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宫里头规矩大,若是嫁进来,各种规矩在那里摆着,祖孙再想见面可就难了。二一个宫里头龌龊多,虽说谢桥有些心眼,可是她一边瞧着却是个心地极良善的,在宫里却未免吃亏。不比秦思明,知根知底,瞧着性子好,有本事,有志气,又不是世子,将来即便分出府来单过,自己多预备些实在的嫁妆陪送了过去,一辈子也不用愁了,却比什么都强。
因此这时听了太后的话,却有些吃惊,可是也不敢忤逆,暗暗叹口气,扯开一个笑容道:
『太后做大媒,可不是她的造化吗,只桥丫头如今年纪还小,一两年里怕也过不了门的』
老太后笑道:
『瞧瞧,我这刚起个头,老太太就不舍得了,放心,哀家不立时就抢了你的孙女去,如今我瞧着这孩子好,先定下,等过两年再成婚也使得,也不是旁人,想来也都是相熟的,便是安平王府的思明,那孩子性子稳重,比我几个嫡亲的孙子都强些,正和这丫头匹配,老太太瞧着可顺心意』
老太太听了,大大松了口气,这可是想什么来什么,忙道:
『太后做的大媒哪里能差,臣妾谢恩』
说着就要磕头,太后忙让两个宫女扶起来道:
『那里用得着你这样,行了,天上的姻缘地下的媒,我如今就喜欢看他们小儿女成双成对的才好,凑成了一对,我比什么都欢喜呢』
出了慈宁宫,谢桥脑子里还蒙蒙的,自己这才不到十二,就定了亲事了,太后做媒,这亲事便是板上钉钉,落到了实处的。想到秦思明终究成了自己的未婚夫,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喜忧参半,酸甜难言,五味杂陈。
刚拐进宫里的长廊,如玉从后面追上来,拉着她的手道:
『我这时候无事,送桥桥妹妹出去吧』
老太太知道两人必是有些私话要说,便紧走两步,把她二人落在后面。
谢桥拉着如玉的手偷偷掐了她一下,低声道:
『一定是你弄的鬼了,多事』
如玉嘿嘿一笑,凑到她耳边道:
『思明哥哥是个极好的,你两个我瞧着也般配,这样不是挺好,皆大欢喜,你该谢我的大媒才是,怎么到来恼我』
谢桥气不打一处来,白了她一眼道:
『谢你鸡婆了,有这些心思,怎么不管管你自己的闲事』
忽然想到谢宝树捎来的东西,似笑非笑的道:
『前儿,大哥哥可是又捎了两样东西回来,有一套肚雕的娃娃甚是有趣,说是让我送人的,正好我二姐姐回来了,明儿我给了她去』
如玉一瞪眼急道:
『你敢,我们两个的情分,你若是把好东西给了旁人,我再不理你了』
看到谢桥滴溜转的眼珠子,脸上一阵红,呐呐的道:
『我只认是你的东西,一会儿就让人上你那里取去,若给了别人我不依的』
谢桥不禁莞尔,这两个人也是有趣,一个捎来东西也不明说,只含糊的说让她送给好姐妹,想来她的好姐妹何尝有别人来着。
这一位呢,隔三差五拐弯抹角的打听南边的事情,想来宫里头知道的,都是些公事上的,如玉更想听的是私底下的琐事。两人俱都是掩耳盗铃的装着,打量别人都是傻子来着,不过小儿女的心思,果然是有趣的,至少她在一边瞧着,颇觉的有意趣,倒是打发了许多无聊的时间。
回了谢府,谢桥一脑袋就扎进了自己屋里,再不出来了。听到信儿的大太太二太太,忙忙的到东正房来,却没瞧见谢桥,一问巧月,几个丫头都掩着嘴笑。
老太太也觉甚是好笑,却还要维护着说:
『她小孩子家脸皮薄,一回来就躲自己屋里去了,你们以后见了她,也都不要打趣她,就当没这回事,横竖还要好几年呢』
大太太笑道:
『可不是说的,三丫头才多大点年纪,太后就急巴巴的做了这个大媒,真是等不得了』
老太太也笑了:
『本来我也瞧着思明那孩子不差,想着再看一阵子,那里知道这姻缘啊!就呼啦一下从天上掉下来了,这不,从今儿起,也要赶着办三丫头的嫁妆了』
二太太忙趁机说:
『前些日子,慕容府大夫人那里给宝松宝杉说了两个女孩儿,也是官宦人家书香门第,我去相看了,瞧着倒稳妥,模样也过的去,这里趁着三丫头的喜事来讨个您老的示下吧』
老太太心情大好,笑着道:
『你瞧着好,就挑日子定下,直接聘过来也就是了,模样什么的倒在其次,只性子稳重大气最是要紧,若是娶进个刁蛮不知礼的,家宅不安终无宁日的』
二太太忙道:
『怎的我也和老太太是一个心,着意的打听了,都是好的』
老太太略沉吟半响道:
『既好,就定了明年开春吧,今年秋天要送大丫头出嫁,都赶到一起也不大从容』
二太太忙应了。老太太扫了大太太一眼:
『你这个当娘的也给宝树瞧着些,如今大了,早娶进一房媳妇来,也好给我生个重孙子抱抱』
大太太笑道:
『宝树如今心里头都是差事,哪还有这些心思,听说在南边得了太子爷的夸奖,心里头正想着如何建功立业呢。再说这娶媳妇也急不得,若是红鸾星动,不用催他自己就先着急了』
老太太笑了:
『这话也在理儿,记得他百日的时候,老太爷寻了个算命的给他批八字,说是个命中要得贵妻相助的,却不知道这贵妻,如今在哪儿呢,也不露个头让咱们见见』
二太太暗暗哼一声,心说:算命的话能信,猪都能上天了,我还就不信,能找个怎样贵重的儿媳妇。
再说秦思明这头,在南边正整顿行装要回京来,突然接到了这个喜信儿,遂喜的就差手舞足蹈了。心里头的一块大石头,终算落了地,虽说还拿不准谢桥的心思,可是已经实打实是自己的媳妇了,这名分既定,便也跑不了了,等过了门再仔细和她磨,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在一起呢。
一辈子的时间在一起,这个念头一进了脑子,秦思明不禁被这个念头迷住了,遂呵呵傻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童鞋们意见的几个解释:
第一个,选秀的大臣之女并不少,但是关系不大的人物或是家族,就省略不做表述了,文中的选秀欣欣向荣参考的是明朝的采选制度,明朝因避免外戚做大,对于秀女家世的要求并不很严格,不一定非要显赫之族的嫡女不可,甚至有许多平民,除非有必须的政治因素,但是可悲的是明朝的外戚没做大,宦官却权倾天下。
第二个关于钱月娇配给秦思义,秦思义是个很关键的人物,所以这个人的事情也要顺着线发展一下,只能说是为了以后的情节可看性,觉得这样的戏剧巧合和冲突是有必要的。
再有关于镇南王,本来设定镇南王这个人物,就类似谢桥的蓝颜知己,虽暧昧,但并不会成事,请童鞋们千万不要太期待,什么嫁个镇南王,这是不可能的,但是两人以后会有很多精彩对手戏,很值得一看。
另外,对于某些字眼的运用,欣欣向荣会注意,尽量合理,因最近赶稿子难免粗糙,回头仔细看看修改一下。
最后祝童鞋们看文愉快,偶是存稿箱。
通透心敬生劝子谦
谢宝树一进来就看到秦思明这个模样,不禁莞尔,围着他转了两圈,促狭的道:
『快先叫一声大舅哥来我听听,你娶了我妹妹,可不就成了我的妹夫吗?哈哈!』
秦思明却也不恼,目光一闪似笑非笑的道:
『你我之间还是免了吧,将来还不知道怎样论呢』
谢宝树一楞,还自以为自己的心思藏的隐秘,殊不知早被别人瞧在眼里了。秦思明不怀好意的道:
『别说我没提醒你,如玉的身份可不一般,你想顺心可不很容易,如果此时求求我,我还能说上两句有用的好话,依此说来,你该奉承我才是啊』
谢宝树脸一红,磕磕巴巴的道:
『你。。。。。。你。。。。。。胡说什么?谁。。。。。。谁。。。。。。瞧上那个疯丫头了』
说了两句,又实在撑不出,一屁股坐在秦思明对面道:
『那个。。。。。。你与我透个实底儿,她到底是宗室里头谁家的小姐,这么长日子,我越发糊涂了,瞧她来去自如,忽一下来,忽一下走的,竟是让人难猜透』
秦思明凉凉的道:
『你既没瞧上她,打听这个作甚』
遂不再理他抓耳挠腮的着急,站起来去收拾角落里的一只箱子,把搜罗来的一些玩意,小心的一层层亲手放在里头。
秦思明心里暗悔,待要承认,这脸上却又下不来,不若回去这一路,在船上再磨他便了。打定主意,遂探头过去看慎远忙些什么,不禁有些膛目结舌,指着箱子里道:
『这些都是给我桥妹妹的?』
秦思明听了微微皱眉,以前还不觉得,如今即便听谢宝树这样称呼,都觉得有些酸溜溜的不舒服,觉得我桥妹妹这几个字,今后该是自己的专利才是。也不知道自己今日若在近前这样叫了她,她会是个怎样的光景。
想到此,心里不由的一热,勾起嘴角又笑了起来,谢宝树见自己问了他半天,他竟是充耳不闻,只在那里楞楞傻笑,不禁推了他一把:
『喂!慎远,慎远。。。。。。』
叫了几声,秦思明才回神,不禁有些恼谢宝树打扰他,瞪了他一眼道:
『你难道不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儿可就上船回程了』
谢宝树翻了个白眼道:
『下面的人难道都是吃白饭的,用得着我事事亲力亲为吗,我问你,这些玩意可都是捎回去给桥妹妹的,你不觉得太多了点吗』
秦思明笑了:
『又不值什么,桥妹妹喜欢这些东西,我瞧见了,便搜罗来给她也应当,这也没多少,平日里桥妹妹也不喜欢出门,在屋里摆弄这些玩意,也好打发些寂寞无聊的时光,等到。。。。。。』
说道这里,冠玉一般的俊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