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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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鸣鼎食-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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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抹了抹眼泪:
    『你们俩一贯好,你便进去劝劝她吧,皇后娘娘也是怕,也是怕。。。。。』
    说到这里,下面却没说下去,谢桥自是记得那年和番公主病逝的事情,想来皇后娘娘和婆婆都是怕旧事重演,说真的,谢桥也怕。
    匆匆出了安平王府,马车还未到宫门,就被半道拦下,跟着的婆子低声回说,是伯爵府的大爷,谢桥叹口气,吩咐把车先停在一边,让谢宝树上车来,看到谢宝树,谢桥不禁吓了一跳,这才几天的功夫,竟是已经憔悴的不成个样儿了。
    谢宝树一上来,就拉着谢桥的手急急的问:
    『桥妹妹可是进宫去瞧她』
    谢桥没应声,反问他:
    『你怎的知道』
    谢宝树苦笑两声:
    『桥妹妹你也不必瞒着我,我早就打听清楚了,她不好了,她病了,是也不是,桥妹妹,你一定要劝她,劝她看的开些,我我。。。。。。』
    说了几个我字,男儿泪竟落了下来,谢桥忙用帕子替他擦擦眼泪宽慰他:
    『那里就急的这样了,我婆婆说,并不是多重的症候,只不过染了时气罢了,想来调养几日,便会好的了』
    谢宝树喃喃的道:
    『我就怕她想不开,想不开。。。。。。』
    谢桥进了如玉的明月宫,还在想着宝树刚头的情形,所谓人生自古有情痴,说真的,她还真怕,如玉这一和亲,最终弄得个两败俱伤。
    外头殿中候着几个穿着官服的太医,谢桥被宫女引着直接进了里头寝阁,床榻边上皇后娘娘正坐着垂泪,即便贵为一国之母,此时依然只是个最平常的母亲。
    谢桥一个头还没磕下去,皇后娘娘已经几步过来,搀起她道:
    『如今不用这些虚礼,你快过来瞧瞧如玉,这可是怎么好』
    谢桥到了近前一看,这眼泪也跟着下来了,前几日还举国惊艳的明月公主,如今静静躺在那里,有几分木呆呆的,脸色也是蜡黄蜡黄的,看到谢桥,如玉倒是勉力露出一个笑容来:
    『桥妹妹来了,我还说你怎的还不来,若是临到了,见不着你的面,倒辜负我们好了这一场』
    谢桥握住她的手,略哽咽的哧道:
    『如今还胡说,那里就死了活的』
    皇后挥挥手,把屋里的宫女嬷嬷都遣了下去,只红芍还留在跟前,拍拍谢桥的手道:
    『你们自管说话』
    便也出去了,等到皇后娘娘出去了,谢桥才劝道:
    『你可怎的就想不开了,你一向是个通透的人,和亲罢了,哪里值得搭上你的小命,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道理你倒不明白了』
    如玉摇摇头:
    『你莫要劝我这些没用的话,我哪里还有什么柴可烧,留着青山也没大用了。』
    竟是心灰意懒,仿佛了无生趣的样儿,谢桥狠劝了她半日,也知道大约不管什么用,心里头也狐疑,怎的才几天,病就这样重了。
    跟着红芍出了明月宫,见左右无外人,才拉着她细问缘由,红芍才说了:
    『自打那日夜宴后,公主就茶饭不思的,前几日去太后宫里请安,偏遇上你们府里的老王妃,闲话说起伯爵府里大爷的婚事,听说已然**不离十,定了那忠鼎候家的小姐,就是你们世子妃的堂妹子,这不,我们公主一听,回来可就起不来炕了,太医也说不是什么大症候,可这人瞧着一日一日的不好』
    谢桥一惊,倒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一停事夹在里头,又听红芍道:
    『要我说公主这也真是想不开,还在意这些事作甚,横竖都要嫁去南丰和亲了,难不成还指望着谢家大爷不娶亲了,即便大爷现在不娶,难道终身不娶,即便终身不娶,可又有什么用。』
    谢桥默然,红芍说的虽直白,却真是这个理。
    出了宫门,走了半刻钟,马车便又被拦住,谢桥以为是宝树,隔着窗子瞧了瞧,倒不禁微怔,是个眉眼温顺的丫头,伸手递了一个折叠好的纸条过来,巧月接过,递给谢桥,谢桥展开扫了一眼,向前面不远处望了望,果然那边十几步开外,有一处精致小楼,迎风招展的布番上写着珠玉斋三个大字,想来是个卖珠宝玉器的铺子。
    马车停在铺子外,巧月扶着谢桥下了车,跟着的两个婆子都是谢桥的人,便让她们在外面候着,谢桥带着巧月迈进了里面,掌柜的大概早得了嘱咐,谢桥一进来,便笑着说:
    "好的玉件都在楼上,夫人请"
    一上二楼,谢桥就看到临窗而立的穆通,他今天的打扮,令谢桥倒有些微恍惚,恍惚回到旧年的云州,一袭青布长衫,倒是令人忘却了他现今的尊贵身份。
    听到脚步声,穆通回头,打量谢桥半响,忽然一笑:
    『这竟是我头一次,真真切切的见到你穿女装的模样』
    谢桥想想还真是,不觉失笑。
    两人落座,穆通的目光灼然,令谢桥觉得仿佛有一丝不妥,只是片刻,他便移开目光,说了句更不妥当的话:
    『你还是适合女装的打扮,很好看』
    谢桥不免尴尬,穆通眼睛里流露出的含义,谢桥并非全然不知,其实打以前在云州那会儿,后来躲着他,也是怕这个,若不是实在想帮帮如玉和宝树,谢桥还真不会走这一趟。
    即便婚后,私下和陌生男子见面,也是极不妥当的行为。
    穆通不由自主,把目光投注在她身上,她今儿并没有穿那日夜宴中的繁琐礼服,想来该是皇后私下传她进宫探病,并非正式召见。却也不很随便,一件水红缎子的衣裳,通身绣着折枝牡丹的纹样,领口袖口饰如意云纹,看上去富贵吉祥又不失活泼,喜庆中透出端庄大气,青丝挽起绾了一支累丝金凤,映着精致眉眼,显得她整个人就如那堂前的牡丹一样,雍容而美丽。
    可眉头微皱,手里的帕子无知无觉的绞着,想来是在掂量着怎么开口,穆通一直知道谢桥是聪慧的,女子中少见的聪慧,当初若不是她聪慧,两人恐怕也认识不得。
    穆通也大略能猜到她为难的事情,是什么,她和明月公主是闺中密友,而明月公主和她堂哥的事情,即便自以为隐秘,也瞒不过镇南王府的暗探。
    明月公主一病不起,皇上那边还瞒着,其实他和镇南王早就得了信,要不然也不会这样恰好的,在出宫路上截住谢桥。
    说实话,如今想要见她一面,真是很不容易。求娶明月公主,说穿了,不过是他父皇的意思,以示两国邦交的诚意,而且大秦现在恐怕也只有明月公主,这一个适龄公主可以和亲了,依着穆通的意思,虽然那夜被明月公主着实惊艳了一下,可也没有非要娶回国不可的想法。
    若中间没有谢桥,他娶回去也没什么,横竖女人罢了,不是自己心里喜欢的那个,谁都一样,而且,如今有妹妹那档子事,和亲这事也不难解决,只是他想谢桥开口求自己,为的是能让她念着这点小恩惠,记得还曾经有过一个穆通,不至于,转瞬既忘,这是穆通心里的一点贪念,却不足为外人道。
    谢桥斟酌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的开口:
    『既然今儿见了面我便非问你不可了,那个,和亲是否已不容转圜了』
    穆通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
    『关系到两国以后的通商贸易往来,若无这层和亲的关系,恐怕难以保证,你也知道,大秦如今再没有第二个适龄的公主了,而我南丰也不可能像镇南王那样,娶一个世族中女子代替,毕竟是我南丰国的皇后,这是两国相交最基本的诚意』
    谢桥脸色一僵,这样的穆通,异常陌生,精明、圆滑、机智、哪里还是以前那个木讷的男子,他真真切切的是南丰国的太子殿下,谢桥的心凉了,脸色一淡,站起来道:
    『劳动太子殿下相请,就此告辞』
    穆通一看她恼了,也是心急,伸手就要来拉她,巧月却立刻就挡在两人中间,笑眯眯的低喝一声:
    『木头,你干什么』
    她这一声木头,谢桥和穆通倒是都禁不住笑了起来,穆通叹口气道:
    『你如今越发是个急性子了,我不过是这么说说罢了,你怎的就恼了,娶一个不情不愿的女子回去,其实也没什么趣』
    谢桥一听有门,便白了他一眼,重新坐下来:
    『你的意思是可以不用和亲』
    穆通摇摇头:
    『和亲是必要的』
    见谢桥又要恼,忙接着说:
    『可不一定非我不可,我妹妹这次偷着跟了来,很是喜欢京城的繁华,她倒是瞧上了你们京城的男人』
    谢桥知道南丰国女子一向敢爱敢恨,就是不知道这位小公主瞧上谁了,穆通仿佛知道她的想法,遂接着道:
    『前几日我带着她去郊外的普济寺散心,赶上翰林府府的夫人烧香礼佛,遇上了员外郎何大人。。。。。。』
    谢桥微怔:
    『你说的是子谦哥哥?』
    坐在马车里,巧月还笑:
    『这可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哪里能想到这里去,怎的穆通的妹妹,偏巧就瞧上子谦少爷了呢,要说也不稀奇,子谦少爷那个性情模样,可不百里挑一的,南丰国的公主倒是眼力不差』
    到了仪门下车,谢桥低声嘱咐巧月:
    『今儿的事,必不要传出去才好,你交代下去,二爷哪里也不许透了一丁点风过去』
    巧月知道这其中的厉害,虽说姑娘着实和穆通没什么,可这好说,却真不好听,传出去难免别人乱嚼舌头,二爷若是知道了,心里没准也存了疙瘩,毕竟她们几个晓得底细的都知道,都到了如今这时候了,姑娘和子谦少爷旧年那点无关紧要的事,二爷还时常吃味呢。
    便是瞧见了姑娘这里收着,子谦少爷那时送过来的一两样玩意东西,面子上虽没什么,可不上两日,便会悄不言的,寻了个差不多的来给姑娘,就知道心里其实在意着呢,说起这个,巧月也不禁好笑,平日看着最是大度的人,偏在这上面,小心眼儿的出奇,倒令人哭笑不得。
    如今旧年那些别人送的东西,姑娘都让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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