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乔锦明再也没有了耐心。
不说话,明明的上下眼皮子又开始打架,不到十分钟就又睡了过去。
正在闭目养神的乔锦明突然被一个小小的身子撞了一下,睁开眼睛,发现是那个讨厌的小孩子。他拖着他的头把他推到了原来的位置,闭上眼睛,不到一分钟他又靠了过来。
乔锦明绝对怀疑这个小孩子是故意的。
“喂!”乔锦明唤醒了小孩子,警告道,“好好睡你的觉,不准忘我身上靠。”
“哦。”
明明应道,闭上眼睛很快又睡着了。然后,让乔锦明忍无可忍的事情又一次重复了起来。
乔锦明看了看腕上的表,还有半个小时飞机着落,好,他忍!
……
半个小时候之后,飞机安全着落。
乘客开始收拾行李下飞机,乔锦明小心翼翼的把明明的脑袋扶了回去,然后拿了自己的行李下飞机。
明明醒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乔锦明下飞机。
“叔叔!”
明明跳下座椅,朝乔锦明追了过去。
听到那个让他头疼不已的声音,乔锦明一整头疼,他加快了脚步,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哇……”
孩子的哭声传来,乔锦明顿住了脚步,犹豫了下,逼着自己不要多管闲事,孩子的哭声却牵动着他的心,他回头,看到小孩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个从天而降的小孩子,长得有七八分像他的小孩子,如果不是他和妻子很相爱,他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和其他女人*的产物。
不过不可能,除了jessica,他没有其他的女人。
硬着头皮,乔锦明折返了回去,来到了明明的身边,“你妈妈呢?我带你去找你妈妈。”
明明抽噎着,“我妈妈和我小姨去德国了。”
“德国哪里?”
“不知道。”
乔锦明又是深吸了一口气,“德国那么大,你不告诉我具体的地址,我怎么帮你找。”
“叔叔,我肚子饿,我想吃东西。”
“你妈妈都找不到了,你还有心情吃东西?”这么小的孩子,找不到父母了,不应该哇哇大哭吗?
“吃饱饭了,我才有力气找我妈妈啊。”
小孩子的脸,六月的天,说晴就晴,说阴就阴。明明很是亲昵的抱住了乔锦明的腿,笑脸灿烂,“叔叔,我想吃肯德基。”
“嗯。”
正好机场有肯德基,乔锦明带这个小孩子去吃肯德基,炸鸡、薯片、汉堡包,可乐……他吃的那叫一个痛快。
“叔叔你不吃吗?好好吃呢。”
“我胃不好,不能吃这种东西。”
明明遗憾的看着他,“你好可怜呢,这么好吃的东西,你都不能吃。”
乔锦明话很少,要了一杯水安静的喝着。
“我妈妈不让我吃这种东西,她说这种东西不健康。不健康,还有这么多的人,你说我妈妈是不是在撒谎?”
“……”
“叔叔,你说你有个女儿,你女儿好看吗?我喜欢漂亮的女人,像我妈和我小姨一样漂亮的女人。像慧慧妈妈那种丑女人,我不喜欢。”
“……”
“叔叔,你为什么都不说话?”
“……”
明明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问道,“叔叔,你有没有哥哥或者弟弟?”
乔锦明微眯了眸子,定睛看着这个碎碎念 的小孩子,戒备的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我是不是你哥哥或者弟弟生?搞不好,我是你外甥,我们是一家人也说不定。你看,你长得真的很像我,大家都以为你是我爸爸呢。”
“乔念明,我在郑重的强调一遍:我不是你爸爸!我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
“我没说你是我爸爸……”明明啃着鸡腿,嘀咕道,“脾气这么不好,还整天臭着一张脸,你要真是我爸爸,我妈妈还不整天被你欺负。”
“啊……”
手没有抓稳,半杯可乐全部都泼到了胸前的衣服上,乔念明扯了扯衣服,看到胸前那大片的污渍,脱下了衣服,露出了肉嘟嘟的上身。
只是一瞥,乔锦明被孩子脖子里的一个吊坠给吸引住了目光,那是一个泪珠形状的天蓝色的琥珀,莫名的熟悉感,他想起了一大片的湖水,他还想起了那个模糊的女人,女的脸依旧是模糊的,他却在孩子笑盈盈的眸子里找到了一股熟悉感。
手不由自主的伸过来,抚摸上了胸前的吊坠。
“不准碰!这是我妈妈的宝贝!”小孩子握住 了吊坠,一脸戒备的看着他,那眼神好像他要抢他的吊坠似的。
“这是哪里来的?”
“我妈妈的。我爸爸送给我妈妈。很漂亮对不对?他叫泪湖,是我爸妈的定情之物。”
“哦?”
明明话本来就多,见对方感兴趣,又开始喋喋不休的说她爸妈的罗曼史,“我爸爸和我妈妈去很穷很穷的地方支教的时候,我妈妈掉进了一个很大的湖,叫泪湖,是我爸爸救了我妈妈,然后他们便相爱了,然后便有了我姐姐,然后有了我。”
“很大的湖?什么样的湖?”他模糊的记忆里也有一片湖。
“很漂亮很漂亮。”
“多漂亮?”
“这个……”明明挠了挠头,语塞道,“我妈妈说湖很清澈,湖的周围长满了不知名的小花,还有……还有……我也不知道了。要不,你问我妈妈去吧。”
“你妈妈张什么样?”
乔锦明第一次很认真的盯着孩子的脸看,孩子除了长得像他,脸上还有很多熟悉的部分,眼睛,他勾勒不出梦中女人的脸,好像……好像那个女人的眼睛也该长成那个样子。
“叔叔,你盯着我看什么?”
“你有你妈妈的照片吗?”也许,这个小孩子和他有某种联系也说不定。他想搞清楚,那夜夜折磨着他的梦中的女人到底是谁。
“没有带。我妈妈很漂漂,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明明吃饱了,拧了拧小T恤上的可乐渍,重新套在了身上,然后他拖着腮,晃着小短腿,可爱而天真的冲着乔锦明笑着,
“叔叔,你能借我点钱吗?”
“哦?”
“我要买飞机票去德国找我妈妈,可是我没有钱。”
“你一个人去。”
“叔叔愿意陪我去吗?”
“我还有事!”
“那叔叔可不可以借我点钱。”
见乔锦明为难,明明保证道,“我可以打欠条的。我一定会还你钱的。我妈妈要是知道你救了我,搞不好还会重金酬谢。”
“我不缺钱!”
“那借我钱吧!叔叔,我要去找我妈妈。没有钱,我都走不出这里。”
“把你脖子里的吊坠给我!”
“不行!这是我妈妈最宝贝的东西。”
“是吗?”
明明斜眼看着乔锦明,嘴中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他跳下凳子,对乔锦明说道,“叔叔,谢谢你我吃饭,我该去找我妈妈了。”
乔锦明抓住了小孩子的手,说道,“我有一条和你一模一样的项链。”说着,乔锦明从脖子里拿出了吊坠,两条吊坠放在一起,果然一模一样,乔锦明困惑不已,明明激动了。
“爸爸!”
“我不是你爸爸!”
“爸爸,妈妈说你忘记回家的路了。你果然没有死,真的忘记回家的路了。”
乔锦明单手扶额,眉头皱的紧紧的,“我不是你爸爸!”
“这个吊坠是我爸爸亲手做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两条,我爸爸有一条,我妈妈有一条,你当然是我爸爸了。”
明明扑进了乔锦明的怀中,“爸爸,你怎么可以忘了我妈妈还有明明呢。妈妈和明明一直都在找你呢。”
“我不是你爸爸!”
“爸爸,我带你去见妈妈吧。我妈妈一直再找你,她要是知道我找到了你,一定不会责怪我偷偷跟出来的。”
小孩子的思路简单,说什么是什么,明明扯着乔锦明的胳膊就往外面走。乔锦明头疼不已,“我还有事情要处理,现在不能去德国。”
“哦?那好吧,我等你处理完了事情,我们在一起去德国。”
乔锦明:我好像没有答应过和你一起去德国吧?
“爸爸,给我你的手机。”
“干什么?”
“我要给我妈妈打电话,告诉我妈妈,我在外婆家很乖,否则她往外婆家打电话发现我不在,不就露馅了。”
“我觉得你最好让你妈妈知道你现在在加拿大,让她来接你。”
“我现在不能走,我要等你忙完了,带你去见我妈妈。”
明明拿着手机躲进了卫生间,乔锦明在想,他现在是不是应该拎包走人?乔锦明盯着吃剩的炸鸡腿,又看了看卫生间的门口,一向冷情的乔锦明真的丢下明明一个人走了。
乔念明走出来,看到空空无人的座位,他茫然了一会儿,然后冲了出去。
“爸爸,爸爸……”
一张张的陌生面孔,哪里有他的爸爸,明明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躲在角落里的乔锦明单手扶额,眉头又紧紧的皱了起来,他今天为什么这么倒霉,会碰到这个小鬼?
“爸爸……”
小孩子四下环顾着,还不死心的寻找着他,泪水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乔锦明莫名的心疼,他见不得那双眼睛流泪。
“爸爸!”
乔锦明走了出来,“乔念明!”
“爸爸?”明明抹了一把眼泪,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腿,“爸爸,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又不要我和妈妈了。”
“我不是你爸爸!”
“爸爸,你不要丢下明明。明明好不容易找到爸爸了,明明不想在做没有爸爸的可怜小孩子。”
“……”
“爸爸,你知道没有爸爸的小孩子很可怜的。大家都会笑话我,欺负我。不过,明明很聪明,也很会打架,不会被人欺负的。谁敢说我妈妈是狐狸精,我就揍他!”
“我不是你……”
“爸爸,我脚疼。”
“脚怎么会疼?”
“我不知道。我脚真的很疼,你能抱着我吗?”
乔锦明抱起了明明,明明搂着他的脖子,很是得意,“爸爸,你抱着我,我的脚就不疼了。”
“你这个孩子……”乔锦明被这个小孩子给耍了!
乔锦明开始后悔,他真的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而且,他能不能不要像唐僧一样碎碎念,真的很讨人厌。
小孩子脖子里的吊坠在乔锦明的眼前晃着,莫名的熟悉感,能引起他心灵的悸动,乔锦明想,也许这个孩子真的和他有某种关系也说不定。
如果只是找的像他,乔锦明觉得没有什么稀奇,这个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可是他们的脖子里带着一模一样的吊坠,这就值得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