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人,而那个人还不能好好珍惜你,我就要发狂了。”萧望痛楚着,有些话,他不敢说出口,慕云是庶出的女儿,又不能说话,有哪户像样的人家肯接纳她为正室?依慕云出众的刺绣技艺和相貌,倒是有很多权贵喜欢纳她为妾吧他如何忍心看她与人为妾,一辈子被人欺压,受人欺凌。
他说的一点也不错,虽然这一世,爹和大娘对她的态度有了彻底的改变,但是本质还是一样的,她只是从一颗没什么用的棋子,变成了一颗有用的棋子而已,当然这一世,她不会再任人摆布,最差最差的结果,就是和方姑姑一样,与秦家断绝关系,婚姻,她已经不去考虑了,幸福的婚姻更不敢想。今日他能对她说这些话,她还是心怀感激的,只是她不能给他任何回应,一来,她自身的条件不允许她痴心妄想;二来,他是玉敏喜欢的人,玉敏已经问过她这个问题,她已经当场回绝了,就绝对不能反悔;三来,他们虽然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患难与共的经历,但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三年前,他们都还是孩子,三年后,他们才见过几面?他就对她说出这些话,他这个人做事容易冲动,也许这些话也是他一时冲动的结果,过段时间他冷静下来了,说不定就后悔了,所以,这些话,当不得真。
慕云用力抽出手,在纸上写下:我们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慕云,你是怕,你等不到我回来,你爹就要把你许配给人了吗?”萧望急切的问。
慕云黯然,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啊
萧望也默然,的确,这种事情不是她自己能说了算的,他又远在天边,一旦有情况发生,也是鞭长莫及,让她等他三年,是他一厢情愿想的太简单了,不行,他得想想办法。
“这个问题,我会想办法的,慕云,我也知道这条路会很艰难,但是我不会放弃的,希望你也不要放弃。”萧望恳求着。
慕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不想伤害他,可是有些事情不说清楚的话,只会越来越麻烦,长痛不如短痛,慕云心一狠,写到:其实……我对你只有感激之情,没有其他。
萧望眼中的神采,渴望的,激动的,忐忑的……所有的情绪,瞬间黯淡了下去,只余下伤心和失望,他一直都在跟自己作战,承认还是不承认这份感情,终于他放下一切包袱,可她却说她对他只有感激之情……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萧望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连看都不敢看她,那么,他是闹了一场笑话吗?惊天动地的离家出走,几次三番的找她,自以为真挚的告白,结果在人家眼里,只不过是一场闹剧,一个笑话。
他就那样低垂着眼睑,一动不动的坐着,脊背挺的笔直笔直,如同石化一般,慕云看着,心里阵阵发酸,不自觉地抚上胸口,隔着外衣,摸到那只哨子,这两年,她一直把这只哨子挂在胸前,心烦的时候,孤独寂寞的时候,痛苦的时候,都会摸一摸这只哨子,想着山谷里的那个雨夜,心情就不会那么糟了……萧望,并非我无情,怎奈我大仇未报,你我身份又悬殊太大,你与我,就好比天上的云和水中的鱼,或许可以遥遥相望彼此欣赏,但终究不可能在一起……
萧望,回家去吧或者娶静芙,或者……玉敏她对你的感情你是知道的。慕云很无力的写下这一句,把小册子移到他眼前。
萧望缓缓抬起,双目没有焦点,显得很空茫,他的声音也透着一种茫然,仿佛是对着空气在说话:“你希望我娶别人吗?不管是静芙还是玉敏,我娶别人,你一点也不会难过吗?”
慕云无言以对,应该说,他娶谁都不可能会娶她。
萧望突然一笑,苦涩的笑漾在唇边,苦涩的滋味漾在心底,低低的说:“对不起,今天把你叫出来,听我说了这一大堆废话,时候不早了,我让承影送你回去。”
慕云几番欲言又止,不是要快刀斩乱麻吗?那还犹豫什么呢?他现在难过只是暂时的,过阵子他想通了就没事了,而她,有着那些美好的回忆就够了,还奢望什么呢?慕云起身,艰难的迈开脚步,走到门口不过是七步之遥,可这七步她的走的沉重无比,艰辛无比,也许,出了这个门,以后他们就真的再没有机会见面了,那个温暖了她最晦暗痛苦的那段人生的阳光少年,从此一去不复返了。
心狠狠一痛,慕云加快脚步,迈出了雅室的门,抬头眨了眨眼,阻止眼中的酸涩之意上涌,就这样吧不管怎样,那些回忆总还是能陪伴着她的。
萧望一动不动的坐着,听她下了楼,听见她的丫头在问她话,听见她们出了茶叶铺子,听着听着,一直到什么也听不见,周遭一片寂静,他的思绪也凝固了一般,定格再她写的那几个字上……其实,我对你只有感激之情。
许久,这种钝痛才有了反应,萧望把那张纸捏在手心里,慢慢揉成团。
慕云上了马车,一路上也是一言不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一种强烈的失落感像一个深深的漩涡,吸引着她,怎么挣也挣不脱,她都快要溺毙了。她想了很多很多狠话来安慰自己,又想了很多很多理由来说服自己,可是都没用,她就是无法抑制的难过,心里像是长满的荆棘,而且无法抑制的疯长,尖利的疼痛四处蔓延……萧望,你为什么要跑来招惹我,我一直那么小心的不屈碰触这个禁地,可你,那么突然又霸道的将我一把拽了进去,我该怎么办?。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兴师问罪(上)
第一百二十九章兴师问罪(上)
丹秋见小姐神色不虞的回来,满肚子的话只好憋在喉咙里,伺候小姐换了身衣裳,丹秋借口给小姐弄点吃的东西,拉了水容去外面问话。
“这是怎么了?难道小姐和萧……”丹秋蓦然住口,警惕的望了望四周,确定院子里没有别人,方又小声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小姐怎么很不高兴的样子?”
水容郁郁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小姐出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丹秋埋怨道:“你就不会多留点心?”
“我也想啊可是承影不让我跟进去嘛再说小姐也没说让我跟着……”水容委屈道。
丹秋叹了一气:“算了,我还是先给小姐去弄点吃的。”
水容道:“你也不用担心,我猜小姐是因为萧二少爷要去边疆参军打仗的缘故,所以心情不好。”
“啊?萧二公子要去边疆?去打仗?那……那不是太危险了吗?万一有个三场两短的,难怪小姐心情不好,换了谁也好不起来。”丹秋恍然大悟,萧二公子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边疆?
慕云低落了一阵,虽说不可能完全释然,但也知道是有轻重缓急,绣屏的事不能再耽搁了,强打精神开始刺绣,让自己忙碌起来,也是忘却烦恼的最好办法。
接下来的日子,慕云两耳不闻窗外事,潜心刺绣,从挑色,分线,再到刺绣,每一个步骤都要做到完美极致,尤其是挑色,桃花的颜色有红有粉,深浅不一,过度要自然,又要体现出层次分明,用色就极为讲究,差之毫厘很可能出来的效果就谬之千里,所以,每一种颜色的丝线都要一一比对过,在脑海里进行充分的想象,才能确定下来。再说分线,这也是一项难度极高的活,一根针鼻粗细的丝线,要分出六十多股,极考分线者的眼力,慕云自己分线是没问题,但是要制成这么大一幅绣屏,需要很多丝线,靠她一个人分线就显得很吃力,因为水容和丹秋最多只能分出三十六股,翠茹倒是可以分到六十四股,可惜她还在济南,帮不上忙。慕云没奈何,为了不耽误时间,只好让水容带来丝线去澜衣坊,请方姑姑和月娘她们帮忙。
直到七天以后,永安侯萧家突然找上门来,指名道姓要找四小姐秦慕云。秦陈氏见萧家二夫人登门,自然热情相迎,让人赶忙去请四小姐。
“不知萧二夫人找我家慕云何事?”秦陈氏笑微微的问。
萧家二夫人却是面无表情,不咸不淡的说:“有些事要找你家四小姐问问清楚。”
秦陈氏心里咯噔一下,这神情,这语气,分明就是来兴师问罪的,但不知慕云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萧家二夫人。因为事情没有弄清楚,所以她也不好说话,只得陪着笑脸请萧二夫人喝茶。
慕云正在屋子里刺绣,听得楚玉来报说萧二夫人找她,慕云大吃一惊,直觉告诉她,萧二夫人来的不善,或者是为了萧望离家出走一事,或者,萧望不管不顾的道出了他的心事,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对她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慕云整理了下妆容和心情,先对水容吩咐了一番,然后跟着楚玉来到花厅。
还记得上次看到萧二夫人是在萧瑜的生辰,当时萧二夫人陪在老太君身侧,笑容温婉贤淑,看着就是个慈祥的母亲,温顺的媳妇。可今天见到的萧二夫人,面若寒霜,目光凌厉,慕云心里直打鼓,果然是来者不善。
慕云恭恭敬敬的给萧二夫人还有秦陈氏行了礼,俯首垂耳聆听教诲。
“四姐儿,今日萧二夫人前来是有话要问你,你可得如实回答。”秦陈氏叮嘱道。
慕云点点头。
萧家二夫人,安如意冷眼打量着眼前这位女子,柳叶弯眉,大大的杏眼,眼神温和清澈,小巧而挺拔的鼻子,虽不是樱桃小嘴儿,嘴角微微上翘,像是含了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像一株遗世独立的海棠花,清新而不失娇媚,果然是个美人,可惜是个庶出的,还是个哑巴。
“你知道望儿去了何处?”安如意开门见山,她现在心急如焚,只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慕云一怔,随即摇摇头。看来萧望还没回家,她还以为萧望只是闹闹情绪,过一阵想明白了就好了。
安如意本以为她亲自上门问话,慕云总该据实以告,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