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门外的强光,眯了会眼睛,才适应了,瞧见大老爷和萧氏族长们站在烈日下,晒的满头汗水,却是一脸肃穆庄严,不容裘渎的虔诚的样子,梦溪不觉汗颜,看看天,幸亏今天万里无云,否则雷早就劈下来。
缓缓地走下月台,早有婆子过来搀扶着梦溪上了轿,族长们也各自上了轿,一行人缓缓地向萧府走去,随着身后那对暗红色的大门缓缓的合上,这场华丽丽的婚礼终于圆满了,可婚礼中她和他也能这么圆满吗,值得期待啊!
……
梦溪斜倚在软塌上,拿着一本书,知秋坐在旁边的绣墩上,一边绣着荷包一边说:
“自从二奶奶搬来东厢房,二爷就搬回东屋了,再没去红玉屋时,今天刚过半月之期,不知二爷会最先去那个园子?奴婢猜想差不多会是李姨娘的菊园。”
“以后二爷去那个园子,不用巴巴地报给我听,对了后院配药的药房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都按二奶奶画的图纸和要求重新改过了,二奶奶有空过去瞧瞧,现在就能直接用来配药了。”
“那就好,二爷没在再问起过此事?”
“没有,只是大太太派人过来问过,奴婢已回她们说,只找了几个小厮把后池堂的淤泥清一清,池堂边的那几株花给挪挪位子,又载种了些别的花草,可巧大太太打发人来的那天小厮正在清淤泥,她们过去看了看也没说什么,对了,二奶奶,大太太的人一见我们栽了些竹子,都痴笑我们呢,说是这南方的竹子根本养不活,二奶奶坐在家里闲着没事就会想些奇巧事,浪费银子,除了这个,再也没说别的。”
“那就好,别理他们,那竹子就按我说的法子去养就是,等成了林,遮住那个药房就好了,一般人就是偶然过去,也发现不了竹林后面的东西,药味也不容易散出,对了,后面院子大,除了花,就种上药材,捡那气味浓烈的栽,免得被人闻到后院的药味起疑,对外人就是我喜欢做药膳,才载种了这些东西,对了,那收拾药房的工匠可打点了?”
“还是二奶奶脑袋灵光,想得这样周全,奴婢一准去安排了,那收拾房子的工匠都是奴婢的哥哥特意从府外找的,我们自已支付的银子,临走时奴婢都提点了他们,不会乱说话的。”
“那就好,这事一定要万分小心的,你吩咐下去,让知夏她们看好了,以后这东厢的后花园就是禁地,任何人不许入内,就是二爷要进,也要尽量拦着。”
“奴婢已经和知夏她们说了,奴婢的哥哥上午来信了,药堂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了,想让二奶奶择个好日子开业,还问奶奶开业那天能不能过去?”
“日子就让李度订吧,我刚出过府,怕是老太君再宠,也不能再让出去了,就算出去,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过去,那天你想办法过去看看,回来给我说说就行,药配得怎么样了?”
“奴婢的哥哥说,他已按您的意思,收了一大批学童,大都是流落街头无家可归的孩子,其中也有几个很机灵的,正调教着,按您提供的方子,第一批药已经加工的差不多了,准备这两天就将加工好的药运进来,让您再做最后配制,这批药制成了,正好赶上开业时用。”
原来梦溪在提供药方的时候,想起前世看过的大宅门,明白一个药堂的兴衰取决于那制药秘方,这个古代又没有什么专利权保护法之类的东西,等她制的丸药效果一旦被传开,一定会有人挖空心事想获取秘方,她倒不是不信李度父子,而是知道这毕竟是古代,有些人是不达目的,绝不善罢甘休,保不准会用什么非常手段,她可没指着李度父子俩能是现代的刘胡兰,钢筋铁骨一个,誓死效忠于她,所以最后决定,除了一些简单的常用品种外,其他药的制做过程中最关键的一步由她亲自掌握,李家父子只负责加工半成品。
“好,这药出入府时一定要小心些,二门上可收买了自己的人”
“奴婢已想好了,就说奴婢娘家派人来给奴婢送些东西,二门上的宝柱和狗剩都是我们的人,他俩原本就受各房的欺负,见奴婢对他们是真的关心,又知道奴婢是您的人,别提对奴婢多进心了,平日里送点小东西送个信什么的是绝没问题的,只是以后我们药堂正常营业,来往频繁了,还得再想个法子才行,否则,大太太总会发现的。”
“这就好,这两个人以后要好好拢着,不要怕花银子,别的人也要时不时的打点一下,最好以后能做到我们俩人常常出府去玩,也没问题,至于那法子,我也一直在琢磨呢,现在想不出,以后慢慢想吧,也不急在这一时。”
知秋听了这话,瞪着眼睛望着二奶奶,心道:这个二奶奶的胆子晒干了能赶上窝瓜大了,平日里看她做事那么小心,掉个树叶都怕砸到脑袋,怎么会有这么离经背道的想法?这正经人家的闺女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跨的!
“二奶奶千万别有这种想法,这要是让大太太知道了,又会说您不守妇道,还不得扒了奴婢的皮?”
第六十七章 婆媳矛盾
知秋一听二奶奶竟有私自出府地打算,心下暗惊,忙说:
“二奶奶千万别有这种想法,这要是让大太太知道了,又会说您不守妇道,还不得扒了奴婢的皮?”
梦溪白了知秋一眼,开始研究起手上的书。
知秋见二奶奶没理她,也低下头开始绣起了荷包,她这个二奶奶,口口声声说自己从小只学了女红,没有读书识字,可这女红只偶而做了一次,那也叫女红?她只不过很留情面地说了句:“二奶奶的女红也该好好练练了”。就再没见她动过一指头,却天天和那些书啊,大字啊拼命,二奶奶想研究书,她就得在旁边守着,不会的字还得她教,知秋那个郁闷啊。
眼见着七巧节快到了,三个姑娘的荷包、手帕什么的总得当母亲的亲自绣吧,可就没见二奶奶提过这事,着过急,可苦了她这个当丫鬟的,一边当教书先生,一边还得替二奶奶张罗这些事,这二奶奶不做,只得她这当奴婢的做,少不得又要贪几个黑。
两人正各自忙着,知夏、知冬气冲冲地推门进来,梦溪和知秋同时放下了手里的活,知秋站了起来,梦溪也坐直了身子,看着两个人。
“怎么了?”
见两个人衣冠不整,梦溪和知秋同时问道。
知夏、知冬上前给二奶奶扑通跪倒:
“求二奶奶给奴婢做主!”
“快起来说,怎么回事。”梦溪一边伸手拉起两人,一边说。
“二奶奶不知,奴婢今个儿听说这个月各房的茶叶、胭脂等份例都下来了,奴婢便去大姨娘处取,到了大姨娘那,大姨娘却说,她派人过去取我们院里的分例时,主管分发物品的孙嬷嬷说,因为主母的东西要比姨娘们的好,还没下来,让等等,奴婢想着,哪有主母的还没到,就把姨娘的给派下来的理,奴婢就和知冬去找孙嬷嬷理论,在路上奴婢还听说,二奶奶每个月还有二两燕窝等别的份例,可是也一直没有下来,到了孙嬷嬷那,奴婢一并问了这事,孙嬷嬷说,这些份例是有的,只是今年的新货还没到,给姨娘的都是陈的,但二奶奶是主子,矜贵着呢,不能拿陈的将就,所以就拖了下来,奴婢刚上去理论了两句,凑巧大太太身边的大丫鬟翠平也去取东西,见了便说道,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有几斤几两,还想喝燕窝,奴婢见她说得难听,便上前理论,刚说了几句,她便让她身边的小丫鬟打了奴婢,求二奶奶给奴婢做主。”
知夏一边哭一边说着,知冬也时不时地在旁边附和几句。
“真是岂有此理,太欺负人了,二奶奶,我们找二爷去,虽然二爷不宠二奶奶,但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们这样对二奶奶,也是打二爷的脸,奴婢就不信二爷不管这事?如果二爷不管,我们就直接回了老太君,奴婢就不信这么大个萧府,竟然一点规距都没了,堂堂八抬大轿抬进来的主子,竟让几个奴才欺负了去。”
知秋听了这话,腾地胀红了脸,冲二奶奶说道。
梦溪白了知秋一眼,心道,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就是条狗?思索了半天,梦溪开口说道:
“这事儿我们先等等,看大太太有什么说法,知夏、知冬你们辛苦了,先下去洗洗,上些药。”
见二奶奶这么说,知秋也低着头坐了下来,待知夏知冬出去了,知秋说道:
“二奶奶以后在府里的日子还长着呢,不能就这么被欺负了去,本来二爷就不宠二奶奶,再任这些奴才做贱,以后在这府里,那些人眼里就更没有二奶奶了。”
“知秋,这个理我也懂,只是,我在这府里是待不长的……”梦溪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
“二奶奶!…”
知秋诧异地望着二奶奶,想问什么,被二奶奶用眼神制止了。
“这事,今天说了,你以后在心里记得就好,再不要提了,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需要知道,懂吗?”
知秋点点头,心疼地看着二奶奶。
“前次也跟你们说过,我早晚是要出了这府的,现在也没那份争的心思了,让你哥哥开药堂,就是为了我们以后出府好有个去处,就说今个这事儿,那个奴才敢这么欺主,一定是有主子的暗示,我刚才想了想,这样也好,以后他们不给,我们就干脆不要了,出府去买,这样你和知春也有借口常常出府,来回带些东西,别人也都以为是给我购置的日常用物,不会追问,也正好成全了那药堂的事。”
这样也行?知秋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二奶奶,这二奶奶真是天人,太有才了,这也能让她想出来,随即眼神一暗:
“只是这样太苦了二奶奶,再说,我们哪有那么容易出府,除非二奶奶被,被休下堂,但以萧家的势力,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话,二奶奶只有死路一条了,奶奶以后千成不要再想这有的没的,上次奴婢也以为奶奶只是一时意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