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啊,岳大人手下的士兵,他对我可好了,别人都不和我说话,只有他理我。”肖四儿低下了头,掩饰自己眼中的失落,因为他不同于寻常男人,所以那些士兵有些看不起他来。只有这个叫小齐的士兵刚才和他说话,给他买糖,肖四儿剥开一颗糖的糖纸,然后把糖快速的丢进赵构的嘴里,然后又剥开一颗,递给了他嘴里说的小齐。
这肖四儿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家里就穷,他又是家里的长子,下面还有好几个弟弟妹妹要养,当时他父母也是没办法,就把他送到宫里来了,小小年纪就得看别人脸色生活,赵构不知道自己前世和今生一样不一样,但是从肖四儿嘴里一直说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那肯定和自己的前世是相符的,自己那时也很小,有一次到御花园去玩,老远就听到训斥的声音,还有压低了嗓音的哭喊声,他很好奇,就走过去看,没想到看到一个老太监,在责打着一个小太监,而那个小太监当时已经快陷入了昏迷,当时他也只是随口问这小太监到底是犯了何事,要被这样责打。那老太监说怀疑者小太监偷了尹嫔娘娘的手镯,但是还死不承认,所以尹嫔娘娘下令要杖责他。而赵构实在不忍心看着比自己年纪还小的一个孩子被打成这样,于是就让自己的随从将这孩子抱了回去,然后命人寻来太医给他诊治。后来尹嫔才发现自己的手镯掉在一个角落里了,这个小太监就是肖四儿,从那以后,肖四儿就死心塌地的跟随着自己。
“小齐哥哥,甜吧?”赵构看到肖四儿开心的看着那个被他称为小齐哥哥的士兵吃着糖。
“甜啊,你怎么不吃?”那叫小齐的士兵说着就要给他剥一块糖。
“小齐哥哥。”肖四儿突然将手按住要剥糖纸的小齐的手上。“我舍不得吃,我要一直留着。”说完就将一包糖都抱在怀里,冲小齐甜甜的一笑,只有赵构看到肖四儿在转身的时候流下的一滴眼泪。
“为什么哭?”回到房间以后,肖四儿就忙着整理东西,赵构想起了刚才肖四儿的那滴眼泪。
“没有啊,小的没哭。”肖四儿听的身躯一震,回头朝着赵构微微一笑,又低头干自己的活儿。
“你今年多大了?几岁时进的宫?”
“王爷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肖四儿停下手里的活儿,疑惑的看着赵构。
“没事,就是突然想起来,问问。”
“小的7岁时入的宫,今年已经15了。”
“时间过得这么快啊,你入宫都8年了,也算是资历比较老的了。”赵构叹息到。
“还不是当日王爷将小的救下,不然小的早就被乱棍打死了。”虽然当时自己只有9岁,但是那次的杖责,自己现在还记忆犹新,现在身上还留着当日杖责的疤痕。
“今日出去是不是受气了?”
“哪有的事儿啊?王爷看奴才现在不是很高兴么?”肖四儿满脸堆起笑容,他自从进宫以后,就学会了将自己的情绪深埋在心底,没有一个主子愿意看你不高兴的面容,没有哪个主子会关心你今天是否不开心,所以,不如让主子看到自己开心的模样,然后自己一个人偷偷的流泪就好了。
“那你为什么唯独会对那个叫小齐的士兵那么好,其他人呢?”赵构知道,平日里肖四儿除了主子,就接触不到别的人,接触的人也都是没了根的人,谁也不会笑话谁,但是近日肖四儿和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一起出去,他们谈论的事儿,肖四儿自然不懂,他们自然也看不起肖四儿是个阉人,所以近日他出去,肯定是受了委屈,但是回来又不敢和自己提。
“奴才不是说了,只有,只有小齐哥哥会对奴才好。”肖四儿手头的活明显慢了下来。
“四儿,如果要想不被人看不起,就要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才可以不让人小看,身体的残缺已经是无可挽回的事儿了,但是好多事儿可以后天去弥补,明白么?”
“王爷,您会去做一件大事么?只有您去做了,奴才才能跟随您?您放心,哪怕所有人背叛您,奴才也会跟着您的。”肖四儿突然放下手头的活儿,跪了下去。
“你这是干嘛,本王只不过不想让你太悲观了,来起来。”赵构亲自将肖四儿扶了起来,这时候听到有人敲门,肖四儿赶忙过去开门。
“王爷。”岳飞在门外行了个礼,赵构看到,他身后还有刚才那个被肖四儿叫做小齐哥哥的士兵。
“鹏举突兀前来,是否打扰王爷休息了。”
“无妨无妨,本王还想出去走走呢。这位小哥来此所为何事?”赵构笑嘻嘻的看着岳飞身后已经红了脸的小齐。
“这是我手下的士兵,叫齐亮,刚才他与末将说想要来找王爷的贴身小厮,可是末将如何能让他来打扰王爷,但是他偏纠缠不休,末将说要拿军法伺候他,他还是固执己见,所以末将就冒昧带着他来了。”
“齐亮是吧,多大了?”
“回王爷的话,今年刚18。”
“是否上阵杀过金人?”
“齐亮是末将的一员猛将,每每上阵杀敌都是英勇过人。”岳飞接过了话题。
“好,本王刚与肖四儿谈过一番话,正好,齐亮有如此勇猛过人的本事,那就去让他熏陶熏陶本王的小厮吧。”
赵构默许了,肖四儿谢过以后,就欢喜的跟着齐亮出去了。
“王爷为何会默许?”岳飞有些不解,在军中确实是有些男风盛行,但是这肖四儿是康王近身伺候的人,又是个残缺之人,不知道赵构为何会允许这种行为。
“肖四儿有的时候感觉很像本王的弟弟,本王生活在皇族之中,根本没有感受过亲情,皇家的亲情淡如水,难得肖四儿碰到一个让他喜欢的人,肖四儿这样,本王也不指望他能找到一个喜欢他的女孩儿,只要齐亮对肖四儿好,本王就允许了。”
“末将代齐亮谢过王爷。”岳飞又怎么会看不出这几日齐亮对肖四儿的感情呢,现在赵构又允许了,这康王在他心中,又增加了几分色彩。
☆、年夜饭
过年喽,一大早,外面就想起了小孩子们的笑声,然后是一声一声的爆竹声把赵构吵醒了。
“王爷,您醒了?”赵构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巴巴的站在旁边的肖四儿。
“你站这里多久了?”赵构被吓了一跳,赶忙坐起身来,然后让肖四儿伺候洗漱穿衣。
“也没多久,就是。”赵构看得出来,肖四儿眼睛一直往外面瞟。
“是想出去玩了吧,一会儿吃完早饭,你就出去玩玩吧,难得过年的时候不在宫里,不用受那些规矩约束着。”
“谢王爷。”肖四儿欢天喜地的行了个礼,然后就去厨房拿早饭了。
“你这两天怎么和那个小太监走的那么近?”刚起床,齐亮就穿好衣服准备去看看肖四儿,一个士兵凑过来好奇的问他。
“你别管人家的事儿了,你不知道他们是那什么啊?”另一个士兵过来拦住了那个好奇的士兵。齐亮没在意,打开门就出去了。
“他们两个是那种关系,你还不知道么?军队里常有这种事啊。”
“啊,不会吧,那个人不是太监么?”那个好奇的士兵大声说了出来。
“你管他们?这是人家的事儿,以后,别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大惊小怪。”那好奇的士兵还是想不通,一个正常的男人,为什么要去和一个太监相好,不过那太监确实长得好看,可是再好看,他也只是一个太监啊,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今日是年三十,王爷不想出去走走感受一下金国过年的气氛?”岳飞看到赵构年三十了还是独自坐在书房里练字,就想带着他出去走走,王爷年纪也不大,这样下去的话,会不会未老先衰啊。
“鹏举此刻无事?”赵构只是抬起头淡淡的说了一句,仿佛他对什么事儿都提不起兴趣来。
“王爷性格淡泊,但是王爷恐怕从小都没有享受过过年的快乐吧,每日被繁文缛节束缚着,根本得不到快乐吧,眼下不就是个好机会么?何不出去好好放松一下,至于回宫以后的事儿,以后在面对,那不是现在王爷在这里冥想就可以解决问题的。”
“本王都没说现在不出去,本王只是问了句鹏举现在有无事做,鹏举就说了一堆话,好像本王是不食人间烟火之人一般,本王也累了,想出去走走。”
“这街上怎么人这么少?”赵构想必是在宫里待太久了,他从来不知道民间是如何过年的。
“王爷这就有所不知了,年三十除夕夜,家家户户都在家里忙着准备年夜饭,谁今日还有闲心思上街啊,鹏举今日喊王爷出来,只是为了让王爷散散心,平日里人太多,鹏举怕有人冲撞了王爷。”
“本王又不是纸糊的,哪有那么娇弱,等过完初三,我们就离开会宁吧,待在这里总是觉得不太舒服。”赵构总觉得这几日不安生,可能是自己还在会宁的原因,虽然自己是主动要来做人质,但是在敌人手上的感觉还是不是太好,尤其在知道了完颜宗弼对自己的念头的之时。
“鹏举听王爷安排。”
“在外面就不要叫我王爷了,直接喊我的字便罢。”
“鹏举不敢。”
“有何不敢?”赵构有点生气,他知道岳飞只是尊重他而已,并没有趋炎附势的那种感觉,但是他这样仿佛和自己产生了距离,让自己浑身不舒服。
“德基。”岳飞小声的说出了赵构的字。
“这就对了,以后没有人的时候,就叫本王的字。”赵构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很少看到赵构这种表情的岳飞有些呆了。
“好啦,走吧,那边有卖糖葫芦的,我们去买两串糖葫芦,顺便给肖四儿带几串,那小子最喜欢吃甜的东西了。”
岳飞看着赵构突然变得和平日里不一样了,没有了那份严谨,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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