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我?不过也好,总算是证明我在你心里还有一席之地……”
温南嗤笑一声,打断她:“不,别那么看得起你自己,我只是恶心你,仅此而已。”
话落,摔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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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很快降临,漫天的繁星闪耀,星光璀璨,微风徐徐,伴着一丝清凉,仿佛吹散了人们忙碌一天的疲惫,吹散了那份心思的忧愁与悲伤……
温南和苏青楚乘车赶往城东约定好的订婚典礼的酒店时;皮特他们也带着桑倪驱车赶忙位于城西的一个体育场,那是此次巡回演唱会的最后一晚战场。
温南穿着一身考究的手工西装,对着镜子一丝不苟地打着领带时;桑倪正闭目坐在化妆间里,乖顺地任凭阿奇的手指在她的脸上纷飞而过。
温南挂上疏离地笑容,与身旁长裙曳地的苏青楚一起站在酒店门外,迎接到场宾客之时;桑倪正微笑着缓步登上了演唱会星光耀眼的舞台,浅笑着挥手和安静等待的歌迷打招呼。
城东一家高档酒店里,宾客满棚,觥筹交错;城西体育场里的演唱会,歌迷呐喊,呼声震天。
城东的一对璧人,手挽着手缓步登上花台中央;城西演唱会的舞台中央,在最后一首歌唱罢之时,帷幕落下,只剩下一抹孤单的倩影,娉婷而立。
城东订婚仪式上,作为女方父亲的苏建正在台上致辞,忽然酒店四处涌进来一大批武警,将整个酒会团团围住……
而此时,在城西的体育场内,桑倪身着一条素白长裙,好听的声音如丝绸一般,温柔淡笑:“下面这首歌,要送给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我相信,他会听到的……你曾在我耳边说,希望我可以为你唱那首歌,我不知道此后还是否有机会,索性就在这里送给你吧……小哥哥,祝你生日快乐……”
那首温南曾经笑称是表白的歌曲,今日由桑倪一个人,温柔浅唱,没有伴奏,没有其他任何的声音,有的只是桑倪一个人的清澈空灵的歌声,娓娓清唱,余音袅袅……
“……你的衣衫破旧,而歌声却温柔,陪我漫无目的四处漂流,我的背脊如荒丘,而你却微笑摆首,把它当成整个宇宙,你与太阳挥手,也同海鸥问候,陪我爱天爱地四处风流,只是遗憾你终究,无法躺在我胸口……
你的指尖轻柔,抚摸过我所有风浪冲撞出的丑陋疮口,你眼中有春与秋,胜过我见过爱过,的一切山川与河流
曾以为我肩头,是那么的宽厚,足够撑起海底那座琼楼,而在你到来之后,它显得如此清瘦,我想给你能奔跑的岸头,让你如同王后……”
桑倪站在舞台中央,静静地唱歌,嘴边一抹清丽的浅笑,眼眸微阖,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宁静无争,气质如华。黑色的屏幕在她的身后乖顺的闭合着,摇曳垂落。
她没有哭,反而一直在笑,可是台下的观众席上,数万名的歌迷却悄无声息地哭了,悄悄地流泪,不言不语,一瞬不瞬地望着台上,他们喜欢的那个深情唱歌,心灵纯粹的女孩子。
很多歌迷们不约而同地擦了擦眼泪,然后自动自发地举起手里大大的横幅,写着“晴天不哭”。
一曲唱罢,桑倪微笑着和依依不舍的歌迷们挥手告别。
而另一边的温南正开着车子飞奔在赶往城西的路上,收音机里传来桑倪的歌声,他心里忽然一跳,瞥了一眼后视镜里紧紧跟随在他身后的属于苏青楚的车子,以及追在他们身后的几辆警车,再也顾不得其他,一脚油门狠踩到底,车子犹如闪过的一道靓丽光线,飞驰而去。
***
三天后,桑倪坐在桑承琛的越野车里,出神地望着窗外,多少美景飞逝而过,她心中却只有说不尽的迷茫在扩散,前路漫漫,不可回头,这条路注定要一个人走。
B市里,夏悠悠站在家门口刚刚签收了一封快递,寄件人是桑倪,她抖着手拆开包裹,入目便是一套又一套小孩儿的服装,从刚出生,到六七岁年纪的都有,颜色或是浅蓝,或是嫩黄,不论男孩还是女孩都可以穿,还有零零碎碎的一些小孩的玩物和用品,一应俱全,足见准备已久。
夏悠悠擦了一把眼泪,终于在最底层找到了一封信件。
悠悠:
我走了,原谅我的不告而别。
你知道我一点都不勇敢,所以这一次,我决定先一步离开。
不要来找我,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去哪里,也不用担心我,有哥哥在,没人能欺负我的。
卫严带你很好,你嫁给他我很开心,也很放心。
此去路途遥远,归期不定,但终会回来,唯一牵挂你,愿你和宝宝,都健康快乐,此生无虞。
桑桑
夏悠悠跪坐在门口的地上,终于再也忍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卫严听到她的哭声,吓了一大跳,匆忙从厨房里跑出来,手里的锅铲甚至都来不及扔掉,却只看自家傻媳妇儿跪坐在一堆小孩衣物玩具里,哭得伤心欲绝。
他扔了锅铲缓缓走过去,俯身稳稳地将夏悠悠抱在怀里,捡起她手边垂落的一封信,看了一眼,寥寥数语,皆是情谊。
桑倪离开的消息他是知道,两天前他们匆匆从N市返回B市,他一言未发地瞒着夏悠悠就是怕她伤心,可终究,还是瞒不过命运。
桑倪走了,连最无孔不入的娱记都找不到她的踪迹,更何况他们这些人早已经被另一件事折腾的人仰马翻,更是有心无力。
过了良久,卫严终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沉默地抱着夏悠悠,小心的护在怀里,千言万语皆化作嘴边的一声叹息……
B市最大的医院的VIP病房里,温南躺在床上,呼吸绵长,紧闭着的眼眸却无端端让人觉得担忧又害怕。
两天前,他一心只想追去找桑倪,却不知身后尾随着他的苏青楚早已经精神失常,她眼睁睁地看着温南冷漠地望着订婚宴会上发生的一切,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面对那么多武警拔枪相向。
她发誓,就算是死也绝不会成全他的幸福。
所以当温南在拐向一个弯道之时,苏青楚忽然瞅准了时机,不顾一切地将车子开到最快,决然地撞向了温南的同样飞速的行驶的车辆。
一死,一重伤。
苏建在听到自己唯一的女儿苏青楚身死的消息时,仿佛瞬间老了十多岁,双眼呆滞而无神,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他忽然拔出了自己身上的枪,一枪打破了自己的头颅,当场身亡。
温东处理好外界的一切事情,便一直守在弟弟身边,整整守了三天,母亲知道温南受伤昏迷的消息,哭晕了一次又一次,父亲也从外地赶回,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忍不住红了眼眶。
苏青楚和苏建自然是温东和温南合伙算计了,苏建的犯罪证据,经过温东的多年收集自然早已足够,而这次的订婚典礼,为的就是以苏青楚的婚事,引出多年来一直深居浅出的苏建。
可是温南却一直没有醒来,不论身旁的人对他说了什么,卫严说,温南的头部受到的创伤并不严重,他苏醒,只是时间问题。
温东不由得叹息一声,他明白,阿南不是不会醒,只是,那个可以唤醒他的人,此时却不知身在何方。
下午的时候,卫严终于带着夏悠悠来到了医院看望昏迷着的温南。
夏悠悠心里的不忿,对温南的埋怨,在看到他无声无息地昏迷着躺在病床上时,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她一路看着温南和桑倪重逢、相识、相知到相爱,几乎不敢在这样了无生趣的温南面前多做停留,只怕多一秒便会泣不成声。
走之前,她留下了一张光盘,是她特意求了卫严找人帮她在桑倪B市演唱会上录制的演唱会现场。
温东把光盘放进病房里的DVD里,一阵噪声过后,便传来桑倪清澈空灵的歌声,宛转悠扬,如一条上好的绸缎,温柔的缠绕在心间。
温东站在病床边上听了一会儿,然后微笑着俯身去将温南伸在被子外面的手掌收进被子里,轻笑道:“你的眼光,果然是极好的,小晴天唱歌很好听,妈妈说,她希望她可以早一点回来,这样你们就可以早点结婚生子了……夏悠悠说她会回来的,只是,归期不定而已……阿南!阿南!”
被子底下,被温东握在手心里的手掌忽然无意识地收紧了一下,继而死死地拽住了他的手指。
电视机里,悠扬的歌声,还在继续,温柔浅唱,
“你的衣衫破旧,而歌声却温柔,陪我漫无目的四处漂流,我的背脊如荒丘,而你却微笑摆首,把它当成整个宇宙……小哥哥,祝你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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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一年后。
今天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临近年关,学校里的孩子们也早早地都被自家的父母接回家过年去了,桑倪左右无事便给哥哥桑承琛挂了个电话,顺便搭了部队运送货物的车子,去山上找哥哥一起过年。
这一年来,桑承琛一直在西藏边疆的部队里,做随行的军医,而她也是居无定所,任由自己四处辗转过许多地方。
再次回到位于西藏的这个偏远的小山村里,却是因为接到了一封这所小学校长的信,以前的林老师岁数大了,没有新老师来,校长想起桑倪曾在这里做过几天的代课老师,便找到桑承琛给她寄去了一封信。
五个月前,桑倪便果断地回到了这里,做起了临时老师。
校舍很简陋,孩子们的水平也是参差不齐,他们只有一间教室,所有的孩子都在一起上课。可是孩子们单纯向上,对他们而言,能读书,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所以总是很容易就满足,然后便会很快乐。平日里,除了上课外,桑倪便会认真地教他们说汉语讲普通话,而孩子们便会努力地教桑倪藏语。日子虽然贫困,却也无忧。
夜幕降临前,桑倪终于来到了桑承琛所在的驻军部队,她挂着家属的身份,已经来过很多次,连门卫都混得格外熟悉,得知大家都在小礼堂里包饺子,桑倪更是笑成了一朵花一样。
说是小礼堂,其实也就是此处唯一一间稍微大一点的房子,平时用来做早课,开会,有聚会的时候大家便会都聚集在这里。
桑倪远远地看着那满是昏黄的灯光的小礼堂,听着里面传来的一阵阵欢笑,便会觉得心里宁静而温暖。
一走进去,便看到哥哥一个人坐在桌子的一角,双手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