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就行。”
“东子。”兰蓝喊道,看着陈东恺,她说:“谢谢你。”
陈东恺的手顿了下,随后又继续为兰蓝揉着,他说:“跟我还客气什么。”力道不大不小,恰到好处。她终于改口,不再喊自己那该死的“陈先生”了。不管是为什么,总之她改口了。专注地呵护着手中的手腕,嘴角的笑容愈加温柔。
空气中清凉的气味夹杂着陈东恺此刻的温柔气息,扰乱了兰蓝的心神,渐渐加快的心跳泄露了她此刻的不安。没有人打破此时如画般的静默美好,阳光穿过玻璃折射在红色的木地板上,暧昧了空气,微醺了画中人的双眸。
陈东恺离开后,兰蓝站在落地窗那儿俯瞰城市的一隅。转眼,看到了置于他办公室的那个花篮,上面写着“事业有成”的祝词。
上午的时候,强子提着花篮过来找到陈东恺,说是一位姓陈的女士让花店送过来的。接过强子手里的信,陈东恺怔了怔,示意强子把花篮放在他办公桌对面靠墙的位置。
“哥,为什么放这儿啊?”强子挪动着花篮,问道。
陈东恺的声音有些落寞,“放那抬眼就能看到,至少还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
“哥……”强子抿抿嘴唇,不再言语,放好后,对兰蓝点点头,转身出了办公室。
“既然难么重视,为什么今天不请她过来呢?”见陈东恺一直在盯着那个花篮,兰蓝出声问道。
陈东恺回过神,用手干搓了几下脸,然后才对兰蓝解释,“花篮是我姐送的,她现在估计不想见我吧。”
“可是,你之前不是一直待在你姐夫公司么,她怎么不会见你。”兰蓝心生疑问,于是她问道。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不提了。”因为过去太过沉重,在我没有彻底放下心结之前,我不想让你知道我过去的太多不堪,因为连我自己都还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我的家人。
陈东恺绕道办公桌走到她面前,“你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会儿,我出去看看外面怎样了。”
收回视线,兰蓝看向窗外,公司办公室选在高层,放眼望去,整个世界静的出奇,犹如被消了音的电影,只有画面。观察着别人的世界,却将自己隔离在外。
她不喜欢这种睥睨天下的感觉,虽然尘嚣纷纷扰扰,可那样至少还能证明自己的心对生活还有点感觉,而身处高处只会让心境更加孤独。古时帝王称孤道寡只因高处不胜寒,所以最后终是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刚开始是陈东恺在台上致辞,他下来后,自己向他提出了疑问:“为什么将开业典礼选到现在?”再过不久就是农历新年,就算有楼盘计划也会因为没有工人而施展不开。
而他说:
“就是要趁着在年底相关手续才好办,借个过年的由头也方便走走关系。你也知道我进去过,出狱后虽然有陆风、强子他们兄弟几个帮忙,可我要真想闯出点名堂来那也不是容易的。”
“不说别的,单是如何去让底下的员工信服自己就够呛。虽然现在有人嚷嚷着有钱就是大爷,可是我也不想就那样做个暴发户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而且我要顾虑的太多,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无所畏惧横冲直撞。”
、第八章
虽然陈东恺的顾虑他说的委婉,可她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众人对狱中之人唯恐不及避如蛇蝎,他们又可曾去了解狱中之人并非都是十恶不赦之人。对待他人是一个原则标准,可当真的牵连自己利益的时候却主张换个选择,声张着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只是他们却忘了,曾经他们也没有给过他人以机会。
在社会的大染缸中,没有谁是至纯的白,也没有谁是至纯的黑,只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因为我们总是以自己的三观去要求别人,却又总是忽略了自我与别人的不同,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我以为。
思及此,兰蓝的内心感慨万千——他的路怕也不会好走吧。
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陌生电话。凝眉接通电话,“喂”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那边熟悉的声音传来,“妈妈!”
“小艾?”刚准备问她是用谁的电话,又想到陈东恺说过陆风已经安排人去接小艾,放下心来。只听到小家伙兴奋的说着:“妈妈,我快到了!你在哪儿呢?陆叔叔只告诉我说你可能在他的办公室,妈妈你在哪呢?”
“我在你陆叔叔的办公室,快过来吧!”听到小家伙欢呼雀跃的声音,兰蓝笑着挂断了电话。走到沙发那坐下,随手翻着杂志,等着女儿过来。
和陈东恺一起到了会场之后,兰蓝也就放任小艾自己去玩,只是叮嘱她不要到处乱跑。
水晶吊灯映衬着宴会厅内的觥筹交错,短暂的贺词之后,众人在等陈东恺领起第一支舞。
“美丽的女士,能邀请你做我的舞伴么?”陈东恺单手背后,向兰蓝发出邀请。
“荣幸之极。”将左手轻搭在陈东恺的右手,兰蓝欣然接受邀请。
相互携同一起滑入舞池,伴随着钢琴独奏演绎出的的浪漫气息,两人漫步起舞。快三拍的步伐迎合着音乐的节奏,旋转,眼神的交替,亲密无间的配合。
“你知道么?”耳旁传来那个男人声音,特有的低缓沙哑。
“知道什么?”女人不解的望着男人。
“华尔兹被称为世界上最美的舞蹈。它的意思是——旋转。”
不再迎视男人的眼神,却听他继续说着:
“华尔兹作为情人间接近彼此的舞蹈,被赋予了爱的思念。所以,只有当你把手放到最心爱之人的手中,才能旋转出最美的韵味。就像——现在!”
女人的舞步再次旋转。
有一种缘分,是彼此相互珍爱;
有一种依赖,是彼此相互合拍;
有一种甜蜜,圈圈圆圆转出来;
有一种美好,一步一步跳出来;
而有一种舞蹈,它的名字就是——爱的,华尔兹。
一切,犹如是被放慢的特写镜头,在灯光渲染的甜蜜中,她的红,映衬着他的黑。两人没有错过彼此的任何一个表情,眼神交错的那一刹那,似有花开。空气中,隐隐带了些甜味。
周围的人受到他们的带动,纷纷双双进入舞池。
陪着陈东恺应酬了一会儿,兰蓝婉言谢绝他人的继续相邀,自己走向休息区。在沙发上坐下,兰蓝看着在那边和他人交谈的陈东恺,一时竟无法将他和上午痞子的一面重叠起来。
此时的他倒颇有领导风范,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性情的他?两面亦是还是说两面都不是。
似乎有一会儿都没见到小艾,觉察到这一点,兰蓝其身准备去问问秦乐琪。可抬眼望去,她正在和陆风跳舞,只好拦下侍者,希望能知道小艾在哪里。
按照侍者的提醒,兰蓝找到儿童玩具室。没有听见意想之中的嬉笑声,轻声地推开门,她看见自家宝贝呆呆地坐在滑梯上。看着那木木的小脸,兰蓝心里泛起些许疼惜。
“小艾。”兰蓝轻声喊道,“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她走过去,伸手抱过女儿。
见她依然恹恹的,兰蓝忙把自己的下巴抵在小家伙的额头上试着温度。还好,没有发烧。“怎么了?这么没精神。嗯?”兰蓝手臂往上拖了拖,蹭蹭女儿的小脸颊。
“妈妈。”呢喃着,小手搂向兰蓝的脖颈,靠着兰蓝的肩膀,说道:“妈妈,妈妈以后不会离开小艾,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
“嗯?怎么会这样子说?”看着抱着的小人,“小艾,告诉妈妈,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兰蓝担心的问。
“刚刚妈妈跳舞的时候,听到旁边的一位阿姨说的。她说妈妈以后会有宝宝,不会再管去一个拖油瓶。”紧紧地搂着兰蓝,小家伙的声音已经哽咽,“妈妈,我不是拖油瓶,我不是……”
“乖,不哭了。”兰蓝给女儿擦着眼泪,放低了声音,温柔地哄着,“谁说小艾是拖油瓶呢!你一直都是妈妈的贴心宝贝啊,妈妈才不舍得丢下我家的乖宝呢。”
兰蓝看着还在啜泣的小人,拧拧那通红的鼻尖,“小艾是不是忘了你跟妈妈拉过钩钩的,说过以后不哭鼻子的。小艾怎么可以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不然鼻子可是会像匹诺曹那样变长的。”
“我才不要!”哑着声音吸吸鼻子,顾小艾仰头,伸出小拇指,对着兰蓝说:“妈妈也要和我打钩钩,要说永远永远不会丢下小艾。”
“好。”兰蓝拉长了声音答着,“我永远永远不会丢下我家宝贝小艾。”伸出自己的小指,勾着那个软软的小指头,还颇为慎重的盖上一个印。
小家伙这才破涕为笑,听见她说:“妈妈也不可以说话不算话哦,不然妈妈的鼻子也会像匹诺曹的那样,变得很长很长。”小手还在那比划着会有多长多长,生怕妈妈会立刻不承认刚刚说过的话似的。
“好了,那我们回去吧。”兰蓝抱着顾小艾打开门,准备出去。却见小家伙不安生地闹腾着要下去,她问道,“怎么了?”
“妈妈,放我下来,我要自己走。”小腿蹬个不停,嘴里还说着,“我是妈妈的乖宝,不可以让妈妈累着的。”
“真乖!”亲了一下小脸蛋,兰蓝夸奖道,自己也改为牵着顾小艾的手回到会场。“你们去哪了呀?到处找不到你们。”秦乐琪走到沙发那儿,看着已经回来的两个人问道。
兰蓝刚准备开口回答秦乐琪,感觉到小家伙在摇自己的手臂,用眼神询问着怎么了,却见她开口说:“乐琪姨姨,妈妈刚刚和小艾说悄悄话去了,不能告诉姨姨的。”
“是么?”秦乐琪挤到顾小艾身边坐下来,“来,姨姨问你,你们是不是说我什么坏话了,所以才不让我知道?”
“哪有。”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我们没有说姨姨的坏话。”
“真没有么?那就不要怪我出绝招了——”秦乐琪加大了笑容,忽然扑向顾小艾,“看我的,一指神功!”
“啊——哈哈……”顾小艾咯咯地笑着往后躲,“妈妈……哈哈哈哈,好痒。哈哈哈哈……妈妈、妈妈快来救我!……”
“还瞒着我有悄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秦乐琪不理会她的求饶,仍旧逗弄着。
“……哈哈……姨姨、姨姨不要了啦……”顾小艾往后躲着,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乐琪,行了,别只顾着逗她了。”兰蓝见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