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
上官惊灏心中怒意如春草疯长。
原来从一开始便是局。
上官惊鸿知道,他和翘楚二人突然拜访太子府,自己必会猜他二人有所图谋。
翘楚和翘眉走开说话,可知关键就在翘眉身上。
自己必会注意翘眉所有举动。
从中查出信函,得知绝颜丹的事情。
既是索要绝颜丹,必然是用在沈清苓身上。因为沈清苓便像一杯剧毒,只要让皇帝知道她就藏在睿王府里,必是大难。易容不能一劳永逸,只有服食绝颜丹,才最保险。
却原来,第一封信是幌子,第二封信仍是幌子。
套中套里,原来还有一个套!
夜搜太子府带走翘楚的事……上官惊灏忍不住心笑,父皇,你老了,你道真是夏海冰不知从何得知而告诉你的,必定是上官惊鸿故意让夏海冰知道的。
他快步走到桌案前,与皇帝相平而视,咬紧牙,缓缓道:“父皇,这全是老八之计,你试想一下,沈清苓既忠于我,为何会在你面前供出这一切?”
皇帝眸光如霜,眼底下的青黑,随着眼睛转动一下一下跳动,脸上现出几分狰狞,“因为,她到底不如你冷酷。老八自小恋慕她,虽是翘楚所伴,老八却是为她学的射箭,朕看得清清楚楚,沈清苓亦是有知觉的,她这人尚念情份,围场里曾劝你不要谋害朕,昨天,心知此举会害惨老八,心里中是不安,才会泄露了情绪,教夏海冰和左兵察觉。事实摆在眼前,这中间的来龙去脉,只消仔细一想,谁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何需她供!”
“她背叛你?方才老九府里,朕见她还频频看你。这事,你是彻底伤了她的心了。她本不愿意这样做,却经不住你的逼迫。她一旦做成,朕问起老八的罪来,也必定将她问罪,杀了她也未可知。她娘。亲与你母。亲交情匪浅,你既如此待她,朕倒不如将她许给老八,老八必能爱之惜之,也当朕还她围场之情。”
“围场发生过什么事?儿臣不明白父皇这话什么意思。”上官惊灏心中突地漫过一阵寒意,上官惊鸿到底还在他背后做过些什么事情!
“你在密林里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自己知道。朕给予了你大权,你倒是没拉下一点,善加利用,如今连媲美夏海冰的易容高手也找到,你手下的人才是越发多了,离朕这张椅子的距离也越发近了。”
皇帝一手按上他的肩,瘦病的手背上青筋尽现,显见怒意。
上官惊灏自小权力在手,乃天子骄子,当真从未如此狼狈过,关于围场的事,事过境迁,他知道此时已不可能再问出什么来,握紧袖中两手,他试着平缓怒气,仔细想了想,心中忽而一动,笑意再次爬上嘴角,“天网恢恢,百密必有一疏,父皇可曾想过,老八这计划里有一个漏洞?”
*****
丝丝凉意从额上脸上而来,沁进肌肤深处。
心头那股窒闷慢慢散去,眼皮有些沉重,翘楚慢慢打开眼睛。
“主子,你终于醒了。”
欢跃之声从耳边传来,微曳的视线定格在前面两张脸上,翘楚“嗯”了声,对方已根据她的眼里的示意,将她扶起,靠到床。栏上。
搀扶她的手温暖有力,永远不如容颜冰冷,翘楚看向自己的婢女,笑了笑,“美人。”
已经回到睿王府自己的房里——新的房间,与上官惊鸿的书房毗邻。房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她的两个丫头,上官惊鸿不在。
她自嘲一笑。
美人突然弯膝跪到地上,神色自责,眉眼间竟现出丝慌乱,四大正替她擦拭着汗水,见状吃了一惊,无措道:“美人,你这是怎么了?”
美人苦笑,“我对不住主子。”
四大一惊,心里竟莫名也生了股怯意,不解地看看翘楚,又看看美人,两人进了宫,没见两天而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翘楚摇头一笑,“没事,你又不是有意瞒我,再说那时你也不可能有间隙对我说这件事。”
“睿王将事情都告诉主子了?”美人怔了怔,脸上愧疚越甚,“主子,你真的不生我气?”
旁边,四大一头雾水,怒了,“美人,你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若真对不住主子,看我不和你绝交。”
翘楚仍是摇头,俯身去搀美人,轻声道:“便是按睿王的吩咐,易容成老铁,又有多大的事。”
美人怕翘楚跌倒,连忙握住她的手。
翘楚顺势将美人扶到床。上,随之缓缓凝向窗外。窗户没有关,天上星光熠熠。
“主子……”四大和美人看翘楚模样淡然,心里反而越发不安。
翘楚笑了笑,轻声道:“我方才做了一个梦,梦里,睿王的计划失败了。可是,他怎么会失败,如此滴水不透。除了沈清苓,这府上只怕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全部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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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郎妃,昨晚方拿到他早便转交给老铁的锦囊,所以知道今天要在夏王府和红疹女子装亲热,皇帝在看呢。”
“就像我的美人,在曹昭南过来之前便按他的吩咐易容成老铁,这样,将最后一个漏洞也堵上了。那细节普通人未必会留意,但对方是皇帝,心思深,绝不可能不注意。若假美人是太子派过去的,若睿王是‘毫不知情’的,那么随睿王进宫的美人必定还在宫中放置马车的院子候着。彼时,我去了太医院,睿王和皇帝下棋,美人的时间大是松动,只需找个隐蔽的地方,将妆容更改过回来便可以,到皇帝让夏海冰等人去找美人的时候,美人仍守在马车旁,一找便有。老铁的行踪其实是个关键,但那个时候,皇帝的注意力只在美人身上,老铁其实一直在府里,在适当的时候,给郎妃锦囊,让她知道今天该怎么做。”
“就像我,只知道两封信都是诱敌之计,只知道所有信里用的都并非普通墨水,到一定时候即全部褪色,只知道‘林海蓝’的身份早在以前就被郎家安排好,而昨天的‘林海蓝’早已被换成女暗卫,只知道到了太医院便不可再让美人跟着。可我不知道那是个红疹女子,不知道沈清苓在里面扮演了这么重要的角色……”
襟……
翘楚一口气说了很多,四大听得瞠目结舌,美人也是大为吃惊,毕竟,就如翘楚所说,她只知道计划里属于她的那部分,且是在昨天早晨,上官惊鸿吩咐她,这件事,绝不能再让别人知道,哪怕是她的主子。
她当时警惕的问原因。
上官惊鸿只说了一句,你只需要知道,只有我的事成了,你的主子才会好。
……
此时听来,睿王重新掌权了,但她的主子并不好。
骏主子不知道的事情很多,却似乎都猜出来了,若她不曾猜出来,会不会开心一点。
她甚恨睿王,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的主子。
四大咬牙道:“听说皇帝赐婚了,睿王其实只要安排暗卫将那沈小姐换过来,装扮成‘林海蓝’便可,不让她妆成美人亦是可以的,如今可好,皇帝赐婚了!”
“只有这样,沈清苓才能以原来的身份得到真正自由,这世间最强大的不是药物,不是易容术,而是人心。如此一来,皇帝若动恻隐,必放沈清苓。只是赐婚么,我也是从来没想到过……”
翘楚垂下眸光,却见床边一摊血迹暗暗哑哑,是她的吧,她抚了抚肚子,终于问道:“睿王他在哪里?”
*****
盯着空空荡荡的宫殿,皇帝接过夏海冰擦掉嘴角血丝,疲惫地闭上眼睛。
“皇上,可要宣太医?”夏海冰担心地问。
“不。”皇帝缓缓摇头,方才他斥退上官惊灏,便跌摔到龙椅上。
上官惊灏说的漏洞根本不可能。他当时已派夏海冰核查过,上官惊鸿确实带了美人进宫。为谨慎起见,甚至让女官在她的脸上仔细检查过。
他满心悲凉,一时竟然茫然不知所措。
上官惊灏一再相害于上官惊鸿,若让他继了位,先别说其他人,惊鸿是首当其冲,必定要死。
“皇上,恕微臣斗胆问一句,你赐婚于睿王和沈小姐,其实另有原因吧。”
夏海冰有些迟疑的低声询问。
“嗯,惊鸿少时便对她有意,娶了她,还了心愿,对那翘楚的感情也许便能变淡。”
“皇上……必定要取翘妃的命?”
“不错!若惊鸿今晚不承婚事,朕立即便取她性。命,红颜祸水,这女人是绝不能再留了,否则,他们三人必起大事,惊鸿如今既承了,朕便姑且再留翘楚几天性命,看看该怎样才能不动声色将她杀死。”
夏海冰一惊,慌忙带过话题,“皇上打算什么时候让睿王成婚?”
“容朕想想日子,但尽快吧……”
*****
“主子,方才睿王还在,似乎是宁王他们过来了,他到地牢走一趟,他原本也说了,给你用了些药,你应该没那么快醒来的,他去去回正好。”
美人答道,下意识看看地上的血迹,睿王方才大是心焦,运功替翘楚治疗,用力过猛,反了肺腑,看他方才模样,脸色煞白,抱着主子只不愿放,会到地牢去,又吩咐下不可告诉主子他受伤了,倒有半数是怕主子醒来看到反为担心他。
她和四大自是不会告诉主子的,省得主子再忧心,且他也要娶别的女人了——
她暗自思量着,却突听得翘楚道:“你们搀我到地下室去,上次见面匆匆一聚便散,我想去见见冬凝她们。”
“是……”
被两个丫头搀起,翘楚心里自嘲一笑,翘楚,说什么想见见冬凝她们,你是不愿自己呆着,你满脑胡思乱想,你满心不开心,还是你根本也想去见见他,因为你醒来之后他不在,你寂寞了……
*****
地牢,数张桌案摆放在竹屋外。
众人听沈清苓说出整个计划都是又惊又喜,只觉凶险万分。
上官惊鸿一直沉默着,喝了数杯酒,这时,手中酒杯被人夺过,他抬眸,见却是沈清苓。铁门之外忽而又传来些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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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阅读。筒子们,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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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小,各人兴致正高,并没有留意到。上官惊鸿却迅速站起来,他派方明守在那个人房外,又让两个丫头在里面侍候,一旦她有任何异样,便即刻过来通知他。
他其实想陪在她身边,五哥等人虽过了来,但见面终是可缓的。
他怕看到她厌恶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