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人,名字都好怪呀。管他的,反正又饿不着就行。
好漂亮的屋子!
天河一边看着正堂里的陈设一边往里走,心里还不住的犯着嘀咕。
这些瓶瓶罐罐都是用来干什么的?
“这位便是云家的公子?”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问道。
“没错,我还以为又见着多年前的云贤弟咧!”柳世封笑道,说着又转向天河道:“贤侄,这是我夫人阮慈,你喊她‘柳伯母’就好。”
“柳波母……”天河愣了一下迟疑道,但心里却怪道“山下的人好很喜欢帮人乱取名字,自己的名字也都奇奇怪怪的……”
是很怪,不过好像这个问题不是出在别人身上的吧?
“哎,乖孩子。”阮慈笑道,“你们一老一小,还不快入座,我马上命人上饭菜,不然可都要凉了。”
“夫人说的甚是!”
天河挠了挠喃喃道:“饭菜……”说着话这野人一下子想起了粽子,然后又想起了菱纱说山下的东西是要拿钱去换的。
柳世封看着天河呆呆的样子,笑道:“贤侄,先坐下吧。”
一听这话天河突然掏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道:“柳波波,我身上的钱就这么多,都给你了!”
这一下柳世封也不禁愣住了,道:“贤侄这是为何?难道、难道你不爱吃炒菜?”
问题好像不出在菜上。
天河讷讷道:“我、我刚从山上下来没多久,菱纱说山下吃饭吃菜都要给钱的,不能白吃。”
“不能白吃”是对的,可是菱纱的话好像并不是么说的吧?
柳波母愣了一下,微笑道:“傻孩子,那些卖东西给你的都是商人,自然要你的银钱,可我们不一样,我们是你爹的朋友,难道请你吃顿饭还收钱?”
“对对对,夫人说的甚是!莫说是几顿饭,就算你今后在府上吃住,我们也理应照顾的,何况说不准以后还变一家人!”
一家人?你这老头有什么企图?
天河一听愣了一下,喃喃道:“家人?”
阮慈看了柳世封一眼道:“老爷……”
柳世封见状忙打哈哈道:“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吃饭,哈哈,先吃饭!”
一边说着柳世封一边朝饭厅走去。
这老头到底是什么意思,尽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天色已暗了下来。
饭桌上这位云大公子可真是叫左右开弓,左一口右一口地往嘴里猛塞,可这样还是堵不住这野人的嘴,他还一边吃一边道:“这个好吃,那个也不错,原来肉还有这种味道的,比烤的还香,这碗里一粒粒白白的东西,就是爹说过的米‘饭’啊,真好吃!”
唉,真是个什么也不懂的野人。
柳世封忽地叹了口气,怅然道:“想不到云贤弟已经过世了,还是得了如此重病,连弟妹也一起……这、怎么会这样?”
看得柳世封是真的悲伤了,可是悲伤又有什么用呢?世事不正是这样无奈吗?
天下间想逆天改命者多如牛毛,可真正改命者又有几人?而且孰知逆天不是天道的一部份呢?
天河看着柳世封道:“对了,柳波波,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关于我爹的事情?”
柳世封闻声转向天河道:“当然!多年前幸亏云贤弟救我性命,不然我早就成了路边枯骨。”
说着,柳世封回忆道:“那时候我刚接任寿阳县令一职,走马上任,不想途中被人打劫,你爹路见不平、出手相助,还将那些强盗戏弄惩戒了一番!我们就此相识,兄弟相称,我想要留在寿阳助我治理此地,但人各有志,你爹那时一心要成剑仙,几日后便离开了。”
看来菱纱的猜测十有八九是不会错了。
天河听完高兴道:“有点难懂,反正我爹做了好事就对了。”心里又不禁道“厚来这位老大当年挺惨的,这打不过别人,难怪爹要出手帮忙。”想着天河追问道:“那后来呢?爹成了仙剑吗?”
柳世封听了这话,摇了摇头道:“惭愧!这我也不太清楚,你爹如此一去,数年没有音讯,直到有一天……”说到这里柳世封不禁想了想才接着道:“他突然出现在我府中,怀抱一名女婴,托我把那孩子抚养长大,让她做个心地善良之人。我和夫人成亲后一直未有生养,自然十分乐意,我爹见我们答应下来,转眼便纵身去了。”
说着柳世封顿了顿又道:“他向来行踪飘忽,不知何年何月能再相见,所以我命裴剑带了他的画像,一有机会便四处寻访,这才有今日的相聚呐。”
看来多年在外闯荡江湖的经历早已将当年那个恶作剧的少年磨砺成了一个成熟的人了。
天河听着“哦”了一声道:“那我娘是什么样的人?”
“这……别说我没见过,云贤递连提都未提起过啊。”
这时那位柳伯母端着一个酒壶和两个酒杯上来,笑道:“看你们,我才离开一会儿,就只顾着说话了。”说着便将东西轻轻地放在桌上。
东西一放下,天河便兴奋道:“这味道……是酒!好香……”
阮慈听完笑道:“老爷说你爹最喜欢这‘蜜酒’,我才想到地窑藏了几瓶,也该拿出来喝了。”
“对对对,贤侄多喝几杯!”
天河一听这话,忙道:“不,我不喝,菱纱说酒不是好东西!”
看来这野人对菱纱倒是挺服帖的。
柳世封一听这话大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哪能不识酒味!贤侄不用担心,洒喝多了当然糟糕,但偶尔喝一点却没什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怎么办……菱纱说不能喝,柳波波又说能喝,到底该听哪边的?”天河心里矛盾道。
唉,看人就是人,不论多纯朴都一样,都会为自己想做的事找上一个至少自己可以接受的理由。
矛盾了一会儿,天河试探地问道:“爹喜欢这‘蜜酒’?”
虽然有点幼稚,可这家伙竟这么狡猾,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错,这酒乃是用了上好的糯米,佐以个酒药酿制而成,还加了蜂蜜,所以喝到嘴里香味醇厚,贤侄定要尝尝呐。”
“味道这么香……不管了,爹爱喝就代表我能喝!”野人心里决定道,想着他就决定道:“那我喝啰。”说着拿起酒杯也顾不上别人就开喝了。
这人呐,一但找到做事的理由做起事来就大多都是这么不管不顾的,野人也一样不能例外。
“好喝、好喝!比白水好喝多了!”
好喝,你安安静静的喝就可以了,至少吗?
真是个土包子,可是柳波波并不在乎这点,还大笑道:“贤侄今后有何打算?”
天河却带着七分醉意道:“我?我要和菱纱一起去做剑仙,可以在天上飞来飞去。”
看来这家伙酒量还真差劲。
阮慈没注意到天河的神态,问道:“你和那位姑娘,你们认识很久了?”
天河迷迷糊糊地回答道:“对啊,挺久的,都快两天了。”
“嗯,是挺久的。”柳世封沉吟了一会才突然反应过来,“啊?”的一声道:“才两天?”
不用惊讶,这种事这小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柳波波很情绪很激动,可是天河就像没看见一样脑子里还在奇怪道“奇怪,头晕乎乎的……”
能不晕吗?就你那种喝法?
柳世封叹道:“那姑娘的来历恐怕不单纯,数日前有樵夫看到一人在寿阳东北的陵墓附近鬼祟行事,十有八九是盗墓的贼人,我请那樵夫口述,再由小女画像,与你那朋友倒是极貌似。”
“菱纱?贼?”说话时天河已是醉眼朦胧了,心里也还在叫苦道“我晕……”所以很多问题就还没来得及问,例如——贼是什么?
阮慈听了天河的话问道:“那姑娘莫非是你的心上人?”
“心上人?不懂……她对我好,我当然对她好,她是我朋友。”
麻烦您,下次能不能说一些比较简单的词语,不然有些人可能不太懂你说的话。
柳世封一听这话,捻须笑道:“原来是朋友,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说着就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笑罢才道:“实不相瞒,这几年我一直很头疼,小女待字闺中,却难觅佳婿,如今见到贤侄相貌人品出众,不妨和小女见上一面,若是你们彼此有意,倒是美事一桩,美事一桩呐!”
老头,你也真够胆大的,敢把女儿嫁给这种山顶野人,不得不令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只可惜你的美事是一厢情愿的,天河此刻心里还在想“咦?柳波波怎么变、变两个了……”
“贤侄觉得如何?”
天河此刻已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只得闭着眼迷迷糊糊的道:“什么?”
敢情他连柳世封说什么都没听见,看来他醉的够厉害的。
“我与贤弟、与贤侄都是一见如故,若是你能成为柳家的女婿,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这位柳大人还真是啰嗦,简直可以和某位高僧相提并论了。
“好……好……晕……”
“好!太好了,贤侄既然说好,我真是太高兴了。”说着柳大人又哈哈大笑起来,看来他真是高兴已极。
只是,柳大人,您能不能把别人的话听完再说话呢?
“呃”的一声天河趴倒在桌上睡过去了。
柳伯伯这才楞了一下道:“贤侄?”
柳伯母见状道:“你啊,我看天河早醉了,就你还一个劲唠唠叨叨。”
可是,您为什么不早说呢,害得柳大人唱了这么长时间的独角戏。
柳世封捻须笑道:“他的酒量可比他爹差远了。”
当然远了,就算一个本来能喝十坛酒的人十几年不喝酒也喝不了多少了,更何况一个十几岁自小就没喝过酒的人呢。
阮慈叹了口气道:“老爷别高兴得太早,你这样给璃儿配夫婿,依她的性子肯定不悦,何况天河对那位菱纱姑娘颇有情意,怕不会轻易转了心思。”
那是自然,像你们这种叫拉郎配,能“悦”就是怪事了。
“夫人此话怎讲?他们不只是朋友吗?”
“这种事情,你们男人粗枝大叶当然看不出来,可小儿女的心思,哪有这么简单?”
听着柳世封沉吟道:“这……你我百年之后,璃儿她无人照顾,又该怎么办!”
唉,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又有哪个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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