察觉的顿住,却又很快接上,他没回头,但他知道,少年那双炙热的目光一直停在他身上,直到走出森林。
很久以前,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阿金的那点心思,只是,他以为随着岁月的流逝,终会改变。
不曾想,有些东西是岁月带不走的。
刚回到城堡,就看到赫纳面色凝重的站在那里,一身深红色的长袍下,愈发的诡异。
沈默抿着唇,“怎么了?”
“教廷大肆活动,加持光明力量的十字架与木桩出现在大街小巷,他们想将我们赶尽杀绝。”
沈默过去给塞尔特最忠诚的仆人一个拥抱,安抚着她不安的情绪。
一只黑蝙蝠飞到沈默头顶,翅膀不停的在他头上乱拍,催促着什么,沈默跟赫纳告别,跟着黑蝙蝠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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