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证据吗?好吧,我就来给你们制造点证据!当年卓云害死姐姐,严耀钦不肯出手去对付她,哼哼,这一次就要刀子捅在严耀钦本人身上,看看到底能不能逼到他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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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晨雾还没散去,半山的林荫小路上,肥狗波比正不计形象地翘起后腿,将带着自己气味的尿液洒在路边的灌木丛中,向周围的狗妞们宣告着它的存在。
严耀钦手里牵着小狗,眼神不时瞄向一边的小儿子,嘴里絮絮叨叨提醒着,这边有块石头,那边青苔很滑,当心脚下台阶,看好头顶树枝……
“叫你老严果然没错!”卓扬哭笑不得地抱怨,“要不把我放在婴儿车里,再叼个奶嘴,然后给你推着走?”
严耀钦宽和地笑笑,也不回嘴。等到再看见什么石子、水坑,照旧小心示警,搞得卓扬也拿他没办法了。
张崇久和阿义几个远远跟着,见到大小两个老板间气氛和谐,心情也轻松起来,张崇久还抽空从路边折下几根草叶,编了只小兔子。
波比总是精力旺盛,恨不得撒开四条腿一口气冲上山顶,对着朝阳引吭高歌一番。可惜牵引绳抓在严耀钦手里,为了照顾卓扬的体力,他将速度控制得缓慢而均匀。
在波比眼中那不是在遛狗,而是在遛龟,这简直是对它纯种拉布拉多寻回猎犬身份的一种羞辱。于是它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严耀钦几狗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尾巴总是不自觉就转着圈地甩起来,探着大鼻头使劲闻过去,嗯,味道也好熟悉好安全啊……
察觉了小狗态度上的变化,严耀钦欣慰地想,每天牛骨棒、鸡胸肉地贿赂果然有效。花没开,可是狗被收服了,这又是个大胜利。再转头去看,卓扬正舒展双臂,大力呼吸着早晨的新鲜空气,满脸陶醉。不知不觉间,小家伙笑的时候多了起来。那不是礼貌的笑,不是敷衍的笑,而是没有一丝负担的发自内心的笑。
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还有什么比这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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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到山顶,周围没有人,严耀钦先将外套脱下来垫在长椅上,这才拉着卓扬坐下。回身招招手,阿义小跑着送了水过来,又即刻转身跑了回去。
波比被放开,跑到草丛里打滚去了。严耀钦难得向人汇报道:“和高桥会面的消息,赞伍已经透露出去了。你推测得没错,她正在想方设法打探具体的时间、地点。放心吧,我会不着痕迹地暗地给她指引。”
卓扬点点头:“表姐那里,也和三叔方面通过气了,人手装备都做足了手脚。好在有上一次偷袭的成果在,三叔丝毫没有怀疑。一旦他们有所动作,就可以将全部罪责一股脑推到玉珠小姨身上了。”
他向后仰着,靠两条手臂支撑住身体,双脚耷拉在下面踢来踢去。笑容纯净自然,完全看不出在与人讨论着什么阴谋诡计。
“你这招该叫引君入瓮,还是叫欲擒故纵呢?”严耀钦将一手伸到卓扬背后,虚扶着,唯恐儿子不小心翻倒过去。想了想,又摇头感叹,“这满脑子的鬼主意,到底是从哪学来的?卓云该不会教孩子这些东西吧?”
卓扬撇撇嘴,斜过眼打量着严耀钦:“毒王世家的继承人,不该努力打造东南亚最大的海洛因帝国吗?又和谁学得要去洗白,还要进军地产和娱乐业?”
父子俩彼此对视了一阵,各自无声地笑了。
卓扬知道严耀钦的手就护在后头,索性两手一松,整个人向后靠去,悠闲地闭上眼叮嘱道:“到那天你也小心点,千万不要因为准备充分就轻敌,三叔是孤注一掷了,再加上小姨那一份,不知道会搞出什么大阵仗。”抿抿嘴,又补充道,“听表姐说,三叔托他们私运进来的都是重型狙击弹,在那东西面前,防弹衣根本没用。”
听见儿子竟然在担心自己,严耀钦扭过头裂开嘴巴傻笑起来。他又怎么会真去亲身犯险呢,到时候车里坐着的,只是个训练有素的替身罢了。可是这些话他没说,因为被儿子惦念、牵挂的感觉太美妙了,他要好好享受一下。
说到安全事宜,严耀钦忽然想起了什么,将懒洋洋的小儿子扶正了,伸手从腰间解下只迷你手枪,送了过去:“这是德吉林掌心雷,你拿着它,随身携带,一般来说十米内打中目标的几率比较大。虽然只有两发子弹,但是关键时刻也能救命。”
这枪很小,枪管只有不到三英寸长。卓扬好奇地接到手里,像个玩具一样摆弄着,枪口就对着自己,丝毫没有防备之心。
“你这傻小子……”严耀钦惊呼,看着这个大多数时候聪明至极,可某些方面却很蠢笨的儿子,霎时间有点后悔,很担心把枪给了小家伙不但不能保护他,反而会疏忽之下伤到自身。
心里顾虑着,手上已经干脆利落地扣住儿子手腕,轻轻一带,那枪就掉了个个,落在他的手里。又反转过来重新交给儿子:“张崇久教的那些都忘了吗?到什么时候,枪口都不能对着自己,小心走火!”
卓扬吐了吐舌头,一脸感叹:“刚刚那动作是什么名堂?完全没看清怎么出的手,也教教我吧!”
从儿子的眼里,严耀钦读出了几分钦佩,这简直让他喜不自胜。也顾不了对于自己的年纪和身份来说是否显得幼稚,只管把年轻时候贪玩练出来的几项绝活挨个演练了一遍,惹得卓扬在一边张大嘴巴啧啧称奇。
严耀钦索性将子弹卸下,手把手教着卓扬如何空手夺枪。他很有耐心,可惜严予思的肢体天生并不协调,动作总是没办法完成。严耀钦嘴里说着:“没关系,多玩玩,有手感就好了。”其实心里美滋滋的。总算有一样长处,是被小家伙喜欢并羡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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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路,依旧有说有笑。中间波比很不厚道地在路边留下一坨便便,父子俩小孩子一样猜拳决定由谁去将狗粪便处理掉。卓扬输了,却耍赖皮临时变招,严耀钦只畅快一笑,也不计较,伸手捏了捏儿子鼻尖,纡尊降贵跑去帮波比善了后。
其间几名保镖一直在远处跃跃欲试,等待着老板的召唤,没想到严先生看也不看他们,亲自捡狗屎捡得眉飞色舞。
处理完回到原地,卓扬正偷眼盯着另一边山头发呆。那边树枝掩映的石阶上,有对男女正抱在一处热吻,肢体紧密纠缠,远远看着都充满激情。严耀钦俯□凑到卓扬耳边小声问道:“怎么,阿扬也想试试?难道你从前……没接吻过?”
“礼节性的吻当然有,可是那种……那种……”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一只羞涩的小蚊子。
之所以一瞬不瞬地望过去,并非他有什么偷窥的癖好。而是难得遭遇实景,他想再次检验自己对这具身体的推测。可惜那缠绵悱恻的长吻丝毫没给他带来任何的冲动和欲念。
被严耀钦一问,卓扬立刻察觉到自己行为的失态,再加上背后不可告人的动机,他有些慌乱起来。猛回头,没留神严耀钦靠近耳边尚未离开,淬不及防之下,他的唇不留痕迹地扫过了对方的脸颊,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一样,又迅速离开了,却依旧尴尬无比。
联想到那个难以启齿的梦,心脏也咚咚咚狂跳不停。卓扬轻微眩晕了一下,赶紧别过脸去,偷偷深呼吸,试图缓解因
为难为情而带来的悸动感。剩下的路程,他加快脚步,低着头逃跑一样赶回家,借口气管不舒服,急急忙忙躲进了房间。
儿子的紧张和反常,严耀钦全部看得清清楚楚,但他故作镇定,当成什么都没察觉般,一脸平静。他不敢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和动作,生怕把那个恨不得钻进地洞里的小狐狸给吓坏了。
直到儿子消失在楼梯口,严耀钦才弯起眼角眉梢,将心底里的喜悦悉数释放了出来。
凌彩衣迎面走过,招呼道:“先生气色真好,有什么开心事吗?”
严耀钦笑而不语。回头看看,张崇久呆呆跟在身后,手里还捏着那只草编的小兔子,他劈手将那只精巧的兔子夺过来,一把丢在了凌彩衣手里,随即吹着口哨脚步轻快地上楼去了。
留下对三十出头的男女傻愣着,一个耷拉着眼皮,一个木头样定住,慢慢地,变成两只熟透了的大番茄,相对沉默。
凌彩衣的手探下衣兜,哗啦,一大把五颜六色的巧克力豆洒落出去,咕噜噜,滚了满地……
☆、临阵失手
越是风暴的中心;越是出奇平静。
卓扬小孩子胡闹一样的伎俩;将严三;康玉珠;卓家,以及严家的手下全部牵扯其中,各自按照设定好的轨迹团团打转。而在背后掌控这一切的严耀钦却分外清闲;处处故意表现着对于危险丝毫没有觉察的迟钝。
许多年来头一次;他既不用冲锋陷阵,也不用运筹帷幄,只优哉游哉地按照儿子的意志去演着戏,这让他感觉到;原来与对手斗智斗勇也可以如此轻松有趣。
果然;阿扬是个宝贝。
这样想着,哪怕开上一整天冗长枯燥的例会,严耀钦依旧是神采奕奕。悄悄滋生在心底的隐秘情愫好像一针兴奋剂,将他从青春期开始就缺失掉的冲动与疯狂全部激发了出来,那颗藏在冷峻面具底下的心脏,从早到晚都在熊熊燃烧着。
风尘仆仆回到家,见了迎上来的凌彩衣,开口先问小儿子在哪里。得知卓扬去游泳了,严耀钦脚步轻快地上了楼,急急忙忙换好衣服,直奔着温水泳池而去。
谁知刚走到入口处,就看到空荡荡的泳池之中,两个儿子正背靠在池壁上,用脚打着水,你一言我一语聊得欢畅。
严耀钦瘪瘪嘴,略微有些不自在。
…
一起游泳,是卓扬主动提出来的。眼看着就要出手对付康玉珠,他对这个大哥依旧有些不放心。既然想解决事情,就决不能拖泥带水,受到无谓的羁绊。
两人的话题从康玉珠开始,一路聊到了康玉柔。严予行看着弟弟的脸,眯起眼回忆道:“予思你倒是越长越像妈妈了,和她留下那些年轻时候的照片一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