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
“仁王殿下中意无痕公子,我愿转赠与殿下。”
“我并没有想过带走落雪!王……陛下……”被自己申辩的声音吓了一跳,青岭方才冷静下来,“只是……落雪身世多舛,希望陛下能网开一面。”
“他已不在葛家的名册上,仁王殿下不必为此忧心。”
“陛下愿意放过落雪?”
“是大将军为他求的特赦,谓其平乱有功。”苍岚有问必答,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敷衍。
“你原谅了他了?”事情比想象中容易,青岭怔怔看着苍岚,似乎想笑却又笑不出,“……王爷,为何容不得我……”
苍岚却笑了笑,明显是不想再多说,
“无痕公子怎能同京国王爷相提并论,看来仁王殿下只是消遣我,恕不奉陪了。”
“王爷……我们真的毫无可能?”
“仁王殿下,我可是花名在外,若不想被人拿你们关系做文章,还请注意言行。”
微一欠身,苍岚有意无意避开对方的视线,刚一转身,一直动弹不得般僵立不动的青岭突然上前一步,抓住苍岚的手,只是一瞬,又立刻放了开来,
“王爷,”青岭再开口时,无声的微笑透着难以言喻的沉静,“郁东海在京国的人脉能否借我一用?”
只是这突兀的一句话,苍岚的便停了下来,
“这两年在各国都有经营的郁东海,可是王爷手下的陈海?”这已经不是质疑而是肯定。
一瞬间已是心念百转,这两年在各国游走经商、交结权贵的郁东海,正是曾奉浩轩广安之命刺杀苍岚的陈海。苍岚交给他的差事便是利用熠亲王的财富渗入各国,陈海做得远比他想象的好,不仅有了自己的人际网,更将生意越滚越大。这是苍岚埋下的一步棋,陈海暴露身份对他的部署影响不可谓不大,但……
“你见过郁东海了?”
苍岚如此说已算了是默认,青岭又慢慢道,
“想必我以后还有机会见到他。”
“……你这是在威胁我?”
苍岚强忍住没有回头,只听青岭暗哑的声音在寂静中空洞而清晰地响起,
“既然无法回头,只能一直向前。”
“好,”半晌,苍岚才吐出一个字,感到青岭的呼吸因为他的话停了一下,迅速又道,“京国内斗对我也有好处。”
身后的呼吸重新恢复正常,机械般毫无起伏地轻轻答道,
“我若成事,必不会忘记陛下。”
“我很期待。”
抛下这句,苍岚走出凉亭,转进长廊时扫到一直凝立亭中的身影,握拳片刻,终是离了去。
宁西府的夜并不宁静,只不过远远近近的人声和此起彼伏的虫鸣,到达深深庭院中还是消减了不少,也因此,厢房中的响动更是分明。衣物的悉索细响中,男人模糊的轻语从黑檀雕花的床上传出,上面的两人几乎陷入柔软的床褥里,互相松着对方的衣带,随着红发的男人的衣袍分开,苍岚已翻身调换了彼此的位置。
纠缠的舌头分开,郝连昱牙喘息着,健美的胸膛露出前襟,诱惑地起伏着,
“今天你去见旧情人了?”
“……”不觉一顿,苍岚的吻停在了郝连昱牙的颈项下。
“看来并没有破镜重圆,”笑得眼睛眯缝起来,郝连昱牙揉着银发的手不断移动,将苍岚的衣服往下拉,另一只手从领口伸进,顺着嵴背往下摩挲,
“真难得,我以为你最不能抗拒就是这种人。”
“什么意思?”苍岚抬头,凌乱的头发从肩上垂下几络,在郝连昱牙光洁的皮肤上绕出数道幅度。
“我看他一副为你不管不顾的样子。”郝连昱牙抽回手,将那些发丝在指间缠绕着,捏住发梢划过苍岚的颈项,“你居然狠得下心……”
打断郝连昱牙的话,苍岚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
“你搞错了,他心里的人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
“已经不在了的人。”将对方另一只手也按住,苍岚俯下身轻咬了咬郝连昱牙的下巴,又轻吮了一下,换来对方一声低吟,不过却未能如愿地打住这个话题,
“还有你赢不了的人?或者他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你非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吗?”
眉心跳了一下,苍岚撑起上身,却感到郝连昱牙微分两腿,让他的身体贴着腰胯,然后动了动身体,笑靥妖冶,
“那你让我说不出话啊……”
与其说是诱惑,不如说是挑衅,苍岚低笑了两声,身体下滑,一口含住郝连昱牙胸前的柔嫩,品尝般让那细腻在唇齿间变形。随着那点缩成小小一粒,郝连昱牙的腰身挺了起来,苍岚舔了一下有些发红的果实,用手指捻住轻轻搓动,身下的身体随之一颤,叹息般溢出一个音节。
“舒服吗?可别出来了,”在床头摸过小瓷瓶,沾着粘稠的液体滑向男人的两腿间,用指腹在小穴入口轻轻按压着,“才只是开了个头……”
“……你想对我下药?”口气很是不甘愿,郝连昱牙还是迎合着苍岚的动作,蹙眉让手指慢慢挤入甬道。
“这是润滑剂,”把那忍耐的神情收进眼中,苍岚不觉放柔了推进,另一只手在对方分身上滑动,绕着顶端的淰湿的小口徘徊,“还是你想用药?”
苍岚熟练地炙热的内壁找到一点,郝连昱牙的身体一弹,刚要出口的回答变成了呻吟,
“……别碰那里……”
“这种时候应该说别停下。”手指的抽动仍是紧贴着郝连昱牙体内的敏感点,苍岚慢慢加入一只手指,看着男人难耐地扭动身体,又将唇凑到了挺立的突起上,另一只手放开了对方的分身,顺着小腹的腹肌一寸寸往上,撮住另一边的红蕊揉捏着,郝连昱牙断断续续的喘息已经充满了情欲,
“……别再……我要出来了……”
“那可不行,你要等我一起。”苍岚重新扼住男人的分身,甬道内滑动的手却丝毫未停。
郝连昱牙双腿环过苍岚的腰,来回摩擦着他已经挺立的分身,却没得到回应,终于哑着嗓子哼出了声,
“……我忍不住……了……进来……”
分明就是在等这句话,苍岚无声地笑了笑,低头吻上郝连昱牙的唇,转而啜住柔软的舌头,微微抬起郝连昱牙的腿,挺身将分身送进了对方的身体。□的内壁越来越热,苍岚持续律动,直到男人的后穴抽搐般吸允自己分身,无法克制地呻吟着想从他手中挣脱,这才松开对方早已涨起青筋的欲望,在男人体内释放出来。
红发被汗水濡湿,郝连昱牙两腿仍环在苍岚的腰上,望向他的迷蒙眼神中激情后的余韵尚未褪尽,
“我要回南晖了,你可会想我。”
回去?尽管有所察觉,听到郝连昱牙说出来,苍岚真的有些意外了,他支在郝连昱牙上方,退了一下,却没能抽出身来。
“就这样别动,”还没说话,红发男人低低笑了起来,伸手将他揽在肩头,
“……杜格叫我回去的密令已经来了很久了,我若再不回,他恐怕会向你要人了。”
此话一出,苍岚瞬间都想明白了事情的利害,晖王杜格此时召回郝连昱牙,一则本就不想帮助晅国平定内乱,再则对这个右相是再无法信任。若郝连昱牙真如传闻和苍岚有私情而不奉诏,晖王定会让苍岚出面遣回——苍岚拒绝的话,晖国必定不会保持沉默,届时晅国两线开战,绝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郝连昱牙此行无功而返,恐怕凶险异常。
郝连昱牙默默看着苍岚沉吟,许久,伸手抚上他眉间的川字,
“待你坐稳了江山,可要记得来接我。”
他敢回去,自然会有应对之策,何况此次计划若真的成功,那南晖就真的有可能取代晅国,鸟尽弓藏也许尚未至于,但这个功劳太大,晖王也不见得会让他好过。不过此刻他却不会说破,他希望苍岚为他担心,最好时刻都记挂着他,
“到时,我把旧部都带来可好?你是堂堂帝王,很多事情你都不能亲自去做,身边总要有一个心狠手辣的人,难道不觉得我再合适不过?”
郝连昱牙一脸平静落在眼里,苍岚又是一阵沉默,这人竟真的已经做好叛国来投的准备。
这个男人,他不愿意依附着自己,而是要成为自己的助力,他竟自愿走这条一步落错变万劫不复的路,用他独特的方式在他身上结下这条联系。
苍岚突然察觉有什么东西已经完全超出掌控,一次次扰乱自己的步调。
世界上总有些事情是无法逆转的,太阳的升起就是其中之一。
阳光镀在褐色的卷发上,格外的温和,熠岩在草地上席地而坐,低声念着呈上来的文书,许久没有回音,不由得低头看向也不知有没有在听的苍岚,声音一停,腿上的男人忽然开口了,
“水……”
熠岩一愣,随即搁下文书,端过旁边矮凳上的茶碗,
“不是我喝,”苍岚终于睁开眼,轻笑道,“难道是要我喂你?”
“岚殿下……”
见苍岚真的坐起身,熠岩更是无措,愣愣看着苍岚的脸在眼前放大,稀里糊涂地咽下哺入口中的茶水,待到唇上的湿润离开,仍是有些出神。
顺了顺那头卷发,苍岚抚过熠岩的眉弓,随口道,
“在想什么?”
“右相大人……”
“你想他做什么……”
顷刻的惊讶后,熠岩涨红的脸让苍岚明白了这话的由来,看着那说错话的慌张表情,却是一阵无力,
“……那天和郝连说话吵醒了你?”
“我不是有意……”
“床上功夫的话,你可以随时问我。”
苍岚凑到熠岩耳后,一个吻刚落下,沈昊哲的声音忽然响起,
“陛下,臣有事要禀。”
“真是不解风情啊,大将军。”话虽然这么说,苍岚仍是贴着熠岩的颈项,懒洋洋地看着沈昊哲走进庭院中。
“陛下,郝连大人刺伤陛下的谣言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习以为常地视而不见,沈昊哲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