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见他身子依旧和那时候差不多,还是瘦削不堪。不觉心疼道:“怎么还这么瘦?前阵子给你做的饭都白吃啦?”
如花说着从自己的裙子上撕了一条洁白的丝绵布,她见东方月离身上的伤口虽不大,却是穿刺过了他的身子,从后背出来,心底不觉又是一阵泛着酸涩的痛。她轻轻抚上那依旧渗血的伤口,低声道:“对不起”
东方月离闻言,苍白的唇角有笑意溢出,他所在乎的不过一件事而已,那就是她刺他的那一剑不是有意的。
如花贴近东方月离,用布条把他的伤口包裹起来,虽然没有上药,但至少可以暂时止住血液流出。
她轻柔而又细心的替他包扎,温热的手指时不时的碰触到他赤luo的冰凉肌肤。如花包着包着,看着手上的布条忽然觉得不对劲。
猛地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看向自己的身体,随后大吃一惊,惊愕连连的退了几步。
她的衣服、她的衣服……。
她穿的衣服根本就不是自己本来的衣服。
如花大惊,难怪包扎的时候看着手上的布条越看越不对劲,她起初并没有在意自己的穿着,此时才发现不一样了。
她诧异的看着东方月离,惊讶道:“我穿的衣服怎么不一样了?”
东方月离上下打量着她,笑道:“我烧给你的衣服好看吗?”
如花大吃一惊,愣住了,烧的衣服?
她猛然记起那时候在川雪的房间东方月离说要烧一件衣服给她,顿时大惊,条件反射的用手去摸自己的脸。
这鼻子、这眼睛……。这一切的一切显示着此时的她根本就不是如花,而是自己本来的面目。
如花懵了,半响才讷讷道:“东方月离,我们现在是虚幻的吗?”
东方月离道:“差不多”
他们如同入梦一般,被一股力量把灵魂拉进了这个迷幻的世界。确切的说是如花把他拉到这里来的,而如花是谁拉进来的,他暂时不清楚。
如花怔然,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忽然瞪着他道:“那你需要包扎个屁的伤口啊?又糊弄我!”
东方月离见她来脾气了,轻笑着抱住她,柔声道:“生气了?”
如花瞪他,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道:“没生气,这样就生气了,以后还不得被你气死?”
东方月离闻言,笑了。
如花却是面色一转,有些嗔怒道:“你这色坯,还不把衣服穿上”
东方月离很听话的把衣服穿上了,如花看着这云雾缭绕的环境,不觉开口问道:“这里是哪里?”
“幻境”
如花没听过这个地方,不觉疑惑出口“幻境?”
东方月离换个说法道:“有人称作顿悟之间”
如花这下听懂了“我知道顿悟,这就是禅宗主张的顿悟成佛,刹那间觉悟”
东方月离不觉冷笑讽刺“刹那间成佛?”
“并不是所有人在这里都会顿悟成佛,也有死也不肯觉悟的人”
如花惊觉他情绪上的变化,忽然间变得这么的阴冷与陌生,她拉住他的手道:“你怎么了?”
东方月离反握住她的手,只觉她的手温暖如阳,一股暖意从她的指尖处传来,融化了心底的那股阴寒之气。
他面上神情顿时柔和不少,淡淡道:“纳兰轻若在这里被囚禁了五年”
如花倏然一惊,心底暗自思忖,想来这个地方是巫教了。她知道纳兰轻若对东方月离的影响,此时在这里,他外表看起来虽是清清淡淡,情绪没什么波澜起伏,心里肯定是思绪万千。
他肯定是极其厌恶这个地方,毕竟这是纳兰轻若呆了五年的地方,呆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让他记起纳兰轻若,必然也会记起童年那些惨无人道的痛苦生活。
如花握紧他的手道:“我们想办法出去吧”
东方月离闻言牵着她朝着前方走去,他静默不语,如花心底有些不好受。她希望他能够开心一点,此时虽然只是灵魂,可她的灵魂是温暖的,而他的却依旧冰冷。
如花死死的抓着他的手,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她开口打破了这沉默的氛围,语带鄙夷道:“跟僵尸似的,以后谁嫁了你,晚上睡一起非冻死去不可”
东方月离随意瞟她一眼,看似无谓,仿佛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只是手中却逐渐有了暖意。
如花感觉到他手中的暖意,不觉抱着他的手臂开心道:“这么听我的话啊?那笑一个给我看看”
东方月离闻言看向她,语气平淡如初,道:“得寸进尺”
可他唇畔却是渐渐有了笑意,如花看着他浅淡却极其真实的笑容,抱着他的手臂身子紧贴着他,安心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有我陪着你,所以不要不开心,我会一直一直的陪着你,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狂乱之魅
静谧的空间里,她的声音比夜莺更动听。情人之间甜蜜的话语总是最让人心动与快乐的,东方月离鲜少听到一些温暖而又甜美的语言,此时听闻这些话语,一字一句进入耳中,竟是如同喝了一杯甘甜的蜜水,心底涌动着一股浓烈而不真实的幸福感。
东方月离看向如花,这纯白的冥灵少女,与她原来的身体长相风格完全迥异。少了勾魂的妩媚与调皮,却多了丝秀雅与书卷气,她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秀气而安静,如同大家闺秀一般,实在看不出她能和偷盗扯上联系。
而乔雨馨偏偏就是靠着这么一副模样骗过了很多人,她看起来纤细柔弱、文文静静,干净利落的身手往往让对方顿时傻眼。
她仰头看着他,忽然笑得清爽却温柔,调笑道:“别这样看着我,你会被我的外表迷惑的”
东方月离微愣,随即看着如花,深情道:“”那我也心甘情愿
如花傻眼了,她本是调笑,没料到他会如此回答,她羞赧的咬唇,笑骂道:“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东方月离忽然停住了步伐,静静地看着前面,如花不明所以,朝着前方看去,倏然间吓了一跳。
只见前方雾气缭绕中,有绿色身影虚浮,待如花看清了,竟是吓得连连后退。
东方月离一把稳住她,道:“这么怕它做什么?”
“它……”如花惊恐的指着那隐匿在薄薄云雾中的东西,那是一个已经成型的婴孩,碧绿色的,浑身赤luo,散发着极为危险的诡异气息。这就是她那天做梦梦到的那个小娃娃,它会发出尖利的声音喊她娘。
这小娃娃通身碧翠,肥嘟嘟的面上带着童真的笑容。
东方月离不解看向那碧翠的小娃娃,松开如花。猛见那娃娃笑得诡异,身上散发着阴寒气息,他心下不安,身形豁然间急速向前,抬起手掌对着那娃娃就是一掌过去。精准而有力,却见那小娃娃不躲不闪,只是在掌心马上要打在自己身上时,用极为尖利的声音喊了一声“爹”
东方月离诧然停住了身形,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它。这一刻,有股怪异的感觉在他心底升腾而起。
只是这怪异的感觉也不过维持了片刻,他眼底倏然有阴霾涌起,这怪物在迷惑他。他清冷一笑,掌心有寒气溢出,冻得这娃娃浑身发抖,哇哇大哭起来,对着如花直直喊娘。
如花只觉惊悚,她看着这娃娃又觉得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却见东方月离一把将这诡异的小娃娃击打在了地上,他轻蔑道:“一个小小的婴灵,也敢出来生事”
如花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婴灵,婴灵…。
她忽然想起了那天月娘给她吃的婴灵果,现在这娃娃就和那天她吃的婴灵果长得一模一样,难怪她会觉得熟悉。
只见这被狠狠打在地上的娃娃痛得哇哇大哭,忽然就钻进了地下不见了。
如花愣愣的看着,心底极其杂乱,见那婴灵钻入地下不见了,她惶恐的看着东方月离,她知道东方月离终究是留了情的,要不然那娃娃哪里有机会钻进地下。以他的性格手下留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唯一的可能就是刚刚那小娃娃的一声‘爹’触动了他,想到这里,她只觉浑身泛寒。
他到底是会想要一个孩子的,可她给不了,心底悲凉渐起。
她猛然想起现在她是乔雨馨啊,不能生的是如花,不是她。她就这么胡思乱想,浑身止不住的轻微颤抖。
东方月离走到她面前,关切问道:“怎么了?”
如花猛地一把抓住东方月离的衣袖,近乎哀求道:“东方月离,你要我,好不好?要我,我可以给你生孩子,要我,好不好?”
说着,她伸手就去解东方月离的衣服。东方月离大吃一惊,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她,道:“你怎么了?”
如花挣脱东方月离抓着的手,发了疯一般撕扯东方月离的衣服,将手伸入他的衣服里胡乱的摸着,她嘴里喃喃道:“要我吧,要了我吧,我可以给你生个孩子”
东方月离觉得她不对劲,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般。他一手紧抓住如花的肩,另一只手抓住她纤细的手,阻止她进一步的动作。
哪知如花整个人偎进他怀中,开始亲吻他的胸膛,此时他的衣服已被她扯下大半,胸前半裸,如花温柔而柔软的唇瓣如羽毛般亲吻着他的胸膛,东方月离如触电一般,只觉一股异样在心底里划开。他身子僵直,均匀的呼吸里掺杂进了一丝紊乱。
就在东方月离愣神的瞬间,如花挣脱了他的手,紧贴上他的身体,双手进入他的衣服里,贴着他苍白而冰冷的肌肤,她青涩而狂乱的亲吻着他。
东方月离额头上渗出了些许细密的汗珠,克制而隐忍,他知道她不对劲。忽然一把拉住了如花的手腕将她用力扯开,此刻,只感觉她的气息紊乱,仿佛受了魔障一般。
忽然间,地底一颤,轰隆一声巨响,有碗口粗的大树从地底裂缝中生出,越长越大,舒展开每一片树叶,伸开了每一根树枝,紧接着生出了一颗又一颗幽绿色的婴灵果。
树上的娃娃调皮的摆动着自己的身体,此起彼伏的婴孩笑声在寂静的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