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一怔,随即摇摇头。看来萧望还没回家,她还以为萧望只是闹闹情绪,过一阵想明白了就好了。
安如意本以为她亲自上门问话,慕云总该据实以告,没想到她还帮着隐瞒,顿时心火窜了上来,可是,这毕竟是在别人家里,总得给人家几分薄面,安如意强压住怒意,冷笑道:“你就不必替他隐瞒了,望儿离家以后,在一家茶叶铺子里呆了三日,这期间他只见过你一人,茶叶铺的小二已经都招了,你也就如实说了吧”
萧家如今已是人仰马翻,望儿留书出走说是去辽东找他爹,可是萧家派出快马去追,并没有发现望儿的踪迹,她们才醒悟过来,也许是中了望儿声东击西之计,又加派人手,城里城外寻找,最后找到赵友良的茶叶铺子,抓了小二来审,才有了望儿的消息,原来,望儿并没有马上出城,而是在茶叶铺子里躲了三天,刚开始小二还不供出秦家四小姐,是她使了些厉害手段才迫使小二招了。望儿离家出走,什么人都不见,单单只见了秦家四小姐,而这位秦家四小姐就是当年望儿在济南府救下的姑娘,安如意越想越不对劲,望儿拒婚的态度如此强硬,莫非就是为了这位秦家四小姐?
慕云没想到是茶叶铺子的小二把自己给招了出来,那么抵赖是没有用了。寻思着该怎么回答萧二夫人的问话才好。
秦陈氏听了萧家夫人的话,非常惊讶,慕云怎么会偷偷去见萧望?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而且还在茶叶铺子里见面,这不是私会是什么?难道说慕云前些日子说去澜衣坊都是借口?这个平日里从不说谎的慕云,竟然诳骗了她?秦陈氏不由心寒,沉声道:“四姐儿,萧夫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有没有见过萧家二公子?”
慕云见秦陈氏眼中的寒芒,大呼不妙,她好不容易才赢得大娘的信任,如今是要功亏一篑了,倘若因此影响了她的复仇大计,那可真真不妙。慕云急的手心里都是汗。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今只有先承认了。
慕云踟蹰着点了点头。
秦陈氏的心又是冷了一冷,声音也严厉了几分:“你去见他做什么?是你找他的,还是他来找你的?”
安如意听了不以为意的一声冷笑,秦夫人可真会问话,现如今谁找谁还不是一样?男女私下相会,传出去,谁的面上也不好看,不过这种事,最终吃亏的总还是女子吧
水容见此情形也急了,小姐不能说话,这种事又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楚的,她们不是不知道男女私底下相会不妥当,只是当时以为行事机密,不会泄露,也就大了胆子怂恿小姐为之,如今看来,她和丹秋私心是害了小姐。水容深吸一口气,今儿个就豁出去了,反正萧二公子如今下落不明,萧夫人也没地方对证去,水容定了定心神道:“是萧二公子约我家小姐前去的,我家小姐本不肯去,可是萧二公子说,是有关玉敏小姐受伤的事,我家小姐这才去了。小姐和萧二公子见面也就说这事,当时奴婢也在场,奴婢听的一清二楚。萧二公子说,他知道玉敏小姐堕马一事与静芙公主有关,他很抱歉,没想到会连累了玉敏小姐,说我们小姐跟玉敏小姐是好姐妹,还请我们小姐多安慰安慰玉敏小姐,又说终于看清了静芙郡主的为人,这亲事他是断然不肯允的,家里逼他一日他就一日不回家。我们小姐就劝他,不要意气用事,想必静芙郡主也是一时糊涂,就不要太计较了,况且家里也是为他好……反正我们小姐劝了好些话,奴婢也记不清楚了,不过萧二公子并不领情,说这是他们萧家的事,叫我们小姐不必多管闲事,我们小姐见劝说不了,就起身告辞了。”
秦陈氏是听说杨家三小姐玉敏堕马了,慕云还去看过她,说是伤的挺严重的,没想到这事还跟静芙郡主有关,也才知道萧家原是给萧望说亲,萧望不喜欢这个静芙郡主,才离家出走的,听水容这么说来,好像慕云和萧望并没有什么,那静芙郡主显然是吃玉敏的醋才会算计玉敏的吧只是,水容这话可不可信呢?这丫头的嘴素来伶俐。秦陈氏转而去看萧家二夫人。
安如意此时的面色难看极了,从萧瑜口中,她多少听出一些苗头来,杨玉敏落马一事不是一件单纯的意外,不过,这些想法只是想想而已,没有想过去求证,这会儿从这个丫头嘴里听到,她就情不自禁的信了一大半。静芙喜欢望儿,萧蕊是早就知道,所以才会有定亲一说,杨玉敏也喜欢望儿,这丫头总是缠着望儿,哥哥前哥哥后的,平日里大家也爱拿她开玩笑,不过,她可从没想过要接纳杨玉敏做儿媳妇,因为她看得出来,自己的儿子对玉敏根本就没那份心思。没想到这次静芙竟然去算计玉敏,难道说以前是她看走眼?望儿是真的喜欢玉敏?。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兴师问罪(下)
第一百三十章兴师问罪(下)
慕云还在为难,水容已然噼里啪啦说的一大堆,慕云想了想,这的确是最好的解释了,绝对不能让她们知道萧望对她说过的那番话,只是这样一来,萧家会不会以为萧望喜欢的杨玉敏呢?慕云觉得自己有拉人做挡箭牌的感觉,不够光明磊落,可是,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水容说了一通,悄悄看小姐的反应,见小姐神色如常,并没有怪她说错话什么的,心下稍安,胆子也大了几分。
安如意虽然心里有点发虚,可面上绝对不能露出分毫,当即凛了神色道:“你这丫头满嘴的谎话,居然敢污蔑静芙郡主,我若拉了你去见官,当场就叫你杖毙身亡。”
水容撇着嘴,做出惊恐害怕的摸样,委委屈屈道:“夫人,这些话,岂是我一个奴婢编的出来的?奴婢只是转述萧二公子的话而已。”
秦陈氏暂且放下对慕云的疑虑,此事事关秦家女儿的声誉,秦家的教养问题,是绝对不容外人污蔑的,秦陈氏微然而笑:“萧夫人,我家四姐儿可没参加那日的聚会,而且,近来一直在忙着为长公主制作绣屏,哪有那些闲心去管别人的事,这些话,要不是萧二公子跟她说的,她如何能知道?前些天她去看杨玉敏,那杨玉敏都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落的马呢今儿个我才知道原来是这个缘故啊四姐儿,那你后来怎么一直没去看玉敏?也好把事由告诉她,我想依她的脾气是绝对不肯吃这个暗亏吧,好歹她二姐的公爹也是礼部尚书,要问靖南王讨个说法什么的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慕云听了大娘一番明示暗示,知道大娘这是在帮她,更确切的说大娘是在维护秦家的声誉,再看萧二夫人脸色阵青阵白的,显然是大娘的话让她心里生了顾虑,这种事很明显只能成为一桩无头公案,但是如果有人故意制造舆论,放出风声,就说静芙郡主争风吃醋,暗算知府千金,静芙的名誉就会受到极大的损害,再加上萧望离家出走,静芙的名誉就彻底扫地了,萧二夫人不得不掂量掂量其中的利害。
慕云顺着大娘的话,打着手语,水容帮她解释道:“我们小姐说,不告诉玉敏小姐,不是怕杨家拼不过靖南王,真要闹起来,光脚的未必就怕了穿鞋的,大不了两败俱伤,只是考虑到,若是闹大了,玉敏小姐和静芙小姐的闺誉会受损,考虑到萧二公子会被牵连其中,萧二公子救过我家小姐的命,玉敏小姐又是我家小姐的金兰姐妹,我家小姐不希望她们因为这件事被推倒风口浪尖上,所以就暂时瞒住了玉敏小姐,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家小姐现在要全心全力的制作绣屏,不能为别的事再分了心。”
慕云的话说的滴水不漏,安如意心知在这件事上追究不出个所以然来,的确这件事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只是,这事到底是萧瑜还是萧瑾透露给望儿的?真如那个丫头所言,望儿是决计不肯应了这门亲事了,如今已经逼走了望儿,她若是还擅自做主把亲事定下来,那个臭小子也许真的就一去不回了。安如意想到这就恨的直咬牙,可是恨归恨,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望儿的安危,望儿要是真的如留书上所言去辽东找他爹,那还好些,老爷子总还能顾着自己儿子的安全,怕只怕,望儿不知天高地厚,去了别的地方,万一有个闪失,那……那她可就没了活路了。
心中有了这层隐忧,说话就再也强硬不起来,毕竟,慕云是最后见过望儿的人,望儿的下落也许只有她知道,安如意放下姿态,语气也柔和了几分,说道:“这种事是要讲证据的,没有证据的话都是臆测,就算闹起来,杨家也未必讨得了好,不过,我今日前来可不是为了这事,四小姐,我只想问你,望儿去了何处?”
慕云摇头,手语道:我并不知他去了何处?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是离家出走后来的见的我,所以他没告诉我,我也没问他。
水容把小姐的话转述给萧二夫人。
安如意将信将疑,于情,要是望儿找她真的只是为了转达对杨玉敏的歉意,望儿与这四小姐没有别的纠葛,那他自然没必要把自己的去向告诉这位四小姐。而且看这位四小姐,神情泰然,气定神闲的,并不像是在说谎……安如意内心纠结,这是她最后的希望,她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无功而返。
“四小姐,你也知道望儿的脾气,做事冲动不计后果,他一个人在外,难免会惹出祸来,他既然救过你一命,你若是心怀感恩,就不能替他隐瞒,你放心,我找他,只是出于担心,他既然如此坚决的拒绝这门亲事,那这门亲事就算了,强拧的瓜不甜,四小姐,还请你告知他的下落。”安如意已经完全放下身段,说道最后已经是恳求的语气。
慕云很遗憾的摇头,她知道萧二夫人此言不假,这么多天找不到萧望,作为母亲心里有多着急,可是,她是真的不知道,当时,她忘了问了。
水容听了心中却打起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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