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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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当家-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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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熙笑应了,挑了下首的位置坐下,打开本子查看,都是些寻常的曲目,戏班似没有添上新曲。她本就对这个没有兴致,随意扫了一遍,居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选段。
    如今眼见台上戏子已经唱罢谢幕,李元熙一副难以选择的模样,摩蹭得李敖有些不耐烦,她才笑着对李元俊道:
    “弟弟,我实在少听戏,这曲目看得我眼花缭乱的,不如咱两兄弟合计着选一个罢?”
    “大哥,你也知道我的,我平常都在太学,也很少听曲。”李元俊为难的说。
    “弟弟此言差矣,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咱两兄弟有商有量的,说不定就能选上个好段子给爹娘听听了,也不会让爹整天嚷嚷着寡味,是吧?”李元熙和蔼可亲的看着李元俊说。
    刘氏一听就知道李元熙想拿她儿子开刀,刚想替儿子接下这招,却不料李敖哈哈大笑了起来:“这话说得好,好一个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元熙啊,你得要记着你今日所说的话啊,兄友弟恭才叫两兄弟嘛。”
    于是李元熙叫来了戏班班主,让他对单子上的曲目作一个简单的介绍。因她刚才感兴趣的段子排在前面,因此很快便提及到它。
    班主介绍道:“这是我们如意班新撰的曲目,虽是梁祝的老故事了,但这个《英台抗婚》并不拘泥于《英台抗婚》,而是将同窗共读、十八相送、哭坟化蝶等情节都揉合了进去,情节更显丰富、更加凄美动人……”
    李元熙听班主介绍,却一语不发,倒是一旁的李元俊一听班主的介绍便像打了鸡血一般。
    “梁祝?这个好,哥,就选这个吧?”
    李元熙笑了一笑:“既然你喜欢,我也没有异议,那就选这个吧。”
    好戏开锣,李元熙放下曲目单子,优哉游哉的喝起茶来。
    只见那祝英台身着男装走到台上唱道:
    “【西皮导板】别绣阁似笼雀凌空展翼,【回龙】杏枝头,春意闹,映杨柳,映杨柳依依。【原板】祝英台扮男装求学有志,教世人知红粉不让须眉。蕙风暖驻雕鞍吟鞭遥指,【流水】水田绿岫云青入画催诗。见长亭唤宁馨前行小憩,【摇板】好情怀当美景心旷神怡。”
    李元熙台下看戏,心中有感:这种女扮男装的戏码也姑且只能在舞台上演演,要是换在现实生活当中,那可真是要命的啊,虽然这祝英台在戏里也是死路一条。
    戏唱进了高潮,台上祝英台与梁山伯私定了终身,正待要向父母坦言。李元熙趁着这时,偏头去看各人神色。只见刘氏时不时朝她看来、生怕她有所动作,李元俊目光紧随着祝英台的身影已在入迷间,而李敖则动了动胡须,一脸昏昏欲睡的样子。
    时机已至,李元熙正想开口说话,那边刘氏紧张过猛,见状连忙抢先说道:“哎呀,看了那么久,我也累了,王爷,我看你也累了,不若咱们回去歇息吧?”
    这一句话正中李元熙下怀,她顿时莞尔不已。自古没有不爱子女的父母,只有父母不了解子女,刘氏定然从不曾了解过自个儿子的性情。他李元俊就是那种心思单纯、感情过激、意气用事之人。以她对李敖父子的了解,不需多加煽风点火,区区一出折子戏,就能让他们翻脸。她的嫡生弟弟就是太好控制了,只要拿捏得准,他就能帮她对付自己的母亲。要让这对母子反目成仇,今儿个才是开始,那个仇恨的种子,是刘氏今日自己种下的。
    一念即闪,李元熙打蛇随棍上,遗憾的说道:“这样啊,那实在太可惜了。元熙还想问问爹和母亲喜不喜欢我跟弟弟选的这个段子呢。”
    李敖从瞌睡中听见有人叫自己,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道:“嗯?这个段子吗?这个选段端的沉闷,一点劲头都没有,要让我点,我就点《连营寨》了。”
    “对了,我好像听见夫人说要回去?那就一起回去好了。”
    一旁李元俊正在为祝英台为爱抗婚而感动,听见李敖的抱怨,不满的说:“爹、娘,这么美好的故事你们怎么可以觉得沉闷呢?多么纯洁动人的爱情啊,不畏强权誓死保卫他们的爱情,是多么的高尚,多么的催人泪下~~真是让人既敬佩又羡慕。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说呢。”
    李敖向来不喜欢有人逆他的意,就是自己最钟爱的嫡子也不可以,当下阴沉了脸,一语不发,浑身散发着“我要发怒了”的气场,企图让这个儿子认个错,自己再宽容的饶恕他。可是李元俊跟李敖一个样儿,向来是认了死理八头牛也拉不回的个性,当下只是继续看戏,不再说话了。
    李敖的火气在沉默中不断攀升,李元熙自然不会撞在这杆铁枪头上,看着刘氏一脸恍然大悟、恨得牙痒痒的表情,却又不知如何去劝时,她还是继续喝茶看戏。
    这时台上祝英台回复女装,上前与父母诉说和梁山伯三年来的深厚情谊,只道是“非君不嫁”。祝父则摆手摇头,一脸痛心疾首的说“婚嫁岂能自主张”。
    李元熙瞟了李元俊一眼,见他看着那祝父一脸忿然,显然已经将自己代入到角色中去了。李敖双目怒视着浑然无我的李元俊,事有凑巧,此时听得祝父在台上唱道:
    “【西皮快板】听一言来怒火旺,气得老父目裂髭张。父母之心全不想,执拗冥顽太荒唐!我儿不遂父母望,老夫碰死在厅堂!”
    祝英台哭唱:“【西皮散板】见爹娘如此我心欲碎,泪蒙双眼意难持。”
    李敖再也忍不住满腔怒火,一拍茶几喝道:“父母之心全然不想,错了还冥顽不灵不肯认错,你真要气死我不成!”
    台上台下均被他一声暴喝吓了一跳,锣鼓顿歇,一时间满堂寂静,只听见他牛喘的声音。
    李元俊看得心头发紧之际被李敖打断,又及见到祝英台惨然与父据理力争,不敌父亲以死相逼,委屈应允与马文才的婚事,当下也勃发了,腾地一下站将起来,与李敖对峙。
    “都是你们不懂儿女之心,强迫儿女嫁娶,才会逼死祝英台。爹如今难道也要学祝父逼死孩儿吗?”
    李敖听得眉尖突突地跳,怒火障目,上前便给了他狠狠一巴掌,将他打翻在地。
    “还不服管教,我叫你胡说八道!叫你顶嘴!”
    刘氏吓得瑟瑟发抖,连忙去劝:“别打他,别打我儿,王爷,王爷,他不是这个意思,他不是……”
    李敖恨恨的将刘氏推倒在地:“你教不好儿子,我来替你教。滚到边上去。”说罢又上前给李元俊补了几脚。
    “你欺人太甚了!”
    李元俊被打得双目赤红,大吼一声,不管不顾的扑向李敖,二人竟当场扭打到一块去。下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竟忘了去劝架。李元熙瞅着时机,叫人扶了不堪打击的刘氏到一旁坐下,一边叫下人去将二人拉开。
    台下乱作一团,台上没他什么事干看着不知所措。一时间台上台下角色颠倒,台上的看起了台下的戏来,倒是应验了那句戏如人生、人生如戏的话了。
      第十一章、平安的哥哥     好不容易分开了二人,李元俊仍旧死活不肯认错。李敖气愤不过,叫下人将他捆住,请出了家法狠狠的教训了他一顿。李元熙自觉见好就收,无谓做得太绝惹来刘氏母子反弹,便开口劝住了李敖。李敖被李元熙顺毛捋了,结果李元俊只是被禁足闭门思过直至太学院开学,连月俸也没有罚。
    这天晚上刘氏便做小伏低向李敖求情,顺带上李元熙的眼药,却被他骂了回去,索性连刘氏房也不入了,便宜了织夫人。刘氏常年独宠专房,这回却沦落到要独守空闺,着实被气得不轻。
    第二天,李敖李元俊父子二人为一出《梁祝》大打出手的事,很快便在府里不胫而走。甚至还有下人拿昨夜李敖终于没有在刘氏房里休息来说事,俨然已经把主子们的隐私当成了笑料在看。若让事情继续恶化下去,指不定什么时候便流传到街上,从而影响了敖王府的名声。
    刘氏管着内务,她本该及时出面处理这件事的,叵奈李元熙原就打算拿这事来夺她的权,早早就吩咐了人,该打压的打压、该贿赂的贿赂,弄得下人们皆知她司马昭之心,在珍玉园的时候都放干净了嘴巴,以至于珍玉园在事发之前都听不见一丝风声。
    李元熙也不急着马上夺权,今日狐眼那边的小人精平安要到宝月楼找她,先处理了这个事再说。
    辰初(上午7时)回到宝月楼,门面的伙计便上来告诉她有人一大早就过来了,并一直坐在东边角落处等着她。
    李元熙以为是平安,循着伙计指的地方看去,却见是个和她年纪相仿,约莫十八九岁的男子。他这时正好放下茶杯瞧她看来,一脸的冷峻,好像别人欠他钱似的。
    李元熙面带微笑走上前去。“在下李元熙,听说兄台有事要见我?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男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拱手道:“我是平安的哥哥。”一语既毕,抿着唇冷眼睇着她,似乎在等她发话。
    李元熙日常交际应酬,见多了这种不近人情的人了,也不跟他计较,笑着请了他到楼上雅间。两人相对落座,坐下后李元熙将放着银票的檀盒搁在桌上,朝前推了推,“这是你要的东西。”
    平安的哥哥看了李元熙一眼,伸手要将檀盒抓过来,李元熙一手将他按住。“慢着。”
    这时他就像被什么脏东西碰了一般,飞快缩回了手去,冷冷的睨着李元熙。李元熙不以为然,笑道:“这里的东西虽算不得很值钱,但也不是你说一句‘平安的哥哥’就能拿走的。连真名实姓都不肯告知,我又怎么知道你就是我要见的那个人?”
    她话音刚落,平安的哥哥手一甩,一块黑漆漆的东西“哐”的一声扔在红木八仙桌上。
    “信物。”他言简意赅的说。
    李元熙垂睫飞快瞥了那东西一眼,见那上头阳刻着一只狐狸的眼睛。于是将檀盒推到他面前笑道:“没有错了,请笑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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