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时候,让他取笑我大宋都是病弱之人。”
赵构仔细想了想,自己这个状况确实不好再赶路了,反正已经走了这么久了,多待几日也无妨,然后他接过肖四儿递来的药,喝完后,就回到床上沉沉的睡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接近黄昏了。
“康王这一觉睡的真沉。”赵构迷迷糊糊之间,听到的不是肖四儿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一睁眼,被吓了一跳,完颜宗弼就坐在自己面前。
“王爷为何而来?”赵构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好见客,但是又不好把梁王赶走。
“你别怕,本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过来看看你的身子是否爽利了?现在觉得可还好?有没有饿的感觉?”
赵构感觉了一下,吃了两副药,又整整睡了一天,身上四肢乏力的感觉明显减轻了许多,也觉得有些饿了,但是他这些怎么好意思和完颜宗弼提及,他只是问肖四儿去哪里了。
“你是问你那个随从吧,他去厨房给你煎药了。”
“梁王,本王要起身梳洗了,实在不雅观,还请王爷回避。”赵构实在不想自己衣衫不整的让他看去。
“好,本王先行出去,哎,你们汉人就是讲究多,都是大男人家的,又不是没穿衣服。”完颜宗弼念念叨叨的出去了,赵构这才松了口气。
“王爷,您怎么起来了?”肖四儿一回来就看到赵构已经换好了衣服,然后对着镜子在梳头发。
“无妨,本王自己来。”看到肖四儿要拿过梳子来给他梳头发,赵构躲开了,现在自己觉得好多了,这些是,自己亲自来就可以了。
“王爷,药已经煎好了,您有没有想吃点东西?小的去给您拿。”
“拿点粥和糕点吧,本王现在想吃点清淡的东西。”看着肖四儿出去了,赵构拿起了随身携带的纸和笔,写下了自己的境况,但把生病忽略去了,不知道这封信伯纪能否收到。赵构把信封封好,然后放置在了一边。
☆、“信差”
“想把信送出去么?”赵构正在伏案读书,完颜宗弼突然走了进来,他径直走到了赵构的身边,突然看到赵构桌子上摆着书信。
“你怎么可以随便动别人的东西呢?”赵构对于完颜宗弼走进来便直接拿着自己的东西看有些生气。他一把就将信件夺了回来,但随即认识到自己的失礼,赵构不准备道歉,明明就是他无礼在先,自己无需道歉。
“在下失礼了,不知道康王近日身体状况如何,我们何时启程?”其实近日他过来,正是问赵构此时,皇叔那里已经催了很多次了,自己一直说路上有事情耽搁了,但是现在已经不能再推迟了,看这几日赵构的状况也好了起来,所以今日来看看。
“已经无事了,明日便可启程。”赵构不想与完颜多说话,他打心里把他当敌人,他再怎么对自己好,他看来都像是别有用心。
“你的信件,如果你相信我,就交予我,我命人给你送达。”
“不必劳烦王爷了,德基不过是阶下囚,这几日王爷已经格外开恩了,这些信,无所谓,德基不过是写来派遣心情的。”赵构此刻已经不称本王了,他已经要开始转换自己的身份了。
“那康王有何需要再同本王讲,康王毕竟是宋朝的王爷,金国也不会亏待康王,那么明日启程,到时候本王派人来唤王爷。”说完完颜宗弼就离开了。
赵构慢慢拿起来那些信,这些信其实不是很重要,但是他确实想要让这些信送到收信人手里,身在异乡,说不孤单是假的,虽然有肖四儿随身服侍着,但是毕竟他还是个下人,有些事儿不会参与太多。赵构叹了口气,然后将信放到自己随身的包袱里。
第二日清早,用过早餐以后,队伍就又出发了,赵构在马车里竟然发现了软垫,他心想,必定是肖四儿看自己太过辛苦,就去问完颜宗弼要来的软垫吧。
马车继续向着东北走,这时候时间已经进入了寒冬腊月,走了没几天,天空竟然飘起了雪花,开始只是小雪,但是后来却越下越大,地面湿滑,马车也不好行走,于是他们的行程就又耽搁了下来。
“不知这雪什么时候会停。”赵构捧着肖四儿端来的热茶,坐在客栈的房间的榻上通过窗户看外面,赵构虽说并不是生在南方,但是汴京从来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外面硬装素裹的世界,也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有此等雪景,康王为何窝在房间里?”完颜宗弼又一次没有敲门就闯了进来。
“回梁王,我家王爷天生怕冷,小的怕他再次生病,所以就让王爷在屋子里歇着了。”肖四儿看到完颜宗弼如此鲁莽闯进王爷卧室,有点不高兴。
“那康王可得好好适应,会宁的气候比这还要冷上许多。”
“有劳梁王费心了,德基自会保重自己。”赵构就看着完颜宗弼,丝毫没有下榻的意思,完颜宗弼闹了个不愉快,就告辞离开了。
“王爷想家么?”肖四儿看着自家王爷这几天话都很少,就有些担心。
“想家又如何,已经是背井离乡之人了。”
话分两头,自从赵构离开汴京,朝堂之上的主战派就掀起了一阵浪潮,李纲自然是呼声最高的,本朝王爷竟然都去给敌人当了人质,那么徽宗是不是也应该做出一些举动来回应。
徽宗每日被朝堂上主战主和派喋喋不休的争吵吵的是头昏脑胀,索性称病,回到后宫与妃嫔们享乐去了,每日上朝只是让太子赵桓主持一下事物,美名其曰是要让太子开始学习处理政事,但是这个赵桓也不是个有魄力的主儿,上面还有自己的父亲压着,什么事儿都得上报给自己的父皇,但是徽宗现在完全是撂挑子了,你们大臣爱怎么吵就怎么吵。
“种大帅。”李纲这日下朝之后,又来到军营里。
“那岳飞可是了不得,现在已经带着一些士兵开始攻打小拨的金兵了,前几日还立功了。”种师道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对岳飞的表现赞不绝口,自从康王入金后,这岳飞就开始更加的发奋,杀金人的时候,更是下手颇狠,而且每日起的都比旁人要早许多,平日里练武也比别人勤奋的多。
种师道这时候一阵咳嗽,一旁的一位小士兵连忙将一碗药端了上来。
“种大帅这几日身子不爽利?”看到种师道这幅样子,李纲不禁有些担忧。
“哎,年纪大了,现在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这几日种师道总是感觉浑身乏力,常常嗜睡,开始他以为近几日劳累过度,结果请来军医一诊脉,军医也束手无策,种师道今年已六十有余,长年征战沙场,早就将身体掏空,现如今在吃什么补药都是于事无补了,种师道早就已经将生死看开,只可惜不能马革裹尸,战死沙场。而且如今山河破碎,幽云十六州没有收回,康王还身在敌手,难道真的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么?幸好现如今后继有人,军中岳飞韩世忠都是良将,自己的儿子虽然不成气候,但是百年之后将自己的军队交予他们,自己也就放心了。
“大帅要保重身体,大宋如今还要倚靠大帅。”李纲对着种师道一抱拳。
“哎,这天下啊,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我们年纪大了,就应该给你们让位了。”种师道喝完药又咳了几声。
“老夫先行去休息了,今日鹏举和良臣都有空闲,伯纪可自行去寻他们。”说完种师道让那个小士兵搀扶着自己回卧房了。
“李大人,今日缘何来此?”韩世忠先行看到李纲,便迎了过来。
“良臣兄。”李纲一抱拳。“今日得空,就来看看,为何不见鹏举?”李纲四处看了看,都没看到岳飞。
“鹏举,恐怕此刻还在练武场,他现在简直就是在拼命。”韩世忠摇了摇头。
“那请良臣带路,带伯纪前去看看。”
“这边请。”韩世忠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个士兵举枪而来,岳飞轻轻一挑,然会回身,一个扫堂腿将后面来袭的士兵放倒,闪身躲过了旁边的进攻,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
“好。”李纲看到如此精湛的武艺,不禁拍手叫好。
“原来是李大人。”岳飞听到有人叫好,连忙停下来,这时候一个士兵跑着过来送上了手巾,岳飞接过擦擦额头上的汗,然后走过去,抱拳行礼。
“鹏举如此用功,真是我大宋的福气,可喜可贺啊。”李纲看到岳飞如此上进,很是高兴。
“不知李大人近来可有康王的消息?”岳飞每次见到李纲,都会打听康王是否有消息,但是每次李纲都是摇头。
“还没有,现在还没有传来康王已经到达会宁的消息。”每日上朝,虽然现在徽宗根本不理朝政,但是这些事情还是会传到朝堂里来的。
“不会是康王已经遭遇不测了吧。”韩世忠分析,他的话刚一出口,就看到岳飞的脸色变得铁青,手捏着钢枪骨节都发白了。
“不会,金人不会傻到这个地步,如果他们擅自杀害康王,那么他们觉得大宋会善罢甘休么?到时候他们不是正好给了我们一个发兵的借口?难道他们不知道师出有名,哀兵必胜的道理?”李纲否决了韩世忠的分析。
“那到底缘何,这么久康王还是没有到达会宁。”岳飞的脸色还是不太好。
“恐怕是路上出了什么差池,他们不得不停下来,我认为康王是个聪明人,他一定懂得自保的。”李纲以自己对赵构的了解,认为这个王爷有着与众不同的气质,一定可以化险为夷的。
“鹏举早日休息,明日还有战事。”三个人不知不觉中天色就不早了,韩世忠想起岳飞明日还要出征,便劝说岳飞早点回去。
“好,李大人也早点回去歇息,鹏举先告辞了,如若李大人有了康王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鹏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