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宠冠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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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宠冠六国-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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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笛子跟随花某多年了,可惜就可惜在了,竟然跟你那碧玉箫齐名,真真是辱杀了它,既是如此,还留它作甚。”那握在手中的另一半也应声碎裂在了自己的手中。化为粉末,四散开来。

    随即男子抬起头,看向下面铁青的曲卿臣,笑得明媚如花。

    曲卿臣的手微微颤抖,他背过去,那颤抖的手紧握成全,竟差点将骨头捏碎。

    他没有再去看花离笙。

    也没有看在场的任何其他人。

    只是转过身,盯着台柱上,那一抹水蓝色的身影。

    “宁芷,你可有话对我说?”他问着她,双眼闪烁着那忽明忽暗的光,在那光里,数年前,戎马冲锋、杀敌踏骨的光影一一闪现。

    在那光里,她拿着他带回来的馒头,自己只吃了一小口就说饱了,余下的大半留给他的光景闪现而过。

    在那光里,她苍白着脸,希冀地望着他的样子如刀刻在他的心上。

    此时,他怎会想到这些。

    于是,他闭上眼,闭了很久,再次睁开时,他还是那个曲卿臣。

    “你可有话对我说?”再次开口却仍是这句话。

    她笑,笑得惊为天人。眼角犹有泪花,却终不肯说一句。

    ——心已死,何来话可说。

    他侧面依然冷峻,只是刚刚背过去紧握成拳的手,越来越紧,紧到能听到脆骨生生裂开之音……随即,他一个纵身,跃上了那高高的台柱。

    “这一局我来跟你打。”

    宁芷刚要开口,却不想又一个身影如踏着莲花,从天而降。衣抉翩翩,一袭白衫似雪却又胜过那雪,随风而动的发丝,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

    “曲将军,你抽到的对手是我。不是别人。”云行歌一张脸如沐浴在晨辉中的仙人,他的声音依旧轻妙如歌。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也仍是那般飘逸出尘。

    曲卿臣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

    “难道九皇子也要与在下过意不去?”

    “曲将军说得是哪里话,凡事都有规矩,龙池大会的规矩岂是你我所能破坏的。你的对手是我,不是她。”

    他的声音依然不紧不慢,可就在说这话时,那声音沉了几分,就是这几分,却透着一抹让人心惊的决心。

    “好,既然殿下都这般说了,曲某自当奉陪。”

    宁芷没有说话,曲卿臣,她早晚是要跟他碰上的,只是此时,因为刚刚与赫连苍隼那一大战,已然有些虚脱。

    草原之鹰确实不同凡人,一番下来,她,却是不能再战了。

    她向云行歌抛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云行歌没有回话,只是冲她淡淡一笑,他望向她的眼神依旧是烟波浩渺的,只是这次多了一抹琉璃一般的色泽。

    曲卿臣看着二者之间的互动,心里的火焰越发沸腾,他拔出自己那把嗜血的剑,剑气锐利无比,这是上过战场的剑。

    每一年都不知喝了多少人的血,上面处处都透着一抹让人心惊的杀气。

    就连对面的云行歌也不禁皱了皱眉。

    而主位台上的花离笙更是眉头紧锁,云行歌的身子莫非已经调养好了?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当年与他相遇时,他正好中了一种奇毒,那毒入血之后便迅速扩散开来。

    他与他结缘,便是他毒发倒在一个茅屋里,那日他刚好经过,去避雨,见有人躺在那里,形同死人,聊了几句,没想到那人也是大智之人,竟把这天下看得如他一般通透,大有知己之感。便用内力强力去救,幸而让他捡了一条命回来。用他们花家的秘法强行把那毒锁在他一条腿上。而这些年来,他游历大川南北时,也总不忘帮他问问彻底的解毒之法。

    如今……

    他叹息了一口。随即看向那从台柱上走下来的宁芷,眼神暗沉了几分。

    “九皇子的伤都好了吗?若是不行,认输也罢,殿下重伤在身,没有人会怨你无能。”

    “云歌这身子实如废人,只是,心却不废,当日在寺庙后的凉亭处与将军相遇,又素闻将军显赫战绩,心头一直是佩服的,只是不知为何,这般睿智之人,怎就被世俗污了眼,看不清世间这最珍,最重之物,反而弃之,鄙之。行歌甚是不明,就上来问问。”

    “这是曲某的家事,殿下似乎有些关心得过了。”

    “家事若是处理不好,如何去处理国事,曲将军你的心,行歌还是能够看出一二的。”

    两个人都刻意压低了声音,每一句话只有二人能够听到,旁人只能看到两个风姿卓绝的男子站在上面,虽没有打斗,但只是那样站着,便足以让他们敬仰与沸腾了。

    曲卿臣听完他最后一句话时,眼中闪过杀机。只是瞬间便消弭于无形。

    “殿下说的什么,卑职听不懂。”

    “将军若是不懂就当行歌一人在自言自语吧,你也知,我那琼华宫一向冷清惯了,行歌又是个被罢黜了的太子,如今成了废人倒还好,少被人惦记点,至少还能多活几年。”

    “殿下真是说笑了,殿下乃是金贵之身,岂能如此自嘲。”

    那杀机终在云行歌一番话之下彻底消散。

    两个人对话良久,你来我往之后,便各自摆开阵势,不知为何,云行歌的修为给了曲卿臣一种不知深浅的感觉,若不是知道他那身子,恐怕这次争夺水令牌,他也会把他算作头号对手。

    可惜了……

    他的腿……

    确实,此时的云行歌,步履之间似有迟疑,每一招之后,都因这迟疑给了对手可乘之机。

    但他一身修为也当是深厚,每一次险境之后都能够转危为安。

    两个人你来我往,一直斗到天黑。

    “云皇,你这儿子好武功,那曲卿臣我是知晓的,早些年碰上还过过两招,修为不在本道之下,却没想到这九皇子竟跟他周旋到现在犹没败。”

    云曦昭一双虎目紧紧盯着场中的情景,一时间心情很不平静。

    尤其当看到他那迟疑的腿以及越发苍白的脸色时,叹了一口气。

    “我这儿子,是我亏待了他啊……”

    当年这个儿子出生之时,他是多么的欢喜,他把他当成了与素羽的孩子,因为他的娘是那般的像她,像他心中唯一的执念。

    只是后来,后来她竟然跑到那禁地,把素羽的画像撕得粉碎不说,还大闹一番。

    甚至她还想捣毁素羽的石像,她跟疯了一般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他是个痴人,竟到了此时还不肯走出来,她疯了一般地大笑,笑骂着素羽是个贱女人,都死了还不肯放过她,她说,她这一辈子真是可笑,原本以为跟最爱的人相守,并成了这东庆最尊贵的女人,没想到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假象。

    然后她拿起怀中的匕首,一点一点向自己的脸上刺去。

    “曦昭,你看,我不像她了。我们在一起相守吧。她都死了,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再不可能回来了。”

    她毁了她自己的脸,同时也把他从自己堆砌的梦境中拉入了现实,那个没有素羽的现实。

    于是他恨她,恨这个疯癫的女子。

    他对她曾是那么宠爱,她竟然还不知足。于是他当场赐了一条白绫给她。

    只是他没想到,她竟然当着云行歌的面上吊自杀了。死前,还跟他说,他的父皇从来就没爱过他们。只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从那个时候起,这个孩子看到他便不再说话了,什么都不肯说,可是当有一天,他却忽然又开了口,笑着叫他父皇,但他觉得他怎么也看不透他了。

    他想,这个儿子定是恨他的,将来有一天没准还会弑父。于是他罢黜了他的太子之位。他把他作为质子送到了西乾。

    这样他还不放心,他命人去给他下了毒,那毒世间没有几个人能解。

    可最后他还是活了下来。

    他便因为愧疚不敢去看他。只是那日他到了琼华宫,看了这个一别五年的儿子。

    他用那张比她娘亲还像素羽的脸,那继承了他部分容颜的脸看着他。

    当他笑着看着他,轻声地说父皇好久不见时。他的心竟然疼了起来。

    都说虎毒不食子啊……

    可是他……

    云曦昭陷在了自己的回忆中……

    而另一边,长宁公主一脸震惊地望着那碎成粉末的笛子。

    “怎么了,公主。”一旁的奴婢见自家公主面上竟然露出这般哀恸之色,急急问道。

    “你说那女子怎就有那般魅力,竟让花公子为了来她毁了他那把最珍爱的木樨笛,当年那笛子我就是碰一下,他都会不乐意的,我知他,他那人洁癖重的很。”长宁公主叹息地说,声音里透着哭腔。此时那高高的台柱上的二人仍在对打。

    但却没有以往比试时的狠辣,公子如玉。每一招都如同在画一幅尚好的水墨画。

    白衣身影翩若惊鸿。

    橙色的身影也不甘落后,一纵一跃之间,都是最美的图景。

    最终,夕阳西下,这一场比试最终还是曲卿臣胜了。

    “若是你的腿没有中毒,或许败的就是我。”

    “将军说笑了,对决之间怎能存在或许,是行歌不如将军。”

    比试已经结束。

    但那敲钟之人却似乎忘记了一般,还沉浸在二人刚刚那诗如画一般的对决之中,若不是旁人提醒,才赶忙敲响那钟。

    当当当——

    三声轰鸣之后。一白一橙两抹身影以各自的姿势翩然下台。

    只是这两抹身影所落之处都步是别的地方。

    正好一左一右落在了宁芷的身边。

    “跟我回去。”曲卿臣执起她的左手凝声道。

    “将军刚刚还有侠者这风,如今怎倒强迫起了女子。”

    “刚刚在擂台上我想曲某的话殿下已经明了,此乃曲某的家事,还望殿下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插足。”

    宁芷冷笑一声,震开曲卿臣握在她手腕处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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